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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仕瑾反应半晌才道:“这是怎么回事?穆姐姐,是个再好不过人的,为人和善不说,从没和谁红过脸,身子骨也是好的,怎么就去了?”

    萧五娘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这事儿怕是有一段时间了,如今才传到这里来,听说在山西闹的很大,穆家都出面去了。”萧五娘停了停道:“听说是吊在了祠堂里。”

    仕瑾闻听一声惊呼!吊在祠堂里?谁?当真是那个穆青阳吗?长得娇娇怯怯的那个女孩子?那个说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娇怯样子的穆青阳?怎么就会吊在了祠堂?

    仕瑾忙问道:“那你可听说究竟是何事了吗?”

    萧五娘道:“这事儿啊,传来传去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说这位穆家的姑娘嫁过去,连着生了两个男孩儿后来都没站住,就接连纳了几个妾室进来,后来这妾室就生下了子女,说是家里老太太容不下这位穆家的姑娘,连那位穆姑娘的夫君也不喜她,后来可能就失宠了,也不知道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就吊在了祠堂上,说是穆家这回可是对这家人一点没手软,朝廷上那更是连连打击,还说穆家姑娘嫁过去子嗣全无,嫁妆合该归还娘家,穆家上门去讨要,听闻穆姑娘的嫁妆已经都所剩无几了,穆家后来都打官司,那户人家几乎都要去当衣服了,才勉强还上。”

    仕瑾听闻此事默然不语,事后娘家再怎么出力又如何,人死如灯灭,到底人又多大的恨才能吊在人家的祠堂上呢,这事儿一出,穆家又是官宦人家,更是不会善罢甘休,怕是这家人日后不得善了,这里面的事情究竟什么样,如今也无人能知道了,只能在闻听此事之余唏嘘一声也就罢了。

    仕瑾便道:“昔日的姐妹好友如今也大多嫁到各处了,好的还能常见见,像我这样远嫁的,这辈子怕也不得见了,日后究竟如何,也全凭

    着自己在夫家如何了。”说着方感叹一句,这世道,女子当真是难的很呀。

    萧五娘也跟着无语,谁不是这样呢,那些戏文上说的情比金坚,说的什么青天大老爷为含冤的民妇做主,最后恶婆婆变好了,丈夫也便好,这便是戏文了,因为世上没有,所以人才希望有,才编造出一出一出不切实际却又引人着迷的戏曲来。

    仕瑾如今也不过就是感叹一番也就罢了,见到萧五娘还在这里便问道:“怎么,如今在西安城还要呆多久,又要去哪里玩?”

    萧五娘笑道:“不去了,我得在西安城待一阵子。”

    仕瑾笑道:“怎么?如今你也能安下性子了?虽说你也时常出去玩,时间虽短,可是总这样玩,难道宋公子当真愿意?你成亲之前不还经常陪他,怎么成亲后倒是哪里都去玩了呢?”

    萧五娘道:“他也经常有公务,我看他自己忙的也挺好,我也呆不住,反正都是附近,横竖也就几天罢了,还是会经常回来的,这样不也挺好。”

    仕瑾问道:“那你怎么改了性子,倒是要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

    萧五娘狡黠的笑了笑道:“这事儿我还没告诉他呢,这几日他忙活公务我还没见他呢,正准备给他个惊喜。”

    仕瑾讶异道:“惊喜?你准备给什么惊喜啊?”

    萧五娘得意的笑了笑道:“我如今有了身孕了,自然要在西安城养胎了。”

    仕瑾一愣看了看萧五娘的肚子,又看看萧五娘得意的笑,无奈的抚了抚额头道:“你都有身孕怎么还到处走?”

    萧五娘缩缩肩膀道:“我也是才发现,这不才回来了。”

    仕瑾忙道:“那你还跑出来,怎么不在府里好好养胎,若是想找我说话,让我过去就是了,你这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

    萧五娘噗嗤一声笑道:“瞧你,我自己的身子我自然清楚,无碍的。”

    二人又说了会子

    话,萧五娘就回去了,仕瑾忙让人送过去一些药材之类的,还特意找了大夫过去看一看,这一下自然就是惊动了宋子辰,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姜四老爷接到信,仔细想了几日,便吩咐了身边的幕僚去找找合适的启蒙的先生来,倒真有一位幕僚认识一位先生,推荐道:“此人也是进士出身,不过一直都没做上官,后来也干脆不做官了,只坐馆讲学,因家里是宝鸡的,去岁也回家来,西北地界学子不多,因而也一直没开馆,前几日下官还见过他,想来与他说一说,去傅家,自然是好很多的。”

    姜四老爷一听皱眉道:“既然已经是进士出身了,怎么还不去做官,偏来坐馆呢?”

