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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蒹葭苍苍

    早在几天前,王诚就张罗着棠邑县南海粮食收储公司的全体员工到阳南湖里野炊。终于忙过了这一季,几个粮仓全部收满了,公司员工也终于松了口气。

    曾峰跟王诚打趣,什么南海公司啊,不是老王家的人就是老曾家的人,干脆就搞得大一点,把我们公司的人也全叫过来,我们公司的人和南海的人也通力协作了一季,大家一起聚聚,一起热闹热闹。

    深秋的湖边,蒹葭苍苍。湖面上飘着轻盈的雾气,仿佛将整个湖泊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氛围中。岸边的树木已换上金黄色的衣裳,微风拂过,树叶纷纷落下,漫天飞舞,美丽而宁静。湖边站着几个年轻人,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湖面,水波荡漾,将湖边的景色倒映在水中。向湖中看去,有两条弯弯曲曲的水道,水道的两边则是高低起伏的沼泽、滩涂地,到处生长着芦苇、蒲草,无边无际,犹如世外桃源,来到这里都会被深深吸引。因此,这里也成了游玩、野炊的好地方。

    二十多人欢呼着,上了两条游艇,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呼叫着收拾东西,跑向一块宽阔的地方,那里还搭着棚子,摆着石凳。棠邑县委县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事业,也是煞费苦心,投入巨资开发旅游资源。

    王诚、曾峰招呼着,也就聚成了两摊,南海公司的人一摊,粮储局公司的人一摊。这一次,王梅、曾杰喊来了王莉,王莉就和王梅坐在一起。这又不是家庭聚会,作为南海公司的招商引资人,来参加野炊,也很正常。

    几个年轻人跑向芦苇深处,跑向几个景点。太阳升起来了,秋天的湖边,湖面如镜,远处的山峦此时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轻盈而神秘。芦苇上、草丛间,露珠闪烁,像无数颗晶莹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秋意,清新而凉爽。

    王家、曾家的人没有跑出去,摆开桌子、凳子,开始收拾东西。

    曾俊看着大家说道:“王诚,人都在这里,你说说南海公司目前的情况吧,大家都听听。”

    王诚放下手中的水果,坐在那里:“大哥,到目前为止,南海公司粮库储存小麦三十万吨,水稻二十五万吨,其中中粮储五十万吨,粮局公司五万吨,几个粮仓都超过了库存上限,不能再多收了。和这两家的收储价格都是按照签署的长期协议执行的,这两家按照期限也将费用打到了南海的账户上,目前公司经营一切正常。中粮储给了通知,元旦、春节后,将分两个时间点调走二十万吨。”

    赵娜娜看着曾俊说:“我把一到九月份的财务报表做好了,明天就报送给领导,盈利数额我就不在这里说了,肯定是效益良好,第一年我们就大获丰收。”

    曾峰看着赵娜娜说:“设备、仓库、基建的折旧你计提了吗?”

    赵娜娜白他一眼:“那还用说,该怎么提就怎么提,从开始使用的次月就开始了,而且是按照最高比率,咱这是正规公司,是和中粮储合资的公司。”为了做好形象工程,南海公司名义上是中粮储和郎卫军合资的公司,就是中粮储和王诚签署协议,承包了土地,然后折价合资,实际上还是新公司每年付给王诚土地费用,因此,赵娜娜才这样说。

    曾峰说道:“中粮储这次是信心大增,他们觉得在这边开出了大市场,正和我讨论续建五十万吨粮仓的事,最终达到一百万吨级的库存目标。”

    曾雪插话:“我们全县才五十万人,五十万吨就是五十万人每人一吨,一百万吨的话,我们棠邑也产不了这么多粮食啊。”

    曾峰打断了她:“姐,你也是老粮食人了,怎么能说这话,我们背靠的不仅仅是棠邑,是后面的这十几个县,是苏鲁豫皖,是黄淮海大平原,我们面对的是京杭大运河,是通向北京,通往长三角、珠三角的。鲁豫集团的面粉,他们每年都是通过火车往珠三角发,见到我们的码头、输送带,那是叹为观止,从我们的粮仓直接往船上上粮,太方便了,费用太低了,他们也进口粮食,要是用船从沿海把进口的粮食直接运到我们的粮仓,那这个成本就降低太多了,他们马上会来和我们谈合作事宜。”

    孙小红说:“那天,中粮储的张经理还说,阜宁库没法和咱比,他们从粮仓上船还有十几公里呢,咱这里粮仓和河里的船直接用输送带对接,装船速度太快了,而且费用下降很多,他们也要追加这里的库存。”

