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执行长追妻火葬场》 第1章 智者不入爱河,怨种不重蹈覆辙。 “就在这里做。” 月挂高悬,温泉池畔,雾气氤氲,气息急促。 虫鸣鸟叫,溪水潺潺,两颗心跳如雷鼓,声声入耳。 晏司忱目光灼热地盯着姜月见锁骨处滑落的水珠,眼中的点点光芒迅速凝聚又浮动。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炽热的呼吸如羽毛般轻扫她的耳廓。 “这里做?” 什么意思? 姜月见吃痛地打了个冷颤,逐渐恢复理智。 睁开朦胧的双眼,她看着犹如银色绸缎铺展开来的水面,心头陡然一紧。 当看到晏司忱紧贴在自己颈边时,她惊慌地推开他。 “晏司忱,你!” 姜月见难以置信地瞪着晏司忱,粉扑扑的脸颊上露出惊诧的神色。 她不是和祁芙一起被卷入溪川江的洪流中了吗? 当时晏司忱救了祁芙,而她却被无数怨气滔天的恶鬼拖走,做了替身。 那么,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被打断的晏司忱抬起头,眼中带着不满。 打湿的短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周围的水雾相映成趣。 “等等……” 姜月见怔愣地摇摇头,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中。 “我等不了……” 晏司忱捉住她的手腕,紧扣细腰,强势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双眼泛着红血丝,喉结滚动,低沉的嗓音刻意压制着躁动的心潮。 姜月见的思绪中夹杂着些许不解。 记得上一次看到一向清心寡欲、克己守礼的晏司忱如此情难自抑的时候,还是三年前的事。 那时,她为了毁了晏司忱和祁芙的联姻计划,对晏司忱下了情咒。 为了防止晏司忱破解她的法术,她甚至用了科学手段——下迷药。 好让寂远孤傲的他心甘情愿和自己荒唐这一晚。 但这周围的环境…… 居然与三年前她和晏司忱发生关系的温泉池边一模一样。 想到这儿,为了验证内心大胆的猜想。 她好奇地看向晏司忱深邃的眼睛。 当看到他眼里蜿蜒蠕动的血丝时,她心中咯噔一下。 !!! 真的是六年前给他下的禁术…… 姜月见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难以消化。 眼下最要紧的是,智者不入爱河,怨种不重蹈覆辙。 她不能再与晏司忱产生任何因果纠缠! “晏司忱,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对你下了情咒,我这就为你解咒。” 姜月见挣开他的禁锢,咬破手指,腥红的血滴汇聚于指间。 她迅速掐诀,在他额头画下一阵:“破!” 随着咒语落下,符咒发出淡淡的光芒,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你说什么?” “情咒?” 晏司忱眉头微皱,对她的话感到困惑。 但随着解咒的完成,他眼中的血丝逐渐消散。 如同岩浆涌动的心绪也按捺了下去。 “之前是我执迷不悟,还丧心病狂地想要将你拉下神坛。” “好在我及时想明白了,还没酿成大错。” 姜月见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静。 “给你下的咒我已经解了,至于下的药,你忍忍今晚就过去了。” 姜月见边说着边扯过岸边的浴袍套在自己身上,着急忙慌地爬上了岸。 “我希望你能忘了今晚的事。” 她裹着浴袍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睛明亮而清澈。 “忘了?”晏司忱眉峰微蹙,面露不悦,漆黑的眼里隐着狂澜。 “姜月见……” 晏司忱话还没说完,却见她急于逃离现场的背影。 为了避免和他有任何交流,她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 赤着脚在温泉池边的石板路上留下了一串凌乱的脚印。 晏司忱看着她逐渐模糊的身影,面色阴郁。 这个女人越来越疯了,居然敢将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的禁术用在他身上。 是不想有善终了么? 就在这一念之间,晏司忱脑海里闪过几段陌生的记忆碎片。 他被情咒搅得分寸大乱,如野火燎原。 从温泉池到房间,难以自持地与姜月见留下了情难自禁的痕迹。 清醒后,他得知姜月见不仅对他下了情咒,还在墙垣壁缝里藏了枚摄像头。 她将他们在池子里耳鬓厮磨的画面直播到宴会大厅,让界内各大家族围观。 怒火中烧下,他猛地掐住了姜月见细腻的脖颈。 “连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的禁术都敢用,是想步你姜家的后尘,不想有善终了么?”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姜月见内心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她眼底顿时涌上了倔强的泪水。 “得不到你,我要什么善终?” 他看到姜月见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 心中的怒火在那刹那间被姜月见的眼泪冲刷得烟消云散。 他松开手,冷冷地丢下一句“疯子”,就转身离开了。 …… 晏司忱眉心微微动了动。 这突然闯入脑海的记忆异常清晰,仿佛是他真实经历过一般。 不像是中咒后产生的臆想…… 若是预知未来的画面,但姜月见已及时为他解了咒并离开,事情并未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发展。 犹疑中,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前方的墙垣壁缝里。 为了证实这段记忆的真实性,他从氤氲的薄雾中起身。 随着移动,水波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拿起浴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来到那处隐秘的缝隙前。 从冰冷粗糙的石缝中掏出一枚隐藏得极好的摄像头。 他指腹摩挲着那枚小小的摄像头,思绪万千。 纵使他见多了奇闻轶事,也难以解释脑海里这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一名身着黑西装的男人匆匆走来。 “晏先生,刚刚姜小姐在这安装了摄像头,将您和……” 晏司忱心下一沉,抬手示意打断了他。 并将手中的摄像头丢给容岩。 “是这枚摄像头吗?” 容岩敏捷地接住,并仔细检查了一遍。 “是的,宴会厅里的直播画面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您都知道了?” 闻言,晏司忱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这一点居然和他的记忆完全吻合,但最终走向却又不一样。 “ 虽然工作人员在发现异常后及时切断了直播信号。 ”容岩继续说道。 “但您和姜小姐最开始的画面已经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晏司忱收起心头的疑云,正色道:“今晚的事是我的私事。” “我不希望组织下面的人和其他家族对此妄加揣测和传播。” 容岩点头:“是,我会立刻安排销毁今晚所有的直播影像。 ” “确保不会有任何泄露的风险。” 说完,容岩顿了顿。 “不过,祁家在看到直播后情绪有些激动。” “原本祁小姐是打算来找您的,但我已经替您回绝了。” 容岩也是看到姜月见慌张地从晏司忱房里跑出来后,才敢进来的。 “只是这事发生了,你与祁家的联姻……” “我从来不需要什么联姻。”晏司忱打断了他。 “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也会拒绝祁家的联姻意愿。” 容岩听后,不再多说什么。 “好的,我去处理。” 容岩离开后,晏司忱目光重新落回宁静与空荡的院落里。 夜空中雾气渐渐散去,露出远处的山峦和星空。 月光洒在他身上,拉长了他寂寥的身影。 疑问像一团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那段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月见好像真的变了…… 第2章 早知如此绊人心 姜月见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疲惫地坐在床沿,喘着粗气。 心脏仍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脖子,那里留着晏司忱咬的牙印。 那清晰而深刻的触感,让她确信自己并非在做梦。 而是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她眉头紧锁,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脑海里不断地梳理着三年前的那些痛苦的记忆。 晏司忱,晏家的掌权者,也是法天司的最高执行长。 晏家是一个古老神秘的家族,世代专门为国家所用,是国家的特殊智囊团。 他们在政治和商业领域都有广泛利益,地位显赫。 而晏司忱,是晏家最年轻的掌权者,天赋惊人,修为造诣极高,领导能力卓越。 他还与国家联手创建了法天司执行部,专门为国家处理超自然现象事件和解决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名取自“法天象地”的理念,以天道为尺,量世间万象,以地道为基,镇邪魔歪道。 这个独特的执行机构汇集了术数、天象研究、奇门遁甲、阴阳五行等领域的顶尖人才。 如今,国内享有盛誉的家族和高手都被法天司收编,包括姜家。 姜家因姜氏十三针闻名于圈内,世代传女不传男。 五十年前,她的外婆联合族人用十三针强行让霄乡残害生灵的九十八个恶鬼灰飞烟灭,导致家族受业障反噬。 短短五十年间,姜家族人陆续横死,无一善终,只剩一个十六岁的孤女姜月见。 为了不让姜氏一脉十三针失传,法天司高层提议组织内其他家族收养姜月见。 姜月见与晏司忱的初次见面发生在外婆的葬礼上。 那时她年仅十六岁,正面临着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痛苦。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她独自操办外婆的葬礼,处理着大小事宜。 在搬运外婆的遗物准备进行火化时,失魂落魄的她被一颗不起眼的石头绊倒。 装有遗物的木箱狠狠地砸在她手指上,剧痛让她无法忍受。 那一刻,她所有的委屈和无助都找到了出口。 这些天来强撑的坚强瞬间分崩瓦解,她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时,一道清冷的男声如清泉冲进她的耳朵里:“起来。” 她抽泣着抬头,模糊的视线中映入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他身着整洁无瑕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裤,每处细节都一丝不苟。 他气质斐然,清冷高雅,宛如从月宫中下凡的神只,尊贵而神秘。 姜月见怔怔地看着他,抹了把眼泪。 鬼使神差地顺从了他的指示,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晏司忱抓起她被砸的手仔细检查,轻轻捏了捏她无名指关节。 一股刁钻的痛感直击天灵盖,她五官也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她连忙要抽出手,却被晏司忱紧紧握住手腕。 “别动,骨折了。”他声音冰冷沉静。 接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折成两截,在她骨折的手指上进行比对。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她绑着马尾的头绳上。 没有询问她的意见,抬手穿过她的耳边的发丝,一股淡雅的清香从她鼻间擦过。 她还在分析他用的什么香时,晏司忱已经从她头上扯下头绳。 一时间,她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肩,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光泽。 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晏司忱迅速而准确地为她正了骨。 “呀——痛!”姜月见忍不住惊呼出声,眼里再次蓄上了泪花。 “会痛,忍一下。”他淡淡命令道。 姜月见点点头,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熟练地用两根木棍固定住姜月见受伤的手指,然后用她的发绳小心缠绕。 姜月见抬头凝望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落在他分明有致的五官上。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冷冽与温柔交织,仿佛有星星点点的光晕在其中荡漾。 此刻的晏司忱在姜月见心里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辉,如神明降临人间。 在她最痛苦绝望的时候,他的出现如一束穿过云层光直击心底的光,驱散了她所有的阴霾和黑暗。 这让当时情窦初开的她,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晏司忱。 后来,她被接到了晏家住,她以为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没想到自己就算是坐在了他旁边,都仿佛隔了一辈子。 他就像穹顶之上的月,云端的神只,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她。 尽管有一万个信号表明晏司忱不喜欢她,但她偏偏抓住初见时的细节一直自欺欺人。 她二十二岁那年,祁家向晏家提出了联姻的意愿。 这让姜月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法天司举行的年度峰会结束后,所有出席的家族名流纷纷在晚宴上聚首一堂,交谈甚欢。 而她却学着禁书上的秘术给晏司忱下了情咒和药。 这两个东西一下去,即便是素来冷静自持清心寡欲的神明。 也沉溺进欲望的深渊,跌下了神坛。 为了迫使晏司忱娶她,她甚至偷藏了摄像头,将他们亲密的镜头直播给宴会大厅的所有人看。 可惜,事与愿违。 这一晚后,他对她的嫌恶达到了顶点 而她破坏了祁芙的联姻计划,激怒了心高气傲的祁大小姐。 作为报复,第二天祁芙就带人给她强行喂了紧急避孕药。 向来睚眦必报的姜月见哪忍得了这口气,当场就给祁芙下了咒术。 然而,她的法术被晏司忱及时发现并破解了。 因此,她遭受了严重的反噬。 身体受到了重创,躺在床上休养了好几个月,才勉强恢复了一些体力。 此后的祁芙变得更加嚣张,经常以工作名义缠着晏司忱。 并时不时发些照片挑衅刺激姜月见。 每次祁芙稍加挑拨,她就乱了分寸,几次过招都输的一败涂地。 她不是祁芙的对手,也一次次被晏司忱的态度伤得心灰意冷。 尽管受尽他的冷眼和厌恶,她仍然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有时候贱得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直到25岁那年,溪川江的封印被破,引发巨大洪灾,无数冤魂恶鬼作乱抓替身。 法天司有道行的人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修补封印。 那场洪灾持续了三天三夜,姜月见看着新闻上每天日益剧增的死亡人数。 心中实在担忧晏司忱的安危,也赶去了洪灾现场 抵达后,她先遇到了祁芙。 一见面,祁芙便冷嘲热讽,甚至还炫耀晏司忱给她的护身手串。 祁芙劝她对晏司忱死心,并打赌说如果她和自己同时掉进这洪流里,晏司忱肯定会先救她。 她只觉得祁芙幼稚无聊,没兴趣和她在这种场合搞雌竞。 她试图摆脱祁芙的纠缠,但不幸被祁芙卷入湍急的洪流中。 岸边有人惊呼祁芙落水,她看见晏司忱跳下去将祁芙捞了起来,而她却被一个浪头打入了水下。 在洪水中挣扎自救的过程中,她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被恶鬼缠住。 尽管她已抓住草丛准备上岸,但还是无法忍受看着小女孩这个鲜活的生命死在她眼前。 于是,重新投入洪流去救她。 将小女孩托上岸后,她体力耗尽。 再加上她本就业障缠身,轻而易举地就被那些怨气深重的恶鬼拖了下去。 当她看到岸边的人将小女孩带到安全地带,她如释重负。 同时,这一瞬间,她突然顿悟了。 她短暂的一生如同走马灯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回想起这九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真是一场可笑无知的闹剧。 她是姜氏十三针唯一的传人,外婆曾倾囊相授毕生本领。 临终前外婆嘱咐她,要她继续传承十三针,精医重道,仁心恵世,普救苍生以消姜家过往犯下的业障。 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业障影响跳出因果,获得善终。 而她却如同中了蛊迷了道,满眼爱恨嗔痴。 受拘于世间最低级的情爱,将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了对晏司忱的执着上。 将原本应当用来救济世人的本领,错用在儿女情长和嫉妒攀比的琐碎之事上。 害自己又平添了不少业债。 最后落得身死道消,也彻底断送了姜氏十三针的宝贵传承。 真是糊涂啊! 一时间,那些对晏司忱的求不得,想不开,放不过的执念通通化为乌有。 遇到让她深爱到无法自拔却并不爱她的晏司忱,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早知如此绊人心,宁愿当初不与他有半点瓜葛。 第3章 难道这次是来真的? 重生后的第一晚,姜月见彻夜无眠。 原本黑沉沉的天幕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姜月见收拾完自己后,再次来到昨晚和晏司忱纠缠的房间外。 她决定找晏司忱明确划清界限,然后离开晏家去走自己的道。 幸好天道给了她重来的机会。 她要铭记外婆的临终遗言,肩负着消除姜家业障的重任。 不仅为了自己能够善终,更是为了姜家后代能够积累更多的功德。 眼前房门大敞着,山庄的工作人员手持生活用品有条不紊地进出。 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看出去,白色纱幔随风飘动着。 而昨晚的温泉池在清晨阳光映照下波光粼粼,显得宁静和谐。 与昨晚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她走上前,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 正在指挥工作人员收拾布置房间的容岩先注意到她。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走上前询问:“小姐,找先生吗?” 姜月见微微颌首,目光不经意地往里一瞥:“他不在?” 容岩礼貌点头回应:“嗯,祁老先生一大早就来找他商讨要事,可能九点左右回来。” “如果你有急事,可以先进来等等。” 姜月见心想晏司忱应该是安抚祁家去了。 昨晚的事情引起了祁家的不满,他需要亲自去解释和交代。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姜月见从手包中拿出一份清单递给容岩。 “我决定要搬出去住,这是这些年晏家在我身上花的钱,我简单列了一个清单。” 容岩接过清单,看了一眼。 清单上详细列出了从各种培训费、学费到各类奢侈品和电子产品,以及生活用品的开销。 杂七杂八算下来,出手阔绰的晏家在六年间在她身上花了480万的巨款。 “我现在已经具备了赚钱的能力,不再需要晏家在我身上继续耗费资源。” “之后我每个月都会往晏家的账户里打一笔钱,直到还清晏家的恩情。” “你帮我转达一下就可以了。” 还了晏家的恩情,了却了因果,今后才不会再生出多余的缘分。 既然要断就要将因果缘分都断得干净彻底。 容岩面露难色,只觉得手中的清单十分烫手。 “小姐,要不你还是等等晏先生,亲自和他说?” “不用了,我知道他不想见我,而且,我也不太想看到他。” 姜月见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 晏司忱一向喜欢回避她,大多时候都见不到他,她早就习以为常。 容岩也不再多劝,只得点头应下。 “好的,小姐,我会将你的意思转告给先生的。” “谢谢。” 姜月见对他弯了弯唇,笑得礼貌而疏离。 “小姐找好住所了吗?我安排车辆送你过去。” 虽然不知道这次姜月见又和晏先生闹什么小情绪,但为了好交代,他还是决定多问一嘴。 姜月见优雅地转身,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身穿的缎面长裙随着转身的动作摇曳生姿,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姿。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腰侧,随着她洒脱利落的步伐轻盈摆动。 容岩目送着姜月见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 随后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操作了一阵,安排人去跟着姜月见。 …… 等容岩再见到晏司忱时已是十点。 他和副部邢知聿正在商讨最近海兴市地铁修建在鬼门关,导致怪事频出一案。 容岩先将所需的资料递上前,晏司忱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了几眼。 眉骨轻启,神情严肃。 “这次的案件棘手,涉及灵异事件,市局的人没辙了才会递到咱们这里来。” 邢知聿推了推金丝眼镜框,点了点头。 “不错,地铁如果修建于鬼门关下方,必然会截断地府鬼差的阳间巡路,从而导致两界失衡,出现大量灵异现象。” “之前已经有两名工人吓得魂飞魄散,去医院没两天就离奇死亡。” “昨晚,又有一名工人失足掉入正在挖掘的坑道中,被救出来后神智也是恍恍惚惚的” “施工队现在人心惶惶,项目进程严重受阻。” 晏司忱将文件夹合上,面色凝重道:“那些人的魂魄被鬼差误抓去地府了。” “要开启鬼门关,重新划定阴阳两界的界限。” “立刻准备,买最早的机票去海兴市。” “好。”邢知聿沉声应道。 容岩见他们商定好了计划,便适时地插话道:“先生,小姐来过。” “她表示要搬出去住,并给了一张这些年您在她身上的投入清单。” “她说以后每个月都会往晏家账户打一笔钱,直到还清为止。” 晏司忱微怔,接过容岩递过来的清单扫了一眼,蹙眉道:“她人呢?” “已经走了,说是不想见到您。”容岩如实回答。 “……” 晏司忱拿着清单的手微紧,深邃的眼眸里情绪复杂不明。 姜月见这是又要玩哪一出? 难道她还没闹够,还想继续? 邢知聿见晏司忱神情不对,好奇地凑过头来扫了一眼清单。 他随即诧异地咦了一声:“她竟然还列了清单出来,难道这次是来真的?” 晏司忱没有回答,将清单合上,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邢知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怎么?舍不得了?” 晏司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再乱说话。 邢知聿嘿嘿一笑,不再逗他:“这次我敢打赌不超过三天,她又会乖乖回来粘着你。” “这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她又不是第一次玩了,这些年你对她态度那么刻薄恶劣,她都没死心。” “执念这么深的人,我才不信她一夜之间就开悟了。” 晏司忱眉头微皱,不由觉得胸口有些沉闷。 “她这个决定倒是让我出乎意料。” 邢知聿愣住,难以置信地问道:“二哥,你该不会对姜月见动情了吧?” “该不会是昨晚开了洋荤,对她不可收拾了?” 法天司上下所有人谁不知道人间佛子晏司忱,一直都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存在。 他的高岭之花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这要是真被姜月见这个小妖女拉下神坛,倒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 晏司忱脸色一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轻描淡写地提议道:“要不还是缝上你这张碎嘴吧?” 邢知聿闻言,连忙举手做投降状。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还要去海兴市执行任务呢,我这就去准备。” 他一边说着,一边匆匆离开了房间,生怕再惹恼了晏司忱。 晏司忱看着邢知聿离开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将手中的清单放回桌上。 心想,如果姜月见真的放下了,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但心中却有莫名股烦躁,像是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 难以平静。 第4章 爱情只会让我做作 离开山庄后,姜月见没有回晏家去收拾个人物品。 因为她来的时候就身无一物,走时自然不能带走晏家的一丝一毫。 至于晏司忱的奶奶,她打算等晏老太太从泰山游玩归来后,再去与她道个别。 由于姜家老宅在外市,且长久无人居住,她不打算回去住。 因此,她只能选择回到大学时期与苏瑾予合租的公寓里暂住。 这所公寓是学校旁一个套二的loft,她住楼上,苏瑾予住楼下。 因为热爱追星,所以大学学的是表演专业,而苏瑾予学的是电视制片管理。 她们要经常出去跑资源,所以住外面更方便。 两人是在高中的艺考班认识,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和性格相投,她们成为了非常要好的闺蜜。 后来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一起合租了这套房子,苏瑾予还兼任了她的经纪人。 由于需要时常前往各个剧组,以及要留在晏司忱身边刷存在感,所以她也很少回这里住。 姜月见来到公寓,一开门进去就看到苏瑾予穿着一件宽松大T恤,下面套着条裤脚宽松的休闲裤。 头发乱糟糟的,没有化妆的脸蛋苍白无生气。 眼眶下隐隐透着一团黑气,手里拿着把牙刷在嘴里机械性地刷着。 当她看到姜月见时,原本黯淡的双眼如同死灰复燃多了丝光彩。 “呀,我的姜姜,你回来啦!” 苏瑾予激动地将牙刷从嘴里拔出来,含糊不清地说道。 姜月见蹙眉看着她这幅模样,有些担忧。 “你怎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苏瑾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最近睡眠不太好,一睡着老是做梦,一做梦就做春梦。” “可能是在提醒我该找个男人解解乏了吧。” 姜月见忍不住笑出声,走到苏瑾予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我给你一道安眠符,有定神定心,驱除秽气干扰的功效,今晚你就好睡了。” 苏瑾予闻言,调皮地环抱住姜月见如柳扶风的细腰,轻佻地占了下便宜。 “好姜姜,你可真是个居家必备的良药啊,爱死你了。” “对了,你这次不是去参加那个什么峰会,把晏司忱弄到手了吗?” “快说说晏司忱那方面大不大,强不强?” 苏瑾予松开姜月见,好奇地眨了眨眼,一脸八卦地问道。 姜月见轻松耸了耸肩,脸上洋溢着释然的笑容。 提到晏司忱心中再也没有曾经的酸涩感。 “没有,我决定不追了。” 苏瑾予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什么?不追了?” “你痴迷了他整整六年,怎么能说不追就不追了?你的爱情怎么办?” 姜月见走到沙发前,翘起长腿悠然坐下,露出纤细雪白的脚踝。 灯光下,高跟鞋上的碎钻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她低头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刚做的亮钻美甲。 语气稀疏平常地说:“我不需要爱情,爱情只会让我做作。” “还会影响我搞钱的热情。” 苏瑾予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好奇极了。 “难道他一直禁欲,是因为那方面有隐疾?” 姜月见看着苏瑾予正在脑补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他那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回想起前世,她与晏司忱的那一夜缠绵。 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姿势,至今仍历历在目。 晏司忱在床上的表现,与他平时那清冷矜贵的佛子人设简直天壤之别 只能说,晏司忱不仅没有隐疾,还相当会玩。 “就是我自己突然想明白了,捂了六年都没捂热的心,还去作践自己干嘛呢。” 听到姜月见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苏瑾予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姐妹,你终于想通了,喜大普奔啊!” “我早就跟你这么说了,好好跟我搞事业!” “凭你这张勾人摄魄嘎嘎乱杀的脸蛋,再搭配我的实力专业,绝了!” “而且,你还有玄学本领加身,随便做个旺事业的法术和风水局,我们俩不得大杀四方?” 苏瑾予开心地搓着手,越说越兴奋。 姜月见赞同地点头:“吃了爱情的苦,尝过金钱的甜,想想还是得搞钱。” 她得赶紧搞到420万,彻底断绝与晏家的因果。 不仅如此,她还需要钱继续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 让她节衣缩食,买不了漂亮裙子和包包,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而娱乐圈,不仅是个搞钱的好地方。 更是一个可以清除业障、积累阴德的宝地。 …… 由于姜月见昨晚没怎么睡觉,中午和苏瑾予点了家私房菜外卖,随便对付两口就去补觉了。 这一觉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到六点左右,她意识在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推动窗户。 紧接着是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揉搓塑料袋。 经验老道的姜月见瞬间就听出来这揉搓塑料袋的声音就是鬼走路的声音。 果然,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有一个冰冷的东西缓缓爬上了她的床。 并且,那个东西还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腿。 她想睁眼,眼皮却沉重得如同千斤巨石,整个身体僵硬无比。 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完全无法受自己支配。 姜月见知道自己这是被鬼压床了。 只不过这鬼真是不自量力惹错人了! 这时,那个鬼似乎察觉到了她想要挣扎的意图,发出一阵诡异的嘲笑声。 那鬼说的是日语,虽然她没听懂说了什么。 但从那变态而猥琐的语气中,她大致能够猜测出那些淫秽的词语。 这些声音让她无法忍受,立即在心中念起了咒语。 紧接着,几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在耳边炸响,她原本僵硬的四肢突然得到了释放。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不已。 她看到一个面容扭曲得几乎难以辨认的男人。 他满目疮痍,犹如经历了枪林炮弹的轰击。 身穿樱花国军装,破旧而肮脏。 此刻,这个男人正以一种猥琐而扭曲的姿势趴在她的床上。 看到姜月见突然睁开了眼睛,那男人扭曲的面容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挣脱他的磁场控制。 第5章 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姜月见迅速从床上起身,同时从枕头下抽出一张黄符。 口中念念有词。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律令摄!” 黄符在空中自燃起来,化作一道火焰向那小日子鬼冲去。 火焰触碰到小日子鬼的身体时,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烧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日子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着。 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伸出干枯如柴的手臂。 汇聚所有的怨气和灵力,用尖锐的指甲朝着姜月见的脸颊划去。 姜月见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她迅速向一侧躲闪,只见一缕秀发被小日子鬼的长指甲削落。 看着落在脚边的发丝,姜月见娇俏美艳的脸蛋上染上了一层怒意。 她气不打一处出,手中紧握着一枚铜镜。 这面铜镜是姜家祖传的法器,能够反射一切邪恶之物。 “破邪!”她低声喝道,将铜镜对准了小日子鬼。 铜镜中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接击中了小日子鬼。 小日子鬼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为一缕黑烟遁入对面的墙体消失不见。 姜月见拎起自己驱邪的家伙事,跟着追出了房间。 在楼梯拐角处,她看见苏瑾予开着电视在沙发大喇喇地睡着了。 而那抹逃窜出来的黑烟覆上苏瑾予的身体没了进去。 姜月见这才明白过来这个脏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了。 难怪苏瑾予脸色那么差,还老是做春梦…… 姜月见走到苏瑾予面前,纤细修长的两指间捻着一根姜家祖传的银针。 她准备收了这个小日子鬼。 可正准备下手时,她又犹豫了。 突然想到这个小日子穿着军装,应该是当年侵华战争的余孽。 这种鬼就算是灰飞烟灭也难以消当年那些被他屠杀的无辜之人的怨气。 想到这儿,姜月见收起了银针,端起茶几上装有清水的杯子,用剑指在水面上画了一阵。 随后,手指并拢微微弯曲舀了点水洒在苏瑾予脸上。 苏瑾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打了一记冷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姜月见双手环抱着胸站在面前,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 “我怎么睡着了……”苏瑾予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着姜月见。 姜月见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瑾予,带着几分调侃:“你最近春梦的男主角是个日本人?” 苏瑾予眼里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一脸震惊地盯着姜月见。 “你怎么知道?” “还是个穿军装的?”姜月见又问。 苏瑾予捂住了张大的嘴巴,对姜月见竖起了大拇指。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你进我梦了?” “我看到他了。” 苏瑾予原本吃惊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你看到他?他是个鬼?!” 姜月见点点头:“他是个侵华战争的余孽,死前充满了怨念和戾气,死后化为厉鬼也不肯散去。” “这些天你做的春梦都是他在利用你的欲望来汲取能量,这些对他来说是不错的滋养品。” 苏瑾予听后,头皮一麻打了个冷战,瞬间觉得自己这些天做的梦都无比恶心。 “该不会是我最近去731遗址去收集资料惹回来的吧?” “姜姜啊,你快点帮我多扎几针收了他啊!”苏瑾予急切地抓住姜月见的手摇晃着。 姜月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紧张。 “刚刚我和那个小日子鬼交手的时候,他逃进你身体里去了。” 苏瑾予小脸一白,险些没晕过去。 姜月见继续说道:“你身上的阳气旺盛,对他这种阴邪之物来说是个天然的牢笼。” “他越是想要逃离,就越是会被你的阳气所束缚。” “那怎么把他弄出来啊?”苏瑾予急切地问道,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姜月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那你得马上收拾好睡袋帐篷等露营装备,今晚跟我去一个地方。” …… 夜晚十点,烈士陵园。 苍松翠柏在昏黄街灯下显得格外肃穆,微风轻拂,树叶摇曳,沙沙作响。 夜色朦胧,墓碑林立。 姜月见和苏瑾予穿行其间,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回荡在夜空中。 苏瑾予手中紧握着露营装备紧紧跟在姜月见身后,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的墓碑。 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起,退堂鼓越打越响。 “姜姜,我们真的要在这里露营吗?”苏瑾予声音有些颤抖。 “嗯,在这里睡一晚,明天起来那个小日子鬼再也不会缠着你。” “姜姜,你就不能直接拿根针收了他吗?我总觉得这里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姜月见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苏瑾予。 月光如丝如缕地洒在她细腻的脸颊上,如清润的羊脂玉般光泽动人。 “睡一晚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拿针收,何况运用姜家十三针可是要损耗修为的。” 接着,她挽过苏瑾予的胳膊。 “放心,有我在,你怕什么?” 苏瑾予听了姜月见的话,莫名觉得极有安全感,心中的恐惧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姐妹,我的命就交给你了啊!” 两人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开始搭起帐篷。 周围的寂静使得每一个声音都异常清晰,只有她们的说话声和搭帐篷的窸窣响动在夜空中回荡。 搭好帐篷后,姜月见从背包里拿出一些符纸和黄沙。 在帐篷周围画了一个圈,并在圈内洒上一些黄沙。 “这是做什么?”苏瑾予好奇地问道。 “防止那个小日子鬼逃窜出去。”姜月见解释道。 苏瑾予点点头,心中对姜月见的能力更加崇拜。 进入帐篷,姜月见从包里拿出一些零食和水递给苏瑾予。 “先吃点,今晚可能会有点长。” 苏瑾予接过零食,看到姜月见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点燃,放在帐篷的一角。 “这是安神符,能让你更容易入睡。”姜月见的声音细软,如春风拂面,让人听着很舒服。 苏瑾予开心地点点头:“姐妹,不愧是你啊,想的可真周到!” 说完,她麻溜地钻进睡袋,只希望这一夜快点过去。 夜色渐浓,陵园中陷入一片深沉的寂静 符纸在夜色中燃烧,发出微弱而稳定的光芒,与偶尔响起的树叶沙沙声相互映衬。 姜月见握着咖啡杯在帐篷口坐着,修长的双腿随意懒散地搭放着。 手里把玩着铜镜,时刻准备着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第6章 那是先辈们显灵了 烈士陵园,夜幕如一块厚重的绒布,铺展在天际。 苏瑾予入睡不久后就开始说梦话,一会笑一会哭,还握着拳头在空中胡乱比试。 姜月见看她表情并不是很痛苦,便没有插手去打断她的梦境。 直到凌晨四点,苏瑾予才消停下来。 姜月见实在熬不住了,便也跟着眯眼睡下。 刚睡着,她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一片明亮而广阔的草原之上,蓝天白云映衬着无垠的绿海。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草香,那自由奔放的气息和陵园阴沉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她看见一群穿着整齐干净的军人在眼前,他们精神抖擞,每个人都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英勇气息。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八路军战士,他走到姜月见面前。 用一口地道的四川话说道:“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没得恶意。” 姜月见立即肃然起敬,原来是抗日时背着死字旗上战场,伤时拭血,死时裹尸的川军。 她礼貌鞠了一躬:“先辈,你好。” 战士露出真诚朴素的笑容,解释道:“之所以不想直接出现在你面前,是因为我死的时候样子不好看,担心会吓到你。” “你朋友的事我们已经处理好了,那个鬼子再也不得缠到你们。” “谢谢你将这个鬼子送到这里来,也谢谢你还记得我们,记得日军那些龟儿子在华夏的土地上犯下的桩桩不可饶恕的暴行。” 接着,他开始讲述起他的过往。 “我们连是在穿越高山坳时遭袭击,我同十余个战友一起负责断后打掩护,最后战死沙场九个。” “而我与另外三名战友不幸被日军俘虏,他们把我们关在臭名昭着的731部队,那是一个比地狱还要恐怖残忍的地方。” “日军在那里进行着各种非人道的实验和折磨,无数无辜的生命在那里被残忍地剥夺。” “我们四名俘虏也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身心遭受了巨大的摧残。” “川娃是被关入密闭实验室,活活烤死的。” “三麻子是做完气压实验后,眼珠子都爆出来了,肚子头的器官也直接炸裂……” 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画面,纵是铁血男儿,也忍不住眼眶微红,言语哽咽。 “闷墩儿是往他身体里面打入液氮,然后还拿钢筋打他,热水一浇……” “闷墩儿……他就骨肉分离了。” 说到这里,他泪染眼眶,怒火熊熊,痛苦与仇恨交织在他的目光中。 “而我在经历各种细菌实验,目睹我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死去,最后被抽血成孩童大小做成了干尸。” 听到这里,姜月见也不禁泪如雨下,浸湿了她紧攥的掌心。 她不敢想象,那些烈士们所经历的痛苦与折磨。 她咬着牙道:“ 岁月可以轻松翻篇,但仇恨却如跗骨之蛆,难以抹去。” “你们所受的苦难,我们永远铭记在心!” 年轻的战士深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了情绪,对姜月见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如今看到灯火万家照四方,半大的孩子不再举起投降的双手,不再被迫抬枪于战场之上。” “这一切即便身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是值得的!” “我亦如此,与我一同赴死的烈士们皆然!” 姜月见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谢先辈他乡埋骨换今天和平盛世,我们从来没有忘记,也永远也不会忘记。” 战士嘴角轻轻上扬,像初升的太阳照亮了人间的沧桑。 “小姑娘,敢带朋友来烈士园处理脏东西的你是第一个。” “你给我们送了个鬼子泄愤,我们也送你一个礼物。” 只见他笑意加深,周身笼罩起一层金光。 那金光如同晨曦中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他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轨迹,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姜月见的手心里。 姜月见抬手一看,一个泛着金光的五芒星在手心里熠熠生辉。 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身体。 “ 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你离开的时候,捡一块陵园的石头作为媒介。” “如果以后有需要,这烈士园里的英灵都可以听你召唤,助你震慑邪灵。” “希望你今后传承先辈壮志,披荆斩棘,去守护家园,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我会的。”姜月见低声说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这时,一道白光闪过,眼前的人影开始变得模糊。 等她再睁眼时,天亮了。 一旁的苏瑾予早就醒了,看到姜月见睁了眼。 迫不及待地爬到她跟前,激动地分享:“姜姜,昨晚是我这些天睡得最好的一晚。” “我梦到了一群八路军拿着大刀追着那个小日子鬼砍,叫的还挺惨。” “最后一个四川口音的年轻八路军,拍着我的肩膀说事情办规矩了,让我回家困瞌睡。”她模仿着战士的口音说道。 姜月见抹了一把眼角还未干涸的眼泪。 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是先辈们显灵了。” 接着,她起身拉着苏瑾予向陵园所有先烈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那枚五芒星的形状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了,但身体里多了一股功德之力。 姜月见再次湿润了眼眶。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 海兴市地铁修建现场。 法天司的法阵已经完成布置,只待既定计划的启动。 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晏司忱难得有了片刻的闲暇。 他斜靠在车内软座上闭目养息。 海风轻轻拂过,夹带着丝丝凉意,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短暂的放松。 冥想间,又是一段陌生的记忆涌进脑海。 祁芙来海兴市找他,说是她被人下了禁咒。 由于这门禁咒很冷门,她找不到破解之法,希望他能指点一二。 晏司忱查看了一下她所中的禁咒,发现只是一种密术中的小惩咒。 只会让她伤筋动骨、诸事不顺,并不会危及生命。 但如果强行破解,施咒者将会遭到双倍反噬。 他原本不想插手这桩闲事,但祁芙搬出她父亲祁鸿云的人情。 碍于之前拒绝了祁家的联姻提议,他不好再驳祁家的面子。 于是,他顺水推舟,给了她解咒的提示,算是送个人情。 他没想到,姜月见却因此遭到了禁术反噬,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那时,海兴市法阵处于至关重要的节点。 他忽略了姜月见发给他的所有信息。 等他回到京市时,姜月见已脱离了病危状态。 第7章 姜月见,你真是不怕死 在晏司忱的记忆中,当他赶到医院时,看到姜月见床头的点滴瓶正静静地滴着药液。 她坐躺在病床上,手中拿着速写本,专注地画写着什么。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失去了往日的红润,显得更加憔悴。 看到她这副模样,晏司忱心头波澜骤起,揪成了一团。 姜月见一见到他,光彩湛湛的小鹿眼里满溢着惊喜。 她还没开口,迎来的却是晏司忱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姜月见,你真是不怕死!” “为什么要对祁芙使用禁术?难道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姜月见被他的话训得愣住了,所有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速写本的边缘。 眼睛里星光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真羡慕祁芙啊……” “有祁家做后盾,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安排人给我强行喂紧急避孕药。” “而我受欺负了,要么忍气吞声,要么自己反击。” “本来我只是想小小惩罚她一下的……” 说到这里,姜月见自嘲地笑了笑。 委屈的泪水忍不住滚落在速写本上,晕开了墨迹。 “谁知道,我的法术还没生效就被你破了,结果我自己承受了成倍反噬。” 姜月见抬起头,眼中泪意盈盈,倔强地看着他。 “所有的罪都我是一个人受的,祁芙毫发无损,可你,却还要来为她出头。” 晏司忱看到她这样,心底一阵钝痛。 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和自责。 走到床边,抬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看到姜月见的速写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名字。 他又隐忍地克制了冲动,刚伸出的手指又不着痕迹地弯曲了下去。 姜月见为了对付祁芙,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使用禁术,这让他无法不生气。 她滥用用禁术,加上姜家的业障缠身,他不想看到她落得和姜家族人同样的结局。 “禁术的反噬对身体的伤害极大,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 之后他离开了病房,临走前给姜月见留了盒从海兴市带回来的龙井茶酥。 这段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晏司忱猛地睁开眼,心跳仍旧急速。 车窗外的工地上灯火通明,工人们忙碌地穿梭在巨大的坑道中。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太阳穴,平复着心绪。 半晌后,他拿出手机,几次进出都停在微信姜月见的聊天界面上。 看着姜月见最后给他发的那几条消息,是她三天前凌晨给他分享电视剧白夜追凶。 凌晨12:22【好怕啊!!!】 凌晨12:58【我看完了】 凌晨1:02【希望有第二季】 凌晨1:30【二哥,晚安。】 姜月见每天都会发很多类似的分享消息,虽然从没有得到过他的回应,但她依然乐此不疲。 就在那晚她解咒离开后,她已经有两天没找过他了…… 晏司忱点开输入框,打下几个字后又删掉,如此反复几次,还是没有发出去。 最后,他拨打了容岩的电话。 “我走后,祁芙有找过姜月见麻烦吗?” 他试图确认记忆中的事情。 容岩有些意外,这是晏司忱第一次主动过问姜月见的情况。 “姜小姐很早就离开了山庄,我一直派人跟着她。” “这两天,她住在学校附近合租的公寓里。” “除了和朋友去烈士陵园住了一晚外,没有其他异常,也没有观察到祁小姐去找过她。” 晏司忱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吩咐道:“密切关注祁芙的动向。” “如果她有去找姜月见的麻烦迹象,不用向我汇报,直接以我的名义处理。” 容岩微微一愣,但立刻明白了晏司忱的意图。 “是,我明白了。” 晏司忱挂了电话,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记忆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心中的沉闷也舒缓了一些。 …… 从烈士园回去后,姜月见和苏瑾予都休整了几天。 因为小日子鬼和在陵园睡了一晚的缘故,身上阴气重。 没事的时候俩人都带着两把椅子在河边公园翘着腿晒太阳。 “姜姜,我和那个小日子鬼在梦里做过,我身心是不是已经不干净了?” 苏瑾予放下手中的奶茶,转过头忧心忡忡地问道。 一想到那个小日子鬼,她就感到生理不适十分恶心。 姜月见吸了口奶茶,慢悠悠地说道:“放心好了,身肯定是干净的。” “毕竟他也只是一个灵体,构不成实质性伤害。” “顶多就吸你点阳气,多晒晒太阳就补回来了。” “那心呢?”苏瑾予继续追问道。 “至于心嘛,只要你选择忘了这件事情,它自然也是干净的。” 听到这话,苏瑾予烦躁地捂住了脸,长叹一声。 “啊啊啊,真是烦死了!” 这时,苏瑾予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并接听。 “有事快说。” 当听到对面的声音时,苏瑾予立即换了一副面孔。 “啊是是是,这件事情就包在我们月见身上!”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她可是姜氏十三针唯一传人,业务水平没的说,肯定能帮郑导解决好问题!” 挂完电话,她兴奋地转向姜月见。 “姜姜,来活了!” 姜月见挑了挑眉,兴趣被勾起:“哦?什么活?” 苏瑾予详细地介绍着情况。 “这两天我将小日子鬼的经历讲给圈内朋友听了,没想到传到郑导耳朵里去了。” “他家最近不太平,找了几个大师都没解决到问题,刚好听到了我们这个事,想请你出手帮忙处理一下。” 姜月见放下奶茶,伸出手指比划道:“一万八,这个活我接了。” 苏瑾予摇头失笑:“格局太小了,郑导说了,如果事情处理得漂亮,十万辛苦费。” “外加他新综艺的嘉宾资源。” 十万?姜月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出手这么大方?怕是个不好对付的硬茬吧。” 不过辛苦费十万耶,还有综艺资源。 接,这活得必须得接! 她迅速做出决定:“快给郑导约时间!” 苏瑾予看着姜月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忍不住吐槽:“真是个财迷。” “早就约好了,明天晚上七点去他家,他待会儿会发地址给我。” 闻言,姜月见娴雅地站起身,她的浅绿色碎花长裙顺着修长的双腿垂落至脚踝。 她舒展地伸了个懒腰,微卷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丝缎般的光泽。 “那我得重新去做个美甲,美美的去接我那十万回家。” 真好! 还完晏家一部分钱,还可以奖励一条新裙子穿! 想到这,她心情大好。 