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察觉到父皇疑惑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
他心中暗自欢喜,太子被掳,正好又传出镇西王是太子的孪生兄弟,这其中必然有联系。
他在猜到底是镇西王干的,还是父皇干的?
他猜父皇会叫人掳走太子,是因为父皇没找到废太子的理由,又实在想把皇位传给彧峣,因为彧峣能让大梁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到整个西月国。
父皇在这里发火是不是做给世人看的?他已经用行动放弃太子,转而选择马上便能娶到西月国公主的镇西王。
若按惯例,镇西王想当太子,便不能娶一个敌国公主为妃。
只是现下情况不同,西月国竟然想对大梁俯首称臣,西月国的公主便不是敌国公主,而是自己人。
他是这么努力,人也聪慧,能力上一点不输太子,也不输镇西王,本以为杀了寿王,能让父皇猜忌太子。
本以为杀了向芸湘,能离间太子与封望泽。
没成想,向芸湘死了的消息,甚至是陆秋芝死了的消息,都没传到封望泽的耳里。
而简王却以镇西王的身份回归,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镇西王身上的孝服,恒王眼中有了神采。
对了,父皇还未认回镇西王,那他便还有机会。
大殿很安静,安静得不像话。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御林军统领回转,跪地请罪道:“陛下,是微臣疏忽,竟然没有顺着陆承徽这条线往下查,光禄大夫陆泰昌一家人去楼空。”
“什么!”天顺帝闻言震怒,陆道长也不见了踪影,很显然,宝玉的失踪,以及太子被掳,同陆家脱不开干系。
天顺帝理清了其中的关键,发号施令,“追,出城去追!无论如何也要把陆家人追回来。”
“陛下,微臣已经命人出城去追了。”御林军统领冷汗涔涔。
过去一天一夜,也不知追不追得回太子?
语毕,他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顺帝,整个人都处在暴躁与自责中,自责轻信陆道长。
陆道长的族兄陆泰昌偷了宝玉,又掳走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从守卫森严的太子府掳走太子,作为文官的陆泰昌可没这个实力。
陆道长是一个方外人,也没这个实力。
天顺帝想不明白,彧峣却是想明白了,对方一定以为得到了宝玉和太子,便能得到秘境。
所以,宝玉和太子一起失踪。
对方真是异想天开。
若是秘境如此易得,他同太子其中一人早就得到了。
他能进入秘境,多亏了妻子楼苏叶。
她才是这其中的关键。
他现在就在想,陆家是否就是太后信中说的那个陆姓女子的陆家,若真是如此,陆家想来对宝玉是有一定了解的。
只是,除了陆家和夏家,为何西月国的国君也知有宝玉的存在?
难道西月国的国君是孙家先祖的另外一段经历?
太子被掳,耽误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哪里是这么容易寻回的。
镇西王同太子是一对双生子的谣言一传出,太子被掳镇西王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这是天顺帝始料未及的。
他的本意是让人去传太子与彧峣一对双生子,那么彧峣就不用为孙道义守孝,只管安心娶佩兰公主,他便能早一日拿到西月国。
却不想,不仅宝玉被偷,太子被掳,彧峣也被推到风口浪尖。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彧峣同佩兰公主的婚事还是要准备起来的,他本没打算拿出真宝玉,只想让人做一块假玉打发佩兰公主了事。
天顺帝一边让礼部开始着手准备镇西王同佩兰公主的婚礼,一边紧盯寻找太子一事。
礼部尚书唐大人有些懵。
天顺帝不先认回镇西王这个儿子,那他就还是孙家的子孙,却要他准备在孝期的镇西王的婚礼。
他太难了。
加上镇西王现在的妻子是他亲家楼冰夏的小女儿,他就更难了。
此时的彧峣,是掳走太子的最大嫌疑人,想去找回太子,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呆在府中为祖父守孝。
他认定他现在就是孙家的子嗣,他都上了孙家族谱,儿子和女儿也都上了孙家族谱。
楼苏叶听说太子被掳,着实惊了一把。
太子可是未来的皇帝呀。
恰好宝玉也被偷。
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她不由地猜想,这一出可能是西月国在使计。
西月国国君以整个西月国为饵,利用大梁天顺帝的贪念,把皇子和公主、郡主和县主都送到大梁为质,大大降低了天顺帝的防备心理。
然后他的人才能轻易偷走宝玉,以及绑走太子或是彧峣当中的任何一人即可。
其最终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秘境。
若不是彧峣身边有密令卫,被绑走的绝对是他。
她把心里的想法与彧峣说了一下,彧峣听后恍然大悟。
“叶儿,你说得对,我们都被西月国的国君给骗了,父皇到现在还不知自己被骗。”
楼苏叶弱弱地说:“王爷,很有可能皇上已经想到自己被骗了,只是不能在众人的面前承认罢了。”
彧峣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西月国的国君为了宝玉竟然能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儿。
不,他突然想到了那日看西月国皇子柳诩的那种眼神,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切地问:“叶儿,西月国的皇子和公主都搬走了?”
楼苏叶朝他点头,“是的,他们都搬走了。”
因着镇西王府在守孝,西月国的皇子、公主、郡主同县主便不好住在此处了,他们都搬回馆驿。
佩兰公主见镇西王一心为其祖父守孝,满腔热情落空,心中郁闷不已,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搬走。
彧峣叹息一声,“哎,让他们给跑了!”
“王爷你是说?”楼苏叶忽然想到了什么。
“叶儿,你觉不觉得西月国的皇子柳诩有问题?会不会是他干的?”
“有这个可能。”楼苏叶忙回道,“王爷要派人去查他吗?”
“要的!”彧峣近乎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