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85章 我还是觉得你有病

    陆长蘅不置可否,他当然没真想杀了她,怎么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只是那一瞬间愤怒加持,他差点没刹住车:“我这样会不会破坏在你心里的形象?”

    “有那么一点点的改观。”

    “只有一点点吗?”

    “嗯。”

    陆长蘅收回了扣在镜子上的手,有些无意识地搓了搓,眼睛放空看向前方,时时刻刻都在感知身边人的热度。

    他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在一段本就不算牢靠的友谊里怀疑白樾,试探白樾,在梦里他暴露了阴暗面,面容变得可怖,可是梦醒之后,白樾依旧笑得温和,像不曾真实经历过这些一样。

    白樾从来不主动说他们是朋友,他只是笑得温和,偶尔还有些纵容与无可奈何。

    陆长蘅清醒地知道这不是梦,白樾就是这样,不主动说爱甚至有些回避谈及爱,看起来冷清冷心其实心里对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计较。

    陆长蘅甚至认为他还能够像从前一样接受自己,是一种无关教养的行为,白樾不是因为教养好才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是他习惯将一个人的行为放在一段很长的时光里去。

    他不会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他会想起那个人的过去,去判断自己在明知道对方目的不纯的时候还能不能够接受这个人。

    这不是面向所有人的心软,但凡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不是陆长蘅,白樾都会毫不留情地离去。

    这是对自己人无需多说的优待。

    “想什么呢?”白樾站在电梯外,清冷与成熟在他的身上中和地很好,陆长蘅印象中白樾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以至于他差点忘记了,第一次见面时,白樾稚嫩的脸庞,带着梅子未熟的青涩,空气中都泛着让人骨骼战栗的酸涩。

    那双眼里闪烁的懵懂与不安与眼前的探究与冷静慢慢重合,陆长蘅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没什么。”

    陆长蘅摇了摇头,抬脚跟上。

    “哥什么时候才下来?”陆长蘅自觉地去了后排,打开手机想要询问一下。

    白樾透过后视镜看见他的动作,出声制止:“不等他。”

    “?”陆长蘅闻言收回了手机,“好吧。”

    楼外人群拥堵,大家都围在警戒线外窃窃私语,猜测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白樾有意绕开人群密集处,经过重重筛查,才终于驶离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车子停在警察局前,陆长蘅扒着窗户探头,满脸惊恐:“来这里干什么?我没杀人!”

    白樾被他的话逗笑了,解开安全带下车:“来见个人而已。”

    周放被带出来的时候,白樾抬眼瞥了他一眼,右手指腹马上戒指上沟壑纹路,心里异常平静。

    “你就是周放。”陆长蘅想来清楚自己的定位,嚣张跋扈四个字他不一定都会写,但一定都能演,“也不怎么样嘛。”

    陆长蘅多少从俞濯池那里听说过这个人,死皮赖脸勾引别人男朋友,素质极低,毫无教养可言。

    陆长蘅不加掩饰的打量让周放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毒蛇一样的眼睛游走在两人之间,面上除了愤恨多余的心思不显,可白樾就是有种他在盘算什么的直觉。

    白樾轻轻勾起唇角:“你输了。”

    如果说陆长蘅的审视让他不爽,那么白樾的漠视让他愤懑地喘不过气。

    “五年前,你拿俞濯池的药算计他,作为回报,俞家用整个周家给你提醒,要不怎么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呢,我还真是好奇要是你爸不从春宴迟走路子,俞瑾行会怎么整治你。”

    五年前,俞瑾行首次违背了春宴迟高层客户不成文的规定,周家做不干净的生意落得的下场,是对春宴迟高层客户的警醒,也是一块给警方的敲门砖。

    俞濯池和白樾不知道俞瑾行备下这块砖头的本意。

    白樾没有放弃自己对那个身影的怀疑,深究下去发现周放跟踪自己后,他们顺势察觉了周放落魄后依旧与春宴迟的人来往。

    乔酥会被保释,也是俞濯池的一步棋,他要一个引子,一个可以顺利进入高层吸引视线,给警方创造机会的机会。

    俞瑾行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白樾说不上来,他好像默认了俞濯池拿走了这块敲门砖,甚至对乔酥被保释一事保持了沉默。

    “呵——”周放自嘲般笑了笑,五年来他耗尽了精气神,早就不复当年浪荡公子的意气风发了,“顶多不就是弄死我,还能怎样。”

    白樾扯了扯嘴角,没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么多年了。”白樾向后靠,眼神幽深像是在回忆往事,“我还是觉得你有病,像个傻逼一样。”

    何止呢,他落到今天完全起于色心,说到底白樾也不是什么值得他耗费精力的人,他周少爷那时候什么样的小情儿找不到,非得凑上来挨两下子。

    如果那时候他不动作,俞瑾行也许就不会多管闲事,周家兴许还能继续猖狂很久,尽管白樾不希望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还好好活着,但世界就是这样,光的背后是黑暗,暗处多人影。

    现在可好,家里人一半在牢里,一半在墓地里,剩下一个自由身也快进去了。

    “咚咚咚——”

    房内三人皆是向外看去,俞濯池站在窗外,意味不明的眼神有一瞬间落在周放身上,随后又看向白樾。

    白樾不欲多留,起身出了房间,陆长蘅趁着白樾转身,朝着周放忒了口,没有口水,但空气中散发着对他鄙夷而生的分泌物。

    白樾出门后就当着周放的面牵起了俞濯池的手,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垂头鼻尖触碰到他的衣襟,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你抽了我的烟。”

    白樾的手已经伸进他的口袋,摸到一个硬硬的纸壳,方块状。

    “我在抽屉里看见了就拿了。”俞濯池半揽着他,眉眼柔和宠溺,“抽烟不好,以后要少抽。”

    白樾撇了撇嘴:“我不怎么抽的。”

    陆长蘅抱臂依靠在另一边门框,咬牙切齿:“大哥,这里是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