还拍了张自拍照和公园湖面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春风得意马蹄疾,心情正好踏歌行。 第8章 很好,拉黑删除一条龙了…… 海兴市机场。 邢知聿和晏司忱已经解决完海兴市地铁修在鬼门关的事件。 此刻,他们已登机,准备返回京城。 在等飞机起飞的时间里,邢知聿百无聊赖地地翻着朋友圈。 突然看到姜月见更新了动态,先是点开看了图片,然后退出点了个赞。 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晏司忱,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二哥,姜月见发朋友圈了。” “你不在的这些天,姜月见心情挺好啊。” 闻言,晏司忱正在划手机屏幕的动作一怔。 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发朋友圈了?”晏司忱问。 “嗯,十分钟前刚发的,还热乎着呢。” 晏司忱低头看着姜月见朋友圈界面,无论怎么刷新都是那条清晰的一条杠。 他开始怀疑自己微信功能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退出朋友圈界面,回到和姜月见的聊天界面框。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晏司忱犹豫片刻后,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过,发出一条信息。 【今晚一起吃饭。】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她发消息,然而消息刚发出,就是一排冰冷的提示文字弹在屏幕上。 【月见生姜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晏司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把自己删除了? 晏司忱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提示,好半天才接受被删的事实。 于是,他又尝试拨打姜月见的电话。 刚拨通,就响起了系统冰冷机械的提示声。 “无法接通,请检查号码是否正确。” 很好,拉黑删除一条龙了…… 邢知聿注意到晏司忱脸色黑的有些难看,好奇地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 “还没看到吗?” 晏司忱立即锁屏,关机。 “没什么好看的。” 邢知聿见状,没有再追问。 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二哥最近对姜月见过分上心啊。 难道是姜月见这次的欲擒故纵奏效了? 这清冷疏离的人间佛子,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崩人设了。 …… 下午,美甲店。 姜月见满意地看着刚做完的指甲,心情十分愉悦。 正准备拿手机付款时,晏司忱的奶奶的电话打了进来。 姜月见微愣,随后按下接听键。 “奶奶。” “小月见啊,我这两天从泰山回来都没见到你。” “管家说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晏老太太的声音透着关心。 姜月见解释道:“奶奶,因为工作和学业的原因,我搬出来住了。” “本来想在您从泰山回来后再亲自向您解释的。” 晏老太太温和地说: “这样啊,我也好久没看到你了,今晚回来吃饭。” “奶奶让厨师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姜月见犹豫了片刻。 想到晏司忱平时一般不在家吃晚饭,应该不会遇到他。 再加上,晏老太太这些年对她一直很好, 她也应该亲自去和晏老太太告个别。 于是,她答应了老太太的邀请。 “好的奶奶,晚上见。” …… 姜月见在商场顺便为晏老太太挑选了一份礼物带回晏家。 大隐于市,晏家坐落于闹中取静的市区。 青砖黛瓦间透露着历史的沉淀和家族的传承。 市井变迁,日新月异,晏家历经数次翻新,依然屹立于此,见证了京市百余年的风雨变迁。 姜月见抵达晏家时,天色刚刚擦黑。 她走进门,恰巧看到晏老太太正在花园里为她的宠物布偶猫圆大白梳理毛发。 晏老太太一身素色的旗袍,雍容华贵,气质非凡。 看到姜月见后,她停下梳毛的动作,满脸笑容地招了招手。 “小月见,快来。” 姜月见走过去,将礼物递给晏老太太。 “奶奶,你之前说颈椎不好,我给你买了个按摩仪。” 晏老太太接过礼物盒,脸上笑容更浓。 “还是我的小月见懂事贴心呀。”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姜月见的手背,示意她坐下。 两人坐在花园的藤椅上,聊起了家常。 晏老太太问起姜月见在学校的生活,还有她的工作。 姜月见都一一回答,偶尔还会逗逗旁边的圆大白。 “小月见,你突然搬出去住,是因为阿忱吗。” 晏老太太突然问道。 姜月见微愣,随后笑了笑:“也不全是。” “主要是搬出来住去接活要方便些。” 闻言,晏老太太眼中满是关切。 “我的小月见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但你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万事还有晏家给你当后盾。” 接着,晏老太太又叹了口气。 一脸感慨道:“阿忱那孩子啊,就是一棵万年铁树,不为尘世浮华所动,一心追求那至高无上的道。” “难为你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 姜月见释然一笑:“奶奶,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他了。” 晏老太太微怔,似乎没想到姜月见这么轻易就放下对晏司忱的执念。 但很快,她恢复了平静,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让那小子尝尝失去的滋味,才能明白真正所求之道,并学会珍惜。” 晏老太太说完,突然一道清亮的青年音插了进来。 “哎,月见你到了呀!” “那就赶紧进来吃饭了,饿死了。” 姜月见抬头看去,看到晏司忱的发小慕非池正在和她挥手打招呼。 慕非池是晏司忱的邻居,晏家和慕家两个世家做了上百年的邻居。 经过几代人的打交道,关系十分交好。 与晏司忱的冷漠疏离不同,慕非池气质干净阳光。 笑起来时脸上还有两个小虎牙,十分讨喜。 平时和姜月见的关系也十分要好,经常来晏家蹭饭。 不过,慕非池一般都是在晏司忱在的时候才会来晏家。 难道晏司忱在家? 姜月见刚生起这个念头,就看到晏司忱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身穿冷调灰色衬衫,沉稳而内敛,只是面色有些沉冷。 看到晏司忱,姜月见心中有些败兴。 原本是想避免和他碰面的,不成想还是见到了。 第9章 修为再高,情欲难消 晚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晏老太太坐在主位,姜月见坐在她的右侧,而晏司忱和慕非池则坐在左侧。 慕非池是个活跃气氛的高手,他与姜月见聊得火热,逗得老太太和姜月见笑声连连。 晏司忱坐在一旁,全程沉默寡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时而抬头看向姜月见,却发现她的目光全程聚焦在慕非池身上,完全将他忽略。 晏司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拿起筷子,夹了块西湖醋鱼放进嘴里。 原本酸甜的口感在他嘴里却如同嚼蜡 慕非池注意到晏司忱的异样,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欸,你怎么不笑了?是生性就不爱笑吗?” 晏司忱放下筷子,淡淡地瞥了慕非池一眼。 “食不言寝不语。” 慕非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整这些古板规矩。” 晏老太太敏锐的眼光捕捉到其中的微妙,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她故意说道:“非池啊,小月见现在一个人住,你有空多去照顾一下她。” “都是年轻人,也有共同话题。” 慕非池会意地笑了笑:“晏奶奶放心吧,我和月见关系铁得很。” “只要她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闻言,晏老太太眼角的笑意加深。 “那待会儿吃完饭,你送小月见回去吧。” 慕非池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那就麻烦慕老板啦,改天请你喝酒。”姜月见顺势附和道。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坐在一旁的晏司忱,听到这番话,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姜月见,心泛涟漪,掀起千堆雪花。 “我送你回去。”他沉着声,突然开口。 姜月见一愣,转头看向晏司忱。 这话从晏司忱口中出来,让慕非池和晏老太太都感到了意外。 “你事务繁忙,就不用麻烦你了,慕非池送我就好。” 慕非池更加吃惊了。 这些年来,姜月见对晏司忱的心思人尽皆知。 这次,突然就搬家了不说,居然还拒绝了晏司忱的主动示好。 这里面一定有大瓜! “月见,要不还是让二哥送你,毕竟二哥还从来没有主动要送过谁呢。”慕非池试探性地说道。 “主要是我不太喜欢他车里的气味。”姜月见语气稀松平常地解释,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晏司忱的薄唇微抿,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随你。” 他重新拿起筷子,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继续用餐的兴致。 慕非池眨了眨眼,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氛。 目光在姜月见和晏司忱之间来回打量,就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忙着找瓜吃。 他记得以前,姜月见总是千方百计地找机会接近晏司忱。 而晏司忱对于姜月见的死缠烂打总是保持距离,生怕离近了姜月见又像死皮膏药粘上他。 更别提晏司忱会主动提出要送她了。 今天怎么两人一下就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该不会是因为法天司峰会那件事后带来的影响吧? 晚餐结束,姜月见与晏老太太简短交谈后便寻找借口离开。 慕非池便按照晏老太太的吩咐,送姜月见回家。 刚从晏家的车库上车,慕非池把车钥匙往旁边一丢,并不着急走。 他按耐不住好奇问道:“月见,那晚法天司的峰会上的直播中途被切断,高层下了明确指令不准私下讨论这件事。”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那晚到底有没有得逞?” “怎么感觉那晚过后,你和二哥都有些不对劲?” 姜月见单手支额,车库里斑驳的光影将姜月见的五官勾勒得有些迷离。 她笑眯眯地偏过头,看向坐在驾驶位的慕非池。 “想吃瓜啊?”她戏谑地问。 慕非池嘿嘿一笑,侧头冲她期待地点点头。 “微我9888,我就告诉你。” 闻言,慕非池没有丝毫犹豫地掏出手机。 骂骂咧咧地吐槽:“你人还怪好嘞。” “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要告诉我一个八卦。” 尽管话这么说,他的手却没有停下输入数字的动作。 “转了,快说吧!”他催促道。 姜月见满意地收了款,然后才开始详细地向慕非池讲述那晚发生的事情。 听完峰会事件的来龙去脉,慕非池坐不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 “你给二哥下了情咒,又半路给他解咒了?” 慕非池的声音越来越大,越说越激动。 “是最近天气太热,将你的恋爱脑都热化了吗?” 姜月见眼角微微扬起,余光不经意瞥见后视镜里闯入了一抹颀长的身影。 后视镜里,晏司忱面容淡漠,气质清雅,身姿挺拔如松,卓然而立。 看到晏司忱在这,姜月见撑着太阳穴的手指散漫地点了点鬓角。 随后,她唇角一勾。 故意提高声音慢悠悠道:“就是玩腻了。” 闻言,慕非池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双眼瞪得溜圆。 “玩腻了!?” “天,你居然敢玩二哥?” 面对慕非池的惊呼,姜月见神情平淡,从容笑了笑。 “本来最开始只是想挑战一下将高高在上的神明拉下神坛是什么体验。” “结果花了六年时间,也没拿下那个不解风情的大直男。” “就挺无趣的,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慕非池听完姜月见这番惊天言论,不由倒吸口气。 “那为什么还要给他下情咒?” “我想看看一向坐怀不乱的晏司忱,会不会被情咒影响。” 说到这里,姜月见微微侧过头,迎上了后视镜中晏司忱的视线。 “结果证明,修为再高,情欲难消啊。” “我的姐,你好勇啊!”慕非池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好玩吗?”晏司忱冰冷压抑的声音突然在车库中响起 闻声,慕非池不由虎躯一震后脊一凉。 他猛然抬头看去,晏司忱已经走到了车前。 他面色沉凝,气场冷厉骇人。 慕非池心虚地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不敢与晏司忱对视。 “二,二哥……” 第10章 快点,打起来打起来! 慕非池猜测晏司忱应该已经听到了他们之前的关键对话。 此刻,他心里只想知道这场大型修罗场会怎么收尾。 “二哥,你怎么来了?”慕非池探着脑袋问道。 晏司忱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向副驾驶的位置。 “回答我。” 听到这句话,慕非池屏住呼吸。 心中暗自期盼:快点,打起来打起来! 姜月见并未因晏司忱的出现而感到一丝慌乱,她悠然地坐在车座上。 掀起眼帘,冷静地看向他。 “晏先生,过去六年是我的任性贪玩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希望你能多多包涵。” “我相信晏先生的胸怀宽广,不会和我计较这些小事。” “今后,我保证不会再来招惹你,也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包容和关照。” 姜月见礼貌诚恳地说完这番话,又冲晏司忱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晏司忱目光如刀,直视着她那双清冷干净的杏眼。 他本以为自己会对她的放手感到轻松,可此刻听到姜月见说的这些话。 他内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被莫名的失落和空虚所充斥。 见晏司忱抿着唇角,沉默不语。 姜月见:“晏先生,你跟过来是找我和慕老板有什么事吗?” 这一口一个‘晏先生’,这刻意保持距离的礼貌,让晏司忱心里倍感憋闷。 一时间,烦躁的情绪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晏司忱喉结滚动一下,克制压抑着心底复杂的情绪。 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从车窗递给姜月见。 “奶奶给你的。” 姜月见微愣,接过礼盒。 抬起头,语气真挚地说:“替我谢谢奶奶,也麻烦你特地跑这一趟。” 姜月见的态度落落大方,没有一丝的尴尬和局促。 晏司忱没有再回应,放下东西就沉着脸离开了。 等他走远后,慕非池没趣地叹了口气。 二哥这就走了? 这尬穿地心的修罗场结束的方式是他意想不到的。 “姜姐,你这招实在是高,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 慕非池转头望向姜月见,不禁感叹:“哎,又一个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姜月见轻轻摁下升窗键,淡然道:“纯爱不能满足我了,纯金才可以。” 闻言,慕非池突然有些心疼二哥。 “二哥刚刚听见了自己只是你play的一环,他的内心活动一定很精彩!” 慕非池摇了摇头,转眼瞥见放在姜月见膝盖上礼盒。 “里面是什么?” 姜月见顺手递给他:“甜点,送你了。” “哇,难得你会主动割舍好吃的给我。”慕非池满脸欣喜地接过礼盒。 见慕非池这么开心,姜月见这才开口提道:“慕老板,明天我要去捉一个厉鬼,需要一些高功力灵符和布法阵的材料。” “你帮帮我呗。” 说完,姜月见笑嘻嘻地给了慕非池一份清单。 符咒的功效强弱是根据画符者的修为功力深浅来决定的,以姜月见的功力绘制出来的符咒只能小打小闹。 真正去对付厉害的大家伙,还得靠修为深厚的得道大师辅以强大功力,才能绘制出具有强大效力的灵符。 布法阵的材料则更为讲究,往往需要一些天然珍稀的灵草、灵石。 而慕家的世代承包圈内这块业务,就连法天司也得找慕家采购所需材料。 “敢情在这等着我呢!”慕非池拿着清单上下打量着。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要的这些东西给你打个七折,一共三万八,怎么支付?” “我这不是让你帮忙嘛,所以先赊账。”姜月见眨了眨眼睛。 “我的姐,你这不是帮忙,而是拿我当怨种。”慕非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姜月见一脸讨好地冲他笑了笑。 “我最近手头紧,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 “你紧个屁,刚刚还赚了我9888。”慕非池骂骂咧咧地将清单收了起来。 “算了,看在这盒甜点的份上,就帮你一次。” “我今晚回去准备 一下,明天让团团给你送过来。” 姜月见闻言,开心地连声道谢:“感谢慕老板大气!” 慕非池一脸嫌弃地侧过身:“别给我整这死出。” 他端起那盒甜点正想打开,注意到礼盒上的包装logo,慕非池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奇怪,晏奶奶去的是泰山,怎么给你带的是海兴市羲和雅居一盒难求的非遗糕点?” 闻言,姜月见顺着目光看了过去,那精美的包装上印着羲和雅居的logo。 羲和雅居的龙井茶酥因为制作原料稀少加上工艺繁复,每年仅限售100盒,大多被上流社会人士所抢购。 曾经有人送过一盒给晏奶奶,她因此有口福尝过一次,并说过喜欢吃的话语。 前世,晏司忱从海兴市回来时,也曾为她带回一盒。 那次他因她给祁芙下咒的事情而大发雷霆,她心中委屈至极,发誓再也不理他。 结果看到他留下的那盒龙井茶酥时,又第459次违誓。 如今想想,还真是贱呢。 这一世,她不想去深究晏司忱为什么谎称是晏奶奶所赠,也懒得去猜他的心思。 …… 晏司忱回到客厅,只见晏奶奶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毛茸茸的圆大白,正温柔地喂食猫条。 看见晏司忱,她抬起慈爱的双眼,笑意盈盈地问道:“他们走了?” 晏司忱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回答:“嗯。” 晏奶奶放下猫条,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 她笑眯眯地继续逗弄着圆大白。 “你说那丫头会不会是因为祁家联姻这事故意闹情绪呢?” “只是这次气性有点大,居然还搬出去住了。” 闻言,晏司忱眸光微动,若有所思地敛住了眉心。 晏奶奶注意到他的反应,眼角笑意不由加深。 “如今小月见终于放下了你,这不刚好如了你的愿,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晏司忱在她对面坐下,淡淡地否认:“我没有。” 晏奶奶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轻轻拍了拍圆大白的头。 “我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知。” “这些年你一直刻意避着她,生怕招惹上了她。” “我能理解你一心向道,可人生之道,岂止修行一路?” “ 道法自然,并非无情无欲,心随境转,道不在于形而在于心。” “即便清心寡欲,修炼至道之境,心若失守,道亦成空。” “阿忱,人生苦短,有些事错过了便是永远。” 晏司忱静静地听着晏奶奶的话,心中泛起波澜。 他抬头看向奶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然后平静地说:“奶奶,她的选择或许是对的。” 见自己亲孙子如此不上道,晏奶奶也只能微笑着摇摇头。 “算了,你适合更好的,而不是她这种最好的。”晏奶奶轻声叹气道。 晏司忱:“……” 第11章 你祁家确实不缺钱,但缺德缺心眼 次日晚上七点,姜月见依约来到郑导位于富人区的别墅。 因为苏瑾予晚上有局,所以她是一个人来的。 姜月见站在别墅外面先打量了一番,然后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符纸。 符纸在她指间轻轻抖动,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她红唇轻启,默念咒语。 随着她手指轻弹,符纸瞬间点燃。 火光摇曳中,她神色漠然地将符纸抛向空中。 符纸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随着符纸的消失,她看见原本静谧的别墅建筑,此刻正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黑雾。 这黑雾翻滚着,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黑雾的边缘却有一层金光若隐若现。 这金光通常是大功德者的能量场所散发出来的。 姜月见黑亮的双眼微微眯起,眉梢轻轻一扬。 强大的怨气与大功德者的能量场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复杂而罕见的现象。 难怪郑导请了好几个大师都没处理得了。 光是这股怨气就能劝退多少沽名钓誉的‘大师’了,更别说是这么错综复杂的情况了。 看来这十万块没那么好拿啊。 …… 郑导家客厅里。 郑媛媛热情地为她刚带回来的朋友祁芙介绍给父亲。 “爸,这是我的朋友祁芙,是着名道门世家祁家的接班人。” 郑媛媛指着旁边穿着OL职业套裙,挽着高发髻的女人说道。 “祁芙小姐的父亲,就是祁鸿云齐大师,被国家秘密组织收编的那位。” 祁芙自信从容地对着郑导微微一笑。 “爸,祁芙小姐不仅继承了家族的高深道法,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平时请祁芙小姐出手可是要七位数,因为是朋友所以这次只需要五十万,就能解决我们家的问题。” 郑导面露难色,皱起了眉头。 他礼貌地对祁芙点头示好,解释道:““祁小姐,实在抱歉,我女儿可能并不清楚目前的情况。” “今天,我已经约了一位坤道过来帮忙处理我们家的问题。” “她应该快到了。” 郑导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 “秉持着诚信做人的原则,我不能放这位小姑娘鸽子,让她白跑一趟。” “希望你能理解。” 祁芙微微一愣,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而郑媛媛有些着急,她插话道:“爸,你知道祁芙小姐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祁芙却摆了摆手,示意郑媛媛不要过于激动。 “任何事情讲究缘分,我们祁家的人向来不强求。” 她语气平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屑和骄横。 “只是,出于好奇,我想知道你请的是哪位高人?” 在她看来,祁家的名号在圈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少有人能让祁家人吃闭门羹。 这时,一道细软悦耳的声音打断了祁芙的思绪。 “不好意思郑导,刚刚在外面勘察地形,来晚了。” 祁芙转头望去,只见姜月见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她身着黑色修身长裙,裙身上绣着蜿蜒流畅的金色花纹。 领口特殊的剪裁, 巧妙地露出她颈部线条和锁骨。 一根细长精致的银簪随意挑起一缕秀发别在脑后,既随性又不失高雅。 高叉侧分裙摆随着步伐摆动,露出修长匀称的长腿。 祁芙看到来人是姜月见时,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甚至懒得维持最基本的礼貌。 姜月见瞥见祁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涟漪。 很快,这丝涟漪她平静如镜的眸光掩盖。 她径直走到郑导面前,微笑着点头。 “郑导,我是姜月见,让您久等了。” 郑导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祁芙冷冷开口:“郑导,您确定要让她来处理这件事吗?” 说着,她轻蔑地扫了姜月见一眼。 “她可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花瓶,别到时候钱花了问题没解决。” 面对这个与自己前世今生都有恩怨的女人的挑衅。 姜月见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地看了祁芙一眼。 “祁小姐嘴真毒,我是花瓶,那你是什么?” “又丑又没用的塑料瓶?” 闻言,祁芙只是眯了眯眼,随即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没有搭姜月见的话,而是转头面向郑导。 “郑先生,你可能对这位姜小姐不太了解。” “她虽然出身于道门世家,但姜家因滥用邪术而遭到业障反噬,家族衰败,如今只剩下她这一个孤女。” “而她也是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心思全都用在讨好男人上。” 姜月见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对这些话早已免疫。 “就在前些天,她甚至……” 祁芙一时冲动本想说出三天前法天司峰会上的事,但碍于晏司忱明确下达了禁令。 事关法天司执行长的声誉,她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总之,她在道门里早就声名狼藉,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姜月见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不屑冷笑。 这些不过都是祁芙的老套伎俩,她早就听到耳朵生茧。 如今重活一世,倒不至于还被她这些话左右情绪。 “祁小姐,你这般苦心孤诣地在这空口白牙编排我,诋毁我。” “无非就是想破坏我与郑导的合作,抢我这单生意而已。” 姜月见直言不讳,每句话都直戳祁芙的内心。 “祁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堂堂名门世家,居然纵容家风不正,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进行恶性竞争。” 祁芙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被姜月见的三言两语激得怒火中烧。 她强装镇定,轻笑道:“姜小姐,你误会了。” “我祁家不缺钱,更不屑与你抢生意。” “我只是想让郑先生更全面地了解你,以免受到蒙蔽。” “是吗?”姜月见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直视祁芙的眼睛。 “你祁家确实不缺钱,但缺德缺心眼。” 祁芙被姜月见的话噎住,愤怒的火苗瞬间蹿上了脑门,再也克制不住。 “姜月见!” 祁芙本想开口反击,却又被姜月见直接堵了回去。 “祁小姐,我不想在郑导家里和你争个喋喋不休,显得聒噪又没涵养。” 姜月见的一句“聒噪没涵养”让祁芙意识到,继续争执只会让她显得更为无理,给祁家丢脸。 于是,她强忍住怒火,选择了暂时沉默。 第12章 既然要玩,就该加点彩头 姜月见看向郑导:“不好意思郑导,耽误你时间了。” “听到祁小姐说了这么多,我理解你心里对我一定有所顾虑。” “我认为有必要澄清一下,我自幼跟随外婆学习道法,她将毕生本领都传授给了我。” “道法方面,虽说比不了绝世高人,但绝不逊色于祁小姐。” “至于,祁芙小姐说我不学无术也好,草包花瓶也罢,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能解决好您家的问题。” 郑导观察着姜月见,发现她在面对祁芙不留余地的挑衅和抹黑。 不但没有失态动怒,反而冷静应对巧妙反击。 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让他十分欣赏。 “姜小姐,我相信你的能力。”郑导微笑着说。 “爸,祁芙小姐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还相信她啊!” 郑媛媛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解,她无法理解父亲为何会对姜月见如此有信心。 郑导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郑媛媛气得跺脚,她看了看祁芙,又看了看郑导,最终无奈地咬咬牙。 “爸,你真是糊涂!” 郑导在娱乐圈历经风雨多年,对各种风浪和纷争早已司空见惯。 祁芙这种恶意中伤他人的行为,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把戏。 所以,他并未将祁芙的话放在心上。 在娱乐圈混,光靠耳朵听是远远不够的。 选择姜月见的原因很简单,她外形气质出众,可塑性强。 在娱乐圈具备很大的发展潜力。 此外,她还掌握阴阳术法技能,为未来的合作提供了更多可能性。 因此,他不太可能因祁芙而得罪姜月见。 如果姜月见能够解决他家的问题,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若不能,他也不会与她关系紧张,仍有机会寻找其他解决方案。 “郑导,既然您对姜小姐如此有信心。” “不如就让我和姜小姐打个赌如何?”祁芙突然提议道。 虽然她和姜月见的交际来往并不多,但对姜月见的实力还是略知一二。 据她所知,这些年晏司忱从没有安排人培养过姜月见。 法天司也没有安排她去参与处理过任何事件。 而姜月见本身也不思进取,对于玄学道法这块貌似也没多大兴趣。 整天除了追星就是对着晏司忱痴心妄想,如今又踏入了娱乐圈。 姜家十三针虽然闻名圈内,恐怕到了姜月见这里早已成了明日黄花。 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在玄学圈活跃过的人物,竟然突然冒出来声称能够处理这么棘手的事件。 别说她祁芙不信,换做其他人也不会相信姜月见有这实力。 在她看来,姜月见就是为了这位导演手中的资源,才打着姜家十三针的名号来行骗。 那她倒要看看姜月见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处理这件事。 “哦?打赌?祁小姐想怎么赌?” 郑导看着祁芙,眉头微挑,似乎对她的提议颇感兴趣。 祁芙自信满满地笑道:“如果姜小姐能够解决您家的问题,那我自然无话可说,我就亲自向她道歉。” “但如果她解决不了。” 祁芙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姜月见 。 “那就请姜小姐公开在社交网络上承认自己是个名不副实的骗子。” “并将如何诓骗郑先生的过程公诸于众。” 姜月见听着祁芙的话,不禁扶额轻笑出声。 祁芙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些年,虽然她确实心思没用在精进道术上。 但以她的实力,还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鬼魂。 “祁小姐,这个赌约似乎有些不公平啊。” “既然要玩,是不是应该加点彩头呢?” 祁芙这算盘打得可真够精明的,只要她输了,她的名声和事业都将遭受打击。 而祁芙只是轻描淡写一句道歉,并没有任何损失。 祁芙微微皱眉,语气不满道:“好,你说吧,想加什么彩头?” 姜月见端详着自己刚做的美甲,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慵懒。 “如果你输了,就跪下受我十记耳光。” 祁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那反之你也跪下受我十记耳光。” 姜月见一口答应:“没问题。” 祁芙挑起眉梢,眼里满是自信的笑意。 “就怕你到时候输的太难看。” 她已经预想到姜月见遭受她十记耳光后,皮青脸肿的狼狈样了。 郑导看着两人之间的较量,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他倒是很期待这场赌注最后的结果。 “既然两位都同意了这个赌约,那我就做个见证人。”郑导笑眯眯地说道。 “没问题,也不耽搁时间了。” 姜月见爽快应下,随后点燃一根香。 “郑导,请把生辰八字告诉我。” 接着,郑导按照要求提供出生辰八字。 姜月见神情专注地听完后,开始迅速在黄纸上绘制符咒。 她的手指灵巧而迅速,每一个笔画都精准无比。 香燃过半,原本空荡的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冷风,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聚集。 “是个女鬼,七月十二号台风天带回家的。” 听到这话,郑导和郑媛媛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祁芙则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对姜月见的雕虫小技嗤之以鼻。 “没错,我们家确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各种诡异现象的。”郑导坦白道。 “最开始,我连续三天梦到同一个场景,一个女人在外面敲门,要求我还她东西。” “到了第四天晚上,她竟然出现在了我家的客厅,同样要求我还东西。” “之后,家里便频繁发生怪事。” “比如油门突然加速,刹车失灵,柜子不时发出异响,甚至还能看到她的灵体。。” “我年近七十的老母亲,也整天被她折磨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郑导说到这里,脸上流露一丝痛苦和无奈。 姜月见微微点头,神情凝重地继续绘制符咒。 “我想知道,她到底要我还她什么东西!” “那就请她出来问问。” 姜月见说着,手中符咒已成,迅速抛向空中。 第13章 嘴闲就去舔马桶 姜月见轻喝一声:“丰都铁栏杆,起!” 符咒在空中燃烧,化作一道金光。 交织成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房间牢牢笼罩。 一股强劲的黑烟从吸顶灯上蹿出,在屏障范围内横冲直撞。 姜月见双手结印,加持密咒。 逐渐缩小屏障范围,困住黑烟。 黑烟在屏障中翻滚,发出尖锐的哭喊声,似乎非常痛苦。 “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郑媛媛听到这声音,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祁芙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不禁小声低喃:“丰都铁栏杆,栓门封户法……” 姜月见居然还会丰都捉鬼法…… 真是小瞧了她。 姜月见神情专注,手指翻飞。 绘制出一道天罗地网咒准备打入阵法中时,祁芙突然拉了一下姜月见的胳膊。 “怨气这么重,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因为祁芙的突然打断,阵法力量瞬间减弱,女鬼也趁机逃了出去。 姜月见转头瞪了她一眼。 “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这里叭叭叭。” 姜月见顾不上继续和祁芙争执,她从手包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罗盘。 罗盘的指针是她专门炼化过的鬼针,可以清楚捕捉到灵魂的位置方向。 她顺着罗盘指引的方向追踪而去,最后来到了郑导母亲的房间。 “郑导,可以进去吗?”她转头先询问了郑导的意见。 “可以,这是我母亲的房间,这会儿她应该在休息。” 征求了主人家的同意,姜月见这才开门进入。 郑母的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花园的路灯映射的光才能勉强看清房内环境。 只见郑母躺在床上,双眼痛苦紧闭,张着嘴大口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着。 姜月见点燃一柱犀角香,方便大家可以看到房间内真实场景。 将犀角香放在矮柜上后,她走上前,轻轻拣起郑母的手把了个脉。 尺脉闭合为鬼脉,鬼上身。 她垂眼看向郑母,只见郑母突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伸手要掐她。 姜月见似乎提前有所预判,松开手迅速侧身躲过。 郑母伸出的双手扑了个空,转而掐住了前来看稀奇的郑媛媛。 “奶奶,我是媛媛啊,咳咳!” 郑媛媛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双手掰着郑母的手想要挣脱。 “还我东西!还我东西!!” 郑母双眼瞪得溜圆,眼白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 姜月见眉头紧皱,随手拔下别在发间的银簪。 没有银簪的支撑,一缕黑长的卷发铺泄而下。 姜月见捻着银簪尖端刺入郑母鬼宫穴。 郑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手指松开郑媛媛的脖子。 她双眼暴凸,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得漆黑如墨。 郑媛媛得以挣脱束缚,捂着脖子大口喘气。 郑导焦急地扶住郑媛媛,轻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同时担忧地看向姜月见:“姜小姐,我妈她……” 姜月见没理会郑导。 她一边捻着银簪,一边沉声说道:“郑老太年事已高,经不起你的折腾。” “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 “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量帮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也不要再增加业障。” “否则,尽管你生前有大功德,也得不到超生。” 郑母干瘪的嘴巴一张一合,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句重复的嘶吼。 “还我东西,我要我的东西,还给我……” 祁芙在一旁观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女鬼怨气滔天,死前执念深重。 死后灵智被怨气蒙蔽,思维固化,只记得死前未了的执念。 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交流。 以条件作为交换去化解,是行不通的。 再加上这个女鬼还有功德护身,不能用强。 而姜月见若想强行解决,必将背上更多的业障。 这正是之前众多法师束手无策的原因。 祁芙双手抱胸,满脸写着看好戏,等着姜月见吃瘪。 “你口中所说的东西,是不是这个。” 姜月见摊开手掌,露出一枚干涸的泥浆优盘。 郑母浑浊的眼球盯着姜月见手中的优盘,凄厉的嘶吼声逐渐平息。 她干瘪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祁芙的瞳孔急剧收缩,一脸震惊地盯着姜月见手中的优盘。 她没想到姜月见提前就找到这个女鬼想要的东西。 姜月见将优盘向郑母的方向递了递:“你想要这个,对吗?” 郑母眼中闪过一丝渴望,枯瘦的手指动了动,却没能碰到优盘。 “先从老人家的身上下来。”姜月见说。 “无论你是想要我把这个优盘烧给你,还是想让我们利用这个它帮你完成其他事情都可以。” 郑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被渴望所取代。 一缕白烟缓缓从郑母的身上飘离,凝聚在姜月见的面前。 祁芙站在原地,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她心中开始忐忑不安,担心自己会输掉这场赌约。 郑母的身躯缓缓软倒在地,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郑导和郑媛媛急忙上前检查,见郑母虽然脸色虚弱,但呼吸平稳,显然没有大碍。 郑媛媛立即去安排家里的人安置郑母。 郑导松了一口气,对姜月见感激道:“姜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姜月见没有理会郑导,她盯着面前的女鬼。 随着执念消散,姜月见这才看清,这个女鬼是个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孩。 她身着简洁,外貌不张扬,气质坚韧而冷静。 姜月见很好奇这个女孩为何怨气如此重。 又为何积了这么多功德。 “这个优盘里有什么?” 姜月见想,该不会是和闺蜜的聊天记录吧? “是我卧底在东南亚电诈公司里的所有资料和真实录像。”女鬼回答道。 姜月见心头一震。 是她肤浅了。 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有着如此勇敢的经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梨,是一名记者。”女鬼回答道。 “我在东南亚诈骗集团进行了长达一年的卧底行动。” 姜月见终于明白方梨为何拥有如此深厚的功德,对她心生钦佩。 第14章 所以,跪下。 接下来,方梨讲述了她的经历。 她本已收集好所有资料并存入优盘,准备回国后第一时间发布。 然而回国那天,遇到台风天。 她为了能够尽快将资料带回公司赶制新闻稿,冒险出行。 结果被诈骗集团派来的人盯上,在一个低洼水坑处与他们纠缠时溺水身亡。 刚好郑导开车路过,优盘被卷入他的车轮子底下,她的灵体被他带了回来。 由于怨气太深,她忘了生前事,只记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郑导家里,所以天天缠着他们索要。 “我只想拿回优盘。”方梨说。 “将里面有价值的资料交给警方,并将我在人间炼狱的真实经历曝光出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诈骗集团的罪恶面目和残忍行为,从而拯救更多的受害家庭!” 听完方梨的故事,姜月见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在那样一个九死一生的修罗地狱里卧底,你一个小姑娘一定受了很多罪。” 方梨的内心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理解触动,声音略带哽咽。 “但这是值得的,我从不后悔,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义无反顾选择这条路!” 姜月见目光闪动,动容地说:“ 身为女孩子,却不失凌云之志。” “方梨,这一趟你辛苦了。” “既然这个优盘被郑导带回了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你们你们的缘分。” “你放心,郑导在娱乐圈和新闻界有着广泛的影响力,一定会将优盘里的内容公诸于众。”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方梨摇了摇头:“谢谢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姜月见点点头,拿出她的小铜镜。 “魂归其位,路归其途,你该去走自己的阴阳道了。 方梨点头,姜月见咬破指尖在铜镜上画咒。 一道金光没入方梨的灵体内。 方梨的灵体逐渐变得透明,她冲着姜月见微微一笑。 “希望来世老天能让我长命百岁,这样我就可以做更多的事啦!” 说完,方梨的身影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姜月见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郑导,并将手中的优盘交给郑导。 “郑导,帮方梨清了她的执念,你们的之间的因果也就此了结。” 郑导接过优盘,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去完成方梨未了的遗愿,这份正义我也理应出一份力。” 郑导摩挲着手中的优盘。 “不过,姜小姐是怎么找到这个优盘的?”他一脸疑惑地问。 “进来之前,在外面勘察地形的时候打了个奇门遁甲盘。” “根据卦象的指示,让你们家保姆带我去车库,并在车库里那台许久没有开的路虎车轱辘里找到了这枚优盘。” 郑导一脸惊讶地看着姜月见,眼中满是佩服。 “姜小姐年纪轻轻,不仅术法高强,居然还懂得奇门遁甲之术,真是后生可畏啊!” 姜月见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转身看向祁芙,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 “祁小姐,该你了。” 祁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姜月见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心中一紧,脸上却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 是她疏忽了,没想到姜月见还真有两把刷子。 “姜小姐,那个赌注只是个玩笑话,做人凡事留余地,你该不会还想抓住不放吧?” 祁芙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这场赌局,但姜月见并不买账。 “祁小姐,赌注是你先提出来的。” 姜月见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现在输了就玩不起了?” 祁芙微微一窒,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她没想到姜月见居然这么刚,丝毫不吃她这套。 “姜小姐,我们都是圈内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为了一个赌注得理不饶人?” 祁芙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真给姜月见跪下让她打十个耳光。 姜月见看着祁芙那副高傲又不肯服输的表情,不由冷笑一声。 “你还知道你不占理。” “不过,既然祁小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再多给你一个选择。” “我往地上吐口唾液,如果祁小姐能把它舔干净,证明覆水可以收回,那这场赌局就此揭过。” 闻言,祁芙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个要求无疑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姜月见,你别太过分了!” 她怒火中烧地瞪着姜月见,深陷的眼眶微微泛红。 就在这时,郑导作为这场赌局的见证人,开口了。 “既然你们二位打了这个赌注,而我也作为见证人在场,那么这个赌注,就必须得算数。” 郑导顿了一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终停留在祁芙身上。 “祁小姐,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更何况,祁小姐以祁家的名义行事,如果言行不一,岂不让人质疑祁家的信誉?” 祁芙被郑导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交替。 她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指甲嵌进肉里,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郑导的话虽然刻薄,但却句句在理。 祁芙作为祁家的代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祁家的颜面。 如果她此刻退缩或者耍赖,会让祁家在圈内的声誉受损。 她深吸了一口气,面容阴狠,目光死死地瞪着姜月见。 憋了半天, 也只能咬着牙威胁道:“姜月见,你要是真的敢动手,那就尽管来打我这十记耳光!” “但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双倍的代价!” 姜月见微微一笑,脸上并无惧色。 她扬起手来,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祁芙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祁芙捂着被打的脸颊,眼里满是惊愕。 她没想到姜月见竟然真的敢对她动手! “不想跟你废话,你说话像小脑退化。” 姜月见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眼波流转间泛着一抹亮光。 “祁小姐,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赌约是你跪下受我十巴掌。” 姜月见唇角掀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所以,跪下。” 第15章 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 祁芙眼中迸发着怨毒的光芒,那股恨意仿佛要将姜月见抽筋剥骨。 但祁芙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最终,还是忍着屈辱,在姜月见的俯视下,双膝沉重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姜月见眉眼间一片冰凉。 没有多余的废话,抬手抡圆了胳膊,又狠狠地扇了祁芙一巴掌。 这一次,她用了更大的力气,祁芙身体都承受不住地偏了一下。 巴掌声伴随着祁芙的闷哼声,每一下都让祁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姜月见毫不手软,直到九记耳光全部打完才停下手,手掌已经发麻。 祁芙这张欠揍的脸她早就想打了。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干嘛总让自己受委屈呢?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逼疯她人。 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祁芙动用势力来报复? “祁小姐,赌局已经结束,你可以起来了。 ” 姜月见揉着发麻的手心,以上位者的姿态,一脸风平浪静地看着祁芙。 祁芙跪在地上,半边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嘴角还挂着血丝。 她的眼中满是恨意和屈辱,却硬是咬牙没哭出来。 她扶着地面,狼狈地站了起来。 “姜月见,你会后悔的!” 说完,祁芙转身就走。 姜月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小样,她还治不了一个祁芙? 郑导见祁芙离去,眉头微皱,有些担忧地看着姜月见。 “姜小姐,你很有魄力,我很欣赏。” “你这次的举动,恐怕会为你引来不少麻烦。” 姜月见莞尔一笑。 “多谢郑导提醒,我姜月见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郑导点了点头,对姜月见的胆识和魄力更加欣赏。 “好,有魄力!姜小姐,期待我们下次的合作。” 姜月见点点头,与郑导握手告别。 离开时,郑导给了姜月见一张银行卡,说是里面有二十万。 多给的十万是对她实力的认可,以及去给方梨做一场超度法事的费用。 姜月见对郑导的阔绰出手相当满意,临走前还附赠了个药方给郑母驱除身体里的阴毒。 …… 从郑导家别墅出来后,姜月见感觉到又是一股功德之力涌进身体。 少了些业障缠身,果然神清气爽。 站在马路边,正准备打车回公寓,姜月见注意到了比她先出来的祁芙。 她站在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旁,正与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交谈。 姜月见一眼便认出那辆劳斯莱斯的连号车牌,是晏司忱的座驾。 而那位西装男子,则是晏司忱的得力助手容岩。 她想,或许是祁芙叫晏司忱来接她的。 若是前世见了这幕,自己的醋坛子又要翻了。 可如今见了,心中只余一句感叹。 有钱的劳斯莱斯,没钱的劳死累死。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掏出手机翻出打车软件。 只恨自己不是有钱人。 就在姜月见操作打车软件操时,耳畔忽然传来了容岩礼貌而温和的声音。 “小姐,先生让您上车。” 她动作一顿,抬头望去。 只见容岩站在她跟前,而那辆劳斯莱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她的路边。 她微微一怔,随后下意识地朝祁芙那边望去。 只见祁芙红肿着脸,眼神阴鸷地瞪着自己,恶狠狠的目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什么情况? 祁芙向晏司忱告状了? 晏司忱这是来找她麻烦的? 结合昨晚膈应了晏司忱,姜月见坚信上车定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礼貌地回应了容岩:“谢谢,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容岩却坚持道:“小姐,这是先生的意思,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这时,后座紧闭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晏司忱利落沉稳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音清润平缓。 姜月见见晏司忱开口了,她也不再回绝,提着裙子弯身上了车。 她倒是想看看晏司忱要将自己怎么着。 上车后,车辆开始缓缓驶动,并没有要捎上祁芙的意思。 “不等祁小姐?”姜月见问。 随着她的落座,一缕淡雅诱人的青木香悄然渗入他的呼吸之间。 如晨曦微露时的一缕风,温柔地拂过心间,引人心神荡漾。 她身上的气息,每次都让他悸动不已,难以自持。 但他很清醒地知道,一旦沉溺进这让他上瘾的深渊里,那就是万劫不复。 很多次,他都深怕怕自己一时失控放纵,会不顾一切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于是,他收了收拳,强自按捺住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用冷淡简短的语气掩饰他内心的波动。 “她有祁家的人接。” 姜月见看他似乎并不愿意在祁芙的事情上多做解释,双眼微微眯起。 “那晏先生邀我上车,是想替你的未婚妻做主我打她那十记耳光的事?” 问完,姜月见双手环胸,嚣张地架起二郎腿。 “如果晏先生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大可不必。” 姜月见语气淡然,眼中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祁芙自己输了赌局,按照规矩就该接受惩罚。” 晏司忱眼眸微侧,目光轻落在她身上。 她身着一袭黑绸高叉裙,悠然架起的二郎腿使白皙无瑕的腿部线条于车内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感兴趣。” 说完,晏司忱眸光渐敛,喉结不自觉地微动了一下。 他呼吸微滞,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忍了又忍。 好在姜月见并未察觉到他这些细微的异常。 “你是生气祁家要和我联姻的事?所以才故意搬出去住?” 他想起奶奶昨晚说的话,便直接问出口。 姜月见听了,挑起眉梢,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不解。 “晏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生气,成年人更喜欢生钱。” “我搬出去住的理由也说得很清楚了,没有别的原因呢。” “至于你和祁小姐联姻,我并无异议,无论你和谁联姻,我都由衷地表示祝福。” 姜月见这疏离的态度,惹得他心中一颤,百般滋味杂陈其中。 “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 第16章 今生不欠,来世不见 昨晚在车库听到她说的那些话,让他意识到原来小丑是自己。 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成一片混乱。 让他彻夜难眠。 本打算今后与她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可今天从容岩口中听到她和祁芙撞了行程,那段无法解释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 为了避免记忆中的场景成为现实,同时也为了验证那段记忆是否只是预知画面。 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来了。 姜月见今晚这场驱邪法事,他全程都在暗处观察。 当看见祁芙因赌注输给了姜月见十记耳光,而不是姜月见被打后,怒给祁芙下咒。 这一场景也证明了他的记忆出现了未知的偏差。 “晏先生,虽然我们认识了六年,但你跟我从来都没熟络过。” 姜月见不由轻笑了一下。 “何来生疏之说?” 确实不怎么熟,就连这辆劳斯莱斯她也是第一次坐。 她也不知道今天晏司忱是不是得脑血栓了,居然会想到送自己回家。 晏司忱微微皱眉,被姜月见的话哽喉,噎得无言以对。 这六年来,他虽然因为某些原因确实刻意疏远了她,但他们的关系也不至于达到她所说的形同陌路的地步。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你已成年,我尊重你每个选择。” “不过,我希望你要考虑清楚,不要是因为一时冲动和赌气而搬出去住。” 姜月见轻轻咳了一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她心平气和地回应道:“晏先生,请放心,搬出去住是我熟思熟虑后的决定。”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具备帮人看事做法的能力。” “不仅能解决我的经济问题,更重要的是还能消我姜家业障。” “在晏家庇护下成长六年,如今我已长大,是时候偿还晏家恩情,并肩负起我姜家的宿命了。” “这才是我搬出来住,离开晏家的真正原因。” 闻言,晏司忱一怔,心弦微动,黑眸染上一层深邃复杂的神色。 眼前的姜月见与以往判若两人,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是她,却又不像她。 晏司忱凝视了她半晌,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眼里充满了韧劲。 就连看向他时的眼睛里都不像曾经那样盛满了欢喜和粲然的星辰。 如今她的眼神沉寂的像一潭死水,无风无波,不见一丝涟漪。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反转这么大? 片刻后,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多说什么。” 晏司忱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你给我的那份清单上的款项不用还了。” “那不过是家族日常中微不足道的一笔开支,不用挂在心上。” 果然是有钱任性,没钱认命。 姜月见心里不禁暗自腹诽。 有钱人说话就是豪横。 “晏先生,心意我领了,但钱我必须要还。” “你是修行之人,也该明白,今生不欠,来生不见的道理。”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要了却因果,断了缘分。” “这样才不会结出多余的因果。” 听到这儿,晏司忱原本随意搭在扶手垫上骨节分明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手背上的青筋紧绷凸起,力量感十足。 这时,车辆缓缓停下。 姜月见没注意到晏司忱的情绪波动,从手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轻轻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垫上。 “谢谢你送我回来,这是车费。” “我不想再和你结下多余因果,所以还是分得清楚点。” 说完,姜月见拉开车门,从容地下了车。 晏司忱坐在车内,眼底盛满了沉厉的寒意。 他修长 的手指夹着那张醒目的百元钞票,如同对待一张废纸般,随手揉进手心里。 那句‘今生不欠,来生不见’的话,像是一根针扎在他的心头。 他明白,她这是在与他划清界限,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他从没想过,这个曾经千方百计都要黏着他的小姑娘,如今会这么狠绝地要与他撇清关系。 难道真的是这六年她已经玩腻了,如今抽身不玩了? 想到这些,晏司忱的心绪久久都不能平复。 从前一心希望她能够离自己远一些,如今她真离远了,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就在这时,又是一段突如其来的记忆涌进脑海。 他二十九岁生日宴时,姜月见满心欢喜送了一个礼物给他。 一般情况下,送礼人数太多,礼物是有专人接收并登记在册。 当时祁芙拿了一串流珠过来表示她很喜欢,能不能送给她。 他的生日宴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礼物,但他对收到的礼品并不热衷。 通常情况下,贵重的物品他都会捐赠给慈善机构,而剩余的也会精心分发给需要帮助的人。 只有那些对他来说具有特殊意义或价值的礼物,他才会选择私人收藏。 当时,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没有细想就点头表示默许。 可这件事情让姜月见知道了,她红着眼眶气冲冲地来质问他。 “你就算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哪怕像往年一样拿去捐了,也不能随意送给祁芙啊!” “那串流珠可是我提前一年就给你预定了的,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 她委屈地咬着下唇,眼底闪着泪光,声音微弱颤抖像只小猫。 “多少钱,我给你。”他回答地冷漠直接。 姜月见听到他这句话,眼泪当即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我在意的不是钱,你跟我算这么清楚做什么?” 或许是想断了她对自己的念想,让她死心,他当时的回答很伤人诛心。 “算清楚些,才能避免过多的因果。” “今生不欠,来世不见。” 听到这句话,姜月见气得憋红了脸,鼻子一酸,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滚落。 好半天,她才扯着哭腔冲着他吼道:“晏司忱,你这个没良心的狗男人,就这么讨厌我!” “你今天对我射出的子弹,总有一天会正中你自己的眉心!”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晏司忱突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 心脏处传来的钝痛如刀割般,让他几乎窒息。 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努力压抑着痛苦的喘息声。 车窗外,姜月见所住的公寓楼静静地矗立。 楼上的窗户透出点点灯火,温暖而宁静,与他此刻颓败的心情格格不入。 如果这些记忆真的发生过,那当时的她,应该比自己现在还要痛吧…… 第17章 怎么将脑子里的钱存到银行卡里 晚上回到家,姜月见将郑导给的二十万转入自己账户后,迅速处理了转账事宜。 她先给晏司忱的账户转了十五万,并详细记录了账目。 接着,她拿出三万八千去平慕非池那儿赊的账。 最后剩下的一万二还得支付方梨超度法事的费用,慕非池安排的超度法事价格不菲。 找便宜的效果不好,不利于方梨往生。 一万二根本不够,所以,她还得倒贴。 想到这儿,姜月见心平气和地捋了捋气。 这次郑导的单子挣得还可以,除去所有开销,还剩个锤子。 不管怎么样,方梨的超度法事必须是放在首位的。 于是,她拿起手机给慕非池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姜月见一脸谄媚地笑道:“慕老板,我给你转的三万八收到了吗?” 手机那头慕非池所在的环境有些嘈杂。 “收到了,正准备点收款呢,你就给我打过来了。” “我这里还有一笔超度法事给你做呢,要最高规格的,必须是业内高功法师。” “好说好说,只要钱给到位,一切都好说。” “我没钱了。” 闻言,慕非池刚想骂人。 又听到姜月见继续补充道:“但我去年在买了串流珠。” “我专门在智灵坊定制的,价值二十几万呢。”姜月见解释道。 智灵坊是界内权威出名的稀世珍宝供应所。 “多出来的算是还你的人情。” 那是她去年给晏司忱定制的二十九岁生日礼物,都被她算在了480万的清单里了。 如今这礼物也没必要送出去了,倒不如物尽其用。 “那没问题!姜姐出手真阔绰啊!”慕非池爽快答应下来。 “我明天让团团来取事主的灵魂回来。” “那流珠呢?” 果然,这家伙跟她一样,眼里只有钱。 “还在品牌商那里,这两天要出货了,我直接让他们寄给你。” 达成共识后,姜月见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看到余额里所剩无几的一点歪瓜裂枣,她也只能安慰自己。 没关系,早点睡。 有时间就多搞钱,生活一点都不迷茫。 …… 接下来的一个月,郑导遵循方梨的承诺,联合数家主流媒体,逐步公开了方梨U盘中的内容。 他亲自撰写并发表了多篇文章,详细讲述了方梨的故事和她为揭露真相所做出的牺牲。 这些触目惊心的内容,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警方根据方梨提供的线索和名单,迅速展开了一场跨国专项行动,对盘踞在边境的诈骗团伙进行了精准打击。 在短时间内,多个隐藏在暗处的诈骗窝点被捣毁,数十名主犯及从犯被缉拿归案。 而方梨的家人,也在新闻上知晓了她的死讯。 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重打击,在采访过程中多次因极度悲痛而昏厥。 但他们从未后悔支持女儿所选择的道路,因为女儿做的事情,能够拯救成百上千个家庭于水火之中。 方梨她到死牵挂的都不是她的父母,而是那些仍在黑暗中受苦受罪的无辜的人。 而方梨如同一束穿透黑暗的光芒,牺牲了自己,为无数受害者照明了一条回国的路。 郑导在忙完方梨的报道后,马上就拟定了姜月见的综艺《十二秘境》嘉宾合约,并顺利完成了签约。 由于该综艺仍处于筹备阶段,录制的具体时间尚未确定,这让她有了充裕的空闲时间。 所以这一个月时间里,姜月见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的。 在这段空闲中,她梳理了未来五年可能带来财富的信息差。 由于五年时间差说长不长,房价的波动不大,甚至未来几年还呈现出下滑趋势,最后趋于平稳。 老城区的拆迁也因为拆迁成本高昂,未来更是以改造老小区为主。 所以在她了解的信息里,没有可以捡漏抄底的房产。 不过有一个靠谱的信息可以蹲一下,两年后世界杯,阿根廷以7:5击败法国队卫冕冠军。 此外,她还整理了每年哪部电视剧或电影会成为黑马,使主角团全员升咖。 但是,这些资源能不能撕得到,还得看苏瑾予的手段以及自己的本事了。 实在不行跟着投资几部吃点红利也不错。 可惜这些信息短时间都变不了现,这可让急需用钱的她犯了难。 难过,世间怎么会有余额不足这种人间疾苦! “想什么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苏瑾予见她捧着笔记本电脑在这里挠头抓耳一上午,忍不住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桌面。 姜月见抬起头,一脸无奈地望着苏瑾予。 “我在想怎么将脑子里的钱存到银行卡里。” 苏瑾予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将刚做好的水果茶放在姜月见面前。 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你这脑子得是个印钞机才行。” 姜月见叹了口气,将笔记本电脑推到一边,双手捧起水果茶抿了一口。 “是啊,我这印钞机还没启动呢,银行卡就要见底了。” 苏瑾予轻轻拍了拍姜月见的肩膀,神秘地笑了笑。 “下午我带你去捯饬捯饬,今晚《十二秘境》的招商宴会,来的全是金主爸爸。” “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去舔饼撕资源搞钱啊!” 听到‘搞钱’两字,姜月见立马来精神了。 “搞!必须搞!” …… 为了晚上的招商会,姜月见特意向慕非池求了贵人符和财神符。 慕非池应下后,顺便提了一嘴:“二哥今晚的生日宴,我顺路来接你一起去吧,正好把符给你。” 听到慕非池提及晏司忱的生日,姜月见这才恍然记起今天是晏司忱的生日。 想起前世他生日宴上的糟心事,她就觉得晦气。 “我没打算去,今晚我另有安排。” 说着,姜月见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你让团团把符送到我做造型的工作室。” 闻言,慕非池愣了愣。 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姜月见和二哥闹崩了的事,又觉得合理了起来。 “行吧,不过团团今天有点忙,要晚一点。” “那就直接送到我参加活动的地点吧。” “没问题,发定位给我。” 挂断电话后,姜月见开始好好配合造型师的要求,准备晚上的招商会。 第18章 还是个大家伙 夜晚,招商宴会现场,灯火辉映,星光熠熠。 界内商业大佬、制片人、导演、明星们推杯换盏,交流甚欢。 姜月见身着一袭丝缎孔雀紫长裙,长发挽起,露出白皙的天鹅颈,再点缀以黑色宝石耳饰。 她肌肤如瓷,眼波流转,冷艳中又透着一丝清灵之气,一走进会场就如磁石般吸附了无数目光。 郑导见姜月见来了,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 “姜小姐,你给我家老母亲的那个药方真的非常有效,她现在已经痊愈了。” 郑导说着,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又补充道:“为了感谢你,我在《十二秘境》里特意为你预留了一个好位置。” “我相信你的表现一定会让这档节目更加精彩。” 姜月见微微一笑:“郑导,你太客气了。” “能帮到您的母亲,我也很开心。” 郑导随即提议道:“姜小姐,方便随我去认识一下我们这档综艺的最大投资商景总吗?” 苏瑾予听到景总的名号,眼中立即泛出精光,一个劲给姜月见使眼色。 姜月见明白苏瑾予的意思,在这个圈子里人脉和资源是非常重要的。 郑导主动引荐资源大佬,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她点了点头,表示:“当然,非常荣幸。” 随后,郑导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姜月见和苏瑾予紧跟其后。 去的路上,苏瑾予侧过身靠近姜月见。 低声补充道:“姜姜,景总本名叫景澈,是JM投资公司的执行总裁,娱乐圈最大的资本家。” “他一句话就能掀起娱乐圈的惊涛骇浪,每个决定都能改变一个艺人的星途轨迹。” “所以,待会儿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姜月见微微颔首,她对这位景总的权势早有耳闻。 景澈向来低调,深居幕后,从未在媒体面前公开露面。 所以,那些未曾见过他的人对他的真实面貌知之甚少。 她也很好奇这位传说中的人物长什么样。 穿过熙攘的人群,不远处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正低声交谈。 其中一位气质内敛矜贵的男人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高优越,五官深邃却不显锋芒。 在人群里,他手握红酒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从容不迫的儒雅贵气。 即使在密集的人潮中,也能让人的视线不自觉地被牵引。 他就是景澈了吧? 郑导来到景澈的面前,微微躬身。 “景总,这位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起的姜月见小姐,她是我们《十二秘境》的特邀嘉宾。” 景澈的视线转向姜月见,他淡淡点头作为回应算。 他声音低沉地打招呼:“姜小姐,你好。” 景澈礼貌地伸出手。 “景总,您好。” 姜月见伸手与景澈轻握。 当触碰到景澈冰凉到不正常的指间时,姜月见脸色生起了微妙的变化。 她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捏了捏景澈的中指指节,感受到脉搏急促地跳动,她的眉头紧锁。 这像被外面的山精野怪缠上身了,还是个大家伙。 见姜月见握了半天没松手,景澈身旁的女伴开始不满。 她侧过身挡在景澈侧前方,微笑着伸出手。 “姜小姐,你好,我是《十二秘境》的常驻嘉宾,商锦夏。” 商锦夏的声音婉转而悦耳,带着一丝丝微妙的敌意。 姜月见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景澈得手。 “商小姐,久仰大名。” 姜月见说着,想要回握商锦夏的手,但商锦夏却微微偏了偏手,避开了她的触碰。 姜月见动作一滞,目光恰好落在商锦夏手腕上的一串紫色琉璃串上。 珠串中间,一颗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狐狸坠格外引人注目。 其眼部泛着血色的光芒,蕴藏着强烈的阴气,让她感到极度不适。 “ 姜小姐,你是特邀嘉宾,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商锦夏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语气中却透露出对姜月见不正经手段上位的微妙暗讽。 姜月见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应:“商小姐过奖了,我只是出生于道门世家,对神秘文化略有了解,恰好符合我们综艺的主题。” “所以,谈不上过人之处。” 姜月见话锋一转,目光再次回到那狐狸坠上。 “倒是商小姐手上这串琉璃狐狸坠,真是别具一格,看起来颇有些来历。” 商锦夏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腕藏向身后 而一旁的景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微微皱眉,对姜月见的话产生了兴趣。 “姜小姐,你对这狐狸坠有何见解?”景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姜月见转眼看向景澈,看到他眉心印堂处笼罩的黑气,再结合起刚刚中指剧烈跳动的脉象。 接着,又看了看眼神有些躲闪的商锦夏,瞬间明白了来龙去脉。 “商小姐的狐狸坠是个有灵性的物件,希望商小姐能珍惜这狐狸坠,以善念驾驭其力量。” 毕竟现在人多眼杂,她也不好说得太直白。 商锦夏被姜月见这番话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串狐狸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手串只是我看着好看,随便下单的一件首饰,并没有像你说得玄乎。”商锦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抵触。 “哦?”姜月见轻轻一笑。 “既然商小姐这么说,那可能是我眼拙了。” 郑导见气氛有些微妙,连忙出声打圆场。 “好了,大家都别站着了,我们去那边坐下聊聊。” “景总,请。” 景澈微微颔首,目光在姜月见和商锦夏之间扫过,随后迈步向沙发区走去。 商锦夏紧随其后,却时不时回头看向姜月见,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姜月见并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凝视着商锦夏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 “这商锦夏是这两年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听说最近她是景总身边的新宠。” 苏瑾予小声在姜月见耳边说道。 “明明出道好几年都没什么水花,但却在两年前有档恋爱综艺里出了圈,不仅深受节目里的男嘉宾喜爱,还虏获了一大票疯狂的男粉。” “那档综艺里所有的热度都围绕着她一个人,也就她一个人起飞了。” “而且,自从那档综艺后,她的资源就越来越好,甚至能和景总这样的顶级大佬走得这么近。”苏瑾予继续补充着。 姜月见收回目光,低声说道:“她供奉了狐仙,狐仙主掌人缘与魅力,能催旺桃花。” “供奉者与狐仙的羁绊越深,效果越显着,有助于人缘兴旺,事业顺利。” “所以,她才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走红。” 第19章 姜小姐,你找我有事? 苏瑾予听了,两眼直泛光。 “卧槽,这么厉害?” “姜姜,我们也去供一个!” 姜月见轻轻摇头,严肃告诫道:“所谓的狐仙,不过是有些道行的山精野怪罢了。” “真正的狐仙只有九天之上有正式神仙编制的九尾天狐。 ” “ 而山精野怪供奉后,虽能助你心想事成,但需付出代价助其修行。” “普通的供养效果有限,难以让供奉者大红大紫。” “若贪心结下血契,则与狐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稍有不慎便会反噬。” “我们正道修行的人是禁止碰这些的。” 苏瑾予听后,不禁打了个寒战。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靠你这张脸红遍半边天吧。” 她顿了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姜月见,眼神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景澈和商锦夏。 “姜姜,赶紧再去景总那里刷刷脸熟。” 姜月见顺着苏瑾予的目光看过去,落在景澈和商锦夏身上。 景澈体内的阴邪之气与商锦夏的狐狸坠气息出于同源,且已经紧密纠缠。 如果没猜错的话,商锦夏已经和狐仙结了血契。 并以景澈的头发,指甲以及衣物为引,对景澈施了咒。 这样,不仅能让景澈致幻着迷,还可以左右他的心神。 身为受害者的景澈肯定是不知情的。 依照医不叩门,卦不空出的原则来讲,若景澈没有主动求助,她是不能主动去管这个闲事的。 但她最近实在太缺钱了,景澈又是个给得起钱的主,她很需要景澈来精准扶一下贫。 “不急,现在商锦夏在他身边,我去了也插不上话。” 主要是商锦夏的狐仙在,她不方便行动。 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去找景澈谈。 这时,姜月见接到了慕非池的小徒弟团团的电话。 “月见姐,我到了,他们不让我进去。” “好,我来接你。” 姜月见回应后,不经意间瞥见景澈突然起身离席。 见状,姜月见立即改变话锋。 “我让苏苏姐来接你。”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随后转头看向苏瑾予,简短地交代了团团的情况。 接着,便跟着景澈离开的方向跟了去。 姜月见跟随景澈来到洗手间,由于专为贵宾设用,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人。 刚走到洗手台外,她就看到景澈正慢条斯理地清洗着双手。 看到姜月见突然的出现,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眼帘轻掀,透过镜面与姜月见对视。 “姜小姐,你找我有事?” 景澈关掉水龙头,用纸巾不紧不慢地擦干手,然后转过身面向姜月见。 面对景澈的审视,姜月见直截了当地说:“景总是聪明人,应该已经明白,我是为了你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来的。” 姜月见话音刚落,景澈墨黑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微微颔首,示意姜月见继续说下去。 “景总最近是不是觉得精力越来越差,时常感到疲倦,情绪容易失控,夜里常被奇怪的梦魇困扰,还出现了幻觉的现象?” “更重要的是,你的思想不受理智控制,会不由自主对原本不感兴趣的人吸引和着迷。” 景澈的眉头紧锁,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洗手台,发出清脆的回响。 他知道姜月见并非空穴来风,她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最近的异常状况相吻合。 特别是最近,每当与商锦夏接触时,他总是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难以自持。 尽管商锦夏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她的那点内涵也并不能让他着迷。 但奇怪的是,脑海中似乎有另一种声音在影响他的思绪,让他无法保持冷静和理智。 “姜小姐的意思是我中了邪术?”景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和期待。 姜月见点了点头。 “是的,商小姐供奉了狐仙,她以你的毛发、指甲等为引对你施了咒。” “这种咒术能够让人对施术者产生强烈的吸引力和迷恋,同时也会削弱人的意志和理智,使其难以抗拒施术者的要求。” “狐仙?”景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知道商锦夏对他有些小心思,但没想到她玩得这么大。 竟然敢用这种阴毒的手段来妄图掌控自己! “景总常和娱乐圈的人打交道,应该对狐仙有所耳闻吧?” 景澈点头,他清楚娱乐圈里有些艺人为求成名,会尝试各种旁门左道,供奉狐仙便是其中之一。 但他本人对这些邪门歪道极其排斥。 “所以姜小姐有能力帮我处理?” 闻言,姜月见扬起唇角,笑漪轻牵。 “既然我主动前来,自然是有信心处理妥当。” “但是我出手价格不便宜,就看景总愿不愿意出价了。” “你的报价是?”在洗手间的灯光下,景澈的眸色深邃而冷静。 他向来不喜欢在钱这方面多做纠结,只要能解决问题,价格不是问题。 姜月见思忖了一下,虽然她的功力还不能直接和这狐狸精硬刚。 但清除景澈体内的邪气,解除咒术连接,她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要彻底收了这狐狸,还得联系慕非池摇人,费用自然不便宜。 只是清除邪气,成本不高。 于是,她朝着景澈竖起一根手指。 景澈见状, 眉梢微挑:“一百万,没问题。” 闻言,姜月见瞳孔瞬间扩大。 她心里像是炸开了烟花,墨黑的眼睛被笑意浸染得尤其明亮。 她本来只想要十万,可景澈这个财神爷实力实在太强了,比个一就喊一百万。 出手这么大方,活该他有钱。 “好的景总,这边需要去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我要为你扎针。” 景澈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走。” 姜月见跟着景澈离开了洗手间,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口。 两人正等电梯时,苏瑾予领着慕非池的小徒弟白露团刚好走了过来。 白露团一见到姜月见和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言笑晏晏,常年跟着师父处在吃瓜前线的她当即嗅到了瓜味。 她迅速掏出手机,不动声色地捕捉下这一幕。 第20章 姜月见拿了旖旎香跟一个男人开房去了 当姜月见注意到白露团时,她已经将手机收回斜跨的兔兔包里。 她穿着一袭甜美可爱的洛丽塔裙,杏眼弯弯笑容灿烂,挥着手跑了过来时,蓬蓬的蕾丝裙摆也跟着一颠一颠的。 “不好意思啊月见姐,我来晚了。” 她一边道歉,一边忙不迭地翻弄着毛茸茸的兔兔包。 “今天晏司长过生日,实在是太忙了,我就耽搁了一会儿。” 她解释着,同时递上两个符包。 “喏,这是你要的财神符和贵人符。” 姜月见直接接过她的背包,在她的背包里翻找起来。 “团团,我这里要去处理一件事,需要用到其他东西,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 白露团的兔兔包里装满了小零食,经过一番翻找,她勉强找到了两张可用的符箓和一柱用于净化磁场的降真香。 这时,电梯门适时地打开了。 姜月见将背包还给白露团,说道:“这些东西我拿走了。” “等我忙完了再向慕老板结账,我有事就先走了。” 白露团刚想说她拿走的是给客户准备的旖旎香。 可姜月见已经转身,向景澈示意后,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白露团只得将话咽回,目送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苏苏姐,他们要去哪儿啊?” 苏瑾予看着电梯屏幕数字最终定格在9楼,那是主办方特别为景澈安排的专属休息楼层。 “去景总房间了。”苏瑾予脱口而出。 而白露团听到这几个炸裂的字眼,脑海里瞬间闪现出各种限制级画面。 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 将刚刚拍摄的照片以及姜月见拿走她的旖旎香,并与一位帅哥去房间的事情,当作八卦发给了慕非池。 …… 晏司忱的生日宴会厅内,灯火阑珊,宾客如云。 晏司忱整晚都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来恭维的宾客,目光时不时掠过人群,游离在宴会进出口之间 心思全然不在这场表面光鲜的生日宴上。 一直待在他身边的邢知聿一眼穿了他的心思,轻抿一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随后举杯与身旁的慕非池碰了碰,故意提高声调“姜月见怎么还没来?” 听到姜月见的名字,晏司忱沉寂的眸光忽然有了丝波动。 但随即又刻意压制住内心的涟漪。 他假装不经意地望向慕非池,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些想听到的消息。 慕非池的回答却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晏司忱眼里的微光。 “她啊,忙着呢,不会来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便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连续几下,打断了对话。 慕非池眉头微皱,掏出手机,只见是白露团发来的消息。 屏幕上的内容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他快速滑动屏幕,浏览完内容。 随后惊呼出口:“卧槽,姜月见拿了我徒弟的旖旎香跟一个男人开房去了!” 说完,慕非池抬头去看晏司忱的反应。 只见他眼露寒芒,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手腕上那串姜月见送的流珠上。 他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一片死寂。 手中的酒杯被他紧紧握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慕非池察觉到晏司忱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意识到他情绪有些异样。 他开始笑着打着哈哈:“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情况。” 晏司忱锐利冰冷的目光紧盯着那串流珠。 “你手上这串流珠谁送的?”他声音冷得像是夹着冬日的寒霜。 慕非池顺着晏司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轻轻拨弄着那串流珠。 “哦,这个啊,是月见送的,听说她提前一年就从智灵坊定制了。 ” 晏司忱眸色更深了几分,手中的酒杯因力度过大而微微颤抖,酒液在杯中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他强作镇定,举杯至唇边,轻抿一口红酒,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那天他突然想起的那段记忆里,在他生日宴上,姜月见送的就是这串刻有乾坤御灵印独特图纹的流珠。 今晚,他特意安排了人去留意姜月见的礼物。 可谁知他等了一晚,原本送给他的流珠,如今却缠在了慕非池手腕上。 “这串流珠不适合你,给我。”晏司忱伸出手,掌心向上,用命令的语气慕非池,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慕非池一听,嗅到了搞钱的机会。 他满脸堆笑地撸下流珠,往晏司忱手中塞。 “嘿嘿,四十万。” 有钱不赚王八蛋。 二哥这么有钱,那可不逮住机会使劲薅! 晏司忱收回流珠,随意地说了句:“找容岩拿支票。” “好嘞,感谢二哥精准扶贫。”慕非池嬉皮笑脸地应道。 “二哥,有空常来呀。” 接着,晏司忱接过慕非池的手机,在他与白露团的聊天记录中找到了姜月见和一个陌生男人等候电梯的照片。 看着照片里的姜月见与那男人显得格外和谐,他眼中寒意更甚。 片刻后,他将手机还给慕非池。 “将她的地址发给我。” 说完,晏司忱一口干完杯中酒液,随后将酒杯重重放在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失陪了。” 他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宴会,留下慕非池和邢知聿俩人大眼瞪小眼。 “什么情况?”邢知聿一头雾水地询问慕非池。 慕非池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这二哥真是个癫公,从前对人家姜月见爱搭不理,恨不得人从他眼前消失。” “如今姜月见终于想通不在他身上浪费青春,都学会去找帅哥开房了,结果他倒还emo上了。” “真是倒反天罡。” 听完,邢知聿指腹轻轻摩挲着红酒杯,嘴角噙上一抹充满玩味的笑。 “感情这事就像一盘棋局,无爱破情局,无情破全局。” “执迷不悟了六年的姜月见,总算是以一招欲擒故纵和声东击西破了二哥这场死局。” 闻言,慕非池微微蹙眉。 “那要是姜月见玩真的,已经对二哥不感兴趣了呢?” 他和姜月见比较熟,以他对姜月见的了解,她好像真的对二哥没任何想法了。 第21章 她呢? 邢知聿也赞同地点点头:“这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六年的冷漠相待,换谁都会心寒。” 慕非池心中暗想,这二哥上辈子肯定是根麻花,真是拧巴。 他拍了拍邢知聿的肩膀,叹了口气 。 “咱们这些看戏的,就准备好瓜子花生,看热闹吧。”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轻轻碰了下杯。 而此时,留意了晏司忱一整晚的祁芙。 见他突然中途离席,她也三两句打发了身边人,不动声色地尾随而去。 …… 姜月见随景澈来到九楼的贵宾休息室,室内光线柔和,空气中氤氲着淡雅的香气。 她环顾四周后,轻抬手指向客厅正中的一张宽敞沙发,示意景澈过去。 “景总,麻烦脱了上衣,躺上去。” 景澈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抗拒,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缓缓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将其随意搭在一旁的椅背上。 随后解开衬衫的几颗纽扣,露出了线条流畅的上半身。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依言躺在了沙发上。 姜月见将从白露团那里拿来的香放进香炉里,并擦燃一根火柴点燃。 袅袅青烟缓缓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细腻微妙的甜香。 姜月见闻到这味道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怎么和之前的降真香气味不一样了? 是不是换原料了? 姜月见没想那么多,用手中的火柴又点燃了一根蜡烛。 动作娴熟地将废弃的火柴棍置于一旁的烟灰缸中。 随后,抬手从发间抽出她那祖传的银簪。 簪子设计精巧,顶端藏有机关,轻轻一按,簪头便巧妙打开,取出里面空心管中藏着的数枚细长银针。 她将银针依次摆放好,轻轻捻起一根银针,在烛火上微微一燎,银针瞬间变得通红,散发出淡淡的热气。 她转过身,垂眼看向躺在沙发上的景澈。 “景总,接下来会有些不适,忍一忍。” 景澈微微颔首,眼睑缓缓合上。 姜月见手指捻起银针,刺入景澈头部的鬼堂穴。 随着银针刺入穴位,一阵酥麻与刺痛在头顶蔓延开来。 随即,像是有千万只细小的虫子从四肢百骸向心脏汇聚,侵蚀着他的感官。 景澈不禁从喉间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紧锁,呼吸粗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姜月见凝神聚气,迅速而精准地在景澈的几处穴位上落下银针。 不一会儿,银针在穴位中震颤,汇聚成一股强大的能量场 ,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形成一个光罩。 但随着整个室内都充斥着‘降真香’的气味,姜月见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心头开始有些燥热,气息变得急促,就连意志力都难以集中。 她连忙摇头,双手迅速结印,努力凝聚念力。 突然,景澈胸口处一股强大的黑气反噬而来。 姜月见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手一挡,掌心金光一闪,将那股黑气硬生生压了回去。 见自己并没有受到黑气的侵扰,她气喘吁吁地看向自己的手心。 只见一个金色的五芒星缓缓消散。 她这才明白,是烈士园里英灵们的能量场在关键时刻帮了自己。 姜月见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一手结成灵官印,另一手再次捻起一根银针。 对准景澈因汗水而湿润的膻中穴,果断刺入。 刹那间,一股清冽的灵力自银针迸发,将所有黑气汇聚于针尖 随着她抽出银针,一团浓郁的黑气自景澈胸膛被彻底拔出。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前所未有地轻松自在。 而姜月见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香汗淋漓,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 那股从景澈体内抽出的黑气趁虚钻入了她的口中。 姜月见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冲脑门,沿着经脉游走,随即眩晕与恶心感袭来。 “姜小姐,你还好吧?”景澈迅速起身,关切地扶住她的胳膊。 姜月见借着力勉强支撑起身,轻轻摇头表示无碍。 “景总,你身体里的邪毒我已经清除干净了。” “我替你拔针。” 白露团给她的‘降真香’太邪门了,闻了后心痒难耐,浑身绵软,念力涣散,脑海里净想些男女之间那点事。 就是因为刚刚状态不好,才让这股邪毒有机可乘。 她得赶紧结束,去找慕非池帮忙处理一下。 不然她怕控制不住理智,孤男寡女,对景澈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姜月见强忍着不适,手指微微颤抖着,逐一将景澈上半身的银针缓缓拔出。 景澈的身材管理得很好,精瘦有力,腹肌如壁垒凸起,流畅的线条散发出野欲的气息。 拔针过程中,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景澈的肌肤时,能明显感受到他气息变得急促而微妙。 当最后一根银针即将从景澈头顶的鬼堂穴拔出时,两人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交汇。 鼻尖几乎相贴,呼吸纠缠之间,气氛极其暧昧。 姜月见看着景澈这张清俊帅气的脸,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脸颊染上了两朵红云。 在‘降真香’和邪毒的蚕食下,姜月见逐渐放弃了对意识的抵抗。 这样熬着太难受了。 算了,景澈长得帅身材好又有钱,活应该也不会差,跟他上床自己不会亏。 她缓缓闭上眼,默许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而景澈也在旖旎香的作用下,有些难以自持。 更何况是面对姜月见这张既勾人心魄又纯欲动人的脸蛋,他根本无法拒绝。 见姜月见也默许了,他缓缓低头,两人的气息在朦胧的香雾中越缠越近。 就在两人仅存的理智被分崩瓦解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室内暧昧的火焰。 景澈从迷离的边缘拉了回来,他漆黑的眼底恢复了一丝清明。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他往后撤了一步。 “抱歉,姜小姐。” 门外,敲门声越发急促,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景澈回过神,便上前去开门。 一开门,看到一个身形高挑挺拔,气质清冷矜贵的男人站在门外。 当男人看着景澈赤着上身的时,渗着寒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凉浸浸的,一股强势的压迫感随之袭来。 “她呢?”晏司忱沉声开口。 第22章 戒律清规分崩离析 景澈意识到他是来找姜月见的,他微微侧身,为对方让路,同时转头示意室内。 晏司忱的目光掠过景澈看向室内,落在瘫坐在地毯上的姜月见身上。 只见她眸子里裹着混沌迷离的雾气,眼尾平添了几分风情,掀起眼帘望过来时,像一只纯中带魅的小狐狸。 不知什么时候,她胸前因燥热烦躁地扯掉了礼服两颗扣子,大片莹白的肌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晏司忱见她这副模样,又看了看上身未着寸缕的景澈,眼中掠过几道锋利的寒芒。 醋意在他心中肆虐,如毒蛇般蠢蠢欲动,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那一瞬间,他甚至连景澈埋哪儿都想好了。 晏司忱强压下心头的妒意,脱下西装外套,径直走向姜月见,披在姜月见裸露的肩上。 姜月见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迷离的眼神逐渐聚焦。 看清眼前来人后,她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应她,而是打量了一圈四周环境。 这满室的旖旎香和妖异的邪气让他眉头紧锁。 不过还好没闻到男女间事后暧昧的气息,否则他真要埋了景澈。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怒火稍减。 “晏司忱,你到……”姜月见刚开口,又是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晃了晃。 晏司忱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用剑指暂时封了她的窍。 随后不容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向出口走去。 姜月见浑身乏力,无力抗拒。 只能攥着他的衬衣,气若游丝道:“等等,我还没收钱……” 晏司忱抿唇不语,继续往前走。 姜月见再次挣扎开口:“还有我的祖传银针啊……” “闭嘴。”晏司忱冷冷打断她。 姜月见心中愤懑不已,只能暗暗咬牙:“你这个老毕登。” 闻言,晏司忱心中微动。 老毕登? 算了,总比那句客套疏离的‘晏先生’好。 晏司忱没有和景澈打招呼,抱着姜月见直接离开了房间。 景澈本想对姜月见说些什么,但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为了避免尴尬和复杂化局势,他最终选择了保持沉默。 …… 祁芙跟着晏司忱来到云澜酒店外,因为没有邀请函也没有晏司忱过硬的身份,所以她被拒在了外面。 她无奈只得将车停在晏司忱的车后方,打算伺机而动。 结果,没过多久,她就看到晏司忱抱着姜月见上了他的车。 她怒不可遏,双手猛地握紧方向盘。 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姜月见,怎么又是她!” 晏司忱居然是为了姜月见而抛下那么多宾客提前离场。 她死死地盯着晏司忱的车离去的方向,嫉妒和不甘使她有些抓狂,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不过,回想到刚刚姜月见的状态,不像是醉酒,倒更像是中了邪。 想到这儿,她开始冷静下来。 转眼看向云澜酒店,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 司机见姜月见的状态不对,眉心微微蹙起。 “先生,接下来去哪里? ”司机轻声询问。 “宸墅。” 姜月见在模糊的意识边缘,隐约捕捉到“宸墅”这两个字,顿时心生抗拒。 那是晏司忱平时住的地方,她很少去。 “我要回我自己的公寓。”她声音虽虚弱,但仍倔强地表达自己的意愿。 晏司忱看着她这副要强的模样,只得无奈叹口气。 “随她。” 司机点了点头,并按照姜月见的公寓方向行驶。 同时,并细心地按下了后排隔断的按钮。 随着一阵机械运作声,前后座被分隔成了两个独立且私密的空间。 紧接着,晏司忱单手结印,指尖微动,一缕灵力在他指间汇聚成形。 他指节修长的指尖点在姜月见印堂穴上。 姜月见全身轻微一颤,一股清冽的气息从眉心涌入。 心头的燥热也减轻了几分,迷离的眼睛里也恢复了些理智和清明。 当灵力如丝如缕缓缓渗进她的穴位时,晏司忱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陌生的能量排斥着他的灵力。 且道行不浅。 他眉心微微动了动,这才知道今晚姜月见干了些什么事。 “你怎么想的?竟点着旖旎香去招惹百年修行的狐狸精?” 晏司忱撤回手,声音冷冽如冰。 “旖旎香?”姜月见一脸疑惑地皱起眉头。 怪不得那香闻了后心痒难耐的,害得自己误吸邪毒就算了,还差点干出荒唐事。 姜月见定了定神,说道:“当时太急认错了旖旎香,我以为是降真香。” 晏司忱听到她的解释,得知她拿旖旎香并不是去找男人开房,心中的郁结与烦躁顿时减轻不少。 他紧绷的脸庞稍稍缓和,却依旧神色严肃地说道:“你这次太莽撞了,那狐狸精道行不浅,不是你能招惹的。”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景澈给的实在太多了。”姜月见有气无力地嘟囔道。 晏司忱眉头皱的更紧,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 “就为了那点钱,连自己都准备搭进去?” 姜月见听了这话,心里生起一股无名火,情绪当即上了头。 她冷哼一声,用虚弱的气息没好气道:“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又不缺这三瓜两枣,当然体会不了人离开钱,废人一个的道理。” “再说了,景澈不仅有八块腹肌,皮相出众,就算和他上了床我也不亏。” 姜月见情绪一时激动,本来被晏司忱暂时压制的邪毒又因情绪波动在体内横冲直撞。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双手紧紧抓着座椅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抬头看向晏司忱,冷冷地补充道:“ 我的事与你无关,就不劳你操心了。” 晏司忱的理智被她的话炸得支离破碎,神色一下变得阴沉难测。 他猛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扑进柔软的座椅里,不由分说地印上她的唇。 在唇瓣相触的瞬间,今晚积压的醋意和怒火都在此刻炸裂而开,将他多年苦心克制的理智吞没摧毁。 长久以来坚守的戒律清规在一刻分崩离析。 第23章 恶心 姜月见被晏司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却因体力不支而使不上力。 察觉到姜月见的抗拒,他更加用力地扣紧她的双手,直到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则牢牢抵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没有半分退缩的余地。 最终她的挣扎化为一声无力的呜咽,淹没在俩人急促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声中。 随着晏司忱的吻逐渐深入,姜月见忽然感觉体内的邪毒在一点一点被晏司忱吸纳。 随着邪毒消散,姜月见逐渐恢复了些体力。 她用力一搡,将晏司忱推开,抬手用拇指揩了揩嘴角。 她的目光比冰锥还要冷冽,唇畔轻掀,吐出两个字。 “恶心。” 闻言,晏司忱感到一阵剧烈的钝痛从心底涌起。 这一声‘恶心’,像一道惊雷炸开了他脑海深处一段陌生却又无比清晰的记忆。 记忆中,那是一次新年聚会上,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玩得格外尽兴。 姜月见当晚心情甚好,不知不觉便喝了许多酒。 她白皙的双颊微微泛红,乌黑的眼眸中透着微醺的醉意。 玩到最后,慕非池兴致勃勃地组织起了所有人玩游戏,姜月见刚好输了游戏。 迎接她的惩罚是二选一,要么一口干了桌上那杯号称‘七口颠’的高度烈酒,要么选一个人接吻。 当时,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自己。 她借着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一个没站稳落入了他怀中。 当那股熟悉的清幽馥郁的青木香扑鼻而来时,令他心跳漏了一拍。 她双臂攀上他的脖颈,仰起小脑袋,准备将温热的唇瓣贴上来。 随着他鼻间萦绕的清香越来越浓烈,他目光一凛,强压住心头的悸动,抬手将她推开。 “恶心。”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 紧接着,他端起那杯高度烈酒替她喝下去后,就起身离开了。 回忆的画面结束。 晏司忱只觉得心底有股气流直冲咽喉,伴随着一股腥甜弥漫于口腔。 他忍不住张口,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溅落在车内地毯上,伴随着阵阵黑气,连真皮座椅都被腐蚀出细微的孔洞。 他抬起头,拭去嘴角的血迹,黑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疏淡,看向姜月见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手背青筋暴突,将姜月见的手腕攥得更紧。 “你说什么?”他薄唇微颤,喉咙发紧。 姜月见见了他这副模样,微微皱眉。 她从没见过晏司忱这么失控过。 今晚这档子事,晏司忱的做法虽说着实不讲武德。 那么多祛除邪毒的法子不用,偏偏采用这般极端的方式来帮她。 但终究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又欠了他一次人情。 她不想和他闹得剑拔弩张,造成大型修罗场,下不来台。 毕竟晏司忱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明晃晃地压制着,她也不想给自己增添没必要的麻烦。 但要是直接给他台阶下,自己又显得很没面子。 梗着脖子和他硬刚,激怒了他,给他找不痛快的同时,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既有了面子,又让晏司忱发不出火。 她大脑飞速运转,忽的灵光一闪,计从心来。 紧接着,她直视着晏司忱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我说你恶心,没听见吗?” 几缕微弱的路灯光线偶尔穿透车窗,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忽隐忽现。 车内,气氛紧绷到了极点,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静谧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就在晏司忱即将情绪失控的瞬间,姜月见身子一软,双眼紧闭,假装晕了过去。 