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什么证据??”
这话一出,贺家人均是一脸懵逼。
潘秀莲疑惑:“我闺女就是我闺女,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君芜不紧不慢地说:“你刚才自己说的,5岁时将闺女贱卖,现已过了25年。”
“25年,那可不是一年两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们凭什么认为,25年后,张家剩下的这个儿媳妇,就一定是你们贺家的闺女呢?”
贺长贵懵了,这...这要怎么证明?
那个不值钱的女儿5岁就不在身边,25年了,他早不记得孩子长什么眉眼。
他看向同样一脸茫然的媳妇儿:“你还有啥印象吗?比如胎记,特征之类的?当时有啥卖身契之类的文书吗?”
潘秀莲白他一眼,当时是他带去卖的,她哪知道有啥文书,就到手二两银子。
至于胎记...
潘秀莲努力回忆。
看着一句话让贺家夫妇哑然的君芜,此刻一派气定神闲。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或者说,有什么卖身契收据之类的文书呢?”
贺长贵急了:“我们哪有那玩意儿?!”
贫苦百姓,头上插根草,爱要不要,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哪有那些达官贵人的讲究。
“胎记!胎记!我记起来了!”潘秀莲急切的声音传来。
“我记得刚出生时,给我接生的杨妈还提到过,孩子大腿根的胎记太大了,也不晓得未来姑爷介不介意!”
“我记起来了!对!对!就是在大腿根!!”
“什么颜色?什么形状?哪条腿?”君芜倒要看看,这当亲娘的,能离谱到哪里去。
“形状...”潘秀莲想不起来了,她压根就没看过,只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而已,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哪会关注那么仔细。
贺长贵先不耐烦了:“就是在大腿根,别管哪条腿,有不就行了!”
君芜要的就是这句话:“要是检查了,没有呢?又当如何?”
贺长贵不想说话。
笑话,他今日来,就是为了房子到手。
不是他闺女?
今儿个,就算不是也得是!
他直接推了推身旁的潘秀莲,示意她去检查胎记。
赶紧把事儿了了,好搬进来。
潘秀莲自是晓得他意思,直接上手,准备抓贺巧梅进去检查。
君芜一步上前,直接怼了上去。谢九州上前时刻防备着有人突袭。
后面的袁胖亦是护卫在贺娘子身侧。
暗四本在旁边看戏,此刻看着剑拔弩张也上前加入战局。
不上不行啊。
饭都熟了,别因为护卫不力,找借口给自己撸了。
那多冤。
而且钱不钱的,倒也没太所谓。重要的是,自己做的美食,不能就这么被这帮人糟蹋了。
一看这帮没开化的刁民,他打心眼里厌恶。
还是这个小仙女识货。
他可得守住了。
“话还没说清楚,可不兴动手。就算我婶儿同意,我们也不依。”
“来,继续说,如果没有,你们又该当如何?”
贺长贵气极,如今竟让个小丫头给难住了。
这时潘秀莲戳了戳他,示意胎记肯定就在大腿根,她确定。
贺长贵这才不情不愿地定了“赌局”:“若是没有,那便算了。”
只要检查到胎记在大腿根,房子还不就是我们的。
先哄着她检查了再说。
“哎,等等。”贺长贵指着多出来的这几个人。“若是有胎记,那他们都得滚出我家!”
“成交!”
君芜很干脆,为显严谨,进屋前还叫了门口看热闹的邻居杨婶儿过来做个见证。
潘秀莲狠狠翻了个白眼,她就不信,这胎记还能不见了?
她紧跟在后面进了屋。
不一会儿,四人便走了出来。
君芜、贺娘子和杨婶儿三人仍是神色如常,只有潘秀莲,脸难看得紧。
“怎么会没有呢?”潘秀莲难以置信地喃喃。
君芜看着她无法接受事实的模样,轻嗤一声。
早在半月前,自己大病初愈想沐浴,哥哥担心自己半路晕倒,特意叫了贺婶儿过来帮忙。
当时入水时,她发现了自己胸口的赤羽胎记,有些苦恼。
贺婶子还劝慰她说,她小时候大腿根处也有一块青黑色的圆形胎记,后来随着长大,竟渐渐变浅消失了,现在丝毫都看不出痕迹。
想不到,今日竟用上了。
贺巧梅自是喜不自胜,她原以为按贺家的品行,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没想到君芜一句话就解决了。
贺长贵看她们出来,压根没看自个儿媳妇,直接下定论:“怎么样?我就说她肯定是我贺家的女儿!还查什么胎记,没得叫人笑话!”
这时潘秀莲已是走到他的跟前,拉住了她还在大放厥词的丈夫,脸通红地说道:“没有,两条腿都没有,身上其他地方都没有...”
贺长贵傻了:“怎么可能?!!你确定没看错?!”
潘秀莲:“没,确实没有,一点痕迹都没有。”
贺长贵清楚,张家出事仅两天,他听到消息就直接赶了过来,这便宜闺女是不可能提前知道他们要来的消息的。
那...没有胎记?
难道她真的不是他的闺女?
“那这里没我事儿了,贺妹子,我就先走了?”杨婶子当着贺家人的面向贺巧梅告辞。
贺长贵自是听见了,“贺?!”
“这位娘子等等,你刚才说她姓贺?!”
“是啊。”杨婶儿自是如实作答。
贺长贵冷笑,差点被这小丫头糊弄过去。
既然姓贺,那肯定就是自己那个。
“她如果不是我家闺女,怎么会这么巧,也姓贺?!”
君芜自是还有后招:“那你说说,你那闺女叫什么名字?证明身份的文引上签的什么名字?”
贺长贵又被问住了。
能叫到人就行了,哪给起啥名字?他记得好像一直是丫头丫头地叫,直到卖人时,他都没起正经名字。那买人的妇人也没问他啊!
“我来告诉你,我婶儿叫:贺,巧,梅。”
“对对对!就是叫贺巧梅!时间太久了,刚没想起来,你看看,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事儿闹得。”
贺长贵顺坡下驴,满脑子都是把这事儿搪塞过去。
连后面观战的邻居都看出来,这贺家根本不在乎什么闺女,只想着把这房子据为己有。
这一议论,话就不免大声了些。
贺长贵听见身后的动静,讪笑的脸僵了僵,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和白拿一个房子相比,脸面算什么?
今日这事儿了了,他们贺家,也算是城里人了。
君芜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无赖,让贺婶儿回屋拿文引,后径直去了墙角找了根棍子,递给还在沾沾自喜的贺长贵: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写写,‘巧梅是哪两个字吧!”
大字不识一个的贺长贵脸上的笑瞬间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