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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月见被晏司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却因体力不支而使不上力。

    察觉到姜月见的抗拒,他更加用力地扣紧她的双手,直到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则牢牢抵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没有半分退缩的余地。

    最终她的挣扎化为一声无力的呜咽,淹没在俩人急促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声中。

    随着晏司忱的吻逐渐深入,姜月见忽然感觉体内的邪毒在一点一点被晏司忱吸纳。

    随着邪毒消散,姜月见逐渐恢复了些体力。

    她用力一搡,将晏司忱推开,抬手用拇指揩了揩嘴角。

    她的目光比冰锥还要冷冽,唇畔轻掀,吐出两个字。

    “恶心。”

    闻言,晏司忱感到一阵剧烈的钝痛从心底涌起。

    这一声‘恶心’,像一道惊雷炸开了他脑海深处一段陌生却又无比清晰的记忆。

    记忆中,那是一次新年聚会上,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玩得格外尽兴。

    姜月见当晚心情甚好,不知不觉便喝了许多酒。

    她白皙的双颊微微泛红,乌黑的眼眸中透着微醺的醉意。

    玩到最后,慕非池兴致勃勃地组织起了所有人玩游戏,姜月见刚好输了游戏。

    迎接她的惩罚是二选一,要么一口干了桌上那杯号称‘七口颠’的高度烈酒,要么选一个人接吻。

    当时,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自己。

    她借着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一个没站稳落入了他怀中。

    当那股熟悉的清幽馥郁的青木香扑鼻而来时,令他心跳漏了一拍。

    她双臂攀上他的脖颈,仰起小脑袋,准备将温热的唇瓣贴上来。

    随着他鼻间萦绕的清香越来越浓烈,他目光一凛,强压住心头的悸动,抬手将她推开。

    “恶心。”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

    紧接着,他端起那杯高度烈酒替她喝下去后,就起身离开了。

    回忆的画面结束。

    晏司忱只觉得心底有股气流直冲咽喉,伴随着一股腥甜弥漫于口腔。

    他忍不住张口,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溅落在车内地毯上,伴随着阵阵黑气,连真皮座椅都被腐蚀出细微的孔洞。

    他抬起头,拭去嘴角的血迹,黑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疏淡,看向姜月见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手背青筋暴突,将姜月见的手腕攥得更紧。

    “你说什么?”他薄唇微颤,喉咙发紧。

    姜月见见了他这副模样,微微皱眉。

    她从没见过晏司忱这么失控过。

    今晚这档子事,晏司忱的做法虽说着实不讲武德。

    那么多祛除邪毒的法子不用,偏偏采用这般极端的方式来帮她。

    但终究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又欠了他一次人情。

    她不想和他闹得剑拔弩张,造成大型修罗场,下不来台。

    毕竟晏司忱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明晃晃地压制着,她也不想给自己增添没必要的麻烦。

    但要是直接给他台阶下,自己又显得很没面子。

    梗着脖子和他硬刚,激怒了他,给他找不痛快的同时,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既有了面子,又让晏司忱发不出火。

    她大脑飞速运转,忽的灵光一闪,计从心来。

    紧接着,她直视着晏司忱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我说你恶心,没听见吗?”

    几缕微弱的路灯光线偶尔穿透车窗,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忽隐忽现。

    车内,气氛紧绷到了极点,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静谧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就在晏司忱即将情绪失控的瞬间,姜月见身子一软,双眼紧闭,假装晕了过去。

    晏司忱迅速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顺势将她带入了怀里。

    另一手搭上她腕上的脉,另一只手则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探寻着她的脉象。

    她脉象虚浮,时断时续,且脉流滞涩。

    虽然体内的邪毒已全部驱散,但邪祟侵体,灵脉和体魄受损,所以她才会浑身绵软乏力。

    如果不及时治疗,会留下后遗症。

    他眼里的无名火虽被抑了下去,但却万般情绪在心头。

    既恼她刚才的口无遮拦,又对她此刻这副虚弱的模样无可奈何。

    他低头凝视着怀中那张苍白却依然倔强的小脸,心中激荡着繁杂的情绪。

    他越来越困惑脑海中频繁涌现的那些陌生片段,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是不是姜月见也拥有这些记忆,所以她才会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片刻之后,晏司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疑惑和波澜。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容岩的号码。

    “容岩,安排一个九部的人去云澜酒店3楼宴会厅,那里有一只百年修行的狐狸精在作乱,去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容岩迅速作出回应:“好的先生,我马上安排。”

    ……

    姜月见原本是在装睡,但经历了今晚这一连串的事件后,她精力耗尽,体力也几近透支。

    所以闭上眼没一会儿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熟悉的公寓床上。

    她慢悠悠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袋还有些昏沉,浑身也绵软无力,连动一下都费劲。

    转眼看向落地窗外,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在原木色地板上。

    此刻,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

    姜月见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在晏司忱车上睡得太沉了,以至于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她挣扎着起床,有气无力地脱下那繁杂的礼服,换上了一件舒适宽松的吊带睡裙。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战役,累得她气喘吁吁。

    紧接着,她扶着床沿站起身,准备下楼拿瓶水喝。

    她艰难虚弱地走到楼梯转角处时,一股刺鼻的烟味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掩鼻皱眉。

    目光顺势下移,楼下灯光昏黄微弱,晏司忱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城市的灯火已渐显稀疏,远处几点星光与近处斑驳的路灯错落有致地交织着。

    他颀长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落寞,两指间夹着的香烟火星在微弱的光线中忽明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