晏司忱迅速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顺势将她带入了怀里。 另一手搭上她腕上的脉,另一只手则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探寻着她的脉象。 她脉象虚浮,时断时续,且脉流滞涩。 虽然体内的邪毒已全部驱散,但邪祟侵体,灵脉和体魄受损,所以她才会浑身绵软乏力。 如果不及时治疗,会留下后遗症。 他眼里的无名火虽被抑了下去,但却万般情绪在心头。 既恼她刚才的口无遮拦,又对她此刻这副虚弱的模样无可奈何。 他低头凝视着怀中那张苍白却依然倔强的小脸,心中激荡着繁杂的情绪。 他越来越困惑脑海中频繁涌现的那些陌生片段,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是不是姜月见也拥有这些记忆,所以她才会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片刻之后,晏司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疑惑和波澜。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容岩的号码。 “容岩,安排一个九部的人去云澜酒店3楼宴会厅,那里有一只百年修行的狐狸精在作乱,去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容岩迅速作出回应:“好的先生,我马上安排。” …… 姜月见原本是在装睡,但经历了今晚这一连串的事件后,她精力耗尽,体力也几近透支。 所以闭上眼没一会儿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熟悉的公寓床上。 她慢悠悠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袋还有些昏沉,浑身也绵软无力,连动一下都费劲。 转眼看向落地窗外,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在原木色地板上。 此刻,床头柜上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 姜月见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在晏司忱车上睡得太沉了,以至于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她挣扎着起床,有气无力地脱下那繁杂的礼服,换上了一件舒适宽松的吊带睡裙。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战役,累得她气喘吁吁。 紧接着,她扶着床沿站起身,准备下楼拿瓶水喝。 她艰难虚弱地走到楼梯转角处时,一股刺鼻的烟味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掩鼻皱眉。 目光顺势下移,楼下灯光昏黄微弱,晏司忱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城市的灯火已渐显稀疏,远处几点星光与近处斑驳的路灯错落有致地交织着。 他颀长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落寞,两指间夹着的香烟火星在微弱的光线中忽明忽灭。 第24章 不走了 看到晏司忱还在这里,姜月见的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 而这时,晏司忱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存在,转头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意识到姜月见不喜欢烟味,便掐灭了烟头。 “抱歉,我抽烟影响到你了。” 他将烟蒂按进一旁的烟灰缸中,顺手打开了室内空气净化器。 姜月见声音带着一丝不满:“你怎么还没走?” 说完,她刚要扶着扶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只见晏司忱倏地一个箭步冲上来,眨眼间便已三两步跨到她跟前。 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姜月见见状,赶忙抓着他的衣领。 咬牙嗔怒道:“你这个老登,抱我回房间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走到楼梯那的……” 晏司忱面不改色地往前走,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的情况很复杂,因为你功法不精,邪祟又趁虚入体重创了你的灵脉,导致你气海枯竭。” “这几天你身体很虚弱,好好休养,不要到处乱跑,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同样是邪毒入体,那景澈怎么没我这么严重?”姜月见一脸疑惑地问道。 晏司忱耐心地向她科普:“景澈是普通人,狐妖的意图只是为了迷惑他,好对他施展媚术。” “而你是修行之人,体内灵力自成一系,邪毒入体后与你的灵力发生抗衡,冲击你的灵脉。” “如果修为不够,就难以抵御,对你造成的损伤自然更严重。” “不过,邪毒是从你口中进入,只是卡在喉咙还没伤及到肺腑和心脉,要是直接从你膻中进入。” “那大家就要等着吃你的席了。” 姜月见:“……” “说得很好,下次不要说了。” 还好英灵们的能量及时相助,否则他们又要再次吃自己的席了。 姜月见走神间,晏司忱踢开了她的房间门。 走至床前,俯身将她放下去时,她的鼻尖不经意掠过他的脖颈。 “你刚刚想下楼做什么?”晏司忱低头看着她,轻声询问。 呼吸间,浅浅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 姜月见别过脸,避开他温热的气息。 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听从他的安排。 “我要喝水。” “好。” 晏司忱应下后,便起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晏司忱端了杯水上来,递给她。 姜月见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她小小抿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口中的干涩。 “谢了。”姜月见的语气依旧冷淡。 “你什么时候走?”她迫不及待地开始下逐客令。 晏司忱轻轻挑眉,反问道:“这么着急赶我走?” 姜月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然呢?” “难道你还想赖在这里不成?” 晏司忱点了点头。 “不走了,我就打算在你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闻言,姜月见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蓦地瞪大双眼,声音也猛地拔高:“什么?你住这里?” 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晏司忱。 “你就没住过下300平的房子,养尊处优惯了,哪睡得惯我这小公寓的沙发?” “赶紧走吧,别墨迹。” 晏司忱勾了勾唇角:“放心,我对住宿条件并不挑剔。” 姜月见一听,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紧,不慎溅了几滴水在手背上。 就在她萌生起想要将他叉出去的念头时,晏司忱又适时地开了口。 “你不是一直想还清我的人情吗,你在晏家住了六年,我在你这里借住六天,应该不算过分吧?” 姜月见一时语塞,竟无法反驳。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人情难还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假笑。 嘴里嘟囔着:“那你自便,我可不会管你。” 晏司忱的嘴角微微上扬,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得笑意。 “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下。” 晏司忱简短地交代完,便离开了,顺手帮她带上了房门。 姜月见听着晏司忱下楼的脚步声,想到他今晚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是,晏司忱他没事吧? 他的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明明他曾经那么厌恶自己,对自己避之不及,怎么现在跟转性了似的要来死皮赖脸贴着自己? 一个向来高冷禁欲不近女色的佛子,居然还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情绪驱使强吻别人。 真是活久见! 这要是换做从前的自己见了他这样,早就高兴地开始颅内自嗨了,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但现在对他毫无想法的她,不为爱掏心掏肺,只为钱夜不能寐。 总结前世的失败经验,不沾爱情,屁事没有。 这辈子就算晏司忱突然脑子坏了来倒舔她,她也不会再对他动心! …… 第二天,姜月见是被楼下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她撑着胳膊肘坐起身,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阵仗这么大,晏司忱是在偷家吗? 她扶着下了床后,换上了一件色彩鲜亮的波希米亚风格宽松长裙,裙摆及地。 蓬松的长发自然垂落,有几分随性自在的颓废美。 姜月见踩着拖鞋,一步一步缓慢地挪到楼梯口。 看到开放式厨房的地板上散落着几个破碎的骨瓷碗碟,晏司忱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片。 “你……在干什么?”姜月见一脸愕然。 晏司忱可从没踏入过厨房。 听到姜月见的声音,晏司忱头也不抬,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本想让人准备了些药膳送来给你滋养元气,修复受损的经脉。” 他一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碎片被迅速清理到垃圾桶里 “但汤有些凉了,便想着加热一下,不料手滑了。” 他站起身,从厨房走上楼梯。 “既然醒了,就下来吃点东西。” 没等征得姜月见的同意,直接将她拦腰抱起下台阶。 “呃……我想先上个洗手间。”姜月见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 晏司忱微微一怔,随后将她放在洗手间门口,说道:“那你快去。” 帮她关上洗手间门后,他双手抱胸,斜靠在门边等她。 姜月见撩起裙子坐上马桶,看到他在门外等候的身影,也不着急,掏出手机悠哉地刷了微博。 刚一点开微博页面,商锦夏的名字旁赫然附着那醒目的“爆”字标签,占据了头条最显眼的位置。 姜月见双眼骤然一亮,指尖迫不及待地点击了那条微博。 标题赫然映入眼帘——【独家揭秘!商锦夏涉税丑闻,数额惊人,或面临天价罚款与事业滑铁卢】。 她惊得大呼一声:“卧槽!” “商锦夏!”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被猛然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晏司忱紧张的声音随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姜月见还没回过神,一脸错愕地望向晏司忱,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第25章 拉屎被人看到怎么办? 餐桌上,姜月见一脸窘迫地捏着勺子往口中递喂药膳粥。 她时不时瞥一眼坐在对面神色自若的晏司忱,脑海里不断闪现刚刚洗手间社死的瞬间,蜷起的脚趾都能在地上抠出一座城堡来。 当时晏司忱闯进洗手间时,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 她脑子当时离家出走了,只想到了网上说大家下面都长一样捂脸就行了。 可捂完脸后,又觉得没对劲,因为晏司忱认识自己这张脸。 于是,又手忙脚乱地去用裙子去遮下面,场面一度失控。 好歹自己也是个注重形象的精致女明星,经历了这种大型社死现场,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呀? 她一边搅动着碗里的粥,一边用手机浏览器搜索‘拉屎被人看到怎么办?’。 网友回复:让那个人原地去世。 看到这句话,姜月见不由自主地抬头,目光再次落在晏司忱身上。 脑海里涌起了想要噶了他的冲动。 晏司忱察觉到姜月见的目光,抬眼往她这边看过来。 姜月见立即心虚地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嘴里喂粥,结果却因吃得太急不小心呛住了。 晏司忱见状,眉头微蹙,起身绕过餐桌,来到姜月见身旁,轻拍着她的后背。 “ 怎么这么不小心,吃饭都能呛住。” 他递给姜月见一杯水。 “喝口水。” 低头间,晏司忱无意瞥见了姜月见手机屏幕上的搜索内容。 姜月见一边咳嗽着,一边接过晏司忱递来的水杯。 大口喝了几口水,终于缓了过来,可脸蛋却因为咳嗽涨得通微微泛红。 等她稍微缓和下来后,晏司忱神色淡然道:“刚刚在洗手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闻言,姜月见犹如五雷轰顶,身体瞬间石化在座椅上。 她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恨不得立刻逃离地球。 主打一个生无可恋…… “晏司忱,你要不听听你在说啥。” 晏司忱波澜不惊地开口:“不然呢?难道要我装作看见了什么? ” 姜月见:“……” “你先吃,我去给你准备药浴。” 晏司忱转过身,轻描淡写地抛下这句话,便将这个话题揭过。 姜月见咬着牙握拳对着他的背影举了举。 最后忍了又忍,打又不打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人生很短,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 吃过早餐,等到十点阳气渐升时,姜月见躺在浴缸里泡起了药浴。 浴缸中,热气缭绕,带着药草的清香,弥漫着整个浴室。 晏司忱在浴室里布了汇聚灵气阵法,辅助她修复滋养灵脉和气海。 姜月见闭着眼睛泡在药浴中,感觉到有一股醇厚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围绕包裹她。 受到灵气的温养,她体内的疲惫正逐渐消散。 当她的身体状态稍有恢复,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她从雾气的氤氲中探出指尖,摸索着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指尖轻滑,接通了电话。 “姜姜,昨晚战况如何?腰还撑得住吗?腿酸不酸?”电话那头传来苏瑾予不怀好意的嬉笑声。 姜月见没好气地回道:“苏瑾予,你能不能正经点,不要满脑子黄色废料。” 苏瑾予笑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止住笑,故作严肃地回答 “虽然我脑子很黄,但我身体纯洁到可以立牌坊。” 姜月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苏瑾予一脸茫然:“不是晏司忱让我出去住几天吗?” “他还给我预订了市中心一家首豪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一晚上就要两万八呢,而且离我公司特别近。” “这样的待遇,我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啊。” 苏瑾予戏谑道:“不过,听你这语气,昨晚应该又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还以为你们放着两万八的套房不住,要去小公寓的楼上大干几天几夜找刺激呢。” 姜月见打断她的话题。 “好了,你别讲我的荤段子了,你打电话来是要问商锦夏的事情吧?” 听到商锦夏的名字,苏瑾予这才止住刚刚的话题。 “是啊,是不是景总知道了商锦夏干的事,所以景总出手了?” 姜月见神色凝重,沉思片刻。 “应该不是,如果像景总这样的资源大佬要封杀她,一般都是悄无声息对其进行雪藏,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当前的情况更像是所供养的狐仙罹难,她随狐仙一同遭受了反噬效应。” 苏瑾予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反噬来的这么猛吗?” “是你昨晚出手收了商锦夏那狐仙吗?” 姜月见苦笑一下:“我哪有那本事啊,昨晚那妖精的一股邪毒都差点折腾得掉我半条命。” 苏瑾予惊讶地喊道:“啊?那你现在怎么样?身体没大碍吧?” 姜月见叹口气说:“没事,晏司忱在帮我调理。” 只不过又要欠他人情了…… “那就好。”苏瑾予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你好好养身体,我也趁机去撕一下商锦夏那边遗落出来的那些资源。” 放下手机,姜月见也觉着泡的差不多了,起身从浴缸里出来。 擦干身体,涂抹润肤乳后,套了一件舒适亲肤的真丝浴袍。 她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 抬眼就看到晏司忱悠然坐于落地窗前的藤椅上,身着一件简约而质感上乘的白衬衣,衣领微敞,衣袖随意地挽至手肘。 修长的手指娴熟地摆弄着茶桌上的茶具。 阳光下,他干净修长的手显得莹润通透,泛着微微的光泽。 听到姜月见从浴室出来的动静,晏司忱没有抬眼看她。 只是淡淡询问:“好了些吗?” 他提起身旁精致小巧的茶壶,轻轻一倾,清香四溢的茶水便潺潺注入茶杯之中。 姜月见径直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好多了,至少走路没那么软了。” 她将擦拭完头发的毛巾往扶手上一搭。 “晏先生,谢谢你。” 晏司忱听到‘晏先生’三个字,握着的茶杯的动作稍稍一顿,淡漠的脸上少见的带了一丝肃然。 “以后不准再叫我晏先生。” 说着,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她面前。 第26章 你我之间非要这样吗? 姜月见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你想听我叫你什么?” 晏司忱轻执茶杯,浅尝一口后悠然放下,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 他不紧不慢地说:“按照以前的来喊。” 闻言,姜月见清澈的双眸微动。 从前都是喊他二哥,可现在早就明言和他划清界限了。 要让她再喊那声亲昵的‘二哥’,她难以启齿。 “不好意思,喊不出口。” 她跷起二郎腿,双手环抱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莫挨老子的架势。 晏司忱眼神一暗,声音沉了几分。 “你我之间非要这样吗?” 姜月见避开了他的目光,心中稍作思索。 为了避免因称呼问题而让气氛更加尴尬,她决定做出让步。 “那我直接叫你名字好了。” 晏司忱微微皱眉,手指搭在杯沿上停顿了片刻,凝视着杯底缓缓沉落的茶叶。 他对这个称呼虽然也不满意,但总比那句生硬的‘晏先生’ 顺耳。 “可以。”他缓缓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落回姜月见脸上。 “你昨晚是不是收了商锦夏的狐狸精?”姜月见这才问回了正事。 晏司忱微微颌首:“我让容岩安排人去处理的。” “我是说嘛,怎么突然之间商锦夏就爆出这么大的丑闻,原来真的是被反噬了。” 姜月见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 话说回来,晏司忱出手倒挺快。 这景澈运气可真好,一百万就能让法天司出手收妖。 一般法天司都是对内免费为国家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要是对外那可不止这个数目。 不过,有了法天司的介入,那狐狸精可是倒大霉了。 “商锦夏的野心太大,她和狐妖的手段又不干净,早晚会自食其果。” “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给她提了个醒罢了。” 晏司忱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面前的一个水晶茶宠。 “那它现在在哪里?”姜月见好奇地问道。 “这里。” 晏司忱直接将手中的水晶茶宠往茶桌上一掷,轱辘滚到姜月见手边。 姜月见拣起一看,这是一个水晶雕刻的狐狸形态,通体晶莹剔透。 内部散发着一阵妖异的蓝光,光晕中隐约显现出一只精致的小狐狸轮廓。 狐狸形态内,一股浑厚的灵力被牢牢封印。 “你打算怎么处置它?”姜月见抬头询问。 晏司忱缓缓说道:“目前由我暂时掌管,先凭借它的百年修为作为基础来为你布置阵法修补灵脉。” “后续则交由你留着,或许对你将来有用处。” 听完,姜月见将水晶狐狸放回茶桌中央。 “还是你留着吧,它修为这么高,以我功力镇压不住它。” “我怕它哪天突然找到机会造反,来报复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姜月见主要还是不想占晏司忱的便宜。 如今迫不得已让他帮忙修复灵脉已经欠得够多了,再去收他给的好东西,那就真的还不完,扯不清了。 “随你。” 晏司忱也不再多说什么,不着痕迹地从她脸上收回视线,眼底泛出细微的波澜。 …… 之后的两三天里,晏司忱每天都会给她安排在阵法里泡药浴。 每天的膳食也是由专人提供给他们送过来,姜月见的身体状况也一天比一天好转。 晏司忱白天多忙于法天司总部事务,闲暇时则返回公寓陪伴姜月见。 晚上,他习惯在客厅打坐冥想,仅在沙发上小憩片刻。 就算是共处一个屋檐下,两人大多时候都是各忙各的,没有多余的沟通和交流。 面对这样一个没趣的闷葫芦,姜月见倒还希望他能在外面多忙一会儿。 免得家中气氛因大眼瞪小眼而显得尴尬。 就这样,转眼间过了四天。 下午,她在房间潜心钻研外婆留给她的功法与秘籍之际,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她本以为是那些金融贷款的业务推销,未作思索便径直挂断。。 可不一会儿,电话又打进来了。 于是,她不耐烦地接听了电话。 “我没有资金需求,也不买房买车买保险。” 她正要挂断时,那头传来一道磁性温润的男声。 “所以姜小姐是不打算收我的酬金了?” 闻言,姜月见立即点下免提键。 “不好意思景先生,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 好险好险,差点就错过了送钱的财神爷。 景澈轻轻笑了笑:“那天带你离开的那个人走得急,也没有向我收取酬金,这些天你也没动静, 我还以为你忘了收酬金这件事。” 姜月见心中一喜,这景澈真是个实在的财神爷。 “景先生,你太客气了。” “上次给你祛邪毒的时候操作不慎反噬了自己,这些天一直在修养,所以没有及时联系你。” 她本来想着等晏司忱离开了,就去找景澈结算酬金。 没想到景澈居然自己主动找上门了。 “没关系,身体要紧。” “既然你现在状态好转,那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顺便将酬金和你那天落下的银针还给你。” 姜月见略一思索,便应下了。 “好的,你将地址发给我。” 景澈爽快答应,随后两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便挂断了电话。 姜月见旋即就开始着手收拾并精心化妆,准备去迎接属于自己的那一百万“回家”。 景澈选定的见面地点是位于核心商务区名叫云端之巅的一家高级会员制餐厅,专为追求品质的上流社会精英提供一对一服务。 姜月见来到餐厅便有专人领着她走到预定的位置。 只见景澈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西装,优雅地坐在那里。 看到她来了,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姜小姐,请坐。” 姜月见轻声道谢,缓缓坐下。 “姜小姐,那天的事,谢谢你。” 景澈举着红酒杯,微笑着看向姜月见,意欲与她碰杯。 姜月见嘴角微微上扬,举起酒杯与他轻碰。 “景总不用客气,你出钱我办事,没有谁欠谁的。” 闻言,景澈不由笑了笑。 “不知姜小姐师从何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超的技艺,实在令人钦佩。” 景澈轻轻晃着酒杯,眼中透着一丝好奇。 “家传之学罢了,不值一提。”姜月见浅抿一口红酒,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景澈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将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推到姜月见面前。 “姜小姐,这里面是你的酬金和银针。” 姜月见的手搭在盒子上,镶着亮钻的指尖轻敲盒面。 “谢了。” 第27章 怎么?你很关心她 晏司忱今晚有应酬在云端之巅,当侍者领着他和邢知聿去往vip包厢时,一向眼尖的邢知聿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姜月见呢?”邢知聿突然问起晏司忱。 “突然提她做什么?”晏司忱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她在哪儿?”邢知聿继续追问。 “在家里静养。”晏司忱简洁回答。 虽然他神色未起波澜,但眼底迸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怎么?你很关心她?” 邢知聿连忙摆手否认:“别误会,我可不敢关心你在意的人。” 紧接着,他嘴角又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不过,这可不像是在静养的样子。” 邢知聿说着,用手指了指靠窗的方向。 晏司忱皱了皱眉,顺着邢知聿的视线看去。 一抹浅绿的倩影闯入了他的视野里,是姜月见。 她身着浅绿色的刺绣小衫,搭配半身紧致的鱼尾裙,微卷的长发轻轻垂落,恰似春日里不经意间掠过的一抹温婉绿意。 此刻,这个本应在家中乖乖泡药浴的女人。 如今却出现在这里与别的男人举杯相碰,笑语不断,脸上笑靥如花。 他悉心照料了她整整四天,还没见她这样冲自己笑过。 想到这儿,晏司忱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阴沉。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瞬间在晏司忱心底铺天盖地袭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个人愿意花这么大手笔约她在这里吃饭,看来对她的心思可不简单呐。”邢知聿拍了拍晏司忱的肩膀,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晏司忱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凝视着姜月见和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 随后,他微微侧身向邢知聿吩咐道。 “你先去见他们。” 邢知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朝着包厢走去。 晏司忱则迈步走向靠窗那边。 姜月见聊得正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晏司忱的靠近。 但而景澈那向来敏锐的余光,却精准地捕捉到了晏司忱的身影。 他微微一怔,立刻认出了晏司忱便是那晚带走姜月见的人。 “姜小姐,那晚匆忙带你走的人,是你男朋友?”景澈看似随意地询问道。 “不是,他是我的债主。”姜月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否认。 听到姜月见说“债主”两个字,晏司忱的脚步微微一顿。 债主? 哼,这说法倒是新鲜。 自己在姜月见心中的地位,竟然都已经沦落成债主。 景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你欠他多少钱?” “四百多万呢。”姜月见一脸无奈地苦笑。 景澈提议道:“姜小姐,我在青市投资了家酒店,但近来酒店频遭灵异事件困扰,亏损严重。” “最近网上还有帖子,对酒店声誉影响极大。” “酒店管理那边一连找了好几个风水师都没处理好,如果你愿意帮忙解决这个麻烦,我愿意替你还清剩余的债务。” 姜月见一听,眼睛忽的一亮,正要拍板定下。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直接替她回绝了景澈的提议。 “她不能接。” 姜月见听到这熟悉声音,身子猛地一僵,缓缓转过头来。 看到晏司忱那阴翳的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他怎么在这里? 景澈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晏司忱,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这位先生,似乎你无权替姜小姐做决定吧 。” 晏司忱眼神一冷, 蔑视的目光里像是裹着刀子。 “我有没有权,似乎轮不到你来置喙。”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会妥善处理,不劳你费心。”晏司忱语调平缓,但其中的压迫感却不言而喻。 “话可不能这么说,姜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你一个债主的身份这样强行干涉,似乎不太好吧。”景澈依旧保持着从容的笑容。 晏司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却未达冰冷的眼底。 “债主?你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和她这些年的纠葛,可远不如这么简单。” 景澈眉梢一挑,挑衅之意更浓。 “是吗?那不如听听姜小姐的意愿吧?” 姜月见看到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站起身,凑到晏司忱身边。 小声嘀咕道:“我好不容易逮条大鱼,你别来搅黄我这单业务了。” 晏司眉头紧锁,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行,先不说你的功法能否独撑局面,你的灵脉还在修复的阶段,外出执行任务对你极为不利。” “况且,我早就说过,那些钱你不用还。” 姜月见深吸一口气,为了不让场面闹得太难堪,她还是耐着性子好好和他说。 “没事的,只是一些地缚灵而已,我还是能处理的。” 晏司忱冷哼一声:“一连找了好几个风水师都没办的下来这事,你确定能搞定这个硬茬?” “上次郑导家里的恶灵还不是找了好几个大师没看好,我去了不也解决了。” 景澈耸了耸肩,适时地插过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姜小姐搞不定呢?姜小姐或许有她的办法,我相信她。” 姜月见转头看向景澈,对着这位财神爷挤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 谢谢景总的认可,这单子我接了,合作愉快。” 闻言,晏司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怒极反笑:“我倒是小瞧了你这见钱眼开的本事,你既然这么执着,那就随你便。”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解决那个酒店的麻烦。” 说完,晏司忱不再多言,黑着脸愤然离去。 姜月见望着晏司忱远去的背影,直冲他翻了记白眼。 老毕登,脾气还挺大。 他这是看不起谁呢! 等她处理好青市酒店这件事,回来将账清了,从今以后就和他一刀两断,谁也别沾惹谁! “景总,咱们继续谈合作细节吧。” 姜月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而冷静,不让刚刚的事影响了自己的状态。 景澈微笑着点点头,可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晏司忱离去的方向瞟了瞟。 “姜小姐,如果时间没有冲突的话,那我让助理安排后天的机票,我和你一起去青市。” 姜月见心中微微一怔,虽然行程有点紧,但也没什么大问题。 随即,她点头应道:“没问题,景总。” 第28章 心中无男人,拔刀才能神 邢知聿看到晏司忱一脸阴沉地迈进包厢,周身弥漫着令人胆寒的冷怒气息。 邢知聿凭着自己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一眼就瞧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轻轻摇头笑了笑,心想肯定是在姜月见那里碰钉子了。 只是今晚包厢里的达官贵人可要遭罪了,怕是得热脸贴冷屁股。 邢知聿刚这么想着,包厢里众人一看到晏司忱露面,立刻起身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晏执行长,您可算来了,快请上座!” 一位身着昂贵西装的富商恭敬地说道。 晏司忱径直走向座位,冷冷地坐下,一言不发。 富商汤永昌趁机递上一份精美的礼品盒,讨好地说:“晏执行长,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您笑纳。” 晏司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冰冷地拒绝道:“东西拿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搞定看这号大人物。 汤永昌赶忙将礼品盒收了回去,赔笑道:“晏执行长,咱们还是先谈谈栖悦湾的事儿吧。” “您也知道,栖悦湾的业主非富即贵,这事儿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的,影响可太大了。” 晏司忱微微抬起头,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 “栖悦湾的情况想必各位比我更清楚,当年为了建楼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别以为能瞒得住。” 众人闻言,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另一位官员徐汇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晏执行长,这事儿确实复杂,之前也找过不少高手来看,可都没个定论。” “ 如今就指望您这边能给出个解决办法,把这事儿妥善处理了。” 晏司忱抬眼扫向徐汇,目光冷冽。 “既然知道情况严重,早干嘛去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一位老者缓缓接过话头。 “晏执行长,之前是我们疏忽了,我们都是诚心想要解决问题,还请您多指点指点。” 晏司忱沉默片刻,说道:“目前,先封锁那块区域,禁止任何人靠近。” “我会安排组织里的专业人员进行详细调查,在结果出来之前,谁也别轻举妄动。”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包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众人都紧张地看着晏司忱。 晏司忱站起身来:“明天一早,带我去现场。”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晏司忱离开后,邢知聿便组织起了大局,交代起相关事宜。 …… 姜月见和景澈用餐结束后,景澈绅士地要送她回家。 她想,不过是搭个顺风车,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也没有避讳,欣然接受了。 走出餐厅,景澈的司机已贴心地将车停靠在路边静候。 景澈亲自为姜月见拉开了车门,姜月见微微颔首致谢。 随后扶着车门框,弯腰轻盈地坐进了车里,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劳斯莱斯里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她。 晏司忱坐在车里,脸色阴沉如墨。 看着姜月见上了景澈的车,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平板,瞬间没了继续阅览资料的兴致。 司机观察着晏司忱的反应,小心谨慎地询问:“先生,是否需要跟随小姐回公寓?” 晏司忱凝视着姜月见所乘坐的那辆车缓缓驶离,在路灯的映照下,车身反射出黯淡的光泽。 他将手中的平板放置到一旁,烦躁地扯动了一下领带。 “不必了,回宸墅。” 他本来是打算等姜月见出来一起走的,结果看到她毫不犹豫就上了景澈的车。 一时间,他心头涌起一阵憋闷感,满心的占有欲无处宣泄。 而坐在景澈车内的姜月见,心情轻松愉悦,正与景澈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景澈微微侧身,将目光聚焦在姜月见身上。 “姜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平时处理起这类事件的时候,怕不怕?” 说话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座椅扶手。 姜月见笑着耸了耸肩:“打不过的时候就怕。” 景澈饶有兴致地追问:“那要是真碰上打不过的状况,你会如何应对?” 姜月见皱皱鼻子:“要么摇人,要么赶紧跑路,惹不起躲得起。” 景澈被她的话逗笑:“姜小姐说话还真是坦率风趣。”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接着问道:“很好奇你这样的女孩子,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闻言,姜月见转眼打量了他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车窗边框。 “钱多,事少,死的早。” 景澈先是一愣,随后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那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岂不是很难有符合你标准的男人?” 姜月见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淡然:“心中无男人,拔刀才能神。” 景澈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对眼前这个女孩子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姜小姐这想法倒是别致,只是这样会不会少了些乐趣?” 姜月见回想起前世痴恋晏司忱那痛苦不堪的九年,如果情情爱爱也算乐趣的话。 那她宁愿学晏司忱单身修仙,法力无边。 “景总,这你就不知道了,谈恋爱要死要活,寡王才能成富婆。” 景澈听闻,不禁笑出声来。 “难道就从没有过一个人能让姜小姐心动过?” 车子缓缓前行,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地照进车内。 姜月见眼神微微一暗,随即恢复常态。 “我水泥封心了。” 景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姜月见。 “但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成为姜小姐的例外。” 姜月见忍不住笑了笑:“景总,你就别打趣我了。” 此时,车子停在了姜月见的公寓楼下。 司机立即下车替姜月见拉开车门。 “景总,谢谢你送我回来。” 景澈微笑着回应:“姜小姐客气了,期待我们青市之行顺利。” 姜月见点点头,然后轻手轻脚下了车。 冲景澈挥手告别后,转身朝公寓走去。 景澈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点着下巴 。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姜月见真是有点意思。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如此轻易地勾起他的兴趣了。 第29章 叫我景澈 姜月见回到家里,立即筹备起后天前往青市的必需品。 由于这次狐狸精事件灵脉受损才刚恢复,还不算稳固。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她决定下点血本向慕非池买点效果猛的宝贝。 以免到时候真碰上一个硬茬打不过的话,还能借助法器逃命。 给慕非池打电话时,他一听见生意上门,瞬间来了精神,声音都陡然提高了好几度。 “姜大小姐,这次有需要点啥宝贝呀?” 姜月见一边翻着手里的笔记,一边说道:“这次我要去处理一个地缚灵,以防万一,我需要点硬货。” “待会儿我给你发个清单,你往最高规格整。” 闻言,慕非池有些惊讶。 “你还真是够拼啊,听说上次你在云澜酒店伤了灵脉和气海,二哥才将你的灵脉修复好,你就要迫不及待去接单赚钱了? ” 姜月见叹了一口气,“啪” 地合上手中的笔记,随后百无聊赖地摆弄起自己的指甲。 “没办法,我实在太缺钱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我一样都解决不了。” 慕非池语气闲散道:“谁让你这么倔呢,和二哥一刀两断就算了,还非得还他这些年的生活费。” “晏家家大业大,又不缺你这一点,典型的没苦找苦吃。” 姜月见沉默了片刻,说道:“只要能还清他的债,吃点苦算什么。” 慕非池见她这么犟,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我这点档次管不了你。” “我尽快给你准备好清单上的东西,这次我可以给你打个六折。” 姜月见一听,有些诧异。 “哟,慕老板这次这么大方?” 该不会是看自己过得不容易,资本家突发善心了吧? 慕非池嘿嘿一笑。 “月见,你要是用礼物的方式来结账,那下次我还能给你打折。” 姜月见不知道慕非池拿她的流珠从晏司忱那里换了四十万,所以听得一头雾水,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姜月见疑惑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慕非池说道。 如果让姜月见知道了,他哪里还有机会去薅二哥的羊毛。 “行吧,那你赶紧准备我的东西,我明天就要。” 慕非池爽快应道:“好嘞。” …… 很快到了和景澈约定去青市的时间,姜月见收拾好行李箱,正准备打车去机场时,接到了景澈的电话。 “姜小姐,我已经安排了司机去接你,你收拾好了可以下去。” 景澈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的,谢谢景总。” 姜月见挂了电话。 拖着行李箱出门时,看到玄关处晏司忱先前给她布阵法用到的一些法器。 这些东西都是法天司的上乘稀有的法器,品质和威力没法她在慕非池那里能买到的东西可比。 一般人根本连见都见不到,更别说拥有了。 随便拿一件去用,自己都不用出手,那些邪祟就得退避三舍。 姜月见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法器看了好几秒,十分心动。 那晚过后,晏司忱一直没来她这里,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那这些东西他是不是也不要了? 这个想要占为己有的念头刚在脑海里冒出来,她就赶忙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还是别占人家的便宜,等从青市回来给他寄回去吧。 姜月见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还是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到了机场,姜月见依照流程办理了托运安检手续。 但不知怎么的,一进机场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观察着自己。 可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她心想,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想到这里,她拿好登机牌,前往休息室与景澈碰头。 此时,景澈已经在头等舱休息室等候着了。 看到姜月见进来,景澈起身相迎:“月见,这边。” 姜月见抬手示意了一下,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回应道:“景总久等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男孩拿着冰淇淋在休息室里欢蹦乱跳地跑着,像一只脱缰的小马驹,冷不防撞到了姜月见。 姜月见被撞得身子微微一晃,脚下一个踉跄。 景澈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稳稳扶住姜月见的胳膊。 他眉头紧皱,满是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姜月见定了定神,微笑着挣脱开景澈扶着自己的手。 “不碍事的,只是衣服脏了一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那一大块冰淇淋渍,只觉得有些头疼。 小男孩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似乎意识到了自己闯祸了。 景澈转头看向小男孩。 语气轻柔却不失严肃地说:“小朋友,在公共场合可不能这样乱跑,很容易撞到人。 “快向这位漂亮姐姐道歉。”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姜月见,小声说道:“姐姐,对不起。” 这时,小男孩的家长赶忙跑过来,一个劲地道歉,姜月见微笑着表示没关系。 景澈看着姜月见脏了的衣服,提议道:“我让人去买一件新的给你换上。” 姜月见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景总,只是一点污渍,不碍事。” “而且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没必要这么麻烦。” 景澈从西装口袋中取出一块精致干净的手帕,那手帕上绣着细腻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清幽香气。 “我帮你清理一下。” 说着,他俯下身,用手帕擦拭着她衣服上的污渍。 姜月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试图拒绝。 “怎么了?” 景澈手顿住,抬头看着姜月见,声音温和带着关切。 “离登机还有段时间,别乱动,很快就好。” 姜月见低头瞧着他全神贯注地擦拭着自己衣角的污渍,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一时间,她心里觉得有些难为情。 她抬起头不看他,却不经意瞥见自己九点钟方向有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边。 那人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后,迅速转身离去。 姜月见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景澈直起身,仔细端详了一番。 “虽然不能完全去除,但也好多了。” 姜月见回过神,冲景澈微微一笑:“谢谢你,景总。” 景澈一脸严肃地纠正:“叫我景澈。” 第30章 绝地煞局 上了飞机姜月见就睡着了,航班抵达青市后,景澈并没有第一时间叫醒她。 等姜月见醒来后,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却发现机舱内其他座位空无一人。 她揉了揉睡眼,不好意思地说道。 “抱歉,我睡过头了。” 景澈微微一笑,合上手中的财经杂志。 “没关系,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叫醒你。” 说着,他抬腕看了看手表。 “也就只睡过了十五分钟而已。” 景澈边说边站起身来。 “咱们先去提取行李,然后去酒店。” 姜月见点点头,跟着景澈一起下了飞机。 在行李领取处,姜月见顺利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 却发现原本行李箱拉的严丝合缝的拉链,竟然开了一小截。 她不禁皱起眉头,蹲下身仔细检查了箱子里的物品。 东西倒是没有少,就是原本叠得很整齐的衣服有了些褶皱,像是被人翻找过又匆忙整理。 “怎么了?”景澈见到她的异样,出声询问。 姜月见神色从容淡定地合上行李箱。 “没什么大事,就是行李箱被人动过了。” 随后,她拉着行李箱起身走向工作人员,谎称自己丢了东西,要求工作人员为自己提供监控视频。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向工作人员留下了自己的号码,让他们查清楚后联系她。 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将坏心思动到了自己身上。 …… 景澈在青市投资的酒店位于层峦叠嶂的景区内,是一家高端且特色鲜明的民宿酒店。 仅从典雅精致的外观看,就能看得出来造价不菲。 姜月见和景澈办理好入住手续后,便各自前往各自的房间。 姜月见走进房间,将行李箱打开拿出罗盘,开始打量起房间的布局。 她走到阳台,罗盘的指针被磁场影响快速转动起来。 姜月见神色一凛,抬眸远望。 入目所及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云雾缭绕其间。 夕阳的余晖穿透云层,洒落在姜月见略显凝重的脸蛋上。 “绝地煞局。”姜月见若有所思地轻声呢喃。 看来这次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 这单接都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姜月见勘察完酒店大致地形后,刚回到房间,就接到景澈打来的电话。 “月见,下来一起吃晚餐,顺便谈谈你的计划。” 姜月见应了一声,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来到餐厅。 景澈已经在座位上等候,看到姜月见过来,微笑着示意她坐下。 景澈贴心地为姜月见递上一杯果汁。 “先喝点。” 姜月见接过果汁,轻轻抿了一口。 “景澈,关于酒店闹鬼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她放下果汁杯,正色问道。 景澈微微皱眉,神情严肃起来。 “酒店是在一片野地上兴建的,施工时就出现了一些怪异之事,常有工人离奇受伤乃至坠楼。” “建成之后,生意一直不尽人意,始终处于亏损状态,入住的客人也都不同程度地遭遇了离奇诡异之事。” “不过好在没有闹出过人命,最多也就是把人吓得精神失常,光是赔偿这一项就花费了不少。” 姜月见微微颔首,一脸凝重。 “你这酒店在选址方面存在极大的缺陷,风水状况恶劣至极。” “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此地所处的地势呈现下沉之态,从而形成了不良的地形格局。” “四周的山水形势乖张悖逆,水流迂缓且流向混乱无序,难以形成良好的气场流通。” “再者,周边群峰错落,犹如乱刃一般,这种地形会产生强烈的煞气冲击。” “在我们这行,这种状况被称为阳气消散、阴气盘踞之象,五行之气严重紊乱,触犯了绝地煞局。” “此地无疑是聚阴聚煞的凶险之地,气场晦涩不明,对人对事皆有诸多不利影响。” “别说聚财了,能不出人命都算是酒店老板命格不凡,有足够的福德气运压制的住这煞气。” 景澈听着姜月见专业的分析,心中越发沉重。 他微微抿唇,沉声道:“有什么化解的办法吗?” 姜月见微微沉思,手指轻轻敲叩着桌面。 “有,不过有点棘手。” “眼下要先解决酒店里作祟的地缚灵,至于风水格局的事情之后再说。” 景澈会意点头,说道:“那需要我做些什么来配合你?” 姜月见摇摇头:“不用,你只需确保酒店的日常运营不受过多干扰就好。” “毕竟处理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动静,我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景澈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好,我会吩咐下去。” 姜月见神色严肃地说道:“今天我会开始布阵,先将地缚灵的活动范围尽量限制住。” “然后再找合适的时间引它出来并收了它。” 景澈说道:“好,一切就辛苦你了。” 说着,景澈用公筷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先吃点东西,吃好了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事。” 景澈温和地说道。 姜月见点点头,随后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用餐过程中,景澈的手机不断响起,他一边应付着电话里的事务,一边抽空给姜月见夹菜。 当那道火爆黄喉被端上桌时,景澈没留神,夹了一颗红彤彤的灯笼椒放进嘴里。 瞬间,那股强烈的辣味刺激得他猛地咳嗽起来,脸也涨得通红。 他的手正拿着手机在讲着重要的事情,一时无法腾出来拿水。 姜月见景澈被呛得满脸通红,十分痛苦的模样,便顺手将水杯递到景澈嘴边。 景澈微微一愣,看着姜月见近在咫尺的脸,低头喝了一口水。 姜月见一手托着杯底,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景澈放下手机,感激地看着姜月见,声音略带沙哑。 姜月见挽起唇角,收回手:“没事,你小心点。” 随后,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刚一坐下,那种犹如芒刺在背、被人紧盯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不由自主地挺直背脊,仿佛能感觉到寒冷而尖锐的目光穿透身体。 