    春天,南海库建成后开业典礼,苏蓉芳去过一次,被深深地震撼,但也一直很担心,现在听几个人讲公司运营这么好,不由地看着曾俊,两眼放着光,满满的柔情、感叹和钦佩。

    曾俊看看大家说:“今年是南海公司开年,第一年效益就不错,王诚你记下来,明年,在保证第一年度利润的基础上,年底拿出超额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奖励员工,拿出超额利润的百分之十搞好员工福利。”

    孙小红惊喜道:“大哥,南海公司的员工不就是我们六人吗,那不是就奖励我们吗,我们还不要拼了命地干。”

    赵娜娜嘁了一声:“还要我们拼命干,我们是管理人员啊,我们履行自己的职责就行了。”

    孙小红说:“二嫂,我就是打个比方,我不管干啥都好好干。”

    曾俊说道:“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注意安全。”

    王梅、曾杰就在王莉的身边转悠,在后面跟着王莉。王梅看着王莉,对曾杰说:“你看啊,办这个南海公司,把我二哥解放了,当起了总经理,你说他原来是个啥啊,就站着柜台,天天穿着围裙,搬运盆盆罐罐的,包了土地更是天天累得够呛,现在天天穿着西装,明显胖多了。县里已经给通知了,马上就是两会,还真增补他为政协委员了,县里真重视企业啊。还有前面走的这位,办了这么大的招商引资项目,副县处级跑不了,是政协副职还是四调吧,她想着不干了,就来个干脆的,就要个四级调研员,这是白白捡来的,这是泼天的富贵啊。你看我二嫂,嘴巴更甜了,我二哥的月工资都一万元,她的工资也不少,高兴地不知道咋好了。我大侄子王立志跟着收购粮食,他在青市的父母都管不了,叛逆期特别长,现在南海公司干得可好了,也懂事了,这都跟着好了。”

    曾杰说:“最高兴的是我老岳母,你说她老人家咋转变那么快啊,见了我也不一样了。”

    王梅推了曾杰一把:“还不是我死跟了你,两家的关系就慢慢变了。”

    曾杰说:“那你就错了,我老岳母就是看到你家的人跟着好了,她才变的,这两天不去她那里就给打电话。”

    王梅笑着:“你还是老眼光看老王家的人,不过我也确实佩服你家的人,你二哥总揽这个事,业务都是他达成的,他费心费力的,他可是一分钱没拿啊。还有咱大哥,这两千万啊,一声不吭砸在这里,那要有多大的魄力啊,这一开始就不是想着赚钱的。”

    曾杰说道:“你这跟着我许多年了,你是曾家的儿媳妇,你看看咱大嫂,那才是佛系呢,大哥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是真大方真大度。我这两个哥哥都不是奔着钱去的,人家是事业,是情怀,是想着两大家的人,想着棠邑县。”

    王梅笑出了声:“看你吹的,看你嘚瑟的,也活该你这样,谁叫老曾家的人踩着了这个点呢。你看大姐,马上副处级了,还是郁郁寡欢,她就是拾了个副处级,还是承的大哥的情,这辈子她是还不了这个情啦,你说她看着大哥这样,啥心情啊。”

    曾杰凑近了她:“你又差了,还啥心情,你看不出来吗,她看大哥的眼睛还是不一样,那就是柔柔的爹呀。还有,你看到咱大嫂的神情了吗,她一会看看大哥,一会偷偷看看大姐,要我说,柔柔的事就是心照不宣,他三人之间啥都明明白白的。”

    王梅叹了口气:“老王家的女人这是怎么了,从冯翠华同志开始,就和老曾家的男人有牵扯,就是因为冯翠华同志,两家的关系才彻底变了,我爱上了你,我姐爱上你哥,王家的女人前赴后继啊,故事会里也没有这样编的啊。”

    曾杰仰着头:“说到底,还是曾家的男人有魅力,想当年我可没招惹你,我打小知道两家的关系,我就躲着你,没想到你死皮赖脸地跟我。”

    王梅捶着曾杰:“你才是死皮赖脸呢,我和一个男同学吵起来,他扬着手要打我,你跑过来,两拳就把他撂倒了,你上来就搂着我走,都跑了很远了,你抓着我还是不松手,我挣脱不开,过了两天你把我堵在墙角就亲我了。”

    曾杰笑了:“那个同学就是王志民吧,我和他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把你骗到手啦,其实我就是照顾你的面子,你早就暗恋我了,你早就巴巴地等着让我亲了,我就是给你个台阶下。”

    王梅的脸红红的:“我看出来了,就是你俩演的戏,我不挑破就是了,就是假戏真做,这叫顺势而为,嘻嘻。你我都是戏精,嘻嘻。”

    湖里的小路上,杂草沙沙作响,伴随着踩在地上的脚步声,一丛丛杂草铺在地上,铺成一条金黄色的路,引导着散步的人走向更远的地方。太阳升得更高了,湖里的一切都好像在渐渐苏醒,都在慢慢展开。这是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地方,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故事与回忆,静静地等待着有心人去发现。

