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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如顾婶儿说的那样,没过多久,官廨的人确实找上门来,将袁胖谢九州等一干人等叫去问话。

    看热闹的人自是吵吵嚷嚷地一同跟了上去。

    第一次看这么全乎的热闹,不晓得大结局那多闹心。

    边走还不忘给半路赶趟儿的人普及:“这事儿要从昨天说起,哎,是这么回事儿...”

    ......

    从君家旧人描述中拿到了君家小姐画像,又从暗卫营在君家蹲点的暗卫首领口中得知,当时君家出现的人去了城西和城北交界处,并且也草拟了他的画像及身形。

    近两日,斯修竹等六人已排查完城北,此时刚好来到城西。

    只见浩浩荡荡一群人由官差带领朝着官廨方向走去。

    六人抬头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身,继续面无表情地朝原计划排查方向走去。

    笑话,要是线索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么多年的王府侍卫(暗卫)不就白当了。

    六人坚定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一个眼角都没给到正昂首阔步走在人群最前端的谢九州。

    谢九州:“......”

    耳朵有点烫,会不会是君芜醒了?

    ......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官廨,倒是将新上任的官老爷程应才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到堂下,忙问手下:这是怎么回事?

    去提人的官差复命:“嫌疑人谢九州已带到,官廨外百姓均是目击证人。”

    程应才揪着的心松了松,心想:可别第一天断案就犯了众怒,瞧这外面乌泱泱的人头。今日这事儿若解决好了,百姓信服,往后这官就算坐稳了。若结果没能让百姓满意...

    他刚坐到主位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往前挪了挪,蹭了个椅子边边:若没能满意,今日上任,今日撤职,自己便会成为宣朝任期最短的九品官。

    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程应才正襟危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头儿应对今日的案子。

    “来人,将人犯提上来。”

    谢九州和袁胖来到堂上,便看见了堂中央放着的张老汉的尸体。

    谢九州目光冰冷,扫了一瞬便移开,似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不想多看一眼。

    与他们在堂上同时站立的,还有张家族长和张家遗孀王氏。

    王氏虽仅六旬,却看上去形容枯槁,像是七八旬老人的模样。

    现下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脸上依稀可见数条血痕,眼神空洞,低头不语。

    诉状便由张家族长清晰表述:“昨日我张家族人张二牛在大街上被这谢家小子一脚踹飞,回去后便一病不起,今日清晨我去看病时便已然断气。谢家小子谢九州行凶之时,周围人多有见证,还请官老爷秉公执法,将这贼人斩首示众,以告慰张二牛在天之灵。”

    程应才听了这清晰的表述,捋了捋胡须暗地里松了口气:嗯嗯,简单,故意杀人,死刑。这开堂第一课,还算好糊弄。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堂下,看向谢九州二人的方向,问道:“你二人,谁是谢九州?”

    问完才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哎?!大胆!你们俩见到本老爷为何不跪?!”

    说完才在桌子上找惊堂木拍板。

    这手忙脚乱的,看得一众百姓一阵唏嘘:这官老爷业务也忒不熟练了吧。

    袁胖跪天跪地跪师父君王,一介九品芝麻官还不放在眼里。

    而谢九州压根没经过尊卑贵贱的礼法熏陶,能知道就怪了。

    不过还是袁胖识大体,拉了谢九州的袖子跪下。

    谢九州虽不解,却也知道袁胖不会害他。

    程应才自了解了这案子简单,现下心里坦然,倒也没为难:“谢九州,你可知罪?”

    袁胖担心谢九州一个脾气上来,把官老爷气出个好歹,忙应声答道:

    “官老爷容禀,张家老汉无故当街打伤我女儿和贺家娘子,两人至今昏迷不醒,伤重未愈,生死难料。至于那一脚,纯粹是为了制止张二牛的行凶行为,不得已而为之。况且,在张二牛离去回家前我曾细细瞧过,当时并无大碍,若及时医治,定能病愈,还请官老爷明察!”

    程应才瞥了一眼刚铿锵有力详陈诉状的张家族长,心里叨咕:前因后果你是只字不提啊!差点给我带沟里去。

    “来啊,带人证。”

    堂下官差随便从听堂的人群中提溜了一个脖子伸得最长的百姓出来,让他回答。

    这不巧了,正好是那个从大街上认出贺娘子的邻居。

    作为全程把热闹看全乎,还把当事人张二牛送回家的李啬,自是将前因后果知道得清楚明白:“回老爷的话,事情正如袁大夫说的那样,事后正是小的将张二牛送回了家。”

    “你将张二牛送回家时,他状况如何?可曾断气?”

    “不曾。只是脸色有些青紫,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肚子。”

    一旁的袁胖脸色有些奇怪:为啥会捂脖子?

    “送回家后可曾给他请大夫?”程应才继续问道。

    “不曾。”

    “为何?”

    “小的拖着他的上身放到床上时,他从口中呛出块骨头,然后就看上去好多了,脸色红润,没有先前那么青紫了。然后他就叫小的滚。小的当时还很生气,幸好王婆通情达理,为表感谢还送了小的一些粮食,不然小的高低得臭骂他一顿。”

    听到这里,袁胖松了口气。

    青紫不是肺上出了问题,那就没什么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了。

    袁胖面露微笑,腰杆子又挺直了些。

    一旁的谢九州:“......”

    咱俩现在跪得跟狗一样,很值得开心吗?

    ......

    程应才皱眉细忖:“也就是说,你将他送回家时并未见他有濒死之相?”

    “是。至少小的离开时他吼的那句‘滚~’还是中气十足。”

    听到这话,张家族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张家族长。

    为这么个没礼数教养的张家人投递诉状,他也是得提起十二万分的勇气啊。

    不过官司赢了,张二牛儿子已死,家产多少也得孝敬族中一二,毕竟有他帮他申辩,且父子遗孀的生活估计也得仰仗族中,就算分家,那家产也得尽数归于族中,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想到这里,张家族长腰杆子又挺直些:“就算他吐出骨头后会回光返照,那也不能就此判定嫌犯那一脚同张二牛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有没有关系...”

    谢九州看着一旁站着俯视他的一众,心里十分的不爽。

    他从容地站起身来,挺直腰背后,愣是高出旁边一排官差半头,这风姿这气质这相貌,虽未着华服,众人却也不敢小觑。

    “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呆呆地看着谢九州堂而皇之地站起,红润漂亮的嘴型一张一合,却说出了让众人吓到头掉的话。

    “什么?!!”

    “什么?!!”

    “什么?!!”

    差点被吓到头掉的人,还有离他最近的袁胖:“......”

    袁胖听得头皮发麻,他早该知道的,狼崽子的嘴里,怎么会说出人话。

    失策了。

    出门前应该把他嘴缝上的,不知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