她左右环顾,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修道之人都修过天眼,对自身周围环境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与感知力。 所以,她的感觉都不是空穴来风…… 第31章 塑料姐妹花,感情豆腐渣 姜月见在用餐完毕后,即刻着手于酒店内的阵法布置事宜。 她将从慕非池那里买来的上乘灵物精心安置于特定方位,借助这些灵物对地缚灵的能量进行有效的压制与削弱。 等她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身上布满了一层薄汗,那黏腻的不适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返回房间后,第一时间去浴室洗澡。 洗到中途,房间的灯光骤然熄灭。 刹那间,周遭陷入一片漆黑,寂静得令人心底发怵。 即便是见识过诸多场面的姜月见,在这种时刻,心中也不禁 “咯噔” 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三两下冲干净身上的泡沫,随手裹上浴巾,连头发都没擦,就匆匆忙忙离开了浴室。 她摸索着行至床边,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启手电筒功能。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阳台的落地推拉门“哐当” 作响。 她打着光照过去,看到原本关上的推拉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她走上前,刚想要关上推拉门,突然听到门外走廊传来一阵惊惶的尖叫声。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她浑身一颤,手中的光束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但职业的素养让她迅速镇定下来。 她紧了紧身上的浴袍,动作麻利地拎起自己的家伙事包,快步走向房门。 打开门的瞬间,一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 又长又黑的走廊里空空如也不见人影,只有昏暗的应急灯光线摇曳不定。 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和慌乱逃窜的脚步声就在耳旁清晰可闻。 姜月见的心猛地一沉。 有结界。 她从家伙事包里掏出一张符纸,指尖灵力涌动,将符纸猛然掷向半空。 手中符纸飞出,化作几道光芒,瞬间将周围照亮。 光芒所及之处,姜月见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只见三个年轻的女生正神色惊恐地在原地乱跑,口中胡言乱语。 姜月见再次掐诀,从手中的家伙事包里飞出几枚铜钱砸向那几个女生。 铜钱带着灵力,在接触到几个女生的瞬间,她们的身体微微一颤,看到姜月见后恢复了一丝理智。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姜月见问道。 其中一个穿着JK裙的女生才颤抖着回答:“我们是大学生,我们朋友被鬼上身了,你能帮帮我们吗?” 姜月见眉头紧皱,沉声道:“先别慌,把具体情况跟我讲讲。” JK 裙女生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努力平复着呼吸,嘴唇还有些微微颤抖。 “我们几个是同宿舍的,在网上听说这酒店邪乎,就好奇想来探一探。” “今晚我们玩了笔仙,结果朋友突然就不对劲了,又哭又笑,还说一些奇怪的话,然后就开始拿刀攻击我们,我们吓得跑出来,就到这了。” 闻言,姜月见眉梢微皱,心里有些无语。 在这里玩笔仙? 这几个大学生怕是脑子缺根弦,心脏缺个眼,作死的小天才。 另一个不停哆嗦的女生接着说道:“跑出来后,走廊里就像迷宫一样,怎么都走不出去,我们都绕了三个多小时还没绕的出去。” 听到这里,姜月见眯起眼睛,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 “你们几点开始玩的?” “九点五十五分。” 姜月见撇了撇嘴,回答:“其实才过了五分钟。” 三个女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感觉过了很久很久。”JK 裙女生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们这次惹到了一个大的。” “你们身处邪祟所设的结界中,在这特殊的气场影响下,你们的时间感会出现严重偏差。”姜月见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去见我太奶了啊? ” 其中一个女生带着哭腔问道,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姜月见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双手抱在胸前。 “怕死还敢学别人玩碟仙?不作死就不会死。” 那女生被姜月见这么一怼,哭声戛然而止,抽抽噎噎地不敢再吭声。 姜月见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们被上身的朋友呢?” JK 裙女生指了指走廊的尽头,声音颤抖地说:“她在房间里。” “你们丢下她一个人就跑出来了?”姜月见一脸责备地瞪着她们。 “我们害怕……” 还真是塑料姐妹花,感情豆腐渣。 “你们带我过去。” 三个女生唯唯诺诺地在前面带路,姜月见跟在后面。 来到房间门口,门半掩着,里面传来阵阵诡异的声响。 姜月见抬手示意女生们退后,她自己则缓缓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阴气,那个被附身的女生正站在镜子前,低垂着头,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姜月见心想,先扎一针制住再说。 她迅速从包里掏出一根银针,口中念起咒语,朝着女生甩了过去。 银针在女生的背上,她瞬间发出一声尖叫,转过身来,双眼通红,面容扭曲。 姜月见手中又摸出几张符纸,口中念咒,符纸化作一道道金光,朝着女生飞去。 那些符纸在靠近女生的时候,光芒瞬间黯淡,纷纷掉落。 姜月见心头一紧。 明明她已经布下阵法,按理来说应当极大地削弱了邪祟的能量,可为什么阴气还是这么重? 甚至感觉比之前更加强烈,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地缚灵,而是威胁等级极高成了精的恶鬼。 以她的道行强行对付这个东西,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要不,还是跑吧? 但自己要是跑了,这个被上身的女生会被恶鬼折磨死的。 女生还这么年轻,她要是英年早逝了,那最爱她的父母该多伤心啊。 想到这里,姜月见咬了咬牙。 算了,还是先将恶鬼从女生的身体里强行分离,带着女生一起跑路。 突然,那被附身的女生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手持一把锋利的刀朝着她们疯狂冲了过来。 几个女生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在姜月见后面,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姜月见立即从家伙事包里掏出姜家祖传的缚灵索,双手快速结印,调动全身灵力。 随后将手中缚灵索一挥,朝着女生飞射而去。 在接触到女生的瞬间,缚灵索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将女生整个包裹其中。 姜月见额头汗水涔涔,她不断地加大灵力的输出,想要将恶鬼从宿主身体里拽出来。 “三清在上护生灵,驱逐邪祟归幽冥。” 但是姜月见刚刚恢复的灵脉,并不足以支撑如此高强度的灵力输出,再加上与恶灵实力悬殊太大。 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如风中残烛。 她心里大喊完了,打不赢了…… 没有支撑多久,那恶灵稍微一发力。 姜月见就觉得整个人一股强大的能量场一震,瘫软在地。 第32章 真是不让人省心 几个女生看到姜月见倒下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想往外冲。 就在几个女生即将夺门而出的时候,房门处光影陡然一暗。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强大的气场让整个房间的阴气都散了不少。 几个女生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尖叫出声。 晏司忱不悦皱眉,薄唇轻启:“真吵。” 只见晏司忱一身风衣,双手随意插在风衣兜里,身姿冷峻。 仅仅两个字,却让原本惊慌失措的几个女生顿时噤若寒蝉。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内的混乱场景,最后定格在瘫倒在地的姜月见身上。 “真是不让人省心。” 姜月见抬头瞄了他一眼,随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心虚地低下头。 丢死人了,被晏司忱当场打脸了。 前几天自己有多嚣张,现在在他面前就有多狼狈。 晏司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目光转向被缚灵索困住的女生。 他微微侧身,右手依旧闲适地插在兜里,左手轻抬。 只是一个简单结印的动作,一道强大的灵力从他的指尖涌出,注入到缚灵索中。 那原本还在疯狂挣扎的恶灵瞬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瞬间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她用女生的身体,冲晏司忱尖锐地吼道。 “你们这些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们都别想出这个门!” 晏司忱神色冰冷,眉眼间满是轻蔑,语气波澜不惊:“聒噪。” 姜月见撑着身体站起来,焦急地提议。 “快强行让她离开女生的身体,不然女生会承载不住她这么大的怨气。” 晏司忱摇摇头,告诉她:“她们几个刚刚玩笔仙的时候,与这个恶灵结了契,双方你情我愿,除非恶灵心愿得偿自行离去,不能强行剥离。” “否则,女生的灵魂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精神也会失常。” 说着,晏司忱再次看向那个被附体的女生,眸色幽深,却波澜不惊。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若合理,我会帮你达成。” 那恶灵闻言,非但没有领情,反而更加嚣张地大笑起来。 “我要你们死,全部都死! ” 晏司忱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只是眼神愈发冰冷,语气平淡如水。 “我劝你见好就收,否则等我们找到你的尸身,采取极端手段破了你的煞气,别说你想为非作歹,怕是到时只能灰飞烟灭。” 听到这儿,恶灵笑得更加猖狂。 “这些年来,别人连我死了都不知道,你们能找到我的尸体?”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晏司忱唇角掠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轻笑一声。 “A16 房和 A17 房中间的隔墙内似乎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十足的笃定与把握。 恶灵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警惕。 “你……怎么会知道?” 晏司忱并未回答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那现在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安排人去挖你尸身。” 恶灵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恐惧,这个人和以往来的风水大师都不一样。 更何况这个人居然还知道她尸体藏身处。 她心里有底,自己斗不过眼前这个高人。 最终长叹一口气,只好妥协。 “我出来,但你们得帮我办两件事。” 晏司忱微微颔首,气定神闲:“说。” 恶灵眼神中透着怨恨与不甘,缓缓说道:“我是修建这家酒店时工地上的一名普通妇女,那日做工时不小心掉进了水泥池里,工人们没有发现及时我,被他们直接用机器砌进了墙里。” “我死后阴差不收我的魂,因为他们说我在阳间属于失踪人口,没有销户。” “这几年我一直被困在这里,没有办法投胎转世,更没法解脱。 ” 说到这里,恶灵眼中含泪,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 我原本想着多挣点钱,让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些,谁能想到会遭此横祸。” “我那丈夫是个没本事的,整日酗酒赌博,对家里不管不顾。” “我还有一对儿女,儿子的刚上初中,妹妹还在上小学,都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听说我死后,我儿子就辍学了,一边打工供妹妹的同时还不忘四处打听我的下落。” 说完,恶灵泣不成声,周身的怨气也随之愈发浓烈。 “一想到我那一双可怜的儿女,我的怨气就越积越深,我想找那些人帮帮我,可那些过往的人,不是被我吓跑,就是被我折磨得失了心智。” “今晚这群年轻人用笔仙的方式召唤出了我,我本来想利用这个年轻人的身体去见见我的孩子,告诉他们我的遭遇。” “没想到你们出现了,既然你们能帮我的话,第一件事我希望我的尸体可以被人发现,让我入土为安。” “第二件事,我想得到应有的赔偿,赔偿款必须由我儿子领取,一分都不能进我丈夫的口袋。” 晏司忱平静地听完后,点了点头。 “你的要求并不过分,我答应你。” 恶灵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哽咽着说:“谢谢你们。” 姜月见也走上前来,轻声说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们会做到,但你现在赶紧从这女生的身体里出来吧。” “现在的女孩子身体素质都不好,经不起你这么久的折腾。” 恶灵点了点头,缓缓地从女生的身体里飘出。 那女生顿时瘫软在地,陷入了昏迷。 姜月见立即掏出符纸,将恶灵暂时收入符中。 随着恶灵的消失,整个酒店的阴气逐渐消散。 没了磁场的干扰,酒店的电力系统恢复正常,房间内灯光大亮。 在一旁观战不敢出声的几个女生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面如土色,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其中一个女生带着哭腔说道:“这…… 这也太可怕了,我们再也不敢乱玩这些东西了。” “是啊,差点就把命搭进去了,多亏了你们。”另一个女生也附和着。 晏司忱扫了她们一眼,严肃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随便触碰的,这次算是幸运,以后长点记性。” 几个女生齐刷刷看向晏司忱,当看清晏司忱那张脸后,几人不禁微微一怔,纷纷红了脸。 身着 JK 裙的女生,大胆地移步到晏司忱面前。 她拿起手机,对着晏司忱小声嗫嚅道:“大师,可以加个微信吗?”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有些厌烦。 “不可以。” 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我是大学生……” JK 裙女生急忙想解释些什么,却被晏司忱毫不犹豫地直接打断。 “就算是刚出生也不可以。” 第33章 放心不下你 站在一旁的姜月见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要不还是加她一个,小姑娘看样子都快哭了。” 姜月见笑着调侃道。 晏司忱这张脸是很招女孩子稀罕的,当年的自己也沉浸在他这张脸上无法自拔。 晏司忱冷冷地瞥了姜月见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 “你似乎心情不错?” 他语气也冷冰冰的。 “看来刚刚伤的不重,现在还笑得出来。” 姜月见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我这不是缓和一下气氛嘛。” 而那个 JK 裙女生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晏司忱不再理会姜月见,转头看向那几个女生,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这件事后续会有人处理。” 说完,晏司忱发现姜月见的浴袍领口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隐约透出里面的白皙细腻的肌肤线条。 晏司忱目光微微一暗,脱下风衣外套,将她裹在衣服里面。 随后,拽住姜月见的手腕,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这一系列举动,几个女生瞬间明白了二人的关系,纷纷因刚刚的冒昧感到尴尬不已。 姜月见突然想起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连忙说道:“等一下。” 她挣开晏司忱的手,让几个女生将地上被恶灵附体过的女生搀扶到床上去。 接着,她为女生把了脉,检查了一下情况。 然后简单为女生扎了几针祛除阴气,又施了一道安神咒,确保女生醒来后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离开前,她特意向几个女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因为几个女生年纪都不大,怕她们不懂这方面,拖着一直不处理身体里的阴气,对日后身体不好。 所以,她这才上心了一些。 …… 回到房间,姜月见一边用干毛巾擦拭着湿发,一边忍不住问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晏司忱。 “你怎么来青市了?” “放心不下你。 ” 晏司忱的回答简洁明了,眼神却不自觉地避开了姜月见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和景澈在酒店餐厅,你亲自给他喂水的时候。” 姜月见闻言,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一脸恍然。 “我是说嘛,怎么在餐厅的时候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原来是你。” “那在机场的时候戴鸭舌帽和口罩的人也是你?翻我行李箱的人也是你?” 晏司忱越听越离谱,他唇线拉直,盯着她的眼睛,话里多了几分认真。 “机场的不是我,我是下午四点的航班。” 姜月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蹙起眉头思索着。 机场的那个不是晏司忱,那到底是谁? “怎么?你在机场遇到什么事了?”晏司忱垂眼,随意地发问。 “没什么事,就是碰到一个奇怪的人。” 姜月见将话题带过去,又不解地问道:“我明明在酒店布了阵法,用的法器都是慕非池那里的好货。” “为什么阵法会失灵,恶灵的煞气不减反增呢?” 说着,她紧盯着晏司忱,眼中满是疑惑。 晏司忱双腿优雅地交叠,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肘搭在扶手上,手指轻托着下巴。 “你应该清楚,这个酒店的风水格局属于绝地煞局。” “在这种环境下,恶灵被困在这里,灵体不断吸收煞气,进而演变成了极为强大的恶灵。” “最重要的是你自身灵脉刚刚恢复,在布阵时灵力输出不够稳定和纯净,导致阵法存在瑕疵,所以效果不明显。” “当然,也有可能你的法器出了问题。” “而那群人玩笔仙,又和恶灵结了契,进一步释放出强大的怨念和阴气,自然而然就让事情变得棘手了。 ” 姜月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尸身在A16和A17之间的?” “你和景澈在餐厅用餐的时候,我就去勘察了一遍。” 说到景澈两个字,晏司忱语气稍微有些变化。 姜月见叹了口气。 “看来我是该再多学习学习了,我勘察了那么久,居然没发现A16墙体的异常。” “那现在是要去找到恶灵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再设法净化这里的煞气。” 晏司忱慢条斯理地开口:“那是明天的事情,今晚,你好好休息。” 停顿了两秒,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下次不要逞强了,当时那种情况,你应该先顾忌到自身安全。” 闻言,姜月见眸子里的光缓缓暗淡了下来。 “道理我都懂,但我一想到,如果被附身的女生是我自己,那我很渴望有人能伸出援手。” “如果那个人选择对我置之不理,那该多绝望啊。” 她死过一次,知道那种滋味。 所以,在她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不想让别人去体验到那种绝望。 就好比上辈子自己溺死在溪川江时,也很希望晏司忱能够救自己。 但他选择了救自己最讨厌的人——祁芙。 那种感觉,就算是死了又活,她都依然清晰记得。 “你就没想过,万一你出什么事了,关心你的人会有多担心?” 晏司忱站起身,走到姜月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姜月见别开脸,避开他的目光,表情淡了下来。 她的内心涌起一股莫名且复杂的落寞与无助,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 姜家如今只剩她一人,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在这世上,大抵也不会再有人在乎她的生死。 她不知道前世死后有没有人为自己收尸,会不会像今晚这个恶灵一样死了都没人知道。 一想到这些,姜月见的心底不禁有些怅然。 但转念想到老天爷让她得以重生,能让她有机会悔过重新肩负起姜家消业的重任,仅这一点已经是给她开外挂了。 她又哪有资格在自怨自艾,emo矫情。 凡事看得开,生活才能嗨。 姜月见眼睫轻颤,再抬头看向晏司忱时,神色已坦然。 “今晚这事确实是我道法尚欠火候,我会吸取教训,今后努力提升自身能力,不再这般鲁莽行事。” “你专门来青市出手相助,我很感谢你,等景澈的酬金到账,我分你一半。” 晏司忱知道她既要强脾气又倔,不想欠自己一丝人情。 如果拒绝她给的酬金,她怕是又要和自己较上劲了。 倒不如顺着她的意愿来,这样她心里负担小了,对自己的敌意就没那么大。 “你自己看着办。”晏司忱淡淡地说道。 第34章 她在洗澡,不方便 姜月见确定了和晏司忱分账这事后,便转身走向浴室。 “刚刚接触了脏东西阴气重,我再去洗个澡。” “你待会儿自己重新去开个房。” 说完,姜月见便关上浴室的门,不一会儿便传来哗哗的水声。 这时,姜月见的房间门铃骤然响起。 晏司忱走上前,通过可视门铃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景澈。 晏司忱看到景澈,面容清冷,但嘴角却淡然一扬。 晏司忱开门之前,松了领口一粒纽扣,用手对着自己的脖颈掐了一个红印。 看上去很像放纵后留下的暧昧不明的痕迹。 开门后,晏司忱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 举手投足间看似克制而禁欲,可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和慵懒放松的姿态,却难以掩饰完事后那若有若无的餍足感。 景澈看到他出现在姜月见房间里,以及脖颈上新留下的痕迹,微微一愣。 晏司忱先开了口,声音清冷而低沉:“这么晚了,有事?” 景澈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有些关于酒店的事,想找月见商量一下。” 听到景澈亲昵地称呼她为月见,晏司忱眸光微动,心中思潮起伏。 “她在洗澡,不方便。” 晏司忱语气格外冷淡。 “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景澈皱了皱眉,说道:“那还是等她出来再说吧。” 晏司忱微微挑眉,双手随性地插进裤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随便你,不过可能要等很久。” 景澈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 “那还是算了。” “酒店刚刚停电了,我担心月见害怕,过所以过来看看。” 晏司忱听闻景澈的话,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幽光。 他冷笑一声:“嗯?你倒是有心了。” “不过她刚刚一直和我在一起,停电的时候正在办事,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晏司忱故意将话表述的模糊,引人往那方面遐想。 但景澈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了,并没有被晏司忱的话激怒。 景澈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微笑,缓缓说道:“没有就好。” “倒是晏先生一个债主而已,这么急切地想要宣示主权,反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晏司忱面无波澜,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景先生,还是将精力多投注于自身事宜,心思别放在不该放的上面。” 景澈没有正面回答晏司忱的问题,而是礼貌而不失风度地补充道:“既然月见现在不方便,那我就不打扰了。” “你身为月见的朋友莅临青市,为尽显待客的诚意,稍后我会安排工作人员为您开设一间客房,并将房卡送达于你。” 说完,景澈便离开了。 晏司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静淡漠的眼底压着锋利的冷光。 他满是讥诮地冷哼一声。 看来景澈着实是太清闲了,居然清闲到专程陪着姜月见来到青市。 得让他忙点才行。 关上房门,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晏司忱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将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容岩,帮我处理点小事,这个JM投资公司有些张扬,让他们低调点,分寸你自行斟酌。” 容岩听后,立即领悟晏司忱的意思。 不过令他颇感意外的是,晏先生还是第一次主动对他人出手。 要知道晏家在南国的势力,不管在政治领域还是商业范畴都拥有显赫的地位。 晏司忱于政界极具影响力,一呼百应,掌控着顶级的资源。 晏家大小姐晏闻笙则掌控着全国的经济命脉。 但凡晏家人稍有动作,任何企业都得难受上好一阵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倒霉蛋没事得罪了晏先生。 不过好在听晏先生这意思,并没有想要赶尽杀绝, 只是想要JM公司的幕后老板长点记性罢了。 姜月见洗完澡出来,看到晏司忱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张房卡。 她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处,问道:“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来了。” 晏司忱掀起眼帘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道:“景澈,无事,已经走了。” 姜月见有些疑惑地皱起好看的眉头。 “他来做什么?” 晏司忱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说着,他站起身,将手中的房卡随意地将房卡丢在一旁的茶几上。 “你早点休息,我也回房间了,明天我来陪你处理完剩下的事情后,你跟我一起回京市。” 说着,晏司忱便朝门口走去。 姜月见看到茶几上的房卡没拿,连忙叫住了他。 “你房卡没拿。” 她暗自思忖,留张房卡在这儿,该不会是想暗示让自己半夜去他房间吧? 晏司忱开门的动作一顿,微微侧过脸来。 “那是景澈让人给我安排的客房房卡。” 好吧。 是她的想法过于龌龊了。 晏司忱可是清心寡欲的人间佛子,脑子里怎么可能跟她一样,会装有那些不堪的龌龊事。 “你不需要吗?”姜月见捏着那枚房卡晃了晃。 “不需要,我在隔壁开了房间,你扔了吧。” 说完,晏司忱开门离开了她的房间。 只留下姜月见捏着那枚房卡反复打量,始终没打量出这其中的火药味。 …… 第二天上午十点,姜月见收拾妥当后,便与晏司忱一同前往酒店的观景台,去和景澈商议后续事宜。 约定的地点酒店的观景台,这里视野极为开阔,向外延展能够将周边的景致一览无余。 原本与景澈约好的时间是十点,然而景澈却迟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来。 景澈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眼眶微微下陷,满是疲惫与虚弱。 姜月见不禁关切地问道:“景澈,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景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没事,昨晚没休息好。” 晏司忱望着景澈,嘴角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很清楚景澈为什么会这样。 “那景先生可得打起精神,别耽误了要事。” 景澈抬眸看向晏司忱,眼神中透着一丝恼怒,但还是强压着情绪说道。 “晏先生,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第35章 他看起来都要碎了 姜月见看到景澈这状态,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 但为了不耽误正事,还是说道:“那我将昨晚处理恶灵的情况简单说一下。” 接下来,姜月见将酒店闹鬼的前因后果,以及恶灵的身世情况都向景澈简单阐述了一遍。 姜月见一脸严肃地交代道:“这后续处理尸体的相关事宜,需要你们报警走正规流程去办。” “还有赔偿这方面,一定要尽快落实,圆了恶灵的心愿。” “这件事要处理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景澈一脸凝重地听完,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当的。” 姜月见又补充道:“还有,那几个被恶灵纠缠的女生,也得关注一下她们的状况,必要时提供一些精神损失补偿,” 听到这里,景澈微微皱眉,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 但还是强忍着不适,应承下来:“我会安排专人去跟进的。” “至于酒店风水这块,犯的煞有点复杂繁多。” “我的债主……” 听到这儿,晏司忱眸色转冷,淡然的视线盯着她。 感受到晏司忱的目光,姜月见意识到称呼错了,反应过来又连忙改口。 “啊不,我身边这位是国家特殊智囊团法天司的执行长晏司忱,专门为国家处理超自然现象。” “可以让晏执行长来帮忙建议一下如何解决酒店的绝地煞局。” 晏司忱微微颔首,神色清冷。 目光扫过景澈,缓缓开口:“酒店的风水格局存在诸多问题,绝地煞局可以解,只是需要耗费些时间和精力。” “首先,建筑布局需要调整,某些通道和房间的方位需重新规划,避免过多的尖角对冲,扰乱气场。” “再者,周边的环境也需整治,以疏导煞气,具体的操作方案,我会让人给出详细的图纸和规划。” 景澈的助理以及酒店管理人员在一旁认真记下晏司忱说的话。 而景澈此刻额头开始渗出汗意,脸色愈发苍白。 他听完后,思索片刻问道:“那具体的实施步骤和时间周期大概是怎样的?” 晏司忱双手抱胸,语气淡漠:“这取决于你们的配合和资源投入。” “如果一切顺利,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可化解此煞局。” 景澈微微皱眉,说道:“时间跨度这么长,对酒店的经营影响不小,能否再加快些进度?” 晏司忱收回视线,缓缓且清晰道:“欲速则不达,若操之过急,恐有疏漏,后果更不堪设想。” 景澈只好点头应下。 这时,景澈的手机铃声响起。 景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抱歉,我接个电话。”他对晏司忱和姜月见赔礼道。 他强忍着不适,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景澈的眉头皱得更紧:“我知道了,先稳住,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景澈面带歉意地看向晏司忱和姜月见,说道:“实在抱歉,公司那边突发状况,我需即刻回京市处理。” “你们二位可以留在青市多玩两天,期间的食宿我会全权负责,并安排专人提供周到的招待服务。” 姜月见接过话茬:“你先去处理要事要紧,不用管我们。” 景澈点点头,对姜月见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随后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 “这是这次的酬金。” “月见抱歉,这次没能好好陪你在青市玩一下,我们到京市后再见。” 姜月见拿起银行卡,对着财神爷开心地笑了笑。 “好的。” 景澈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月见,便转身匆匆离去。 姜月见望着景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转头看向晏司忱。 “他今天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姜月见一转头就对上他那双寒意深深的冷眸。 她脸上的笑容一滞,不知道这位活爹又怎么了。 “他闹了一整晚的肚子,能舒服么?” 闻言,姜月见一脸诧异地睁大了眼。 “你怎么知道?你该不会是算到的吧?” 晏司忱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吗? 连人家拉了一整晚肚子这么隐秘的私事都算出来了? 晏司忱转眼看着她,轻声淡道:“昨晚你给他喂的那杯水里我当场下了点祝由术。” “所以,他昨晚肯定睡不好。” 闻言,姜月见猛吸一口气,噌地站起身瞪着他。 “晏司忱,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财神爷,他又没得罪你。” 晏司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底渗出凉薄的寒意。 慢悠悠地说道:“心疼了?” 他稍作停顿,语气更添几分冷冽。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为他解咒吧。” 姜月见咬了咬后槽牙。 这癫公怕是脑子有大病。 她要是有本事破他的咒,早就动手了,哪还会在这跟他废话。 “那你倒是把解咒的方法告诉我啊。” 通常情况下,像晏司忱这般高功顶尖的法师亲自施布的咒术。 要是他有意为之,除他本人之外,任何人都休想破解。 姜月见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些。 “快救救我的财神爷吧,他看起来都要碎了。” 晏司忱垂下眼帘,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 而后缓缓说道:“只是普通的小惩咒,他闹两天肚子就好了。” 姜月见忍不住啧啧摇头。 “晏司忱,从前没发现你心眼这么小,居然会用这种损招对付一个从没招惹过你的人。” “心眼小?” 晏司忱咀嚼着这几个字,脸色阴沉。 景澈是没招惹自己,但招惹他在乎的人了。 “我只是让他长点记性,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姜月见无奈地翻了记白眼。 “我劝你别太荒谬,就因为这点捕风捉影的事儿你就下咒,你的思考方式很刁钻嘛。” “你不怕遭反噬?” 听到这儿,晏司忱眸底泛出细微的波澜,握着茶盏的手微顿。 思绪飘向之前回忆起的那段记忆里,姜月见对祁芙下了小惩咒。 他帮祁芙破了后,姜月见遭受了成倍反噬,自己当时也说过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他搁下茶盏。 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有我的原则和判断。” 姜月见也懒得和他争论。 “啊对对对,你都对。” 第36章 轻点 姜月见回到酒店房间,第一时间便给景澈致电,索要了他的八字。 依照小惩咒的破解之法,为景澈成功破咒。 破咒完毕,姜月见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景澈可是她的财神爷,可不能让他平白无故地遭罪。 而晏司忱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他是她的大债主,就该承受点反噬的苦头。 也让他尝尝自己前世被破咒后遭反噬的滋味。 谁叫他无端对她的财神爷施咒呢! 就在她为景澈破咒的一个小时后,晏司忱敲响了她的房门。 姜月见正在制定酒店风水改造计划,听到敲门声,便先放下手中的事情去开门。 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晏司忱那张阴郁的脸。 目光一扫,便能看到他原本白净的脖颈以及手臂上布满了红疹。 姜月见见状, 心中不禁暗喜,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 “哟,你这是怎么了?” 晏司忱冷着一张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姜月见,说道:“你做了什么,心里难道不清楚?” 姜月见也不装了,不禁笑出声。 “看来只是起了些红疹,不算太严重嘛。” 功法高深就是不一样,连反噬都能压得住。 要是换做其他人,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晏司忱冷哼一声:“听你这语气,难道还盼着我更严重些?” 不等她回话,晏司忱直接进了她的房间,随手丢给了她一支药膏。 姜月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能下意识伸手接住。 她还没来得及瞧清晏司忱给她的是什么。 就看见晏司忱当着她的面,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扣子。 姜月见呼吸一紧,连忙惊呼道:“晏司忱,我早就不馋你身子了,我现在跟你一点都不熟,快把衣服穿上!” 晏司忱仿若未闻,神色清冷淡漠。 手上的动作未停,边解边冷冷说道:“帮我上药,这是你破咒该付出的代价。” 姜月见瞪大了眼睛:“你自己没长手吗?凭什么要我帮你!” 晏司忱停下动作,斜睨着她,目光中透着寒意:“不愿意?” “那我不介意再去给你的财神爷下个咒,这次的咒你可没那么容易破解了。” 姜月见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心有不甘却又有些心虚。 “你这个不讲武德的老毕登。” 从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厚颜无耻? 姜月见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晏司忱见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却依旧保持着清冷的语调:“动作利索点。” 姜月见拧开药膏盖子,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催什么催!” 晏司忱脱下衬衣随意地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那肩宽腰窄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姜月见的视野中。 他那线条分明的肌肉,在明亮的光线显得十分扎眼。 白皙的皮肤上虽起了很多疹子,可那紧实的线条和恰到好处的肌肉纹理,依旧散发着一种禁欲的荷尔蒙气息。 这种身材,无论走到哪里,都堪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她如今虽然不恋爱脑了,但不妨碍她看风景。 毕竟,这是每个女孩子都难以抗拒的诱惑。 姜月见咽了咽口水,将药膏挤在手心里,走到他身后,抬手将药膏抹在他的后背。 触碰到他的肌肤那一瞬间晏司忱的身子微微一僵,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呼吸略微变得急促。 晏司忱感受着姜月见指尖传来的温度,心中竟有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当姜月见指尖游走到他后背凹陷的脊柱线时,指甲不小心刮了一下。 晏司忱微微皱眉,闷哼了一声。 “轻点。” 晏司忱突然出声。 姜月见的手一抖,差点把药膏掉在地上。 她忍不住回道:“知道了,事儿真多。”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药膏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气氛变得暧昧。 姜月见认真地将后背有疹子的部位都抹上药膏,随后绕至他身前。 晏司忱微微侧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低头便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扰乱他心神定力的香气。 当姜月见沾着药膏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腹肌时,晏司忱喉头一紧,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姜月见吓了一跳,抬眸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灼热。 “够了。” 晏司忱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 姜月见挣了挣手腕,没好气地说:“是你让我帮你的,现在又嫌这嫌那。” 晏司忱松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片刻,晏司忱缓缓开口:“好了,前面我自己来。” 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姜月见撇撇嘴,将药膏塞在他手上。 嘴里嘟囔着:“早这样不就好了,还非得折腾我。” 这时,姜月见手机铃声响起。 她抓起手机,背过身走到阳台接听电话。 “姜小姐对吗?我是机场的工作人员。” “此前您在本机场遭遇了行李箱被翻动且物品丢失的情况,经过我们对监控的调取和排查,现已查明相关情况。” 姜月见听到这儿,立即打起精神追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说道:“我们会先行将相关监控视频以及拿走您行李箱之人的个人信息传递给您。” “倘若您期望我们协同报警,我们将会全力配合。” “好的,麻烦先把这些发给我。” 姜月见将自己的邮箱号告知了对方,挂断电话后,很快便收到了机场工作人员发来的邮件。 她率先点开了视频,只见视频中拖走自己箱子的人,正是在机场见到的那个戴着鸭舌帽之人。 她把视频画面进行放大,由于对方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看清长相,不过从身形判断,应是个女孩子。 那个人把她的箱子拖至监控盲区后,视频便戛然而止。 但是,姜月见留意到在视频的最后几秒,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于是,她又倒回视频仔细查看,在那个神秘人进入盲区之前,有一个身影出现并接应了她。 而即便那个身影仅仅只是模糊地出现了短短几秒钟,姜月见也一眼就认出那是祁芙。 第37章 晏司忱,我迷路了 看到祁芙,姜月见秀眉轻拧,一抹淡淡的烦躁爬上眉梢。 祁芙翻动了自己的行李箱,应该是祁芙在自己的法器上动了手脚。 所以,之前摆的阵法效果才会微乎其微。 想到这儿,姜月见气得咬了咬牙。 祁芙这个歹毒的显眼包真是跟人沾边的事一样都不做。 成天闲得慌不去报个撒娇班学着勾引晏司忱,就知道咬着她不放。 她退出视频,找到机场工作人员发来的个人信息。 看到戴鸭舌帽神秘人的个人信息时,她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那个人居然是商锦夏。 姜月见眉头皱得更紧了,心想这两个搅屎棍怎么会搅和在一起。 她忽然想到那晚晏司忱将她从云澜酒店抱出来时,一向细心的她留意到祁芙的车就停在晏司忱那辆劳斯莱斯后面。 两人估计就是从那个时候搭上线的。 如今两人一同出现在青市的机场,还对她的行李箱动了手脚。 她们目的应该不止于此,应该是没有憋什么好屁的。 祁芙什么德性,她早就在前世摸透了。 祁芙这个人有着大小姐的脾气,生性傲慢且暴躁,虽然有那么一点小心机,但段位不算高。 上次在郑导家里她打了祁芙十记耳光,她知道早晚会报复回来。 前世自己是太过于在意晏司忱了,晏司忱又和她走得近。 自己乱了分寸,被嫉妒心强行降了智,所以才会被她玩得团团转。 如今她心里已经没晏司忱了,面对祁芙这种对手,她只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但这次她不能再像前世那样缺心眼,每次都没把祁芙怎么着,反而让自己遭了反噬。 这次最好是一次性收拾到位,要杀人诛心,免得祁芙太闲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她在明那俩人在暗,自己没有办法主动。 只能被动布局。 但她们既然跟着来了青市,那就一定会在自己回去之前闹出动静。 她放下手机,扭头将目光投向晏司忱。 只见晏司忱已然擦完药膏,正拿起衬衣往身上套,动作优雅而利落,系扣子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 “我们什么时候走?”姜月见问道。 晏司忱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回应道:“下午四点的航班。” 姜月见点点头,走进房间,抓起边柜上景澈给的银行卡。 “那我去银行一趟,将里面酬金转出来,然后分账。” “这么急做什么?” 姜月见一边将银行卡放手包里,一边回答道:“你不懂,落袋为安。” 钱这东西,唯有到了自己的银行卡中,那才叫踏实。 晏司忱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里透着几分纵容:“那你快去快回。” …… 银行里人不算多,姜月见没费多少时间便顺利办好了业务。 她盯着手机银行 APP 端上的余额显示,脸都笑开了花。 她着实没想到景澈这位财神爷如此慷慨大方,这次居然又给了她五百万。 景澈这两单生意直接让她近几年的 KPI 指标都圆满达标了。 他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活财神啊! 加上上次他给的一百万,她现今一共拥有了六百万。 但是,这两次行动晏司忱都参与了。 第一次还得靠他收了狐狸精,不然自己还真搞不定。 还有这次,主要也是仰仗晏司忱才成功解决了酒店的恶灵。 依照市场的规矩,得分给他一半才说得过去。 钱货两讫,自己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于是,姜月见忍着心痛给晏司忱转了五百万。 她刚把钱转过去,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姜月见划下接听键,那头传来了晏司忱清润动听的声线。 “给我转这么多做什么?” 听到晏司忱的声音,姜月见愣了一下。 她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是个陌生的号码,并不是之前被她拉黑的那个。 “你用谁的电话给我打的?”姜月见好奇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晏司忱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酒店的。” 他也很郁闷,现在联系她都要用陌生电话打过去,可又拿她没办法。 姜月见解释道: “ 三百万是你这两次帮我一起处理应得的份额。” “剩下的二百万则是用来清偿那 480 万的债务。” 说完,她又继续补充。 “我留存了一百万,此外,还需支付在慕非池处购置法器的费用,并且需请他协助为那恶灵进行超度。” “那个恶灵也是个命苦的大姐,她煞气那么重,如果走轮回路恐会堕入地狱受苦,总归得帮帮她。” “这些都是不小的开销,所以不能全都转给你清债。” 她事无巨细地向晏司忱这位大债主交代得明明白白,避免让他误以为自己有钱却不想还账。 晏司忱在电话那头再度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他才出声提议:“那个恶灵由我来超度。” 一听到她要让慕非池帮忙超度,他便想到上次那串流珠也是姜月见求慕非池帮忙超度送出去的。 姜月见一听,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行,你规格太高了,我可请不起。” “我出手的价格不贵,一串流珠就行。” 晏司忱说道。 姜月见有些惊讶:“一串流珠?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但听到他指名流珠,她心中涌起一阵疑惑。 他为什么别的不要,偏偏就要那一串她原本为他准备过的礼物流珠? 姜月见思来想去,最终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晏司忱确实缺一串流珠戴。 “你这次接的单子我也分账了,所以也有义务帮你一起超度。”晏司忱怕她又产生心理负担,所以补充说道。 “行吧,那就麻烦你了。”姜月见愉快地接受了。 她走到银行外,左右瞥了一眼,看到一个戴着墨镜,身材高挑的女人径直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姜月见一眼就认出那是商锦夏。 她唇角微微上扬,果然如她所料。 这两个阴沟里豺狼,瞅准她落单的时机准备来作妖了。 “晏司忱,我迷路了,可以来接我吗?”姜月见对电话里的晏司忱请求道。 “你在哪里。”晏司忱问。 姜月见顺口便将自己的位置告诉了晏司忱,随后便挂了电话。 第38章 你这次可能又要吃我的席了 这时,商锦夏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好巧啊姜小姐,还记得我吗?” 商锦夏摘下墨镜,露出精致的妆容。 姜月见冷笑一声:“当红顶流商锦夏,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你过来给我打招呼,有什么事吗?” 商锦夏嘴角上扬,可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善:“姜小姐抢了我的东西,我今天是来讨回东西的。” 姜月见双手抱胸,忍不住笑出声来。 “商小姐这话可真有意思,我抢了你什么东西?你倒是说清楚。” 商锦夏冷哼一声:“别在这装糊涂,你主动插手我和景澈的事,勾搭景澈这档子事我暂且不与你计较。” 说到这儿,商锦夏脸色阴了下去, “但是,你赶紧把我供养的仙家放了!” 姜月见眉梢微挑:“谁告诉你这些的?” 商锦夏只是一个普通的供奉者,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多。 想来是祁芙这个狗头军师在背后为她出谋划策。 商锦夏眼神闪躲了一下,说道:“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反正我就是知道。” “你在机场翻我行李箱,也是为了找你仙家的下落?”姜月见继续追问道。 商锦夏被她当场拆穿机场的事, 商锦夏被她当场拆穿机场的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地说道:“是又怎样?那本来就是我的!” 闻言,姜月见嗤笑一声:“你好歹是个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居然这么没档次,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商锦夏气得浑身发抖,疾言厉色地指着姜月见说道:“姜月见,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你也知道我与我的仙家是命运共同体,她如今遭了难,我的人生也快毁了!” “现在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要是不把我仙家放了,我跟你没完!” 面对商锦夏歇斯底里的状态,姜月见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淡淡地看着她闹。 “商小姐,我劝你一句,别让人当了枪使。” “你供养狐仙这一行为,本就难以长久维系,当你和狐仙结契,并借此对他人运用不正当手段加以控制时,就算没有我的介入,迟早也会遭反噬。” 听了姜月见的话,商锦夏瞪大了眼睛,情绪更加不稳定。 “你胡说!我供奉狐仙一直顺风顺水,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月见摇摇头,说道:“你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其中的隐患。” “狐仙的力量并非正道,借助其行不义之事,肯定会遭到天道的惩罚。” 商锦夏根本听不进去姜月见半句话。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只知道现在我的事业和生活都因为你变得一团糟!”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把我的仙家还给我!” 商锦夏嘴唇颤抖,牙关紧咬,原本精致的妆容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 姜月见注意到她手中有什么东西握紧了,又估摸了一下晏司忱赶过来的时间。 她放在背后的手暗自结印,召唤出五芒星英灵的能量。 但晏司忱还没有来, 她还是得先安抚着商锦夏。 “你先冷静点,你的狐仙不在我这里……” 姜月见话还没说完,商锦夏抬手露出一个暗绿色的古铜细棍。 