早上,商轶迟居然意外的睡过了头,窗外已经大亮。
他抬了抬手腕,想看下几点了,这才发觉贺宝言像只小猫一样拱进他怀里。
小脑袋紧紧地枕在他胳膊上,一条腿还搭在他的腰间。
商轶迟皱了皱眉,想要起身,又不想吵醒熟睡的贺宝言。
他只能轻轻地挪动身体,试图抽出她身下,自己那近乎失去知觉的胳膊。
可尽管他已经万分小心,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贺宝言。
她睁开眼,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贺宝言发觉自己还枕着商轶迟的胳膊,一张小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像触电般猛地坐起,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眼神闪躲着,“几点了,我好像睡过头了。”
真是太丢人了!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晚明明生他的气不理他的,怎么睡着睡着就滚到他怀里了?哎呀,真是尴尬死了。
商轶迟也有些手足无措,他清了清嗓子,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没事,好像也不算太晚。”
随之而来是一阵死亡沉默,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那个,我先去洗漱了。”
贺宝言低垂着头,快速地跳下床,拖鞋都没穿稳,就踉跄着往洗手间跑去。
商轶迟望着她慌乱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商轶迟断然没有想到,被一个女人枕着睡觉,胳膊居然会这么痛。
除了贺宝言,他从没和女人同床共枕的经历。
经过昨晚,他大概总结出,当被一个女人枕着胳膊时,痛苦的过程大致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起初,并不会有什么不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起初还能忍受的重量逐渐变得难以承受。
胳膊仿佛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血液的流通也变得迟缓起来,肌肉开始酸痛,
那种轻微的,如蚁噬般的痛感则愈发强烈,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不停地扎着。
紧跟着每一根神经都在抗议,每一寸肌肉都在呼喊着解脱。
等到最后,那胳膊已经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沉重、麻木且酸痛难忍。
商轶迟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试图集中精力处理文件,可那酸痛的胳膊总是让他分心。
他皱着眉头,时不时地甩甩胳膊,以此缓解那隐隐的痛楚。
易之维走进办公室,看到商轶迟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调侃道:“哟,我们的商大少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商轶迟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少啰嗦,忙你的去。”
易之维却不依不饶,凑到商轶迟身边:“别装了,我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和家里那位做了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累着了?”
商轶迟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色一沉,声音陡然高了几分:“胡说什么!”
易之维笑得更大声了:“还不承认,瞧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快跟我说说,进行到哪一步了?”
商轶迟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下。
易之维听完,先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便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商轶迟啊商轶迟,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他一边大笑着,一边用手指着商轶迟,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睡在身边弄成这样,还被搅得心神不宁,这可太不像你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心如磐石的冷情之人,没想到也会因为这种事情乱了阵脚。”
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说说,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大家惊掉下巴。堂堂商大少,被一个小女子弄得如此不知所措。”
易之维越说越起劲,双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商轶迟冷脸:“你够了!有完没完!”
易之维见他似是真的动怒了,这才收敛了笑意,神色变得郑重。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说正事,你那天对褚东阳动了手,褚士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老狐狸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必然会想尽办法报复,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应对。”
商轶迟深邃的眼眸中却不见丝毫慌乱,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事才刚刚发生,那老狐狸不会蠢到立刻有所动作,我已经安排人手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先静观其变,以不动制万变。”
易之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
“也好,总之,你这边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说话,兄弟无论如何也会倾尽全力给你顶上。”
商轶迟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下次聚会怕要换个场子了,若不然哪天害的你场子被砸了,怕是没法跟你父亲交代。”
“切,你一百二十个放心,我老子对我宽厚的很,绝对不会说我半个不字。”
易之维倒是没说大话。
他是易家的老幺,在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万般宠爱下长大。
即便捅了篓子自会有人为他兜底。
商轶迟眉头微微蹙起,“我只是担心褚家这事,怕爷爷那里不大好交代。”
果不其然,晚上,老宅就来了电话,要商轶迟回去一趟。
商轶迟赶到时,贺宝言已经先一步赶到。
商轶迟见贺宝言也在,眉头挑了挑,语气就带着点恼火。
“你怎么也来了?”
不等贺宝言说话,身后传来商岱川充满怒意的声音,“她怎么就不能来?是我让她来的。”
商轶迟转脸看向爷爷,冷声到,“这事跟她没关系!你把她叫来干嘛?”
“怎么跟她没关系?”
商岱川用手中的拐棍重重杵了杵地。
“怎么?你做了糊涂事还怕宝言知道不成?她是家里的一份子,更是大商的女主人,理应知晓你的一举一动,辅佐好你,让你少做糊涂事。”
商岱川阴沉着脸,直直地盯着孙子。
“商轶迟,你不要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肆意妄为!你这冲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让你这么沉不住气,把家族的利益、生意的得失都抛在脑后,在你心里,大商难道就这么微不足道?你这样意气用事,怎么能担得起大商的未来!”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褚家过不去?为什么要主动招惹褚东阳?你知不知道他们褚家现在正得势,不是能轻易动得了的人?你又不知不知到,你这几拳头下去打掉的不仅是大商的颜面,更是大商几个亿的生意?褚士尧知道你把他的儿子打了,能善罢甘休?褚家现在已经在跟政府方面运作,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咱们从度假村项目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