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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得寸进尺

    错,那是不可能错的。

    毕竟那张脸看了3年,虽说脸上还有年画娃娃一样的两团冻疮在...

    但他确定,这就是君家小姐君芜。

    就是这性子...

    确实也差别太大了。

    在谢九州的印象中,君芜确如袁胖所说,内敛、持重,小小年纪已能堪当大任,生意场上游刃有余。

    就如3年前的宣安城暴雪,那时的她才13岁,便能有条不紊,建设善堂,开设粥棚,维持秩序,接济穷苦人家。

    让包括他在内需要帮助的人,顺利地度过难关,而不求任何回报。

    她,一向都做得很好。

    如今这个...

    “啊!!!!”

    谢九州刚想努力说服自己,她俩就是同一个人时,就听见君芜捧着脸惨叫了一声。

    他立即上前查看:“怎么了?”

    君芜一脸惊恐,指了指水盆里的水,又指了指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

    “盆...水...怪物...我...”

    君芜心态崩了,谁家胎记长脸上啊?还那么大两坨??

    本来看自个哥哥长得丰神俊朗,自己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

    君芜一脸生无可恋。

    有个漂亮哥哥有什么用?

    他俩一同出去,别人会以为是兄妹吗?

    不。

    她只会是长成癞蛤蟆的烧火丫头。

    她怒了,冲到袁胖跟前,拽住他胳膊就使劲得摇,一边摇一边控诉:

    “爹爹你不公平!为什么将哥哥生得那样好看,将我生得这样丑?”

    “你瞧瞧我脸上,是不是刚生下来你嫌我丑,所以扇了我俩大巴掌?”

    刚理清他们仨关系的“假爹”袁胖,被闺女一口大锅砸得目瞪口呆:“...哈??”

    君芜拉着他来到水盆前,将头伸过去,让袁胖瞧。

    袁胖这才明白,她说的是脸上的冻疮。

    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不是什么胎记,这是你先前冻伤了脸,回头爹爹给你配点活血祛疤的药膏,顶多半月至一月就能消失了。”

    君芜半信半疑:“真的?”

    袁胖:“真的!”

    叫爹,嘴烫的不敢应。

    做药,那绝对没得说。

    君芜这才放心,听话地敷了药,找爹爹拿了个面巾,准备出门的时候戴上,挡风又遮丑。

    她胳膊上也有很多冻伤,谢九州拿了冻疮膏过来给她抹药。

    她看着谢九州垂下眼睑,面无表情、但又轻手轻脚怕弄疼她的模样,一脸怨念:

    “哥哥,是不是你嫌我太丑,就把我扔冰天雪地里自己回家了,我才冻成这个样子的?”

    说着还自我伤感地“抽泣”了几声。

    还在心疼君芜身上那么多冻疮的谢九州:“......”

    君芜边“抽泣”还拿余光瞥他的神色。

    见他依是一脸淡漠,君芜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用肿成猪蹄的胖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

    “说吧,你是不是愧疚了?不该这么对我?”

    这一番动作俩人都懵了。

    君芜看着谢九州根根分明的浓长睫毛下,幽深的黑眸此刻正看着自己,心漏了一拍,没出息地脸红了。

    显得双颊两团年画娃娃冻疮更红了,苍白的肌肤也渐渐红润了起来,气色也不像之前那样孱弱了。

    谢九州更是震惊,还从未有人如此近距离地碰过他的脸。

    君芜肿胖的手微烫,紧挨着他的双颊,让他不受控地浑身一震,全身都热了起来,嗖的一下从双颊红到了耳朵根。

    把君芜看乐了。

    从醒来,自家哥哥如寒冰雕塑的脸庞,冷峻深邃,生人勿近。连看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冰碴子。

    只有在看到她和她伤口的时候,浓密的睫毛低垂,盖住了那抹寒潭似的黑眸,才让人感觉有些可以亲近。

    如今看来,哥哥也只是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疏离不理人事,实则就是个心软得一塌糊涂的纯情少年啊。

    君芜放心了。

    这个哥哥她要了。

    就算是他之前把她丢了,看着他这愧疚的小模样,洗洗还是有救的。

    君芜暗自下定决心,下一个目标,将厌妹冰雕打造成宠妹狂魔。

    毕竟,谁不想要这么一个身高腿长的纯情少年当哥哥呢。

    不过有件事她还是要跟他说清楚的:“哥,仅此一次,我原谅你了,下一次可不能把我丢雪地里不管了。”

    被冤枉了个彻底的谢九州:“......”

    偏他还不能解释。

    这小嘴叭叭的,记忆给烧没了,可偏偏脑子还在。

    他和袁胖加起来都应付不了。

    所以谢九州延续了他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

    闭嘴。

    不说。

    君芜可不给他再伤害自己的机会,直接上手拽了他耳朵:“哥你听见没,不许再将我丢雪地里了,我可是你亲妹妹,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你了。”

    谢九州极其艰难地:“...嗯。”

    不应,怕露馅。

    应了,好生憋屈。

    旁边传来袁胖捂着嘴的偷笑,一脸幸灾乐祸。

    谢九州一个眼神扫过去,袁胖转身烤红薯去了。

    就是看着背影有点抖。

    君芜继续享受着谢九州小心翼翼地抹药,嘴里还不忘利用他的愧疚讨好处:

    “虽说我原谅你了,但你还是要给我补偿的。”

    谢九州已经被冤枉麻了:“什么?”

    君芜:“我要吃鲜嫩多汁的烤鸡。”

    谢九州手上动作不由得重了些,惹得君芜“咝”了一声,一脸控诉,好像在说:

    “犯这么大错,一只烤鸡都不给我,你算哪门子的哥哥?”

    他:“...好。”

    如果是以前的君芜,只要她一声令下,刀山火海,他都无所畏惧。

    但变成了眼前的这个...

    好气哦。

    但没办法,还得宠着。

    谢九州认命地给她涂好药膏,包上绷带,这就准备回城中区的酒楼去取前天拿熊掌换的银子。

    “哥哥,你去哪里?”君芜看谢九州要出门,好奇上前。

    谢九州:“买烤鸡。”

    君芜:“我也要去!”

    谢九州垂眸看了她一眼:“你的脸…想更严重吗?”

    君芜:“……”

    突然也不是那么地想去了。

    她转身回屋,扒在门边朝正出门的谢九州笑着招手:“哥,再加一份热腾腾的牛肉面哈!”

    谢九州:“……”

    得,还带得寸进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