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京,对女子的规矩不如其他地方那么刻薄。
姑娘们可以走在大街上说说笑笑,也可以和好友一起去酒楼吃酒听曲,更可以遇到喜欢的人后就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手帕送出去。
百姓们觉得女子也应该有自己的权利。
可是有好也有坏。
在汴京,女子的名声很重要。
一个姑娘,她可以和自己的夫君和离,然后再寻新人,这并不是很新奇地事情。
可是如果有一个姑娘被休了,那么她就会被所有人看不起。
大家都觉得,如果一个女子没什么德行上的问题,夫家是不可能把她休了的。
同理,在某些事情上女子的规范都很严苛。
就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能离开汴京,也不能在有同龄人或者是对方家里有未婚娶之人的家里夜不归宿。
正是因为有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周修媛才会日日都来,她的目的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
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空烟不在王府,也不在汴京。
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刚及笄,竟然就敢和男子一起离开汴京,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不得被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周修媛的主意打得很好,这件事成了那对她来说就是一大好事,就算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成不了,她也可以说是因为妹妹关心姐姐,关心则乱,无可厚非。
可是周修媛太蠢了。
在做这件事之前她甚至没有去打听一下空烟的位置。
所以当她一脸委屈又义愤填膺的说着空烟的“罪行”时,看到空烟本人从府中走出来,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你……”
她盯着空烟,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怎么可能!
空烟不是不在汴京吗?
怎么会忽然间又出现了?
周修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咬着牙,眼神又变得怨恨起来。
她的表情变化的太明显了。
空烟被人扶着,十分艰难的走出来。
她脸色苍白,唇上不见一点血色,这一看就是生了病的样子。
“咳……”
空烟就站在门口,她一只手捂着心口,很小声地咳嗽着,表情看着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她一身素白的衣服让她几乎融入雪色之中。
一阵风吹过,她似乎都要被风吹倒。
空烟看向周修媛,她露出个很是勉强的笑容。
“妹妹这几日来得很不巧,我生了病,实在是不方便见你,本来让我的丫头和你说清楚了的,却不想你这般坚持,一定要见到我,我要是再不出来和你见一面,也不知道你会瞎想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咳嗽,完全就是一副病的很重的样子。
空烟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怜惜,那些百姓看着她这幅明明就身子不舒服还要强撑着出来和周修媛解释的样子,他们便马上就觉得周修媛不对了。
于是他们议论纷纷起来。
“这夏姑娘看着病的很厉害啊,原来这两日不见周修媛是因为生着病呢。”
“夏姑娘好心,不想传染了周修媛病气,当初侯府那样冤枉她,她如今还能为周修媛着想,真是心善。”
“夏姑娘心善,那周修媛就不是了,看她那丫头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有什么样的丫头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周修媛本来就是那个德行,谁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