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烟不用说什么，她只是站在那里，低着头露出难受又委屈的表情，便足以让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周修媛。
人就是这样的，他们不会在意真理是什么，也不在意真相结果，他们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周修媛试图挑起矛盾，让所有人都指责空烟的不对。
可是空烟太了解周修媛了。
这么冷的天，百姓们自顾不暇，怎么会有功夫来这里看这个闲热闹，十有八九都是周修媛喊来的。
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周修媛的判断。
她没有想到，这些百姓竟然会帮着空烟说话。
空烟一身白衣站在门口，那样单薄，好像孤苦无依。
脆弱的事物更容易引起人的怜悯心，于是空烟就成了所有人都觉得处于劣势的那一方。
空烟看向周修媛，对方眼底的神情她都看到了，可是她却只当没有看到，反而对着周修媛说：“妹妹既然这么想见我，那就进来了，只不过要是染上了病气，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她露出个有些无奈的笑容，她微微侧开身子，显然是想让周修媛进去。
周修媛沉默了片刻，倒是真的朝着府里走去。
她倒是想看看空烟到底在做什么。
王府很是漂亮，比恭定侯府富丽堂皇又精致，每一处的精心装置都透露着主人的品味不俗。
周修媛看着那些价值不菲却被随意当成摆件的宝贝，眼底晦暗不明。
二人到了正厅，空烟掩着唇轻声咳嗽了一下，走到上位坐下。
她说道：“上茶吧，二妹妹喜欢碧螺春，给她上这个。”
周修媛并不把自己当成客人，她坐下来后就开始四处打量厅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她忽然指着一个琉璃方樽小玉瓶说道：“我喜欢那个。”
空烟顺势看过去，那小玉瓶是王府老库房里面的东西，之前被翻找出来，府里的丫头们花了很多心思才把它洗干净了。
这个瓶子价值连城，不在于本质，而是它是老王府的旧物。
空烟说道：“二妹妹眼光真好，我也很喜欢它。”
周修媛见空烟装傻充愣，她皱着眉头说：“把它送给我。”
空烟莞尔，“二妹妹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什么？”周修媛有些不明白。
空烟说道：“这不是恭定侯府的沁烟阁，不是你看中什么就可以拿走什么的地方，你要是喜欢大可让大娘子或者是世子去给你寻，而不是在这里向我讨要。”
周修媛的眉头狠狠皱起，她嗤笑一声，讥讽道：“果然是个白眼狼啊，我们周家养了你这么久，你如今自立门户了，我想要个东西你也不给，养你不如养条狗。”
“养我？”
空烟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她摇了摇头，只笑不语。
周修媛蹙眉，对空烟的反应十分不满，她说：“你笑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
夏禾在一旁说道：“我们家主母去恭定侯的那一日太后给了二十箱珠宝，十万黄金，更有数不清的宝贝，这些东西足以供恭定侯府所有人十年的花销，除此之外我们主母还拿着王府不少财宝一起进了侯府。”
“二姑娘你说这么多年是侯府养着姑娘，不如说是你们侯府拿着咱们姑娘的钱养活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