那东西像一条扭曲的小蛇,顶端针头尖锐无比,犹如毒蛇的獠牙,针身弯曲带着倒钩,还布着密密麻麻的尖刺。 姜月见虽然不认识这个东西,但从它通体笼罩的那股浓郁的黑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商锦夏面露狰狞,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不肯归还我的仙家,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她便挥舞着手中那诡异的物件朝姜月见刺去。 纵使姜月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见了商锦夏这手中的邪物,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当商锦夏手中的邪物刺进姜月见手臂里时,她连躲都没有躲,只是紧紧拽住商锦夏的手腕。 就在那邪物刺进姜月见手臂的瞬间,她先前所掐的五芒星诀绽放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盾试图抵挡。 然而,这邪物的力量极为强大,护盾仅仅削弱了部分冲击力。 姜月见只觉一股强势的力量顺着手臂迅速蔓延,所经之处,犹如被无数冰针刺入,疼痛难忍。 她一把拔出邪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那股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试图破坏她的经脉。 五芒星诀的光芒在邪物的侵蚀下逐渐黯淡。 姜月见的手臂开始泛起诡异的黑色纹路,如同一条条小蛇在肌肤下蜿蜒游动。 她紧咬嘴唇,鲜血从嘴角溢出,却硬是一声不吭。 强忍着这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剧痛。 商锦夏看到姜月见痛苦的样子,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她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她心里下意识有些退缩,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 “不是只是下蛊让你乖乖听我的话吗?” “怎么会这么严重……” 姜月见看着商锦夏那双清澈透着愚蠢眼睛,虚弱地脸庞牵起一抹讥笑。 她忍着剧痛,冷哼道:“你这傻缺,被祁芙忽悠来当枪使了,还不明白吗?” 商锦夏听到姜月见的话,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犹豫。 突然,她发劲要挣开姜月见的手。 “这不关我的事,我要走了……” 姜月见死死拽住她,沉声道:“你走不掉了。” 商锦夏拼命挣扎,大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她胡乱在姜月见身上乱招呼,最后对着姜月见猛地一搡。 而此刻姜月见的力量也被这邪物吞噬的差不多,身体一软,被商锦夏推得往后一倒。 商锦夏也因姜月见的突然松手,往后踉跄了几步。 她稳住身形,眼神中既有惊恐又有一丝侥幸。 回头看向姜月见时,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冲到姜月见身后接住了她。 那人抬头一记锋利的寒光扫来,冰冷眼神里迸发出了杀机。 商锦夏被晏司忱的气势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晏司忱赶紧查看姜月见的情况,一脸紧张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姜月见虚弱地笑了笑:“你这次可能又要吃我的席了。” 第39章 晏司忱,你疯了! 晏司忱眉头紧皱,沉声道:“别胡说!” 晏司忱迅速开始结印,只见他的指尖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一个个神秘的符文在空中浮现。 印诀缓缓按向姜月见受伤的手臂,光芒顺着他的手印渗透进姜月见的肌肤。 姜月见手臂上的黑色纹路逐渐变浅,蔓延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商锦夏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爬起身就跑。 晏司忱余光瞥见商锦夏逃跑的身影,却并未分心去追。 而是掏出那个水晶狐狸握在手心,仅是稍稍一用力。 一股灵光便自他紧攥的拳间悄然弥散开来。 同时,刚跑到马路边上的商锦夏没注意到前方一辆急速驶来的车辆。 那辆车司机猛踩刹车,却已然来不及。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和碰撞声,商锦夏被撞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车辆挡风玻璃上。 姜月见听到这刺耳的动静,心尖一紧。 “晏司忱,你……” 她偏头想要去看,晏司忱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血腥。” 晏司忱低沉地说道。 说着,晏司忱将她打横抱起就要走。 姜月见却连忙说道:“赶紧用追踪术追踪一下这邪物的主人。”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 他停下脚步,视线投向混乱的马路上。 姜月见还是没忍住,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此时,马路边周围的行人纷纷围拢过来,交头接耳。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透过车窗看到这场车祸的肇事女司机满脸惊恐失措地坐在驾驶位上。 而那个女司机就是祁芙。 姜月见瞳孔不由睁大,她被眼前这离奇的巧合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眼下你的情况很危险,伤你的邪物是阴煞刺,这东西极为阴毒,不仅能震碎灵脉,还会危及你的性命。” 听到阴煞刺几个字,姜月见头皮一麻。 阴煞刺这种至阴至毒的邪物,只在鬼市上流通。 由于其炼制过程残忍邪门,充满了怨念与诅咒。 因此阴煞刺拥有极其强大且阴毒的力量,要是普通人被刺,灵魂会被邪物瞬间吞噬。 修行者若中招,会对灵脉予以摧枯拉朽般的重创,如果修为不高,严重时会直接要了命, 她曾经也只是听过外婆提及过,还被外婆严正警告。 决不可用此类物件对付他人,否则必定遭受天谴。 想到这里,姜月见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整个人变得更加虚弱。 “晏司忱,我…… 撑不住了……我还有遗言要……” 姜月见的意识开始模糊,她费力地抬起手抓住晏司忱的衣角,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姜月见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模糊,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晏司忱的心猛地一揪,脑海中犹如闪电般划过无数片段,让他根本来不及捕捉那些画面的清晰轮廓。 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这般感受仿佛在久远的过去就亲身经历过。 那种目睹她死去的尸体所带来的痛苦和绝望,像一条阴冷的蛇,在心底蜿蜒游弋。 那些看不清的记忆片段不断地在暗示自己不能让悲剧重演,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 …… 姜月见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泡在一个浴缸里。 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现代装修风格的浴室里布满了阵法。 她虚弱地转过头,瞧见晏司忱正专注地布置着阵法。 “晏司忱……” 姜月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却发觉喉咙干得仿佛要冒烟。 晏司忱听到她的声音,手中动作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直接说道:“我们还在青市,这里是法天司在青市所设的分部据点。” “我有遗言要讲。”她坚持着将昏迷前未说完的话讲出。 毕竟这于她而言是极为重大之事。 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次比上次伤的重多了,可能真的要玩完了。 前世临终时未曾留下遗言,是她心底永远的遗憾。 “嗯。” 晏司忱淡淡应了一声,便又转头忙活起来。 姜月见瞅着他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回答一个嗯,我就算有遗言也不想说了。” 晏司忱手上动作停滞下来,随即转过身,走到浴缸边蹲下。 看着姜月见,目光中带着些许歉意。 “抱歉,我心急着布置阵法,你说吧,我认真听着。” 姜月见面对晏司忱突如其来的温柔和耐心,竟有些许不适应。 她凝视着晏司忱的眼睛,神色郑重地说道:“我死了的话,我不要死人妆,请给我画个纯欲妆。” 她忆起上辈子死后泡在水中的惨状,可能都成了巨人观。 这辈子,她想美美的下葬,这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但晏司忱听了她的遗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面无表情地迸出一句:“你死不了。” 说完,他站起身继续布置阵法。 等他准备好一切后,拿了把匕首走到浴缸前。 就在姜月见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时,他竟对着他自己的手掌割了一刀。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锋利的匕首。 然后他以鲜血在空中绘制出一道复杂的血符,随后融入她的伤口。 姜月见见状,心头一震。 “晏司忱,你疯了!” “闭嘴。”晏司忱直接打断她。 这是以自身的精血为引,构建起一道防护屏障,阻止阴煞刺的阴毒进一步扩散。 那道血符融入伤口后,阴煞刺的阴毒瞬间被压制住,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这种术法对施术者的消耗极大,晏司忱完成血符绘制后,脸上瞬间少了些血色。 姜月见看着晏司忱虚弱的样子,心中有些愧疚和担忧。 “晏司忱,你何必为了我这样......” 早知道就不执行这个计划了,将自己弄成这样也就算了,又欠晏司忱一个大人情。 晏司忱没理会她的话,只是注视着她的伤口,观察着阴毒被压制的情况。 见没什么大碍后,他抬头看向姜月见。 “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月见微微一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什么?” “你早就看出来这是祁芙给你设的局,当时为什么不躲过去?” 第40章 晏司忱,你还是别对我太好了 姜月见听到晏司忱突然这么发问,心头猛地一紧。 神色间难掩被识破计谋后的慌乱与心虚。 晏司忱既然都这么说了,应该也十分清楚自己是想借他的刀。 想到这,她的目光开始躲闪,飘忽不定。 “你怎么知道?”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踌躇。 晏司忱目光紧紧锁住她,声音清冽:“故意拖着商锦夏等我过来,又提前掐了诀做了防护措施,最后还提醒我追踪邪物的主人。” “你表现的这么明显,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姜月见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心一横说道:“我要是不在这件事情上受点实质性伤害,就无法将事态扩大。” “即便揪出祁芙是幕后主使,她有祁家这个后台做靠山。” “最终的处理结果也只会是隔靴搔痒,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任何打击和影响。” 她猜到了既然祁芙利用商锦夏在机场破坏她的法器,就是为了让她在昨晚的行动中遭遇不测,进而削弱她的状态。 祁芙精心在青市设下这场借刀杀人的局,而不是直接在京市动手。 无非是想将自己置身事外,以免惹人怀疑。 既然她如此煞费苦心地布下这般大的局,那必然是想要彻底将自己铲除,绝非小打小闹。 她也做好了今天受点罪的准备,所以她提前结好了印。 晏司忱脸色并没有表现出波澜,声线冰凉冷淡:“所以,你故意引我过来,为的就是要让我充当目击证人。” “进而凭借法天司针对修道者制定约束律法,给你讨回公道?” 姜月见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是的。” 她想,既然决定要出手,那就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决不能让祁芙这颗心头刺,再有机会像前世那样屡次来招惹自己。 所以,她才会选择将计就计,利用晏司忱的势力以眼还眼。 只不过自己的反杀计划,唯一弊端就是要拿自身做诱饵。 但那也没办法,她只是姜家唯一的孤女,一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作为后台,二自身能力又有限。 重活一世,她受不了祁芙的窝囊气,所以只能剑走偏锋走这一步险棋。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提前做好防护措施,顶多就受点重伤。” “但我没想到祁芙这颠婆竟这么丧心病狂,居然用这么阴毒的手段来要我的命。” 要不是她提前有所防备,恐怕直接命丧当场。 接着,姜月见又继续说道:“晏执行长,你可不能因为祁芙是你的未婚妻,就徇私偏袒她。” “这件事情,她必须进禁法狱里吃国家饭。” “我没有和她联姻,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晏司忱毫无情绪地说道。 姜月见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哟,一向淡漠疏离的晏司忱居然学会长嘴了。 可惜她现在不在意他和祁芙什么关系,她只关心祁芙能不能进去吃国家饭。 “我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我只希望你能秉持公正,祁家的手段高明得很,别到时候他们一施压,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不然自己这罪可就白受了。 晏司忱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祁家?” 姜月见思索了下,想想也是,以晏司忱现在的身份地位以及影响力,他根本不用将任何家族放在眼里。 姜月见轻哼一声:“但愿如此,晏执行长,我可等着看结果呢。” 晏司忱垂眸凝视着她,轻声淡道:“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但下次不准再不顾自身安危,以身设局。” 说着,晏司忱停顿了一下。 他清楚姜月见之所以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是因为姜家的势微,自身力量的薄弱,让她不得不兵行险着。 但她哪知道,即便她没有受伤,只要祁芙胆敢算计于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为她除去这个障碍。 哪怕她不求助,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她并不是背后没人帮她撑腰,而是现在的她刻意对他保持距离。 她不信任他,也不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更怕欠了他的人情,和他纠缠出多余的因果。 可看到她以身犯险,设下这么危险的局,他的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住,每次拉扯间都带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和无奈。 但是,他也不能用太凶过重的语气去指责她。 想到上次回忆片段里,她因为给祁芙下咒被他破解后。 她遭反噬断了腿,自己在医院说了些重话,她当时落寞委屈的画面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所以,她都伤成这样了,如果自己还那么凶去对她。 她应该会很难受吧。 晏司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这次的局太过凶险,如果你计算失误一步,你人已经没了。” “以后别再这样,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 姜月见沉默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看着晏司忱:“晏司忱,你还是别对我太好了。” “我还是更习惯从前那个冷漠疏离的你。” 他现在这样,反而将她整的不会了。 晏司忱听了她的话,眼神稍黯。 “对了,还有商锦夏,她今天当场出车祸,是因为你对她供养的狐狸精动手脚了?” 姜月见见气氛不对,便转移了话题。 晏司忱眉眼清冷,淡淡回答道:“那是她咎由自取。”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该自食恶果。” 听到一向怜爱苍生怀有大爱的人间佛子,居然萌生出了私欲,不惧因果做这种事,姜月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道是晏司忱变了,还是自己从没了解过他。 姜月见忍不住问道:“那她死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她死不了。” 姜月见会意点头。 其实这事商锦夏只是被祁芙当枪使了,祁芙虽然歹毒,但好歹有点脑子。 但商锦夏是又蠢又坏,晏司忱说的对,这是她自食恶果。 就在这时,浴室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二哥,我带着团团来了,可以进来吗?” 是慕非池的声音。 姜月见听到慕非池的声音,一脸疑惑地问道:“慕老板来做什么?” 晏司忱站起身,解释道:“他的徒弟白露团可以帮你清阴毒。” 第41章 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姜月见对白露团的身世了解并不深,只知道白露团是慕非池从西南片区领回来的小徒弟。 这些年来,一直帮着慕非池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想不到她居然拥有化解这种阴邪之物邪毒的本事。 晏司忱打开浴室门,颀长的身形挡住了浴室的门口。 “团团,你一个人进去。”晏司忱说道。 一脸好奇的慕非池闻言,伸着脖子想往里面看。 “我也想进去看看。” 晏司忱抬眼一记冷光瞥来,慕非池立即缩回脖子。 “团团还是你进去吧,注意安全啊。” 白露团背着拎着包包,点点头:“好的呢师父!” 晏司忱将白露团放进来后,将慕非池关在了门外。 白露团走进浴室,看到泡在浴缸里的姜月见,甜甜地笑了笑:“月见姐,别担心,我会尽力的。” 姜月见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就麻烦你了,团团。” 白露团放下包包,轻轻抬起姜月见的手腕,触摸她手臂上那些黑色纹路,简单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 随后,她放下姜月见的手腕,抬头对晏司忱说道:“晏执行长,当下月见姐的状况,最严重的不是阴煞刺所致的阴毒,而是其灵脉根基崩毁严重。” “这邪毒倒是好处理,就是灵脉……想要修复,除非用强大的灵力来慢慢温养。” 姜月见闻言,瞬间生无可恋。 祁芙真是好手段,这一招就算没要得成她的命,也要让她变成一个废人。 要是没了灵脉,今后她就只能帮人算算命,看看风水,再也不能执行高危任务了。 这样姜家的业障消除的也就慢了。 算了,这样的下场也是自己造成的,谁让自己低估了祁芙的手段。 今后帮人算命看风水风险系数低,虽然钱和阴德都积累的慢点,但是长寿。 只是靠她靠不住了,只能靠老天保佑。 不管怎么着,在她临死前总能消干净姜家的业障。 姜月见在心里都已经安慰好自己,摆端正了心态。 晏司忱却一脸淡定地说道:“我知道,你只需要将她的阴毒清理干净,剩下的你不用管。” 闻言,姜月见心中一动。 晏司忱还有办法? 白露团乖巧地点点头,应声道:“好的,晏执行长。” “照顾好她,我先出去一趟。” “嗯呢!” 晏司忱交代完,便转身离开了。 白露团挥手告别晏司忱后,转眼看向姜月见,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状。 “月见姐,我看晏执行长挺在乎你的嘛,你们俩配一脸。” “你们俩这基因生出来的宝宝肯定特别好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她的毛茸茸的兔子包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筒,竹筒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 姜月见听了白露团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打住,别拿狗男人来沾惹我,我现在对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再说了,谁不知道他晏司忱薄情寡欲,不近女色,这一点我早就实验过很多年了。” “他对我仅仅也只是出于对妹妹的关心,毕竟我被晏家收养了几年,多少有些情分在。” 白露团眨眨眼睛,轻笑道:“薄情寡欲?我看未必。” “依照我的经验来看,晏执行长这种表面禁欲的高岭之花,要是哪天被拉下凡尘开了洋荤,肯定会沉沦在床上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姜月见着实没想到这么露骨的话,是从长着一张可爱软糯脸蛋的团团口中说出来的。 “你经验很足?”姜月见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 白露团嘿嘿一笑:“理论经验很足,我番剧看得可多了。” 姜月见心中疑惑,番剧? 什么番? 是正经番吗? “月见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姜月见收回目光,半开玩笑地问她:“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白露团连忙摆手,笑嘻嘻地说:“这福气我不敢要。” “晏执行长这种闷骚型,我受不了的。” 闻言,姜月见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别看这团团一脸甜妹样,讲起种荤段子来居然连磕绊都不打一个。 “月见姐,先不和你打趣啦,我要开始给你清阴毒了。” 白露团打开竹筒,只见竹筒内几只色彩斑斓的蛊虫缓缓爬出,朝着姜月见受伤的手臂爬去。 白露团解释道:“我用的是苗疆蛊族的方式给你清阴毒,但这种方式有弊端。” “所以需要借助你的姜氏十三针封住关键穴位,阻止阴毒回流。” “但由于你操作不便,所以你告诉我怎么施针。” 蛊虫触碰到姜月见的肌肤时,她感到一阵冰凉和轻微的刺痛。 姜月见看着那些缓缓爬向自己手臂的蛊虫,心中不禁有些发毛,但还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接着,白露团又拿出一小瓶绿色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在姜月见的伤口周围。 那液体散发出奇特的香气,蛊虫在接触到液体后,光芒变得更加强盛。 白露团口中默念了一段复杂的咒语,随后刺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入蛊虫的身上。 蛊虫瞬间发生了变化,身体变得透明,内部闪烁着奇异的符文。 它们依次钻进了姜月见的身体里,姜月见顿时感到一阵酥麻灼热感。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血肉。 姜月见深吸一口气,说道:“先从我的曲池穴下针,进针一寸。” 白露团小心翼翼地拿着银针,按照姜月见的指示准确地扎入穴位。 姜月见接着说:“然后是少海穴,针入半寸。” 白露团手稳心定,又将银针少海。 随着蛊虫在体内不断吸食,姜月见手臂上黑色纹路逐渐变浅,姜月见痛苦的神色稍有缓解。 过了一会儿,姜月见说道:“接下来是神门穴,针入三分。” 最后一针落下后,白露团目不转睛地盯着蛊虫蠕动的位置。 手中紧紧捏着银针,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过了几分钟,白露团觉得差不多了,便念咒催动蛊虫从她身体里钻出来。 一只接一只的蛊虫从姜月见的手臂伤口处艰难地探出脑袋,它们原本五彩斑斓的身躯变得黑鼓鼓的。 白露团赶紧将蛊虫收回到竹筒中,说道:“月见姐,阴毒已经清除干净。” 姜月见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靠在浴缸边上。 脸色依旧苍白,但神色间多了丝轻松。 接下来就是修复灵脉,听晏司忱的意思他应该有办法。 他该不会是想…… 第42章 晏司忱对祁芙出手了,爽 青市,法天司分部。 祁鸿云接到晏司忱的传唤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青市。 而祁芙那边,做完了交通笔录,剩下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处理,她也被法天司的人带到了分部。 此刻,父女俩面色沉重地坐在分部的接待室里。 祁芙咬着嘴唇,眼中满是焦虑和不安。 祁鸿云眉头紧皱,率先打破沉默:“小芙,这次你太鲁莽了!” 祁芙满脸不甘地说道:“爸,那姜月见上次当众侮辱我,让我跪下打了我十记耳光,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祁鸿云瞪了她一眼:“你想报复也得找对时机和方法,如今闹成这样,怎么收场?” 祁芙暗自攥了攥拳,目光里闪过一丝倔强。 “明明我都精心筹谋好了,按照计划我是可以不暴露全身而退的,就算出了事也是商锦夏那个蠢货去背锅。” “可是我没想到当时晏司忱居然来了,我想开车快点离开,结果心一慌当场撞了商锦夏。” 祁鸿云恨铁不成钢地重重怒哼一声:“还精心筹谋,你当法天司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就算当时你没有暴露行迹,法天司的人照样会去追查阴煞刺的来历。” “你当法天司这些经过层层筛选考核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废物么?” 祁芙被父亲的训斥吓得不敢吭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爸,那怎么办啊?” 祁鸿云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恼怒。 长叹一口气说道:“如今只能看晏司忱如何决断了,但愿他能顾及祁家往日的情分,对你从轻发落。” 就在这时,晏司忱推门而入,他身形清隽挺拔,周身透着稳重凌冽的气场。 他径直走向祁家父女对面的单人沙发从容坐下,深邃锋利的眸光扫过两人。 晏司忱身后的工作人员在他落座的瞬间,便迅速示意,紧接着就有人恭敬地为其呈上茶水。 “祁先生,你觉得往日情分能抵得过法天司的律法?” 晏司忱缓缓端起桌上热气腾腾的茶盏,袅袅升起的雾气遮掩住了他那淡漠疏离的双眸。 祁鸿云连忙赔笑道:“晏执行长,小女年轻不懂事,这其中定有误会。” 晏司忱狭长的眼眸上挑,冷冷淡淡地睨着他。 “误会?阴煞刺这种邪物都用上了,这误会可真够大的。” 祁芙忍不住辩驳道:“二哥,是姜月见她先挑衅我的!” 听到祁芙喊‘二哥’,晏司忱眉心微皱,眼神一凛。 冷峻的面庞浮现不悦之色,一道骇人的压力直逼祁芙:“闭嘴,谁是你二哥?” 祁芙被晏司忱的气势吓得身体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祁鸿云赶忙拉了拉祁芙,示意她闭嘴,然后对晏司忱说道:“晏执行长,一切但凭您处置,只求您能网开一面。” 晏司忱微微扬起头,修长的指尖在那带彩绘的瓷杯上来回摩挲着,目光清冷。 “网开一面?” “祁先生,这法天司的律法是国家规定的,可不是我说了算。” 祁鸿云见晏司忱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那法天司这边判处的执行方案是什么?” 晏司忱低头抿了一口茶水,面无表情。 语气地淡淡开口:“祁芙蓄意使用阴煞刺这种邪物,存心将人置于死地,情节极为恶劣,判处死刑。” 听到这个判决,祁芙脸色瞬间惨白,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往下掉,身体摇摇欲坠。 祁鸿云也是大惊失色,“晏执行长,这判决是否太重了?” “况且也并没有对受害者姜小姐的性命构成威胁。” 听到祁鸿云提到姜月见,晏司忱眉眼压了下来,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危险的旋涡。 “祁先生这话说的真是轻巧,若是今日换成祁芙躺在那里,你还会这么说吗?” 祁鸿云被晏司忱的话噎得一时语塞,最后也只能搬出祁家过往的功绩。 “晏执行长,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祁家为法天司做了那么多贡献。” 晏司忱冷哼一声,态度强硬。 “祁家的贡献我心中有数,但是法天司也不会因为祁家的贡献而徇私枉法。” 祁鸿云神色暗淡下来,他叹了口气,仍不死心地恳求。 “晏执行长,小芙的确犯下大错,可死刑实在过于严重,能否手下留情?” 晏司忱猛地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发出 “砰” 的一声脆响,吓得祁家父女心头一跳。 他眸底闪过一抹厉色:“祁芙对姜月见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手下留情?” “难道就因为受害者侥幸命大没死,就能轻饶了加害者的罪行?” “祁芙对姜月见下的是致命的死手,压根就没想给她活路,若不是当时我在场,现在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祁芙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抓住祁鸿云的衣角,颤抖着说道:“爸,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祁鸿云心疼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怎么能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在最好的年纪去死。 但当下的情形于情于理他都不占上风,即便动用自己全部的势力与晏司忱硬拼,最终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如今想要保住祁芙,也只有最后一个万不得已的办法了。 祁鸿云咬了咬牙,看向晏司忱说道:“晏执行长,姜小姐的灵脉恐怕被阴煞刺伤了根基,需要大量灵力温养。” “我愿意奉献我的毕生灵力来帮助姜小姐恢复灵脉,只求能留小芙一条命。” 听到这里,晏司忱微微眯起眸子,薄唇轻勾。 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审视着祁鸿云,片刻后冷声道:“你的灵力?你觉得你的灵力能抵得过祁芙所犯下的罪行?” 祁鸿云赶忙说道:“晏执行长,我的灵力虽比不上您,但也算是有些底蕴,对姜小姐的灵脉恢复定能有所帮助。” 晏司忱抿唇沉思了片刻。 这祁鸿云倒真是为了女儿不惜一切,竟甘愿奉献出自己毕生的修行成果。 祁鸿云作为极为罕见的高功法师,他大半辈子修行积攒的全部灵力若用于给姜月见温养灵脉,的确能让姜月见恢复大半。 但是,即便是这样,似乎还是不太解气。 第43章 全都怪姜月见那个贱人! 晏司忱站起身,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气场强横逼人。 “不仅如此,祁芙的一身灵力也要给姜月见用于温养灵脉,同时摧毁她灵脉,送入禁法狱,服刑十年。” 祁鸿云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晏执行长……” 祁鸿云才刚开口,就被晏司忱冷冷打断。 “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祁芙听到这话,整个人瘫软在地,哭声更大了。 她明白,晏司忱尽管没有杀人留了她一命,但他重新给出的判处却是在诛心! “不,不要,爸,我不能没有灵脉,我也不能去禁法狱,十年太长了!” 他宁愿所有的罪,所有的苦自己一个人受,也不愿意他的宝贝女儿受丁点委屈。 可也就是他这样的溺爱思想,间接导致祁芙今天的下场。 祁鸿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说道:“好,晏执行长,就依您说的办。” 祁芙绝望地哭嚎道:“爸,不能答应他!” 祁鸿云心痛地看了一眼祁芙。 祁鸿云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如刀绞,但也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小芙,能留你性命已经是万幸。” “对不起啊,你自幼便没了母亲,爸想着对你多宠些,或许能弥补缺失的母爱。” “是爸错了,平日里太惯着你,没有好好引导你树立正确的三观,结果害了你。” 祁芙听到父亲这番话,哭声渐渐小了下来,眼中仍然充满了执迷不悟。 “爸,这不怪你,全都怪姜月见那个贱人!” 闻言,晏司忱的眸中瞬间射出一道冷冽至极的寒芒,这细微的神色变化被祁鸿云及时留意到。 祁鸿云心下一紧,赶忙抬手给了祁芙一巴掌。 “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若不是你心胸狭隘,一心报复,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祁鸿云打完,手都在颤抖。 祁芙捂着脸,一脸的难以置信:“爸,你竟然打我?” “我是想打醒你!” 祁鸿云红着眼吼道。 晏司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转过身对手下吩咐。 “立刻执行判决。” 手下点头应是,随即对下面的人示意。 几个法天司的执法人员迅速走进来,将祁芙控制住。 祁芙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姜月见。 祁鸿云见女儿这口无遮拦的模样,急得想去堵住她的嘴。 “祁芙这边,无需手软,顺带好好清理一下她那张嘴,省得再吐出难听的秽语。”晏司忱声音清冽地补充道,好似这不过是寻常的吩咐。 祁鸿云听到晏司忱的话,身子又是一颤,却也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用了。 晏司忱交代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执法人员动作迅速而熟练,很快便开始抽取祁芙的灵力。 晏司忱走在走廊上,依然听得到祁芙痛苦凄厉的尖叫声。 …… 晏司忱回到安置姜月见的别墅里,慕非池和白露团在一楼客厅里翘腿玩游戏。 慕非池率先留意到晏司忱回来了,赶紧用胳膊捅了捅白露团。 “放心吧师父,塔我守住了的,你放心去发育!” 白露团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嘴里还念念有词。 慕非池又加大了力气捅她,压低声音说道:“别玩了,二哥回来了。” 闻言,白露团立即丢了手机,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望向晏司忱。 “晏执行长,我和师父没有偷懒,是在……” 晏司忱面无表情地接过话:“是在王者峡谷里帮姜月见采灵药,对吗?” 慕非池也赶紧站起来,一脸笑嘻嘻地讨好道:“二哥,这不是等得无聊嘛。” “你放心好了,团团已经帮月见将阴毒清理干净,现在情况稳定,团团和两个女佣将她搬到床上去睡了。” “我和团团绝对没有擅离职守。” 一旁白露团连忙点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晏司忱。 “是的呢。” 晏司忱扫了他们一眼,“行了,都坐下吧。” 接着,晏司忱也没继续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晏司忱来到姜月见的房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姜月见安静地躺在床上 ,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纤细的手指放松地弯曲着。 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卷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熟睡中的姜月见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来了。 晏司忱缓缓坐到床边,目光落在她苍白虚弱的面容上,黑眸中的光点凌乱破碎。 他抬手,微凉的指尖贴着她的脸,温热的指腹细细摩挲着。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入了他心底,轻轻荡漾着。 晏司忱天生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嗅到人体中因生老病死、贪嗔痴欲而散发的浊气。 然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人们纷纷沉溺其中,灵魂被浊气所笼罩,身上的气味愈发难闻。 没遇到姜月见之前,他向来以修行者自居,游离于红尘之外。 对于情感之事总是刻意保持距离,生怕陷入其中影响自己的道心。 初见姜月见,他闻到了一股独特的异香,这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未闻到过的。 那香味让他心潮起伏,周身似乎被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与纯净的气息紧紧环绕着,能够轻而易举地驱散周围那的浊气。 他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想要每天都能闻到。 那一刻,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强烈地产生了一股无法遏制的占有欲。 于是,他主动向奶奶请求收养姜月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对姜月见的关注越来越多。 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动他的心弦。 他开始尝试去控制这种情感,却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自拔,甚至有些像着了魔似的上瘾失控。 他曾经有那么一刻,脑海中一度涌现出不顾一切沉沦进这情感旋涡里的疯狂冲动。 可是,当他推演了与姜月见的未来后。 他得知她会因自己而遭受业障的反噬,最终会落得英年早逝,身死道消的结局。 他害怕自己无法保护她,更害怕自己的存在会成为她生命中的灾难。 于是,在无数次的内心挣扎中,他还是选择克制自己的情感。 为了防止酿成大错,他对姜月见的态度变得极其冷漠且恶劣,刻意疏远她。 这些年,他认为自己克制得很好。 对姜月见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再也未曾萌生出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直到…… 第44章 你就这么怕和我扯上关系? 可就在一个多月前的峰会上,她竟对自己下了情咒和药。 原本以他的道行与定力,是绝不可能失控做出任何轻率的举动。 可是,姜月见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再加上双重外力的推波助澜下,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 要不是姜月见及时收手,恐怕那晚他已经做出了荒唐事。 那件事后,姜月见却好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与他极为生分,对他的态度更是有意地回避。 甚至生怕与他产生任何的纠葛。 本来对于她的离开,自己应该如释重负,并感到庆幸。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像是缺了一块,空荡荡的。 那股落寞和空虚像是一张密网,日复一日在他心头编织,缠得他有些窒息。 直到他生日那晚,听到她与别人开了房,那种情绪达到了顶峰。 他破天荒地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理智,毅然决然地遵循着内心去找她。 在全然不明真相的情形下,亲眼目睹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时。 他瞬间失了分寸,乱了阵脚。 那一刻,他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姜月见的心思早就超出了自己可以控制的范畴。 从前,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尚且还能轻易抑制自己内心的情愫。 可真当她从他的生活中抽离,他却无法忍受她和其他男人产生纠葛。 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让他无所适从。 所以,这段时间他对姜月见的克制,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也正因这样,这段时间才干了不少失了边界感的事儿。 他知道这样不对,也试图麻痹过自己。 可他偏偏就是抑制不住那过分的关心和占有欲。 在这之前,他还尚且存有一丝理智,尽量做到不和姜月见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他今天看到她命悬一线的样子时,有很多相同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闪过。 那一瞬间,他忽然悟透了很多事。 他意识到,然而当她真切地处于生死边缘时,那些克制与疏远根本无法保护她。 如果因为自己的逃避和压抑而失去了她,那所谓的保护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生命脆弱,命运无常,他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如果因为害怕未来可能的发生的事情, 就舍弃了她,恐怕会成为自己一生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他想,或许一直以来,自己都错了。 奶奶说得对,自己一直追求的修行之道,不应该摒弃情感,它更不应成为束缚自身的枷锁。 今后,他不管什么万劫加身,前程吉凶全抛在脑后。 就是下九幽地狱,他也要和她一起! 想到这儿,晏司忱缓缓低下头,轻轻将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两人的气息交织缠绕。 他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的灵力。 灵力如涓涓细流从他的眉心缓缓流出,透过肌肤的接触,源源不断地涌入姜月见的印堂穴。 姜月见似乎感受到了异样,眉头微微皱起,不自觉地嘤咛了一声。 就在这时,姜月见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先是迷茫,看到晏司忱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心脏一紧。 “晏司忱,你在干什么?” “你这老登,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别动。”晏司忱沉声命令道。 “我在为你等灌输灵力,修复稳固你的灵脉。” 闻言,姜月见松懈了下去, 声音里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 “下次能不能提前叫醒我?” “我突然睁开眼,看到一张脸,吓了我一跳,差点让我去找阎王爷报道。” “等等,你给我灌输灵力?” 姜月见想都没想, 当即拒绝道:“你别耗费自身灵力来管我的事。” 她试图推开晏司忱,却发现在他灵力的笼罩之下,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我这灵脉恢复不了就算了,但要是欠了你的灵力,那我可就还不清了。” 欠他的钱好还,但灵力这东西可不是想还就能还的。 晏司忱听到她这个时候还要强撑着划清界限,心里翻涌起一阵错杂的情绪。 晏司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欠我又如何?你就这么怕和我扯上关系?” 姜月见对上他的目光,面不改色道:“是的。” 姜月见话音一落,晏司忱的唇便如疾风骤雨般侵袭而来。 带着一股疾风扫落叶的疯狂劲儿,那汹涌的占有欲好似要将她揉碎。 姜月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本能地推搡着晏司忱的胸膛 可晏司忱的双臂却像铁钳一般紧紧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姜月见呼吸渐促,她试图偏过头去躲避。 可晏司忱却不依不饶,吻她的力道带着侵袭性,不放过任何一丝角落。 她的心跳的厉害, 因缺氧而产生的强烈节奏使她一阵眩晕。 一时间,她慌乱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可在这强势炽热的攻势下,却显得如此无力。 终于,晏司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微微松开了一些。 姜月见趁机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眶泛红,愤怒地瞪着晏司忱。 “晏司忱,你这样不尴尬吗?” 晏司忱抬起头,终止了灌输灵力。 他呼吸沉沉,晦暗不明的眼睛里,染了几分欲色。 姜月见又继续问道:“你曾经不是极度反感我吗?为什么又要一次又一次地打破界限?” “所以你现在这算什么?” 晏司忱听到她的话,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眸色微暗,喉结上下滑动,声音低沉沙哑。 “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反感。” 姜月见冷哼一声:“你可别告诉我,你平时对我那么冷淡,是你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前世,姜月见缠了他九年,到死都没在他眼睛里寻觅到一丝喜欢自己的痕迹。 这辈子,她早就下了决心放下对他的执念了,他却开始对自己上心了。 晏司忱坐起身,低头凝视着她,目光一改平日里的清冷淡漠,沾染了一丝温柔的流光。 “曾经,我借天命盘推演过我们之间的未来,得出的结果是你在 25 岁那年,会因我的原因而身死道消。” 闻言,姜月见心头突地咯噔了一下。 第45章 你是真的将我玩腻了对吗? 姜月见瞪大了瞳孔,脸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地神色。 这天命盘推算的这么准? “我从前一直以为,只要刻意对你冷漠,远远避开你,你就能避免这场因我而起的劫数。” 听到这儿,姜月见自嘲的笑了笑。 她前世的劫数,确实是因晏司忱而起。 但她的死因,主要是她自己选择了去救那个小女孩。 或许前世他能对她稍好一些,在溪川江发生洪流时,能接听自己打去的那几十个电话中的任何一通。 她便不会心急火燎地赶到洪灾现场。 如果他能早些表露心意,哪怕只是减少对她的排斥,她也不会受祁芙的挑拨,胡思乱想,心态崩溃。 更不会在救起小女孩后,连最基本的求生欲望都消失殆尽。 但晏司忱却因为提前窥视了天机,为了让她避免这场劫数,而故意疏远冷落她。 他以为这样能护她周全,让她好好活着。 却不知反而让她阴差阳错地踏入了劫数之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这该死的宿命感! 果然,断情绝爱才是渡劫的关键。 只要不沾惹爱情,这辈子自己绝对能活一百岁。 “所以呢?”姜月见的声音掺杂着一丝苦涩和释然。 晏司忱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此刻褪去了惯常的清冷,只余下炽热与坦诚。 “月见,岁月匆匆,我已经浪费了很多年,不想再错过了。” “如果你愿意,你的劫数我陪你一起渡。” “我愿用半数阳寿给你续命格,哪怕碧落九幽,生死两茫都陪你。” 听到这些,姜月见瞳孔一睁,诧异地望着他。 他眼睛里的浩瀚星辰和望海生潮,是她曾经从没看到过的光景。 她难以相信这些话从平日里清冷疏离,薄情寡欲的人间佛子口中说出来的。 她曾经使出浑身解数撩拨他多年,都未能使他沾染尘世烟火。 如今自己不撩了,他却甘愿自堕凡尘。 真是个比草贱的贱胚子。 但如果曾经的自己听到了这番话,那该有多好啊。 到现在的她想起曾经那个为爱卑微到骨子里的自己,她都心疼的紧。 可如今经历了前世那一遭,她是真的彻底放下了。 这辈子的志向也不再是拘泥于男女情爱之事。 所以,即便晏司忱说出了这些话,她的内心也依旧毫无触动。 姜月见缓缓别过头,避开晏司忱炽热的目光,声音平静而冷淡:“我不愿意。” 闻言,晏司忱的身子微微一颤,心中犹如被尖刺扎中,一阵刺痛蔓延而开。 他狠狠攥紧拳头,短浅的指甲嵌入肌肤,默默压制着心底的起伏。 姜月见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转过头面对他。 她一脸郑重地看向晏司忱,语重心长地说道::“晏司忱,凭我过来人的经验奉劝你,执念易伤魂,情深能磨命。” “恋爱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应该坚定不移地稳住道心,你年纪轻轻,修为成就已经达到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千万不能被恋爱脑给害了。 ” “既然你会成为我的劫数,让我在25岁就身死道消,那我们还是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为好。” “我们各自安好地活着,你无需折损阳寿,我也不用渡劫数,这不香吗?” 晏司忱听完她这一席话,黑如点墨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悲凉。 “所以,你是真的将我玩腻了对吗?”晏司忱清淡雅致的声线里,夹杂着几分苦涩滋味。 姜月见想到了那次在晏家车库里,她故意说出‘玩腻’的话给晏司忱听,为的只是图心里一时爽。 没想到一向对大多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晏司忱,居然对这句话上了心。 “并不是,过去的六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只是六年时间太长,中间攥的失望太多了,对你的喜欢也已经消磨干净了。” “那晚法天司峰会上,我突然就顿悟了很多事情。” “姜家还有那么业障等着我去消,我不应该受拘于世间最低级的情爱,将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晏司忱那双原本还带着些许期冀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毫无光彩。 他将头偏向一侧,试图遮掩眼底的失落。 此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酸痛在他心底翻搅,如狂潮般汹涌地扑向他的咽喉。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可喉结的滚动却出卖了他的极力克制。 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良久后,他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说了一句:“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开口的声音清冷,又隐含了几分沙哑。 “以后我会尽量不打扰你的生活。” 姜月见听到他这句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 晏司忱不再看她,站起来背过身去,不让姜月见看到他失魂落魄的神色。 他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好好休息。” 话落,仍感觉到心头席卷而来的钝痛感。 “明天我让人将祁芙和她父亲祁鸿云的灵力给你灌输到体内。” “有了他们的灵力作为温养,你的灵脉很快就能养好。” 闻言,姜月见一脸茫然地蹙了蹙眉。 “他们的灵力?” 晏司忱强压下刚刚涌起的情绪,应道:“嗯,祁鸿云为了他女儿不被判处死刑,自愿献出一身灵力给你温养灵脉。” “至于祁芙,法天司给出的判决是没收灵力,摧毁灵脉,服刑十年。” 姜月见微微一怔,没想到晏司忱真的会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而做到这种地步。 晏司忱见她不说话,或许猜到了她心中的顾虑和负担。 又微微转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 他淡淡补充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只是公事公办,你不欠我的人情。” “而祁家父女的灵力则是对你的补偿,与我没有多大关系。” “如果你实在觉得仍然欠我什么,那我这里刚好有个忙需要你处理一下。” “等你回到京市处理完这件事情,你我之间就两清了。” 姜月见抬眸,眼中带着疑惑:“什么忙?” “回到京市再说,你先好好养伤。” 说完,他转身离去,那背影在姜月见眼中显得孤寂落寞。 直到晏司忱替她关上房门,姜月见这才收回目光。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最终叹了一口气。 真是命运弄人。 第46章 谁都别想耽误她消业搞钱! 这一晚,晏司忱几乎彻夜未眠。 直至下半夜,才好不容易浅浅地眯了一会儿,却随即坠入一场关于大洪水的梦魇。 梦里,他置身于浑浊湍急的洪流中,拼尽全力地去追寻一个身影。 