    那幕僚笑道:“这人也是运数不佳,本就因为祖父母病逝,赶考就耽误了,刚刚考上进士,父亲就病逝了,回乡守孝后,守满了父亲的孝,母亲也过世了,守过母亲的孝,妻子也逝世了,这几年耽误了下来,年年士子那么多,自然也就轮不上他了,他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也觉得自己是命中无官运,不然也不会这样一直家中有丧事。”

    姜四老爷道:“可是这人命数这般……”幕僚明白这姜四老爷的意思,便道:“长官,这人的学问是没得说的,人品也不错,他在这守丧的期间一点出格的事儿可都是没有的。”姜四老爷见到幕僚这般推崇这人,便道:“哪日你让他来见见我,我先见见此人再说。”

    这日,傅宗廷晚上回来便和仕瑾一起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在屋子里换衣裳的时候,全哥儿跑了进来,他感觉好久没见到了父亲了,自从父亲回来总是不在家里,见到傅宗廷在屋子里就“嗷”的一声跑了过去,傅宗廷笑着将全哥儿举了起来,全哥儿笑道:“爹,爹!”

    傅宗廷笑着将全哥儿抱在怀里问道:“可是想爹了?”

    全哥儿

    咧着嘴笑着点点头,兰哥儿此时也进来了,傅宗廷正抱着全哥儿还未看向他,只见全哥儿说道:“爹爹,你会给我一个最好的武师傅不?”

    傅宗廷挑眉:“武师傅?”

    全哥儿用力的点点头道:“恩!武师傅,娘说比所有的武师傅都厉害!”说着还举了举小拳头,傅宗廷看见儿子可爱的模样失笑,转头去看着正整理着头饰的仕瑾一眼,转头看着全哥儿道:“当然,等你学武了,爹爹给你请个最厉害的武师傅。”

    兰哥儿在门口巴巴的看着,没说话。一行人,奶娘抱着容哥儿跟在后面一起向老太太那里走去,全哥儿在前面跑着,跑了一会儿又跑回到傅宗廷和仕瑾身边,乐呵呵的走在两人中间,仕瑾慈爱的看着儿子摸摸他的头,全哥儿笑的几乎看不见眼睛,昂首挺胸的走在两人中间。

    傅宗廷看着儿子的神情,若有所思的去看仕瑾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眼又各自转过头去。

    不久,姜四老爷就把人送过来了,这人先生的情况也都在信上说明了,因为傅家请先生的时间晚,又不是很注重诗书这一方面,所以仕瑾请过来先生专门给全哥儿启蒙,也没人说什么。

    这位先生姓沈,年纪也将近四十了,听说四叔也亲自考过,说是学问很扎实,更重要的是为人也颇为豁达,听闻是给个小儿启蒙,也没什么不妥,傅家地位不一般,束修给的也高,他如今只有一个儿子,也是小时候早早启蒙了,如今也十多岁了进了书院读书,也是在西安城里,如今他能进傅家讲学也是不错的。

    全哥儿正是爱玩的年纪,见到说要给他请先生,他先时也兴奋了一阵子,后来知道是要读书了,也不高兴,他不喜欢坐着写字,偏娘就喜欢他这样,请了先生更是不高兴。

    第一天上学,还带着前几日傅宗廷带他去庄子上抓的小狗一起来

    的,谁知这位沈先生也没不高兴,也没呵斥,甚至也没说什么,只上了课就自己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全哥儿见师父不管,更是乐的玩的翻了天,这位沈先生还是不闻不问。直到有一天全哥儿玩的没什么意思了,见到沈先生在桌子上不知道干什么,就去看了看,哪想一看就入了神。

    仕瑾先前也知道全哥儿不爱读书,听到上课总是玩,仕瑾也愁怎么管,小小年纪又怕说了他吓破了胆子,正愁着呢,就听闻说全哥儿开始和沈先生学了认字起来。

    仕瑾一听就奇了,这天无事来到全哥儿的屋子里,正听全哥儿乐呵呵的背着三字经,三字经仕瑾早就教过,可是全哥儿总是没耐心听下去,哪想到如今一边挥着傅宗廷给他弄得小木剑,一边流利的背着三字经,有的地方卡壳,他停一会儿才跟的上。

    仕瑾见全哥儿能学进去,也不拘什么方法,也就随他去了,后来又听说全哥儿开始背千字文,听说背熟了三字经,沈先生给了一个什么小册子,全哥儿可宝贝了,仕瑾抽空看了一眼,竟是一个小小的图册,不过随着快速的翻页,好像里面的小人儿也跟着动,仕瑾一瞧就乐了,这个小时候也玩过,不过做起来很费功夫,想来这位沈先生也真是用了心思了。

    仕瑾想着便道:“这位沈先生就住在西安城里?”

    松州答道:“正是呢,这位沈先生在西安城典住,家里还有一子在书院读书。”

    仕瑾点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位沈先生的情况如何,便道:“给沈先生的束修加上一倍,西安城好书院不多,他儿子在的书院也是一般,听闻他儿子学问扎实,你遣人去姜府那里,托人去和西安城的长清书院说一声,能不能推荐去那里读书。”

    长清书院是西安城里首屈一指的书院,看来这位沈先生教导全哥儿当真用心,已是入了仕瑾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