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公主之子的百日宴到了。
听闻王君和王后亲临,更是热闹非凡,也衬得这边更冷清了。
遥徽已经习惯,眼上蒙着白绫,在院中练剑。
这时候容浔和容洄竟然来了,遥徽立时收剑入鞘,站在重行面前。
他们和遥徽的关系并不亲近,突然过来倒让人疑心。
但来者是客,体面总是要的。
遥徽笑容满面,两方寒暄起来。
“上次容洄见父亲,提到你在府中休养多时,许久没有回宫去,想起父亲要我们兄弟友爱,便叫上我一起过来看望。这些是我们一些心意,父亲也赏赐不少,都是药材补品你总能用上。”
“哥哥们有心了,进屋中去坐吧。”遥徽叫阿财去清点东西,扶着重行走到厅中坐下。
容浔过来就是看遥徽养得如何,见他眼睛仍然看不见,还要身边人扶着才能行走,心里也就安下心来。
这样一副孱弱的样子,脸上的疤淡是淡了,细看依旧狰狞,居安郡主爱俊俏容貌,慕超世之才,难怪一步不肯踏入玄海王府。
两两相比之下,容浔暗自窃喜,对求娶居安郡主的把握也多一分。
容洄自进来,眼睛就一直落在重行身上,再没有望向别处。
手若柔荑,腰肢款摆,叫容洄望着就口干舌燥,心里直升起一团火来。
这样一个美人,跟了一个瞎子,一把好剑拖在地上,拿起来都吃力,容洄真觉得浪费。
那日潜卫说这女子是遥徽身边的人,容洄还有些忌惮,现在真见了遥徽,顾虑尽数消除不说,甚至后悔那日在城郊,没有直接追上去。
谁会忌惮一个废物。
三人坐在厅中用茶,重行只用随侍在遥徽身侧,上茶的侍女却不容易。
挑来堂前侍奉的女孩子,相貌身段都不差,毕竟也算脸面,一双双手不说滑如凝脂,也白皙纤细。
容洄低头时瞧见,直接一把扯住,不由分说往脸上蹭。
府中的侍女哪见过这事,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又畏惧容洄的身份,不敢大声喧嚷,只好一边赔罪一边求容洄放过她。
容洄站到点腥,自然不肯撒手。
挣扎之时,失手打翻茶盏,湿了容洄半边衣袖,恼羞成怒之下,反手一个巴掌。
力道着实不小,侍女被掌掴,直直摔到地上。
容洄还嫌不够,还要继续打。
遥徽自然不能让容洄在这里放肆,立刻大声喝止,听到屋中有动静,府里的潜卫立刻赶来了。
容浔见事情要闹大,担心传扬出去,影响到自己,让居安郡主知道不喜,此时也上前将他拦下,安抚好之后向遥徽道歉。
“容洄从小到大性子都急,阿遥你也知道,这一次还请你多包涵。”
遥徽先叫阿财把侍女抬出去,又嘱咐他去请医官及安抚事宜,这些都安排好了,才对容洵和容洄说,
“容洄的性子还这么急,看来是浪费了父亲之前的苦心,不过我这里怕是经不起你闹,现在看也看过了,已经可以向父亲复命。”
容浔听出其中要逐客的意思,来这里本来也是借机打探一二,现在目的达到,离开也省些麻烦。
容洄还没把肉吃到嘴里,现在离开怎么甘心,顿时态度也软了语气也谦卑起来,
“阿遥你别介意,刚刚是我不对,失了分寸,这下先给你赔礼,等下晚上用饭时,我再自罚三杯,算是给你赔罪了。”
“按礼数是该留下哥哥们,看容浔哥哥的意思。”遥徽脸上笑着,心里并不想留人,只是脸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周全。
容浔还没来得及搭话,容洄先替他应了,“阿浔肯定是愿意,我们兄弟今日痛饮一场。”
容洄简直志在必得,容浔看了他一眼,眼神直勾勾望着遥徽身边,心中已经明白大半。
真是死性不改,容浔又气又笑,但他还是顺着容洄的意思。
遥徽眼上蒙着白绫,自然也看不见,容浔想看看容洄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事,也着实想看看遥徽要怎么收场。
派人送了容洄和容浔休息。
阿财再回到遥徽身边时,他已经把白绫取下,随手扔在地上,脸色并不好。
“今天晚上,主子的意思是?”阿财轻声询问,他也不想违逆遥徽的意思。
“按旧例和规矩,应付过去就好,还有叫潜卫盯紧他们,别让他们肆意妄为。”
吩咐完阿财,遥徽知道容洄好色暴戾,转而也嘱咐了身边的她,“阿兰你今夜到我房里来,虽然府中有潜卫,但你在身边我才安心。”
重行低声答应,心里也多留心容洄几分。
这种人品德不佳,又有了身份倚仗,肆意妄为惯了,只要不是太过火,最后都被轻轻放下。
现在她身有禁制,没有办法正面保护自己,顾及遥徽的脸面,更要格外当心。
晚上,容洄竟然自顾自,很快把自己灌醉,还在席面上,已经是酩酊大醉的模样。
事已至此,容浔起身告辞离开,恰好这时候在府门口,有一个小僮赶来,突然有急事催着他回去。
于是容浔也管不了容洄,他请遥徽照顾一晚,顾及手足之情,也不必费心思送回去,这样晚这样远总归不安全。
容洄没有带人来,这时候还耍起性子,偏要留在这里。
遥徽不想留他,强行送人走,路上出了意外,倒是给了外人借口,不如留在府里看着,最后还是点了头。
容洄被安置到中午的休息的房间,距离遥徽住的在听涛苑较远。
客人离开,宴席也就撤了。
遥徽坐在房里,今晚却睡不着了,叫重行多点几盏灯。
房中蜡烛不多,重行不想再叫侍女过来,于是自己去了阁楼上取,倒也算轻车熟路。
阁楼上放置了不少东西,有些极易燃烧,重行取了一个夜明珠照亮,比不得蜡烛光亮。
打开箱子时,重行把珠子放在地上,身后却有一个身影靠过来。
重行眼疾手快,抄起一个烛台就砸过去,接着一盆香灰劈头盖脸下来。
结果两人双双跌在地上。
“阿财?”
“阿兰?”
“我来拿烛台和蜡烛,你来干什么?”
“我取东西,往那边的安神香里加点东西,盯着睡死了才能安心。”
各自把对方当歹人了。
一场误会,闹个笑话。
重行不得不回房中洗个澡了。
说来也奇怪,刚踏入水中,房间外却传来脚步声。
透过屏风看,是两个侍女,身量一高一矮,差别却极大。
“是谁在门口?”
“回夫人的话,是殿下叫我来送一件衣裳。”
重行听出是杏花的声音,她确实有时候会去遥徽那里送东西,此时虽然有些疑心,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门刚被推开时,身量小些的身影,直接倒下了。
接着,容洄就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