    王梅、曾杰正走着,忽然,苏蓉芳走了过来,往旁边的小路上拉着王梅,说着话。王梅看看前面,已经看不见王莉,到处是人高的芦苇。

    曾俊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这一刻他特别放松,他没想到南海公司的经营业绩这么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本来就是想着投资,没想到回报,结果回报远超预期,看来这到投资预定的时间就能轻松收回成本了。

    深秋时节,芦苇丛中,万籁俱寂。上午的太阳洒在金黄的芦苇上,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芦苇更加挺拔。微风吹过,芦苇随风轻轻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偶尔有几只小鸟在飞舞,或在芦苇之间躲避,沉醉在这静谧的世界里。

    走到小路尽头了,曾俊看着前方说道:“媳妇,你看,这景色多美,我们天天看着河边的芦苇只感到平常,那是我们没有把芦苇当成风景看,现在,跑到这里面,周围都是芦苇,都是秋天的气息,远离尘嚣,远离烦恼,远离了手边的一切,这身边的一切都感到充满诗情画意,在这里盖个房子住才好呢。”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只是站在那里。曾俊继续说道:“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芦苇有枯有荣,人生也是如此吧,假如人也有四季的话,你我也是已过盛夏,媳妇,你记着,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生活要有改变了,我们也要享受生活,我问青山何时老,青山问我几时闲,今后我要多陪着你,我们要潇洒人生。”

    “你还不潇洒,你多能啊,你还没过盛夏吧,你的日子还好着呢。”身后的人不觉间也来到这里,听了曾俊的感慨,说道。

    曾俊转回身,怎么是王莉,不是苏蓉芳跟着吗?曾俊讪讪道:“我还以为是苏蓉芳跟着我呢,原来是你啊,失敬了,我对牛弹琴了。”

    王莉瞪了他一眼,看着远方的芦苇:“你才是牛呢,你就是头公牛,你就是老了,你还老牛吃嫩草,啃着厂里的,回家还啃着苏蓉芳。”

    曾俊一低头,然后看着远方:“听岳成亮说,你马上就是县政协副主任了,排在他之后,恭喜你啊,王副主任。哦,王诚也是委员了,老王家厉害了,我前岳母在老街更拽了,能想象到她在老街走路会是什么样子,她坐在老朱家门市部门口,那还不是唾沫星子能飞起来三丈高,余家大娘还不要被气死。”

    王莉笑了:“你哪来的前岳母,你就和苏蓉芳一个人结的婚。”

    曾俊看看周围没人,说道:“你和我当年那样,都多少日的恩情了,那和结婚没啥区别吧,那就是我的前岳母,你这五年高中的智商怎么转不过圈来啊,你那时可是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岳母呢”

    王莉绷住笑:“你只要记得就行,知道你就忘不了,你怎么过年没去看过一次你的前岳母啊。我就是转不过圈来,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干这么个项目,和你的机械行业差个十万八千里啊,你图什么啊?”

    曾俊看着远方说:“你是个虚情假意、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人,你永远欠我的,现在你又欠了我。我这样做,就是让你欠我的,我让你永远还不了我,你欠我一辈子,就看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了。”

    王莉说道:“你这都要和苏蓉芳遁世了,隐居了,过潇洒快乐的日子了,还想着别人的欠债干吗?我是还不了你了,唉。不管你怎么说,我也是承你的情,可这两千万,你从哪里来的,我不能无辜让你背负啊。”

    曾俊说:“我就是每年利润二百万,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吧。我的厂虽然不大,但走的是精品路线,没有大肆扩张,就我和几十个下岗工人,出大力流大汗,吃糠咽菜,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我总算存了现金一千多万元吧。我这边做得还不算差,王虹说过她想入股,反正她有的是钱,她是几千万的富婆,我就转让给她了几百万元股份。王虹这些年做得很好,她才是美人如玉剑如虹呢,她做进出口,上手就像开挂了似的,攻城掠地,挣了不少钱,在我这里入股给玩似的。还有跟着我的员工,都跟了我多年了,也不能让他们老是跟着我打工吧,我转给了员工一部分股份,再清理点存货,几个客户那里搜罗搜罗,就又凑了一千万元,总共是两千多万元,这又要过几年钱紧的日子了。不过,我这算是实打实出资的,实打实验过资的,可不是岳成亮那样的招商引资,那他还被提拔为了副主任呢,你这副主任的含金量可比他高,你坐在主席台上应该比他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再拿出你指环王的气势来,那也是主席台上的一大亮点。”

    王莉追问道:“你是实际的出资人,王虹还买了你的股份,她是美人如玉剑如虹,我坐在台上能硬气吗?我生气还来不及呢。那你还图啥,我就是路人一个,我就是昨日黄花,不值得你这样。”