那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始终让他无法看清面容。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却被汹涌的洪水声所吞噬。 他的心紧紧揪着,从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恐惧和无助。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抹熟悉的衣角,他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奋力游去。 就在即将抓住衣角的瞬间,一个巨浪猛地打来,将他卷入水底。 黑暗的水底,压力挤压着他的胸腔,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拼命挣扎着浮出水面,却发现那衣角消失不见了,四周只剩下茫茫的洪水。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撕碎了,那种绝望的痛苦无比清晰。 就在这时,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大口喘着粗气。 梦里那心痛绝望的感觉如阴霾萦绕在心头,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他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梦中的场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缓过神来,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他缓缓起身,身姿挺拔却略显疲惫。 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和空旷的院落。 心却比外面的院落还要荒芜寂寥。 对比晏司忱,而姜月见却是一夜好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她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别墅的女佣即刻着手安排她洗漱用餐。 一切收拾妥当,又引领她去泡药浴。 药浴泡到一半时,白露团笑嘻嘻地跑进来,与她聊起了八卦。 “月见姐,昨晚你和晏执行长发生了什么呀?” “怎么他从你房间出来后,那脸色阴沉得吓人,我和师父都不敢吭声问他。” 白露团一边说着,一边用水瓢舀起一些药水,轻轻浇在姜月见的肩头。 水流顺着姜月见的肩头滑落,噼里啪啦地砸进浴缸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姜月见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这迫切想要吃瓜的表情,淡淡笑了笑。 “没发生什么。” 这点分寸她还是懂的,晏司忱这个人,虽然面冷心热。 但在正事上,他行事果决,作风凌厉,手段腹黑且狠辣,绝不心慈手软。 要么不出手,出手便必使对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要是她不知深浅地将晏司忱表白遭拒的事当作八卦四处宣扬,晏司忱指不准会怎么算计她。 她怕是活腻了,才会将这件事情传进白露团和慕非池这两个大嘴巴耳中。 白露团眨了眨眼睛,手中的水瓢停在半空中:“月见姐,你就跟我说一下嘛。” “规矩我懂,V你9888是不是?” “我马上转给你啊。” 姜月见转过头,看向她:“谁告诉你9888的?” “我师父啊,我们俩八卦资源共享。 ” 姜月见收回视线,一脸无语地摇摇头。 这慕非池真是个人才,怎么什么都跟他徒弟说。 这师徒俩都是一个德行。 “不是我不想赚这9888,而是真没发生什么事。” 药浴的热气腾腾升起,弥漫在周围,让姜月见这张绝美的脸显得有些朦胧。 “那好吧。”白露团也不再继续追问。 拿着水瓢继续往姜月见身上浇温水,将话题转移。 “月见姐,你看到今天的娱乐头条没?” 姜月见一脸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看我现在这样,哪里还能玩手机呀。” 白露团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水瓢。 “那我给你看。” 说着,白露团拿出手机,将屏幕凑到姜月见眼前。 只见微博热搜的前几条新闻中,都带上了她的名字。 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上热搜。 “月见姐,你要红啦!”白露团一脸激动地说道。 姜月见微微皱眉,凑近屏幕看了看。 热搜上的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除了她,还有另一位关键主角商锦夏。 [商锦夏深陷偷税丑闻后当街欺压娱乐圈新人姜月见,竟遭遇现世报当场出车祸。] 白露团来劲了,在一旁咋呼道:“月见姐,你都难以想象当下网上的热度究竟有多火爆。” “你这张纯欲脸一经曝光于网络,瞬间引发了巨大的舆论浪潮。” “你微博吸引了大批粉丝,评论区都炸锅啦,评论的风向完全偏向您这边,众人皆在斥责商锦夏仗势欺人。” “甚至称连神明都在暗中庇护你,你就是娱乐圈的天降紫微星。” “还有人磕疯了你和晏执行长的cp,为你们创建了超话。” 说着,白露团点开了那天她倒在晏司忱怀中的照片。 照片里,晏司忱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格外惹眼。 他面容冷峻,淡薄冷漠的神色间却难掩眼底的紧张。 而姜月见则显得有些娇弱无力,惹人怜惜。 乍一看,确实很好磕的样子。 “月见姐,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波泼天的流量升咖啊,等你咖位上去了,有机会和我的陆影帝合作,记得帮我要张签名照。”白露团喋喋不休地说着。 看到这些新闻,姜月见想,自己的手机消息肯定又是99+了,其中九十条都是苏瑾予发来的。 “那商锦夏现在是什么情况?”姜月见问道。 白露团撇了撇嘴,“听说还在医院躺着呢,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脸朝下砸向祁芙的挡风玻璃,导致毁容了。” “加上她前段时间闹出来的偷税风波,她这辈子都别想在荧幕上复出了。” “她和祁芙都是属于自作孽不可活的那一挂,不作死就不会死。” 姜月见赞同地点点头,她靠在浴缸边缘,如释重负地喟叹一声。 似乎想要把这段时间的疲惫都释放出去。 “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今后没有了祁芙这个麻烦精搞事情,也断了和晏司忱复杂的情感纠葛。 这样,她在搞钱搞事业的路上便能心无旁骛了。 姜家的业也会被她全部消完。 谁都别想耽误她消业搞钱! 第47章 那个人与你什么仇什么怨呀? 姜月见泡完药浴后,女佣她套了件浴袍。 她被白露团搀扶着出了浴室。 抬眼间,便发现房间里多了三个人,除了晏司忱和慕非池,还有一位面生之人。 但姜月见看到他穿着绣有法天司专属图腾的西装制服,猜到了他应该是青市分部的人。 白露团将她搀扶过去坐下,那个人走上前,礼貌地微微躬身道:“姜小姐,我是青市分部这边的负责人,我叫李勘。” “接下来将由我用灵渊盏为您灌输祁鸿云和祁芙的灵力,这是法天司依据相关判决做出的合理补偿安排,请您做好准备。” 闻言,姜月见往晏司忱那边看了一眼。 此刻他正和慕非池在房间的靠窗的位置品茶,茶几旁的窗户半开着。 微风轻轻拂动着白色的窗纱,阳光透过纱幔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错落的光影。 晏司忱闲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握着茶杯,与慕非池低声交谈着。 感受到姜月见的目光,他微微侧头,眼神清冷地与她对视了一瞬,便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去,继续与慕非池交谈。 姜月见收回目光,冲着李勘点点头。 “好的。” 接着,李勘从随身的箱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灵渊盏。 这灵渊盏呈透明状,内部隐隐有光芒流转,盏身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他将灵渊盏放置在姜月见面前的桌上,双手开始快速结印,口中念诀。 催动法诀,灵渊盏中的光芒逐渐强盛,一道灵力如丝线般从盏中飘出,缓缓向姜月见靠近。 但李勘似乎对灵渊盏的掌控还不太熟练,他控制不好灵力的灌输的速度,且极为紊乱。 虽然对最终的效果没有影响,但是这样姜月见就难受了。 她只觉一股紊乱的气流在体内胡冲乱撞,剧痛瞬间袭来,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但她也不好打断李勘,只能紧咬嘴唇,额头上冷汗直冒。 双手紧紧抓住沙发扶手,试图忍耐这股痛楚。 一向听觉敏锐的晏司忱听到姜月见的闷哼声,他喝茶的动作一顿,清冷淡漠的目光瞥了过去。 看到姜月见受罪的模样,他眉心微皱,眼底泛出细微的波澜。 本想立即冲上前制止李勘,但想到自己过度的关心,会让姜月见胡思乱想,造成她的心理负担。 如果不是在乎她的感受,他也不会专程让李勘来做这件事情。 否则,他自己就替姜月见做了这场法事。 于是,他又强压下冲动,暗自掐诀出手帮李勘稳住灵渊盏。 灵渊盏中的灵力输出逐渐变得平稳有序。 姜月见体内那股紊乱的气流也慢慢平息,痛楚逐渐减轻。 这一细节没让姜月见发现,却让一旁的慕非池留意到了。 他看了看姜月见,又看了看晏司忱,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姨母笑。 有了晏司忱的暗中相助,李勘这才有惊无险地完成了灵力灌输。 “姜小姐,灵力灌输已完成,您好好休息,调养几日就可以完全吸收。” 说完,李勘又过去向晏司忱打了声招呼。 晏司忱没有看他,单手拿着手机在屏幕上输入着什么,神色间依旧是一贯的淡漠。 等输送完毕,放下手机后,对李勘微微点头。 “下去吧。” 李勘前脚刚离开,晏司忱就收到了容岩回复的信息。 【好的,先生。我即刻安排对青市分部人员的能力考核。】 …… 随着祁鸿云和祁芙的灵力注入姜月见的体内,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脉在逐渐修复。 她和白露团在青市休整了两天,而晏司忱和慕非池先回了京市。 这两天,姜月见的气色越来越好,体力也逐渐恢复。 之前因为灵脉受损而时常感到的虚弱与疲惫一扫而空。 她和白露团成天待在别墅里无聊的紧,趁着她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俩人便商量着一同去青市的古城景点逛逛。 古城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白露团一走到那些卖小吃的摊位就挪不动脚,看到什么都想尝一尝。 最后,白露团手里已经拿满了各种小吃,嘴里还不停地吃着。 姜月见走进一家卖小饰品店面,对一串劣质流珠感了兴趣。 “月见姐,你不吃点吗?”白露团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道。 “这铁板鱿鱼又香又辣,真的好好吃啊,直接秒杀京市所有的铁板鱿鱼 !” “还有这挂满红油芝麻的火锅虾滑,天哪,一口下去直接原地起飞。” 说着,白露团用竹签子戳了一坨虾滑递给姜月见。 “月见姐,你不来一口我真的会伤心的,ok?” 姜月见接过戳有虾滑的竹签,一边咬了一口,一边问老板。 “这串流珠多少钱?” 坐在那里翘腿玩手机的老板抬了抬眼皮。 懒洋洋地回道:“二十。” 然后又继续低头玩手机,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姜月见一口将竹签上的虾滑吃完,扔了竹签,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白露团见状,忍不住嘟哝道:“月见姐,这串流珠质地这么差,毫无灵气可言,白送我都不要。” “虽然便宜,但拿回去也没什么用啊。” 姜月见笑了笑,“送人的。” 白露团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好奇地凑过来,“月见姐,你要送给谁呀?” “那个人与你什么仇什么怨呀?” 姜月见一边将那串流珠收回包里,一边笑着回道:“没有仇没有怨,就是觉得挺适合他的。” 爱晏司忱的时候送二十万的流珠。 不爱他的时候送二十块的流珠。 很合理。 白露团懒得去猜最后收下这串流珠的是谁,毕竟能让月见姐只花二十块钱买的礼物。 肯定不是她上心的人。 她晃了晃脑袋,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中的好吃的上。 她又给姜月见递了一串外酥里嫩的孜然羊肉串。 “月见姐,快吃,回京市可就再也没这口服啦。” 白露团刚将羊肉串递给姜月见,她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到是慕非池打过来,她眼底立即光芒四溢。 “师父!” 听到手机那头慕非池说的内容,她瘪了瘪嘴,丧气地应了一声。 “好吧。” 挂了电话后,白露团抬头看向姜月见。 “月见姐,师父让我们回京市,说是晏执行长要找你帮忙。” 第48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姜月见听到白露团的话,咬羊肉串的动作一顿。 想到晏司忱之前说过要找自己帮忙办一件事,办完之后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顺便再将这串流珠带给他。 “那好吧,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就走。” 白露团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真是奇怪呢,晏执行长找你帮忙,为什么要我师父通过我来转告你呢?” “他怎么不直接联系你?” 姜月见沉默了一秒,语气稀疏平常道:“因为我之前把他拉黑了。” 白露团瞪大了眼睛,“啊?月见姐,你居然把晏执行长拉黑了!” “月见姐你这操作真6啊,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走啦,赶紧回去收拾。”姜月见转过身,催促道。 “完了,磕你和晏执行长的CP粉心要碎一地啦。” 看着姜月见远去的背影,白露团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还没逛完的小吃街。 为了不留遗憾,走的时候还不忘抽真空打包两份麻辣兔头和冷吃牛肉。 …… 姜月见和白露团抵达京市后,有法天司的人来接机。 两人上了车,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栖悦湾。 姜月见和白露团从车上下来,抬眼便瞧见栖悦湾小区被一圈高耸的蓝色施工围挡密密实实地环绕着。 围挡上的警示标识让气氛肃穆非常。 入口处,有法天司人员站岗值守,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姜月见心想,晏司忱让帮忙的事应该就在这儿了。 她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周遭一眼,内心不禁泛起些许困惑。 这里不是京市出了名的高档小区栖悦湾吗? 这里地处京市的黄金地段,房价高得离谱,记得当年开盘价是二十万一平,这里的业主都是非富即贵。 按理来说,这里的风水气场应该是极佳才对,怎么感觉阴气这么重。 甚至还严重到打围封锁的地步? 就在姜月见暗自思忖之时,带她们来的工作人员走到她面前。 “姜小姐,这边请。” 工作人员语气恭敬,侧身做了个 “请” 的手势。 姜月见点了点头,和白露团跟在其后。 走进小区,只见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都显得萎靡不振,叶子枯黄,毫无生机。 路过一个人工湖,湖水浑浊不堪,湖面上漂浮着一些落叶和杂物,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远处的别墅群安静得诡异,没有一丝人声和生活的气息。 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这片死寂。 抬头看向建筑群,一些窗户玻璃破碎,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小区中央,一座巨大的法坛矗立着,法坛之上摆放着各种法器和祭品,香烛的烟雾袅袅升起,弥漫在空中。 周围张贴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工作人员带着她们去了法天司的临时指挥点,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着栖悦湾的详细地图和各种数据。 此刻,晏司忱正在和法天司总部几个高层商讨对策。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面前的操作台上,手指轻点,屏幕上的数据快速翻动。 他拿起一支电子笔,在智能白板上圈出几个关键地点,说道:“这里,重点关注。” 高层们纷纷点头,记录着晏司忱的指示,并给出反馈。 晏司忱余光瞥见姜月见和白露团走了进来,他微微抬手示意各位先暂停,手上的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就先这样吧,你们都下去忙。” 随即,高层们收拾好资料,便依次离开。 白露团看到慕非池走过来,立即笑嘻嘻地凑上前。 “师父,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着,两师徒你一言我一语地离开了指挥室。 一时间,空旷的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她和晏司忱。 晏司忱掀了掀眼皮,这才将目光正式落在姜月见身。 “来了。”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姜月见点点头,“说吧,让我来做什么?” 晏司忱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 “这里的情况很复杂,想必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 姜月见应道:“嗯,为什么这里阴气这么重?” “一看就是发生了很多起命案累积造成的。” 晏司忱微微颌首:“不错,这里曾经每隔49天就会发生一起命案。” “在两百年前,有一巫师于此处村庄,在村里唯一的一口古井中下了药,当晚他将全村一百多口人尽数控制,欲制作人蛊。” “在七七四十九天后,人蛊将成时,一队军队从村庄路过,发现了这个惨绝人寰的景象。” “巫师被将军当场斩杀,可那些村民已无药可救,最终全部死去。” “他们的怨气一直凝聚在此,经久不散,以致无人敢在此重新修建房屋居住。” “后来,国内战事频发,死的人越来越多,这里变成了焚尸场。” “有个云游的道长路过这里,见此地怨气冲天,试图镇压这股怨气,却不幸被怨气反噬,最终用命才将地下强大的怨气镇住。 ” “直至前几年,开发商见此地地段优越,与官员相互勾结,萌生出开发的念头。” “结果开发的时候打不进去地桩,为了不影响工程进度,他们就请了高人作法强行打桩,打桩的时候刚好恰好破损了那位道长所设的封印。” “所以,从建楼开始这块地就灾祸不断,但都被压下来了,直到这两年业主陆续入住,影响越来越大。” “甚至每隔一个多月就会出现命案,死者皆为非富即贵人家的亲属,所以事情这才闹到了法天司。” 听完晏司忱的讲述,姜月见感觉到背脊发凉,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将来龙去脉知道的这么清楚?” 晏司忱面不改色道:“我召阴差上来问的。” 姜月见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以晏司忱的水平,随便召唤阴司神明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事太邪门了,以我的道行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 这些大场面一般都是法天司的高级缉灵师来出手,哪里用得着她这种道行不精,作战经验又少的小虾米。 晏司忱轻瞥她一眼,语气冷淡却坚定:“你有你的独到之处。” “是什么?”姜月见挑起眉梢。 第49章 别动,还差一点。 晏司忱注视着她,轻声淡道:“你们姜家有一套净煞灵针的针法,可以通过针法布阵,削弱怨灵的煞气。” “这样一来,我们重新布置封印法阵就能事半功倍。” “净煞灵针的针法必须用到你们姜家祖传的十三针,且这门针法是姜家的独门秘传。” “你是你们姜家唯一的传人,所以只有你能做这件事情。” “只要你能帮忙修复加固封印,价格随你开。” 听完,姜月见皱了皱眉。 “外婆确实将这套针法传授给了我,但是我还没使用过,我怕到时候会出岔子。” 说实在的,面对这些大场合,她还是有点心虚,害怕拖这些高级缉灵师的后腿被人笑话。 “不要担心,有我在,出不了岔子。” 晏司忱原本平淡无波的眸色略有缓和,像是寒潭中微微漾起的一丝暖波,虽不明显,却也足以给她带来几分安定。 “况且这也是为你姜家消业的好机会。” 听到这里,姜月见下定决心地咬咬牙。 “行,那我试试。” “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别怪我。” 晏司忱微微颔首,“放心,不会。” “到时候你时刻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他薄唇微启,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 姜月见注视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补充道:“这次酬金免了,说好了是还你人情。” 闻言,晏司忱眼神微黯,胸口快速掠过一阵酸涩感。 很快他强压这股异样的感觉,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淡薄。 依旧是那句既无奈又带着几分纵容意味的“随你。” 晏司忱看了一眼姜月见,忽然开口道:“你刚下飞机便匆匆赶来,现在阵法事宜暂不需要你参与。” “你先休息一下,等晚一些我再带你去封印的阵眼布阵。” 姜月见点头应了一声,顺便拿出那串20块的流珠。 “这是上次你帮我超度恶灵,我答应要给你的流珠。” 姜月见说着,将流珠递到晏司忱面前。 晏司忱看了一眼那串流珠,抬手接过。 他摩挲着这串质感劣质流珠,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浅,笑得难得温柔。 “我很喜欢,姜老板破费了。” 闻言,姜月见微微一怔,没想到晏司忱居然这么给她面子。 她嘴角上扬,憋着笑说道:“你喜欢就好。” 这二十块花的可比前世二十万带来的情绪价值高。 …… 夜幕笼罩着栖悦湾,月色黯淡,乌云不时地遮蔽着仅有的一点光亮。 法天司的工作人员带着姜月见来到了小区中阴气最为浓重的一处空地,这里便是当年道长封印的阵眼。 四周的树木扭曲着枝干,地上的泥土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枯草随着阴冷的风沙沙作响。 阵眼中法阵已经布好,祭坛上的烛火摇曳,香台上,几支粗香缓缓燃烧,升起的烟缕缥缈虚幻。 只见晏司忱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阵眼的方向。 清冷的月华洒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清冷矜贵的出尘气质。 四周,数位缉灵师分散而立,各自占据着法阵的关键节点。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胸前绣着金色的法天司徽记,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们同时结印输出,灵力如丝线般汇聚到阵眼之中。 带她来的工作人员走到晏司忱面前,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紧接着,晏司忱的目光便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晏司忱微微蹙了蹙眉,向着姜月见走来。 “跟我来。” 晏司忱的声音清冽低磁。 姜月见点了点头,跟在晏司忱身后回到阵眼处。 晏司忱神情严肃,轻声淡道:“待会怨灵之力会有短暂的削弱,便是你施针的最佳时机。” “记住,先于阵眼东方三寸处扎下第一针,依次定住阵眼四角,而后以九宫之序布下其余九针。” “针法务必精准,不得有半分偏差,否则阵法难以成形,甚至可能引发怨灵的强烈反噬。” 姜月见认真地听完,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晏司忱微微侧身,目光紧盯着阵眼的变化,同时说道:“不用太紧张,相信自己。” “我会为你护法,不会让你有一丁点事。”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晏司忱这句话莫名感到踏实。 尽管重生后自己这颗心再也没有为晏司忱而跳动过,但此刻却感觉有些暖暖的。 但也仅此而已,没有萌生出其他任何情愫。 姜月见定了定神,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怨灵之力削弱的瞬间。 就在这时,阵眼中的光芒突然一暗,晏司忱抬手推了推她的后背。 “可以了,去吧。” “小心些。” 晏司忱语调稳重又温柔,给人一种安全感。 姜月见迅速走进阵法,手持银针来到阵眼东方三寸处。 “净煞灵针,以气驭针,心无杂念,方能成其大事。”姜月见默念着外婆的教诲。 她迅速出手,手指轻轻一弹,第一根银针便准确无误地扎入了地面。 银针入地的瞬间,周围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晕,与阵中的灵力相互呼应。 她不敢有丝毫懈怠,紧接着身形一闪,来到阵眼的西北角。 手中银针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扎下,针尾微微颤抖。 阵中忽然涌起一股强大的阻力,姜月见只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冻得她手指都有些僵硬。 但她紧咬牙关,努力稳住身形,手中的银针却难以再前进分毫。 就在姜月见苦苦支撑之时,晏司忱不动声色地靠近她,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引导着她。 一股强大的灵力瞬间灌注到姜月见手中的银针上。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边,姜月见想要推开他。 晏司忱的声音在姜月见耳边响起,清冷而沉稳。 “别动,还差一点。” 姜月见只好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银针上,目光不经意瞥见晏司忱手腕上的流珠。 是她送的那串二十块的。 没想到晏司忱还真戴了,他也不怕外人见了这串廉价的流珠,拉低了他的身份。 第50章 她却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晏司忱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专心施针,不要分心。” 姜月见赶忙收回目光,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心神凝聚于手中的银针之上。 在晏司忱的引导下,银针突破了那股强大的阻力,成功扎了进去。 姜月见松了一口气,继续按照顺序布阵。 第三针、第四针…… 姜月见的动作愈发流畅 当第十三针按照九宫之序稳稳扎入阵中时,整个阵法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强大的力量波动向四周扩散开来,将夜色中的栖悦湾照得如同白昼。 姜月见被这股强悍的力量猛地一弹,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一步。 晏司忱反应极为迅速,完全是下意识地动作,一把就将她拉入了怀中。 姜月见只觉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正紧紧贴在晏司忱的胸膛上。 耳畔是他那一下接着一下的心跳声。 鼻间充斥着他身上那独有的清冷气息。 还没等到姜月见开口,晏司忱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了。 他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神色却略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一丝极致克制的冲动。 “没事吧?”他声音依旧淡漠清冷。 姜月见定了定神,摇头道:“我没事。” “刚才情况紧急,冒犯了。”一本正经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波澜。 姜月见抬头瞥了他一眼。 前段时间,她两次灵脉受损,他看的摸的比这多多了,甚至还强吻两次。 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假正经。 所谓薄情寡欲的高岭之花,也不过是个嘴强王者。 表面正经,实际闷骚得很。 此时,阵中的光芒逐渐收敛稳定。 地下怨灵的咆哮声在空中回荡,却又被那光芒压制,化为一道道黑气,被吸入法阵之中。 “你做得很好。”晏司忱对姜月见说道。 “接下来要开始修复稳固阵法,你先去指挥室休息一下,等忙完了我送你回去。” 姜月见刚想要拒绝,晏司忱就转身投入到阵法的修复工作中去了。 姜月见张了张嘴,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回到指挥室,姜月见心想这也没自己什么事了,人情也算是还完了。 她打个车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哪还需要晏司忱来送。 于是,她推着行李箱就走了。 临走前和忙着做后勤工作的白露团打了声招呼,就直接离开了栖悦湾。 …… 当晏司忱彻底将封印的事情处理好,回到指挥室时,并没有看到姜月见的身影。 正在整理符箓的白露团注意到晏司忱四处搜寻的目光。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晏执行长,月见姐她走了,自己打车回去了。” 闻言,晏司忱眼底黯了黯,心中猛地一沉,仿佛一块巨石瞬间坠入了深潭,溅起无数失落与怅然。 他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今天和她见面只相处了一个多小时,或许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一次平淡无奇且略显无聊的任务罢了。 可是他却心心念念等了两天。 嘴上说着不想打扰她,但刚离开青市那天,他便迫不及待地渴望能尽快再次见到她。 情感的洪水一旦决堤就覆水难收,他再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克制得恰到好处了。 姜月见这女人的心可真是狠绝至极,明明是她先有意招惹了自己。 如今自己倒是上她的钩了,她却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走的倒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甚至疏离到连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给他留。 她是将感情当做一场随意可结束的游戏了吗? 游戏玩够了,她倒是潇洒离开了,而他这个被玩的人却陷了进来出不去。 要不是在乎她的生死,尊重她不想在25岁那年历劫的意愿,恐怕他才不会这么竭力地克制自己。 既然这场游戏开始了,不管她愿不愿意,这辈子都别想结束! 晏司忱紧抿着薄唇,沉默了片刻,冷冷地对白露团说道:“知道了。” 这时,慕非池走了进来,招呼着白露团:“团团,收工了!” “走,师父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呢,师父!” 晏司忱转过身,清冷淡漠的目光落在了慕非池身上。 慕非池注意到晏司忱的脸色不太好看,于是又往里面张望了一眼。 当他没有看到姜月见的身影,立即明白了什么情况。 他立即露出调侃的笑容,语气骚包又欠欠的。 “二哥,一个人?月见走了,那你请我们去吃夜宵吧!” 慕非池每个字都在晏司忱的雷区蹦迪。 他话音落下,晏司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加难看了。 “你跟我出来,我有事找你。” 晏司忱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去。 慕非池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这玩笑可能开大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晏司忱停下脚步,拿着手机操作着什么,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慕非池以为二哥要给他使绊子了,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突然,手机 “叮” 地一声传来一则短信提示。 慕非池拿起手机查看,只见短信内容显示:您的银行卡账号入账500 万元。 慕非池反复确认那串数字,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难道说二哥现在已经被姜月见刺激得随便乱撒钱了? 突然就给他整不会了。 “二哥,你手滑把零输错了吧,吃顿烧烤而已,要不了这么多。” 虽然他爱钱,但二哥的钱没个好的理由,他可不敢乱收。 晏司忱脸色依旧不好看,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慕非池。 晏司忱脸色冰冷,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慕非池。 语气寡淡道:“姜月见经常在你这里购置法器符箓,还有超度业务往来。” “这钱我替她出了,今后你只需象征性收取些费用。” 说完,晏司忱停顿了一下。 虽然向姜月见承诺过,尽量不打扰她的生活。 但是看到她捉襟见肘的样子,还是想让她过得舒服点。 “不要告诉她。” 第51章 现在好了吧?追妻火葬场了吧? 闻言,慕非池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忍不住咂咂嘴,心里暗自嘀咕。 还真是霸总追妻第一步,替她买单不含糊。 这一向清冷矜贵的晏二哥,一旦动了情,还是个花钱不留名的大冤种。 搞不懂,搞不懂。 “二哥,完全没问题,你给的钱都够姜月见买十年装备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对人家好一点啊。” “现在好了吧?追妻火葬场了吧?” 闻言晏司忱脸色一沉,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慕非池 “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不必你操心。” “如果很闲,不如我给你找点事情做?” 慕非池立马噤声,双手作势在嘴边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 当晚,晏司忱又做了关于姜月见的梦。 他和一群朋友在一家私人会所小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段家小少爷段南屿也被人邀在这场局里。 聚会中途,姜月见的电话突然打来。 晏司忱拿起置于桌上的手机,众人纷纷噤声,以防打扰到他接听电话。 室内一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就算晏司忱没有开外放,姜月见那满心欢喜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二哥,明天有流星雨,我们一起去螺髻山山顶露营看星星好不好?” 晏司忱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声音清冷而疏离:“明天我有事,你约一下其他朋友。” 电话那头的姜月见似乎愣了一下,声音里的欢喜减了几分。 她语气失落地嘟哝道:“可是我明天生日,去年你也有事,没有陪我去成海边,今年就在京市内也不行吗?” 晏司忱握着手机的手不由紧了紧,但还是毫不犹豫拒绝了她。 “不行,明天行程很满。” “你想要什么礼物,随便挑。” 姜月见沉默了几秒,带着一丝倔强说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礼物。” 她的声音里夹着失望和委屈,“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我今年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能陪我去看一次星星,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在螺髻山等你。” “月见,别任性。”晏司忱深吸一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 手机那头姜月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久到晏司忱以为她都挂了电话。 他便将手机放回桌面,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敢出声。 段南屿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姜月见追了二哥这么多年,还没得手啊?” “二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对她从没有动过心?” “没有。”晏司忱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他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这时,旁边有人开始打起圆场。 “行了行了,你就别打趣二哥了,谁不知道二哥清心寡欲一心向道,根本就对男女之间那回事不感兴趣。” 闻言,段南屿笑了笑,直接明确表示。 “我倒是挺喜欢姜月见这种类型的,既然二哥明确表明了对她不感兴趣。” “那明晚我替二哥去陪姜月见过生日,看流星雨,我保证会让她度过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模糊,片段快速闪过。 场景转换,画面定格在了螺髻山 最终,晏司忱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 那天天气不太好,山顶风很大。 车开不到露营点位,最后一段路只能徒步上去。 他到了露营点位时,只看到段南屿一个人精心布置好了所有。 但是,他并没有搜寻到姜月见的身影。 在梦里,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来这一趟。 来了,却又不明着露面。 可能那时他还不知道姜月见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吧。 只是当想到姜月见可能会与其他异性亲密接触,他便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最后,姜月见没有来螺髻山。 那晚下了点寒洌的冬雨,他在寒风里等到了凌晨。 没有看到姜月见来赴约,他便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却发现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人居然在他家等了他一整晚。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微弱的光线洒在她身上。 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的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地毯上。 他转眼看到餐厅桌上准备了很多食物以及蛋糕。 看到她这样,他心头紧了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毯子。 刚盖在她身上,她微微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晏司忱,她眼中先是迷茫,随后转为惊喜。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时钟,发现已经是凌晨,她的生日已经过了。 她光彩湛湛的杏眼里瞬间被失落占领,缓缓拉下了眼帘。 “今年又没能一起过生日。”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 “你怎么在这里?”晏司忱询问她。 姜月见低下头,双手揪着衣角。 “我知道你不会去,还让段南屿替你去。” “我想和你一起过生日,又不是和段南屿过,所以我想着直接来你家,等你忙完了,再陪我一起过。” “谁知道你这么忙,居然这么晚才回来。” 晏司忱望着眼前委屈又倔强的姜月见,心中五味杂陈。 一阵愧疚和心疼涌了上来。 每次看到姜月见这个样子,他都几近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情愫。 每次这样对待她,最备受煎熬与难过的是他自己。 晏司忱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对不起。” 听到晏司忱说这句话,姜月见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亮。 “没关系。”她冲着他甜甜地笑着。 仅仅一句对不起,她眼底所有的埋怨和失落全都一扫而空。 “二哥,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但我相信人心是肉长的,总有一天,你的心会被我捂热的。” “对了,你饿了没,我去把菜热一下,你多少吃点。” 画面中那笑靥如花的人影渐行渐远,愈发模糊。 晏司忱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心里对姜月见的情愫如铺天盖地压来,胸口的压抑感让他难过的要死。 梦里的她很温柔会冲自己笑,醒来后却是一场空。 要是从此不醒来那该多好。 如今,他倒是亲身体验了一番姜月见从前经历过的苦涩与滋味。 第52章 这俩男的太现实了! 回到京市后的几天,姜月见都有些忙。 主要是在青市和商锦夏发生的冲突事件导致她现在热度有点高,公司为了趁热打铁,迅速为她安排了一系列的宣传活动和通告。 苏瑾予也忙着为她筛选优质的剧本和综艺资源。 今天刚接受完一组采访,回到后台补妆时。 她赶紧趁着这个闲暇时间,拿出姜家祖传下来的古籍翻阅研究。 自从通过景澈这两个单子,她也意识到自己在专业上还有很大的不足。 这段时间忙完公司安排的活动,闲暇时间她都拿着姜家祖传的古籍研究学习,提升自己在专业方面的知识和技能。 免得下次遇到麻烦,又让晏司忱出手帮忙。 正当她看得入迷时,苏瑾予领着一个青涩的女生走了进来。 “姜姜,因为近期热度居高不下,十二秘境的广告招商一下就全部招齐了,为了能充分利用这波流量红利,所以节目组那边决定提前进组拍摄。” 姜月见翻了一页书页,没有抬头看苏瑾予。 “行,什么时候进组?” “大概后天。” 接着,苏瑾予示意她身边的女生走到姜月见面前。 “另外,这是公司给你招的助理,她叫钟晚意。” 听到‘钟晚意’这个名字,姜月见翻书页一顿,抬头看了过去。 女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扎着高马尾,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清丽灵动的五官还有几分像姜月见,仅仅只是几分像,便足以使其在人群中显得颇为出众。 只是和姜月见对比,她没有美到极致且浑然天成的骨相,也缺少了勾人摄魄的纯欲味。 姜月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有点意思。 “你好,月见姐。”钟晚意乖巧礼貌地朝着她鞠了一躬。 苏瑾予在一旁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点像你。” 姜月见点点头,笑了笑。 “是有几分像。” 她记得以前晏司忱资助了一个山区女学生,也叫钟晚意,年纪也差不多这么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苏瑾予接着说:“公司就是看到她和你长得有点像,所以才专门录用她给你当助理。” “为的是之后要用到替身的话,可以直接用她。” “晚意挺机灵的,应该能帮你不少忙。” 姜月见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安排没有自己的意见。 “那就先试试。” 钟晚意急忙表态:“月见姐,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行吧,晚意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姜姜,照顾好她。” 苏瑾予翻着钟晚意的履历,看到学籍那一栏,她皱了皱眉。 “晚意,你也是A大表演系的呀?我和姜姜都是从A大毕业的,是你的学姐呢。” “怎么想到实习期出来做小助理呢?” 姜月见听到钟晚意也是A大的,微愣一下。 真巧,听说晏司忱资助的女生也考进了A大。 要不要问一下她认不认识晏司忱? 姜月见刚萌生起这个念头,立即就打消了。 算了,不想再提起晏司忱这个名字。 既然大家都回归各自的生活了,那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学姐,其实我很喜欢表演,但总觉得自己的实践经验太少,想着先从助理做起,能多学习学习。”钟晚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瑾予点了点头:“嗯,好好干,以后有机会的。” …… 《十二秘境》开始录制那天,姜月见带着助理钟晚意来到了南市高地沟原始森林。 这档综艺一共四个常驻嘉宾,先前商锦夏出事临时换成了热度比较高的小花叶桉桉顶替。 而她也从原先的特邀嘉宾升级为常驻嘉宾。 剩下的两个男嘉宾分别是当红主持人于岑和喜剧明星万德鹏。 而《十二秘境》是一档融合了冒险、解谜和文化探索元素的综艺,并且全程在线直播。 四位常驻嘉宾将深入十二个鲜为人知、充满神秘色彩的秘境之地。 每期都会空降一位明星嘉宾,与他们共同完成当期的探索任务。 第一期录制开始,嘉宾们在节目组的安排下齐聚在出发地。 直播间里网友们热情高涨。 【哇,终于开始了,期待期待!】 【这阵容我爱了!】 几位嘉宾简单地相互熟悉之后,节目组便着手分配组合。 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故意搞事,居然按照男嘉宾挑选搭档的方式来分组,剩下的那个人单独成队。 由于本期的飞行嘉宾是性感女神阮青梨,两位男嘉宾不约而同地将票投给了她。 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 【哈哈,这俩男的太现实了!】 【姜月见和叶桉桉悲催喽!】 【这俩男的没眼光,要我肯定选姜月见,姜月见那脸蛋美极了。】 姜月见和叶桉桉两个落单的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姜月见率先打破沉默,耸耸肩说道:“看来咱俩得搭伙了。” 叶桉桉微微一笑,“那也不错,说不定咱俩能配合得很好。” “我们两个要是赢了,那节目才有看头呢。” 这时,被两位男嘉宾簇拥的阮青梨娇声说道:“两个妹妹,你们别介意呀,我也不想这样的。” “没有男嘉宾帮忙,你们俩能行吗?” 叶桉桉本想翻一记白眼送给她,但想到这是在镜头底下,一言一行都会被深度解读。 她也只好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能行,我和月见还是能顶一个男人的!” 直播间里。 【叶桉桉好样的,霸气!】 【阮青梨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吧。】 【阮青梨有点茶艺在身上哦。】 阮青梨笑了起来:“那你们加油哦,可千万别拖后腿拖的严重。” 闻言,姜月见轻轻挑眉,唇角忍不住勾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谁拖后腿还不一定呢。” 这时,万德鹏当啊哈一笑,说道:“哎呀呀,各位美女别斗嘴啦,咱们这是综艺,又不是战场,咱们这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于岑也笑着打圆场:“就是,大家都加油,争取都有精彩表现,让观众们看得哇塞哇塞的!” 众人被他们这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这时,节目组郑导也宣布任务开始。 姜月见和叶桉桉拿着任务卡开始执行任务,在森林里转悠了许久都毫无头绪。 直播间里。 【这俩妹子能行吗?】 【感觉有点悬啊。】 第53章 姜月见有点本事在身上 叶桉桉听着对讲机里另外一组已经找到关键信息了。 她轻叹了口气,一边手持木棍为杂草开路,一边安慰着姜月见。 “其实输了也没关系,我们两个小女生,赢不了也正常,重在参与嘛,就当是玩了一次沉浸式探险了。” 叶桉桉见姜月见沉默不语,满脸疑惑地转过头,只见姜月见正掐着手指在推算着什么。 叶桉桉刚要发问,姜月见却抬起头,一脸自信地望向她。 “谁说我们会输的?我们赢定了。” 直播间里。 【姜月见这是在干嘛?有大招?】 【神神叨叨的。】 【笑死,难道赢不了阮青梨就得搞这玄乎的?】 叶桉桉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有信心?” “我推算的。” 说着,姜月见伸手指向一个方位。 “按照这个方向走,肯定能先找到关键线索。” 闻言,叶桉桉吃惊的眼睛不由瞪得更大了。 “月见,你居然还会算这些?” “略懂,走吧,信我准没错。” 叶桉桉半信半疑地跟着姜月见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按照姜月见的指引,她们找到了重要的信息卡。 叶桉桉欣喜若狂,拿着信息卡亲了又亲。 直播间弹幕: 【厉害了我的姐!】 【姜月见有点本事在身上!】 【这也能行?】 【一直以为姜月见是受气的小白花,没想到是真大佬!】 “月见,你可真是个宝藏队友啊,就靠你带我起飞啦!” 接下来的任务中,凭借姜月见用奇门打卦推算,她们总能轻松找到节目组埋下的线索。 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叶桉桉虽说在找线索方面相对迷糊些。 但她头脑格外机灵,在解谜环节,总是能在最短时间内算出答案。 随着任务的推进,另外一组的嘉宾还在艰难摸索,而姜月见和叶桉桉已经遥遥领先。 【姜月见和叶桉桉强得可怕!】 【阮青梨那组太拉胯了。】 而原本胜算比较大的另外一组,因为阮青梨是个作精,在这种环境下,精致的公主病犯了。 一会儿嫌地上脏,不肯好好走路,一会儿又抱怨天气热,让于岑和万德鹏给她找阴凉的地方休息。 在找线索的过程中,路过一个破旧的房子,阮青梨认为里面有霉菌和虫子, 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还不许于岑和万德鹏进去,导致错失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看到这里,直播间弹幕又沸腾了。 【阮青梨太作了吧!】 【这能赢才怪。】 【这女的太矫情了吧。】 【阮青梨这公主病真要命,拖累队友!】 【心疼于岑和万德鹏,带不动啊!】 最后,姜月见和叶桉桉圆满通过所有关卡,都惬意地翘着腿在终点的月亮椅上喝咖啡了。 他们那一组还在焦头烂额地找线索。 直至夜幕降临,郑导组担心在森林里黑灯瞎火会出状况,于是直接宣布时间到,让他们停止游戏任务。 当阮青梨那一组终于狼狈地与她们汇合时。 阮青梨的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 于岑和万德鹏则是满脸的疲惫和无奈。 看到姜月见和叶桉桉轻松自在的样子,阮青梨心里很不是滋味。 嘴上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两个妹妹运气真好呀,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任务了。” 姜月见握着咖啡,笑着调侃道:“毕竟我们两个没那么事儿。” 这话一出,阮青梨脸色有些不好看,但由于是在直播,她忍了又忍。 直播间的弹幕不停地滚动着: 【哈哈,姜月见怼得好!】 【姜月见这么刚?爱了爱了】 【阮青梨这下没话说了吧。】 【姜月见和叶桉桉太棒了,实力取胜!】 【高举姜叶大旗,姜叶组合牛!】 【哈哈,看阮青梨那狼狈样,公主病这下治好了吧! 】 这时郑导说道:“好了,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 于岑和万德鹏都长舒了一口气,万德鹏笑着说:“今天可真是累坏了。” 嘉宾们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直播间里观众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今天的节目。 …… 录制结束后,节目组便安排嘉宾们前往森林附近温泉酒店休整一晚,明天的航班回京市。 姜月见和叶桉桉有说有笑地走向大巴车,钟晚意紧跟其后,手里拿着姜月见的一些随身物品。 到了酒店房间,钟晚意迅速为姜月见整理好行李,又贴心地准备好换洗的衣物。 姜月见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 钟晚意见状,立刻端来一杯温度适宜的蜂蜜水,轻声说道:“月见姐,您先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我先去温泉池那边准备一下,待会儿你去泡个温泉。” “对了月见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她拿着笔和笔记本,等着姜月见的回答。 姜月见想了想,随便报了几个菜名。 钟晚意快速记录下来,应声道:“好的,月见姐,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钟晚意放下笔记本转身往外面温泉池的方向走去。 姜月见拿起手机随意地划动起来。 她点开微博,发现网上炸开了锅。 # 姜月见叶桉桉实力碾压# #阮青梨公主病# #姜月见玄学大佬 #等话题纷纷登上热搜,网友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姜月见一边滑动着手机,一边将水杯放回桌上。 一不小心,手肘碰到了钟晚意留下的笔记本。 “啪嗒” 一声掉落在地上,页面散开。 姜月见微微一怔,弯腰捡起笔记本。 起身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上面娟秀的字迹所吸引。 只见上面不仅工工整整地记录着她所有的生活习惯、喜好与禁忌。 除此之外,还有她平时所用的香水口红型号,以及日常衣服裙子的品牌名。 甚至连她平时说话的语气以及习惯动作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姜月见看着笔记本上那密密麻麻、细致入微的记录,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种被人如此透彻了解的感觉又让她觉得有些别扭,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和抗拒。 可是钟晚意身为助理的动机又很合理,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她将笔记本合上,放回原位。 想到既然是公司安排过来的人,肯定是做了背调的,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第54章 晏司忱,你怎么在这儿? 京市,JINGX酒吧VIP包厢,《十二秘境》庆功宴上。 由于节目第一期直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现场气氛热烈非凡。 这部综艺的最大投资人景澈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领口的领带略微松开。 手里轻轻晃着一杯香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身旁的人不断举杯向他祝贺,他只是礼貌性地回应着,目光偶尔瞥向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突然,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 只见姜月见身着一袭淡紫色双襟月季旗袍,细腻的丝绸面料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 黑色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后,耳边缀着花瓣钻石发夹。 景澈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原本心不在焉的情绪一扫而空。 郑导看到姜月见进来,满脸惊喜地迎过去,打趣道:“月见啊月见,你再不来,我都准备派人出去张贴寻人启事了。” 姜月见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导,您就别拿我打趣了,只是路上耽搁了一下。” 郑导哈哈一笑,拉着姜月见往包厢里走,“来来来,大家可都盼着你呢。” 这时,姜月见的助理钟晚意紧跟其后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姜月见的外套和手包。 钟晚意小声说道:“月见姐,我把东西都拿来了。” 姜月见微微点头。 钟晚意默默走到角落里,将手包和东西放置妥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一起举杯,庆祝《十二秘境》旗开得胜!” 郑导兴奋地说道。 这时,景澈走到姜月见旁边,给她递了杯香槟,冲她微笑示意。 姜月见接过香槟,礼貌地回以微笑。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包厢里响起一片清脆的碰杯声。 导演满脸笑容地举着酒杯,对大家说道:“感谢各位的努力,让咱们节目首播就爆了!” 大家一饮而尽,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钟晚意贴心地为姜月见拿了些小点心放在旁边,轻声说道:“月见姐,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姜月见点点头:“好的。” 一旁的景澈见状,侧身问道:“月见,你助理?” “嗯。” “跟你长得很像。”景澈打量着钟晚意缓缓说道。 “是长得有点像,他们都这么说。” 说着,她将钟晚意拉到景澈面前。 “她叫钟晚意,也是A大表演专业毕业的,目前先担任我的助理以积累经验。” “如果景总你有合适的资源,不妨考虑一下晚意。” 钟晚意听到姜月见主动引荐自己,感到有些意外。 “景总,你好。”钟晚意冲着景澈点点头。 随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颊微红。 景澈看着钟晚意,微微颌首,说道:“晚意,名字倒是与你挺搭。” 景澈从钟晚意身上收回目光,转眼看向姜月见。 “既然你这么推荐,想必钟小姐也是很有潜力的。” “我记下了。” “还有,不是说过让你直接喊我名字吗?” 姜月见无奈笑了笑:“好吧,景澈。” 钟晚意见状,便识趣地说道:“月见姐,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事就叫我。” 姜月见点头应道:“好的,不用管我,你也去放松放松好好玩。” 钟晚意离开后,景澈与姜月见轻轻碰了下杯。 “月见,上次在青市的时候,公司出了点状况,所以才临时丢下你在青市。” “我也是后来看了新闻才知道商锦夏来骚扰过你,之后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姜月见抿了一口香槟,神色平静地说道:“不好意思,那两天我有些忙,没注意到电话。” 主要是那两天身体情况太糟糕了,也没精力看手机和回电话。 而景澈是普通人,就算告诉他商锦夏拿阴煞刺扎了自己,差点害得自己去见阎王,他也不太能理解。 景澈微微皱眉,带着一丝歉意说道:“不管怎样,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加班加点忙公司的事,所以没有亲自来找你。” 姜月见摇了摇头,笑道:“真的没事,景澈,别放在心上。” 景澈凝视着姜月见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这时,叶桉桉走了过来,拍了拍姜月见的肩膀。 “嘿,你们俩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 姜月见笑着回答:“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节目。” 叶桉桉挑了挑眉,一脸不信地说:“哟,我看可不像,景总,你说呢?” 景澈轻轻一笑:“确实是聊节目,叶小姐别多想。” 叶桉桉撇撇嘴:“好吧好吧,别干站着了,快过来一起玩呀。” 叶桉桉拉着姜月见和景澈走到众人中间,喝了几轮酒,姜月见有些微醺,双颊绯红。 姜月见觉得包厢里有些闷,便起身走向门口想要出去透透气。 刚打开门,外面走廊低两度的寒意扑面而来。 抬眼,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斜靠墙而立。 那人微微垂眸,下颌紧绷, 修长如玉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打火机 “咔哒” 一声,幽蓝的火苗蹿起。 他轻轻拢住火苗,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烟头瞬间亮起猩红的光。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烟雾缭绕间,他深邃的眼眸看向姜月见。 他目光清冷平静,仿佛诸事都难以在他眼中掀起波澜。 姜月见对上他的目光,心尖不禁一颤。 而晏司忱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又将视线移回手中的香烟。 轻轻弹了弹烟灰,便将仅抽了一口的香烟摁灭在身旁的垃圾桶上,动作优雅而漫不经心。 姜月见定了定神,开口道:“晏司忱,你怎么在这儿?” 晏司忱薄唇轻启:“碰巧而已。” 碰不碰巧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在点燃香烟前一秒他还在想,等这根烟抽完了就让人进去探探里面的虚实。 如果情况不妙,他不介意亲自出面带她走。 虽然嘴上答应了姜月见不打扰她,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他能有什么办法? 如今,他是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从前姜月见无时无刻都想见到自己的那种心情。 第55章 清心寡欲?那也得看对象是谁 这时,留意到姜月见出来的叶桉桉跟着追了出来。 “月见,你怎么出来啦?” 叶桉桉刚踏出包厢门,目光瞬间就被晏司忱吸引了过去,一时竟看得呆住了。 她眼睛变成了星星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痴汉笑。 “月见,这位帅哥是谁呀?” “嘿嘿嘿。” 她一边发出傻兮兮的笑声,一边用胳膊推了推姜月见。 目光仍毫不掩饰地盯着晏司忱。 “朋友。” 姜月见简单地回答道。 叶桉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晏司忱,兴奋地说道:“帅哥,你好呀!我叫叶桉桉。” 晏司忱只是掀了掀眼皮,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示意,便又将目光重新落在姜月见身上。 淡漠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 月见,这位帅哥有没有女朋友呀?” 叶桉桉丝毫没有被晏司忱的冷漠的态度所影响,依旧热情满满地问姜月见。 姜月见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晏司忱,正好对上他幽深缱绻的目光。 他幽暗不明的双眼见不着底,带着极端的吸引力,看得她心底隐隐发烫。 “没有。”姜月见回答道。 叶桉桉眼睛倏忽一亮,连忙拉着姜月见的胳膊摇晃着。 “好姐妹,有福同享有男人一起上,把他介绍给我呗!” 姜月见看着晏司忱的眼睛,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叶桉桉。 “可以呀。” 姜月见话音落下,观察到晏司忱眸色渐渐沉寂下来,渗出丝丝寒意。 晏司忱听到姜月见居然这么随便就将他介绍给其他人,心里涌起一股纷繁复杂的情绪。 这姜月见将他当什么了? 将他介绍给别人,都不用询问征求他本人的意见么?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那晚做的梦,他也是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她推给了段南屿。 “不过,他可没那么好对付,他在我们认识的朋友圈子里,他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姜月见继续补充道。 晏司忱听了这话,薄唇勾了勾:“清心寡欲?那也得看对象是谁。” 说这话时,晏司忱看着姜月见的眼睛里染上了几分炙热的欲念,那翻涌的情丝仿佛要将她绕进眼底深处。 纵使心如止水的姜月见也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耳根发热。 没想到素来清冷薄情的人间佛子,也有这么欲的一面。 “有意思,我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太容易得到手的,我还不喜欢呢。”叶桉桉越说越兴奋。 她眼里对于晏司忱的满意度又添了几分,认定了他就是自己势在必得的目标。 姜月见无奈地看着她这一脸花痴样,心里不禁感叹。 看来叶桉桉还是没在花痴舔狗的路上遭受过毒打。 等她也去尝尝溪川江洪水的味道就老实了。 “帅哥,走啊,进去一起玩。”叶桉桉热情招呼着,同时冲他眨了眨眼。 姜月见忍不住笑了笑,心想,晏司忱肯定会拒绝。 因为晏司忱从来都不喜欢参与这种嘈杂的娱乐局。 姜月见刚这么想着,就听到晏司忱欣然接受道:“好啊。” 闻言,姜月见一脸诧异地看向晏司忱。 而晏司忱直接忽略她的吃惊,率先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进包厢。 叶桉桉兴奋地跟在后面,一进包厢就热情地向大家介绍晏司忱。 “各位,这位是月见的朋友,刚好碰上了一起进来玩一下。” 说着,叶桉桉顿了顿,转头笑嘻嘻地看向晏司忱。 “对了,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晏司忱。” 他低沉的声音在喧闹的包厢中也格外清晰。 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当女生们看到晏司忱这张过分好看的脸,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光芒。 景澈见到晏司忱,手中握着酒杯的力道不禁紧了紧。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起身说道:“晏先生,欢迎。” 晏司忱目光扫过景澈,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叶桉桉兴致勃勃地提议:“那咱们接着玩游戏吧。”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接着叶桉桉安排晏司忱落座,本来她想挨着晏司忱坐,可晏司忱直接拉着姜月见一起坐下。 叶桉桉倒也不介意,笑呵呵地让晏司忱左边的男生腾了个位置,她也坐在了晏司忱旁边。 而现场其他人今晚也看出景澈对姜月见有意思,便也有意地撮合两人,主动将姜月见右边的位置腾给了景澈。 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郑导直接拉着景澈在姜月见右边坐下。 一时间这个局面变得有些微妙。 姜月见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只觉得如坐针毡,只想用脚趾在地上抠个洞钻进去,逃离这个修罗场。 叶桉桉坐下后,两腿矜持交叠,伸手拿起一瓶酒,眼睛弯成月牙看向晏司忱。 她微微仰起头,将酒瓶凑近嘴边,贝齿轻轻咬住瓶盖,下巴微微扬起,脖颈线条优美而修长。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晏司忱,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咬开瓶盖后,她轻轻吐掉瓶盖,朱唇轻启:“晏先生,喝点?” 说着,将酒瓶向晏司忱的方向倾斜了一下。 姜月见见状,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她也拿起一瓶酒,将瓶口凑近嘴唇,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好戏。 面对叶桉桉的撩拨,晏司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接过叶桉桉的酒瓶,接着,他侧身将手中的酒瓶递给了姜月见。 姜月见拿着酒瓶喝酒的动作先是一顿,她抬头看向晏司忱,一脸茫然。 盯着他看了一瞬后,还是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酒瓶。 接着,晏司忱没有征求姜月见的意见,直接将她原来那瓶喝了两口的酒掠了过去。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瓶颈,将瓶口对准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喝了一口。 脖颈处的线条随着吞咽的动作而微微起伏。 姜月见看到他的举动,瞬间瞪大了眼睛。 “晏司忱,你干嘛喝我喝过的!”她压低声音咬牙说道。 “我想喝你的。” 晏司忱放下酒瓶,占有欲十足,像是在宣告某种主权。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既没当场拒绝让叶桉桉难堪,也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态度。 第56章 现场有没有人和你接过吻? 叶桉桉在一旁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为海后,在撩汉的生涯中竟然遭遇了滑铁卢。 也没关系,帅哥那么多,这个不行咱就换。 不过,这晏司忱倒还挺男人的,居然一点都不三心二意,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自己一次。 她倒有些磕起来晏司忱和姜月见的CP。 随即,叶桉桉尴尬地笑了笑,提高声线对大家说道:“我们还是玩游戏吧。” 酒吧里的游戏,向来最爱玩的无非就是真心话大冒险。 为了将气氛搞起来,郑导安排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叶桉桉全场闹腾得最欢,结果第一轮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转的瓶子刚好指向了自己,大家顿时哄笑起来。 “哈哈,桉桉,这可真是老天都想让你真心话大冒险呢!” 有人笑着调侃。 叶桉桉倒是也不扭捏,爽快地说道:“那我选大冒险!” 于岑清了清嗓子,率先提道:“那你去跳一支钢管舞吧!” 这对于叶桉桉来说,倒是没为难她。 她毫不犹豫起身走向包厢里的那根装饰用的钢管,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腰肢,跳起了一段性感热辣的钢管舞。 她的动作流畅充满活力,瞬间将包厢内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姜月见也跟着气氛拍手为叶桉桉喝彩。 倒是她旁边的晏司忱和景澈,倒是与包厢内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跳完之后,叶桉桉微微喘着气回到座位上。 “怎么样,还不错吧?” 郑导和于岑一边鼓掌,一边给她竖起了赞。 “专业水准。” 游戏继续。 这一轮,瓶子停在了钟晚意面前。 大家齐刷刷看向这个有点面生且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 面对大家的注视,钟晚意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笑着说:“那我选真心话。” 晏司忱也才注意到这个与姜月见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沉了沉。 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 有人立刻问道:“在场有你喜欢的人吗?” 钟晚意眼神有些躲闪,犹豫了片刻说道:“有。” 现场立刻响起一阵暧昧的起哄声。 大家纷纷好奇追问是谁,钟晚意却只是笑而不语,目光却时不时看向姜月见和晏司忱的方向。 这时,叶桉桉笑着打圆场:“哎呀,别逼人家小姑娘啦,咱们继续玩游戏。” 瓶子再次转动,这一轮指向了景澈。 景澈微微一笑,选择了真心话。 于岑立刻问道:“景总,你在这群女生中,有没有特别心动的?” 景澈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姜月见,然后说道:“有。” 大家发出一阵嘘声,但碍于景澈的身份又不敢多问。 晏司忱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似是冷笑,又似是不屑。 瓶子又开始转动,这次指向了姜月见。 姜月见微微一怔,随后轻呼一口气,说道:“那我选大冒险。” 叶桉桉眼睛一亮,一脸坏笑道:“选一位在场男性,让他们把身上穿的底裤脱给你。” 这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更大的起哄声。 姜月见的嘴角抽了抽,前面几轮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是幼儿园级别。 到了她这儿,直接升级成地狱级。 叶桉桉却笑得前仰后合:“玩游戏嘛,玩得就是刺激。” 说着,叶桉桉不断用眼神暗示姜月见去选晏司忱。 姜月见假装没看见,改口道:“那我还是选真心话吧。” 叶桉桉脸上的坏笑加深,又问道:“现场有没有人和你接过吻?” 本来叶桉桉是想问她,现场有没有人和她上过床,但想到都是圈里的人,传出去不太好。 姜月见无奈地笑了笑,明显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拿起那瓶酒,说道:“我喝酒。” 就在这时,景澈突然伸手拦住了她,说道:“我替你喝。” 闻言,周围又是哇声一片。 叶桉桉在一旁看得兴致勃勃,笑着说:“哟,景总真是怜香惜玉啊。” 景澈一把夺过姜月见手中的酒瓶,仰头就开始灌。 他的喉结随着吞咽快速地滚动,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一些,滴在他的衣领上。 喝完后,他轻轻放下空酒瓶,嘴角还挂着一滴酒液。 姜月见有些惊讶地看着景澈,赶忙扯了两张纸巾递给他。 景澈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渐深。 “谢谢。” 景澈接过纸巾,擦拭着嘴角。 姜月见这一举动被一旁晏司忱看在眼里,只见他眸中的光芒骤然转寒,墨黑的瞳孔骤缩,翻滚着错杂的情绪。 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乌云密布,浮现出一抹愠色。 叶桉桉的目光在他们三人间反复横跳,心里羡慕极了姜月见。 这姜月见真是艳福不浅,左拥右抱,都是高质量帅哥。 她要是姜月见才不会纠结,先玩晏司忱,要是晏司忱不乖不听话直接踹了,再去玩景澈。 都搞来玩玩看,玩过了才知道哪个更有趣,更适合自己。 接着,游戏继续进行。 这一次有趣了,瓶口对着景澈和姜月见中间。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气氛再度变得微妙起来。 景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上扬,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于岑在一旁兴奋地喊道:“这可真是巧了,那你们俩得接受惩罚啦!” 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接吻!” 众人立即开始起哄,齐声高喊:“接吻!接吻!” 面对众人的起哄,姜月见只觉得尬穿地心,就连脸上原本礼貌的微笑此刻都显得有些僵硬。 而叶桉桉注意到晏司忱面色阴沉的样子,猜到他应该快要绷不住了。 于是,在姜月见绞尽脑汁想办法躲过去时,晏司忱准备要开始出手时。 叶桉桉主动开口给了台阶:“不如这样吧,让他们对唱一首情歌。” 景澈脸上的期待之色淡了些,但还是微笑着说道:“可以,我没问题。” 姜月见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同意。 音乐响起,景澈率先开口,他的歌声深情而富有磁性。 姜月见也跟着唱了起来,完全沉浸在旋律之中。 压根没察觉到旁边晏司忱那冽寒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她,恨不得立即将她扑倒生吞活剥了。 第57章 晏司忱,你做什么! 还没等到姜月见和景澈的情歌唱到一半,晏司忱便直接起身,没有打招呼,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包厢。 叶桉桉看到晏司忱离开,立即往姜月见这边挪了挪。 “月见,他走了。”叶桉桉在她耳旁小声说道。 姜月见抬眼跟着叶桉桉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晏司忱的背影消失在包厢门口。 “你不出去看看?”叶桉桉问道。 姜月见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别管他。” 他走了更好,省得坐她旁边压抑得很。 叶桉桉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不是吧姐妹,这么优质的帅哥,都送到嘴边来了还不吃?” “你这是妥妥的恋爱脑不在线啊,你不抓住就错过了一个亿!”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 姜月见白了她一眼。 “我和他不适合,我恋爱脑早就下线了。” 叶桉桉挑了挑眉,嗤笑一声。 “姐妹,你就别嘴硬了,你俩之间那股暧昧的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但凡他对我有点意思,我早就使出浑身解数去撩他了,哪还能轮得到你在这儿摆烂。” 姜月见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握着话筒继续和景澈对唱。 叶桉桉见她这样,恨铁不成钢地连连摇头,长叹一口气。 她想,或许姜月见对景澈更来电吧。 只是可惜了晏司忱这张禁欲矜贵的脸。 这张脸要是在床上动情的时候,肯定更加迷人吧? 她要是姜月见,铁定选晏司忱。 第一,征服晏司忱这种男人可太有意思了,每天都很性福。 第二,晏司忱这种类型的男人一般身心干净,洁身自好,妥妥的守男德典范。 而经常和娱乐圈女艺人打交道的景澈可就不一样了,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 说不定玩过的女人一箩筐,那情史丰富得能写成一部狗血剧。 跟他玩捞点资源就算了,要是真跟了他,指不定哪天就被绿,成为别人口中的可怜原配。 这时,一位服务生端着刚点的酒水走进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将酒水放下,而是先站在进门处打量了一圈。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正在唱情歌的姜月见身上。 确定目标后,他走上前,弯腰将酒水放下。 起身时,托盘不小心扫到了姜月见面前那瓶酒。 瓶子瞬间倾倒,酒水 “哗啦” 一下流了出来,溅到了姜月见的旗袍上。 姜月见惊呼一声,歌声戛然而止,放下麦克风,用手迅速地拍打着被酒水浸湿的旗袍。 服务生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试图扶起酒瓶。 却不小心又碰倒了旁边的一个杯子,杯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包厢里嘈杂的氛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景澈也放下了麦克风,拿起纸巾递给姜月见,“先擦擦,别着急。” 钟晚意见状,立即跑过来拿着纸巾替姜月见擦拭。 服务生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样吧,女士,我马上为您安排清洗服务,会尽量把您的旗袍恢复如初。” “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一件新的衣物暂时替换,以表我们的歉意。” 姜月见看着身上这一片酒渍,皱了皱眉。 “算了,这旗袍怕是很难恢复了,给我找件替换的衣服就行。” 服务生赶忙点头,语气恭敬且诚恳地说道:“好的女士,烦请您随我前往贵宾休息室更换衣物。” 姜月见点点头,起身对大家说道:“那我先去换衣服,失陪一会儿。”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姜月见跟着服务生离开包厢,往贵宾休息室走去。 去的路上,服务生用对讲机告知同事准备一条适合姜月见尺码的新裙子送到休息室。 姜月见听到服务生精准无误报出自己的尺码,她有些诧异。 没想到这里的服务生专业水准这么高。 问都不用问,一眼就能看准她穿的尺码。 服务生将她带到贵宾休息室,并将门打开。 “女士,新的衣物已经准备妥当,并放置于休息室内,您入内即可直接进行更换。” 姜月见点点头,跟着走进休息室。 服务生礼貌地替她关上了门。 姜月见刚走进休息室,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 晏司忱突然从一旁闪身而出,一把勾住姜月见的腰肢揽入怀中。 顺势把她举起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将她放置到了边柜上。 姜月见猝不及防,轻呼出声,双手下意识地抓住晏司忱的衣袖,试图稳住身形。 她看清楚晏司忱的面容后,心头咯噔一下。 “晏司忱,你做什么!” 她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晏司忱却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身体前倾,将她困在自己与边柜之间。 他的漆黑的瞳仁里燃烧着怒火与欲念,呼吸微沉。 “你放我下……” 姜月见话还没说完,晏司忱便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唇齿间毫不留情地掠夺着,强势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吞噬。 他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往后挪半寸。 姜月见的眼睛瞬间瞪大,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她拼命地扭动着头,想要摆脱他。 嘴里发出 “唔唔” 的抗议声。 然而,晏司忱却像是着了魔一般,吻她的力道更加重了,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另一只手游走到了姜月见旗袍的裙摆处。 晏司忱的手不知觉地抓住了姜月见旗袍的裙摆,只听 “嘶啦” 一声,旗袍大腿处的布料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精致的丝线崩断,布料破碎地垂落,姜月见白皙修长的大腿在破碎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姜月见身子一颤,愤怒的火苗占据了她的漂亮的眼眸。 她一只手猛地抓住晏司忱在腿上游走的手,别过头,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晏司忱,你别忘了!” 晏司忱动作微微一顿,像是恢复了一丝理智。 姜月见娇喘吁吁地倚在他的脸颊旁,接着说道:“只要我们两个产生纠葛,我就会因为你在25岁身死道消。” 第58章 晏司忱,疯子! 晏司忱仿佛被姜月见的这一番话猛然敲醒。 脑海中的那根濒临崩断的弦剧烈颤抖着,几乎在失控的边缘苦苦挣扎。 他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用尽全力克制住脱缰的欲念。 垂在她腿侧的掌心紧紧收拢,指关节泛出苍白的颜色,将所有的冲动和混乱都握碎在掌心之中。 但心里不甘和愤怒依然在他的胸膛中翻腾。 晏司忱缓缓睁开眼睛,眼底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狂热与挣扎。 他咬了咬牙,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最后,他低头一口咬在姜月见白皙细软的脖颈上。 姜月见疼得 “嘶” 了一声。 咬牙切齿道:“晏司忱,疯子!” 晏司忱的牙齿紧紧地嵌在她的肌肤上,一股刺痛瞬间传遍姜月见的全身。 “放开我!”她痛得拧起了眉心。 就在这时,休息室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月见姐,需要我帮忙吗?” 钟晚意一进来,就看到晏司忱将姜月见困在边柜上。 姜月见的旗袍裙摆撕裂,露出白皙的大腿,而晏司忱还咬在姜月见的脖颈上。 钟晚意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慌乱又有一丝嫉妒的眼神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晏司忱听到动静,终于松开了口。 他没有抬头,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低气压。 “出去!” 晏司忱低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和被打断的烦躁。 说话间,他灼热沉重的呼吸喷在姜月见的脖颈处,让她不适地别过头去。 钟晚意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得浑身一颤,眼睛里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她紧咬着嘴唇,又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靠在墙上,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房间内,晏司忱缓缓抬起头。 一个清晰的牙印在姜月见脖颈留了下来,牙印周围的肌肤微微泛着红。 像是暧昧后留下的红痕。 姜月见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牙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脸嗔怒地瞪向晏司忱。 “你属狗的?”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一只疯了的狼狗乱啃乱咬。 晏司忱掀起眼帘看向她,眼中有未消的怒火,还有被压抑的欲望。 被他咬了一口,姜月见越想越气,越想越亏。 索性抓起他的手臂不由分说一口咬下去。 她的贝齿深深陷入他的肌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怒都通过这一咬发泄出来。 晏司忱闷哼一声,手臂上的疼痛让他微微皱起眉头,但他却没有挣脱。 姜月见的头发有些凌乱,随着她用力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的眼睛紧闭,眉头拧成一团,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她才松开口。 她抬起头,唇畔上沾着他手臂上的一点血迹。 她喘着粗气,怒视着晏司忱。 “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晏司忱看着自己手臂上深深的牙印,鲜血慢慢渗出来,染红了衬衫的袖口。 他却突然勾了勾唇角,笑得有几分苦涩和无奈。 “解气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姜月见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别过头去,嘴里嘟囔着:“谁让你先咬我的!” 她又不是君子,自然是有仇当场就报。 晏司忱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擦掉姜月见嘴角的血迹。 动作轻柔得仿佛刚才的激烈从没有发生过。 “是我不对,可我控制不住。” 他满眼柔情地注视着她,眸里有诸多情绪在翻腾。 姜月见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抬手打开晏司忱的手。 “别碰我。” 晏司忱的手僵在半空,缓缓放下。 他问:“你是不是对景澈感兴趣?” 姜月见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这跟你没关系。” “就算是我喜欢他,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的命数是不能和你接触,又没有说不能和男人接触。” “总不可能我这辈子就不接触除了你以外的男人吧?” 其实她对景澈并没有多大兴趣,她只是单纯看不惯晏司忱屡次三番来对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今后尽量不来打扰自己,现在违背承诺的也是他。 “景澈不可以。” 晏司忱从她身上收回了视线。 姜月见回过头,直视着晏司忱。 “为什么景澈不可以?” 怕是就算换做其他人,在他这里照样也不可以吧? 晏司忱脸色并不好,沉声轻斥道:“他的灵魂都被恶臭包裹了,能是什么好东西?” 姜月见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这你也知道?” 他紧抿着薄唇,对于她的话也没恼。 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直接道:“他身上的浊气比一般人重很多。” “他这个利欲熏心,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用了不少见不得人的手段,手上沾满了不干净的东西。” 闻言,姜月见不禁嗤笑道:“那你呢,你走到今天这么高的位置,靠的又是什么?” 晏司忱喉头一哽,竟被她的话堵得一时语塞。 姜月见见他绷着唇线不说话,便从边柜上跳下来。 落地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晏司忱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她,却被姜月见侧身躲开。 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抬眸看向晏司忱。 “晏司忱,我想多活几年,不想再跟你纠缠不清了。” 姜月见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撕裂的旗袍裙摆,手指微微颤抖。 “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吧。”她侧过身,冷冷地说道。 晏司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眼底弥漫着一股颓败和落寞。 心底有种事与愿违的无力感。 他黯然失色转过身,开门离开。 姜月见看着关上的房门,呼了一口气,很快整理好了心绪。 随后,她去更换酒吧服务生为她准备的衣服。 …… 景澈这边见姜月见去了这么久没回来,便往休息室这边找了过来。 恰好碰上了刚从休息室出来的晏司忱。 当两人视线交汇,空气中弥漫起了无形的硝烟。 第59章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景澈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堆起笑容,“晏先生,我还以为你走了。” 晏司忱整理了一下袖口,露出手臂上暧昧的牙印。 神色淡然,语气冰冷:“景先生倒是很关心我的动向。” 景澈嘴角微微上扬:“毕竟这是月见在的地方,我自然要多留意些。” 晏司忱眉眼间蕴含着警告之意,言语间尽是嘲讽。 “那景先生还真是有心了。” “不过,这种关心似乎有些多余。” “月见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想晏先生也应该知道,毕竟……” 他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晏司忱手臂上的牙印。 “能让我们两个都如此着迷的女人,不多。” 晏司忱眸色一暗。 “你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景澈轻笑一声,眼神肆无忌惮地在晏司忱身上打量。 “我对她的兴趣,晏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晏司忱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衬衫袖口,扣上袖扣,周身透着上位者的威压。 “景先生的兴趣,还是放在别的地方比较好。” 景澈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把晏司忱的警告放在眼里。 “晏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司忱缓缓逼近景澈,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的意思是,姜月见不是你能觊觎的。” 景澈沉默片刻,眼神肆意不羁,突然玩味地笑了。 “我不认为晏先生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毕竟据我所知,你和姜小姐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况且,晏先生处心积虑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不也一样没得到她的心吗?” 晏司忱双手插兜,衬的整个人更加挺拔俊逸。 听到景澈的挑衅,只是神色淡淡地挑了挑眉。 语气平静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和姜月见的关系吗?” 景澈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她和你从前是什么关系,甚至有没有发生过关系,我都不在乎。” “我只在乎她今后与我有没有关系。” 闻言,晏司忱唇角微勾,眼神却冰冷刺骨,仿佛一条准备狩猎的毒蛇。 “呵,你大可以试试。” 景澈笑了笑,迎上晏司忱的目光,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晏先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阻止我接近姜小姐呢?” 晏司忱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眸光冷冷淡淡睨着他。 “手段?对付你,还不需要我用什么手段。” 确实不需要他使什么手段,他想改变一个人的社会阶级,向来只一句话的事。 但他一般不愿意轻易去摧毁别人的生活和事业,除非对方真的触及了他的底线。 看来上次给他的公司还没造成太大的影响,这么快就能生出多余的心思来放在女人身上。 就在这时,景澈注意到休息室的门把手微微转动,意识到姜月见即将出来。 景澈看向晏司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故意提高音量说道:“晏先生,我和月见只是朋友而已,你大可不必利用自身权势和能力来威胁我。” “我知道晏先生你道行高深,自然有很多我们普通人不能理解的手段来让我身败名裂。” “如果只是因为我和月见唱了首歌,你就要这样作为报复,简直是毫无道理可言。” “如果今天晏先生用这种极端手段对付了我,那么之后是不是还要像个幼稚的小学生一样,去跟每一个接近月见的男人示威?” 晏司忱冷哼一声,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唱得是哪一出。 刚刚换好衣服从休息室走出来的姜月见恰巧就听到了景澈所说的这一番话。 她皱了皱眉,快步走了过去。 姜月见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在晏司忱和景澈身上来回扫视。 最后落在晏司忱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恼怒:“晏司忱,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和谁接触,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你能不能不要再来干涉我的事情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晏司忱听到姜月见这番话,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他紧抿着嘴唇,试图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看着她和景澈站在一起,眸底深处有丝丝缕缕的阴翳蔓延开来。 “干涉?如果我真的要干涉,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说着,晏司忱一记冷光扫向景澈。 景澈眼底溢着得意的笑,还冲着他挑衅地挑了挑眉。 “还有他,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臭水沟里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口舌如簧地唱戏。” 听到晏司忱这番话,姜月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晏司忱。 “晏司忱,你简直不可理喻!”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景澈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得逞之意,故作一副纯良姿态, 不着痕迹地将姜月见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月见,别生气,晏先生只是关心则乱,没有太顾及你的感受而已。” 景澈这番绿茶发言看似在为晏司忱开脱,实际上是在进一步激化姜月见对晏司忱的不满。 晏司忱气极反笑,觉得景澈的话实在可笑。 “景先生这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本事,倒是和你那副做作的模样一样出色。” 姜月见听到晏司忱的话,更加生气了。 “晏司忱,你够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晏司忱唇边噙着冷笑,斯文的面容透出一丝阴翳。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景澈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晏先生,我只是想让大家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姜月见挡在景澈面前,怒目而视,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晏司忱,景澈是我的朋友,他能有什么坏心眼,我不许你这样针对侮辱他!” “朋友?姜月见,你看人的眼光还真是有问题。” 晏司忱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冷意,言语间尽是嘲讽。 景澈趁机说道:“月见,别和晏先生吵了,都是我的错,惹得晏先生不高兴。” 晏司忱挑起眉梢:“我很好奇,景先生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番话的。” 第60章 我晏司忱,还从未如此被人嫌弃过 姜月见狠狠地瞪了晏司忱一眼,“晏司忱,你别太过分!景澈一直在退让,你却咄咄逼人!” 晏司忱看到她极力维护景澈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 眼前这出闹剧,心中顿感无趣,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下去。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原本清冷矜贵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落寞和无奈。 “姜月见,你就这么护着他?” 姜月见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护着他怎么了?他比你更值得我这样做!” 闻言,晏司忱面色紧绷,下颌角也用力收紧,勾勒出清晰的线条。 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我晏司忱,还从未如此被人嫌弃过。”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晏司忱转身扬长而去。 景澈望着晏司忱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姜月见。 “月见,你没事吧? 姜月见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觉得这场面闹得有些心烦。” 景澈微微皱眉,一脸关切地说道:“别为这种事烦心了,晏先生对我有误会也是正常的。” 姜月见看了景澈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可他也不该那样不讲理。” 想到上次晏司忱也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景澈下咒。 结合上次那件事,所以她今天才这么生气的。 景澈轻轻拍了拍姜月见的肩膀,“算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我们回包厢吧,他们该等急了。” 姜月见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嗯。” 两人并肩往包厢走去,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景澈的手不经意地碰了碰姜月见的手,她下意识像是触电般迅速躲开。 景澈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到了包厢门口,景澈先一步推开门,里面嘈杂的声音瞬间涌了出来。 姜月见微微皱眉,停顿了一下才走进去。 包厢里烟雾缭绕,众人的笑声和吵闹声交织在一起。 叶桉桉看到姜月见进来,连忙招手。 “月见,你可算回来了!” 众人看到景澈和姜月见一起回来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直到姜月见路过射灯底下,她白皙的脖颈上那块清晰的牙印暴露无遗。 包厢瞬间安静了一瞬,众人的目光在她的脖子和景澈之间来回游移。 叶桉桉最先反应过来,惊讶地捂住嘴。 而众人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也不敢将话直接挑明。 叶桉桉赶紧走上前,拉着姜月见坐下,低声问道:“月见,你脖子……” “狗咬的。” 姜月见没好气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恼怒。 叶桉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憋着笑说:“这狗可真凶啊。” “是景澈吗?” 叶桉桉调皮地眨眨眼,凑到姜月见耳边轻声问道。 姜月见瞪了她一眼。 “别胡说,跟他没关系!” 她可不想让圈里的人认为自己是被景澈潜规则了。 叶桉桉撇撇嘴,脸上的坏笑加深。 “那我知道了,是那条看似薄情寡欲实则占有欲极强的大狼狗呗。” 被叶桉桉说中了人,姜月见眼神有些游离。 “你就别打趣我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叶桉桉,拿起一杯酒自顾自地喝起来。 试图压下心中的烦躁。 现在冷静下来后,这才捋清楚,从自己走出包厢与晏司忱相遇,再到裙子弄脏前往休息室又碰到晏司忱,都不是巧合。 甚至连她裙子被服务生弄脏这一环节都是被刻意安排的。 想到这儿,姜月见皱了皱眉。 这晏司忱哪里还有曾经那个生性淡薄,清心寡欲的高岭之花的影子? 经过晏司忱这么一闹,姜月见也没兴致继续玩了。 百无聊赖地喝了几口酒,姜月见放下酒杯,忽然想到在休息室被晏司忱吼走的钟晚意。 她抬头张望了一圈,没看到钟晚意的身影。 于是便问一旁的叶桉桉。 “桉桉,我助理刚刚回来过吗?” 叶桉桉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注意看。” 姜月见叹了口气,只怪她的助理存在感太低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她的去留。 姜月见正想给钟晚意打电话,她刚好打了过来。 “月见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可以请假去一趟医院吗? ” 姜月见闻言,关切地应道:“行,你赶紧去吧,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 钟晚意这边挂断电话后,抬眼将视线落在停车场里那辆连号的劳斯莱斯车身上。 晏司忱坐在车里,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他靠着椅背,微仰下巴,闭目养神。 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捏着鼻梁,眉宇间萦绕着一抹疲惫。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姜月见和景澈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像是有一团火,怎么也无法熄灭。 这时,车窗被敲响。 晏司忱睁开眼睛,按了按太阳穴后转头看向窗外。 那张与姜月见有几分相像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降下车窗,目光清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有事?”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股疏离感。 钟晚意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紧张。 “晏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晏司忱神色淡然,目光在钟晚意的脸上停留片刻,语气平静道:“记得。” “这几年,你变化不大。” 五年前,他在黔南山区待了一个月时间。 在一个偏远的小村落里,他遇到了读高一的钟晚意。 那时的她还不叫钟晚意,而是叫钟引娣。 初次遇见她时,她正被家里人以十万彩礼,强行许配给一个年龄比她大许多的男人。 她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和绝望,瘦弱的身躯在挣扎中显得尤为无助。 当他看清她那张与姜月见有几分相像的脸时,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他出钱帮她解除了婚约,并资助她继续求学。 当晚,他望着黔南山区那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给她改名为钟晚意。 这些年来,钟晚意给他寄过数不清的东西,也发送了无数封邮件,他从未回复过。 只是每个月都会让财务按时往她提供的银行卡里汇去一笔钱。 钟晚意听到晏司忱还记得自己,眼底泛起了喜悦的光芒。 “找我有什么事吗?”晏司忱问道。 钟晚意双手局促地揪着衣摆。 “晏先生,你能送我去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