    曾俊看着远方:“你就是昨日黄花,你以为你当个什么长,想着你那乡镇的几万人,你就不得了啊。就你一个月那点工资,你到退休能存多少钱,就你当那个什么长,你为那几万老百姓谋什么福什么利了?而王虹轻而易举地几百万投资在了棠邑,我觉得她对棠邑的贡献比你大太多了。我在棠邑生棠邑长,我在老街生老街长,我对棠邑对老街也有感情,我手上有点钱做点有意义的事不好吗,做点对五十万棠邑人有益的事不可以吗,我想的是五十万棠邑人,这就叫情怀,这就叫境界,跟你说你也不理解。至于你嘛,那就是顺水人情,那就是搂草打了个兔子。”

    王莉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这家伙说得太冠冕堂皇,太高大上了,快赶上县委书记说的话了,忽然又明白了:“你才是个兔子,你就是湖里面狼狈逃窜的野兔子,我恨不能把你这野兔子烧烤了吃掉。你是老街上的兔子,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吃了一个又一个,你又吃了苏蓉芳,你是个啥兔子啊。”

    曾俊不觉一笑,停了停,王莉说道:“在商言商,你就别给自己戴高帽子了,好像比县委书记都会讲话似的,你可一定要研究好、算好账,别盲目投资,打了水漂。你请过四班的同学野炊了,你上次叫齐人了,咋没叫我,等我王副主任上任,我请四班的同学来野炊,我也不叫你,我就叫你吃味。”

    曾俊看着远方,说道:“我还是希望你看淡繁华、岁月静好。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你还是那个老样子,这还没有上位,就沾沾自喜了。你尽可以大摆宴席,宴请天下宾客,以示庆贺。我也劝你,好好想想,你能升职,有哪几个人是真心为你高兴的,你的父母、弟弟妹妹、女儿,当然高兴,其他的还有谁,你的升职和别人有关系吗?我就看不得你那个嘴脸。我相信你肯定也忘不了,你的几次关键时刻,都有人举报。”

    王莉也看着远方:“你都要和苏蓉芳遁世了隐居了,我这什么副主任当不当也无所谓,我也不强求了。谁对我好,我还能不知道,还用你说。你说,你对我好吗,我这事你高兴吗,你就是白送我的,就是想让我高兴。嘻嘻,你刚才说,你就看不得我的俊脸?我的脸还俊吗?你可看了许多年了,还是相看两不厌?”

    曾俊一笑:“我说的是你的嘴脸,不是什么俊脸,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都老成啥样了,还俊脸呢,就是个人老珠黄,你的脸越长越像我的前岳母了,看见我就害怕,看见我就胆颤心缩。”

    王莉笑着:“就是个嘴硬,这又言不由衷了,是谁以前说的就是爱看我的俊脸来,就是个亲不够。”

    王莉转身走了,曾俊也从小路走了出来。王梅、曾杰转了几圈,终于看见了王莉,也看见了她身后的曾俊,两个人忍不住对看一眼。

    王梅拉着曾杰说:“怪不得大嫂刚才拉着我说话,大嫂这是给这两个男女机会啊。你看大姐的样子,是不是像刚刚幽会回来。”

    曾杰压低了嗓子说:“这你看出来了吧,你看咱大嫂,老曾家的媳妇就是不一样,这格局太大了,高山仰止啊。你看大姐躲躲闪闪的样子,可没有曾家媳妇大气,再怎么说,她也没进过老曾家的门。”

    王梅一笑:“就是,老曾家的媳妇就是不一样,组织上跟我谈话要提拔我呢,我立马推辞了,我就做好我家男人的后盾,做好后勤保障工作,甘为人梯就是了,我这格局也是没谁了吧,老曾家的媳妇真不是盖的,嘻嘻。大哥和大姐,是不是真勾搭上了,那不是偷情吗,大姐还能大气,还能大大方方?嘁,她和我可没法比。”

    那边,有炊烟飘起,年轻人在欢呼雀跃,在喊着吃烧烤了。

    微风轻拂着芦苇,悠然飘着秋天的气息,有烧烤的香味传来,又吸引着人奔向人间烟火,奔向接下来的一个个日子。

    王莉站在那里,看着无边的秋色,秋天的湖边景色真令人陶醉啊,芦苇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犹如身着华美裙摆的少女,温婉静谧而不失优雅。静静的湖面,反射出天空中深蓝的色彩,如同一面镜子,让人不由自主地驻足沉思。蒹葭苍苍,野火葱茏,湖边的草地已渐渐失去了青青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绿色与黄色的纷杂,重新定义着深秋的色彩,但这就是自然规律。不觉间已有白发,一晃半辈子就这样过去,人的一生何尝不像这一岁一枯荣的景色。

    王莉看向曾俊走去的方向,芦苇荡漾,已看不到人影,茫然四顾,真是: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路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