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楚曦刚起床收拾两下就看到病房门口有人守着,那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棍子往她这边递。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抓抓脑袋,“给我这个干什么?”
程景瑞原本唇边已经漾起笑意,听到这话赶紧起身,拉着楚曦的手往下按,同时慌张地帮她解释:“她不是那个意思,她……”
彭师长笑呵呵地点头:“是是,我知道,这不是你们二人立下大功吗,我就想着早些过来表示,好让你们看出咱们这边的重视,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领导表现得太平易近人,闹得程景瑞二人反而要不好意思。
他顺着这话往下说:“怎么会?替组织办事本就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师长对我们的认可是我们的荣誉,今日是内人没睡醒,冒犯师长了,请师长责罚!”
楚曦跟着程景瑞乖乖低头认错,脑子里把事情捋清,才说上两句缓和气氛的话。
彭师长自然不会同他们二人计较,把锦旗展开给他们看。
上面是烫金的“妇女标杆”四个大字。
“打算在下个正式的场合给你们做表彰,这面旗子是清晨让人打印出来的,我挑选的样式,你们看看怎么样?你们还有更喜欢的款式不,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弄点大
胆前卫的,你们也给我出出主意嘛!”
楚曦笑着接过话茬:“开放前卫说的是思想,是鼓励大家一起走向多元化的世界,容纳更多种美啊。我就喜欢这种大气的,又好看又正式,这要是挂在家里,以后有孩子了,我都得让他每天多看两遍的。”
彭师长笑容中带着点惊讶:“你们这就准备要孩子了?”
楚曦:“啊?”
“新时代年轻人嘛,理解理解,夫妻二人的发展都不错,让老司令早点抱上重孙子也是好事。”
彭师长笑得眯起眼,端出长辈的架势又多说几句,还不忘让程景瑞好好珍惜这么好的媳妇。
等师长把该说的话说完后拿着东西离开,程景瑞脸上的温度还是久久降不下去。
“咳。”
楚曦原本是觉得有些尴尬的,看到程景瑞快被这几句话逗傻了才端着胳膊靠在墙边,好整以瑕地看着他,“老夫老妻的,你脸红什么?”
程景瑞表情瞬间紧绷,坐直身子,眼神清澈又坚定:“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还有事,我得先去,我得……”
“没想好就慢慢琢磨吧,我先去打水。”
楚曦忍着笑起身去洗漱,顺便拿盆去打盆热水回来,一块毛巾洗漱,一块毛巾热敷,等放松僵硬的肌肉群,再辅助他慢
慢做晨间活动。
这一忙活就是个把小时,楚曦终于扭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拎着包往外走:“回见。”
程景瑞干巴巴地跟着说回见,看着那个背影逐渐离开,这种平淡又契合的日子让他觉得幸福,同时也充满无力。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但如果他能参与其中就更好了。而不是被困在这方白色的牢房里,只能翘首以盼。
楚曦没察觉到这份落寞,她加快脚步回到大院,还没进家门,先看到一群熟面孔围坐在她家不远处的花坛前,个个笑得满面红光。
“呀,咱们的大人物回来咯!”
大家都跟着起哄,围上来鼓掌欢迎,其中不乏之前明着表示对楚曦有成见的人。
楚曦差点以为他们要掏出礼花,警惕地后撤半步:“这是干啥?”
“哎哟,大家都是自家人,这有什么可藏的?”
牛爱花觉得她已经跟楚曦搞好关系,直接笑眯眯上去挽住楚曦的胳膊,与荣有焉地跟其他人介绍,“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吧,这姑娘厉害的很!”
院里其他人纷纷说是,恨不得就此把楚曦捧起来供上。
“哪有这么夸张?”
楚曦满是娇羞地推推牛爱花的肩,“嫂子这话要是这么说的话,以后我还咋做人?”
张淑芳头一个
不乐意,立马道:“你这说的啥话?”
“要是你都不够好,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算啥?”
“你现在可是咱们大院里的妇女标杆,是咱们大伙儿都认可的英雄!要不是你一直不放弃,坚持调查,大家怎么能发现姓黄的居然会在水阀口抹毒药?”
水阀口?
楚曦掐住自己的手指,才把涌起的情绪压下去。
这确实是很聪明的手段,能通过水流大小控制药物效力,并且只要水力够大,就能在短短几秒内把药粉留下的痕迹冲干净。
除非他们提前知道那里有问题,带着专业的机器去探测,否则很难查出水阀的毛病。
看来,这个晚上,彭师长那边做了许多事情。
“这不也是我该做的吗?”
楚曦越是推脱,其他人越说这丫头就是谦虚,换着法子夸过几遭后又拉着她去聊别的话题,有啥事都想跟她说一说,真把她当模范人物。
这还只是一个热心的嫂子发过来起哄,楚曦就觉得热情到难以应对。
直到后来站在食堂,接待无数个来道歉,何时好的人,她才知道什么叫把脸笑僵。
听着系统不断被触发,失去的金币渐渐回到手中,楚曦才觉得心里有了慰藉。
几天后的晨会,楚曦再次站在台上,正式接下妇
女标杆这个名称,获得所有人的掌声和歌颂。
这段故事被彭市长那边的人截取润色过,但也能说是一波三折,尤其最终还是靠楚曦的毅力和细心解决了问题,这样的形象最值得传颂。
就连兄弟机构也纷纷效仿,以此鼓励他们管辖范围内的妇女努力上进。
“给你们上课呢,都认真听着!”
敞亮的大堂里,无数穿着同样制服的女囚坐在小板凳上,模样麻木又空洞。
“今天要和你们说的,是一位就在咱们身边的传奇人物!那个年轻有为的程营长你们都知道吧?咱们今天的主角是这位营长夫人,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
苏烟眼珠子猛转了几下,听警员嘴里反复念楚曦长楚曦短,她必须得把指甲掐进肉中才能逼自己不失态。
直到警员呼吁大家一起歌颂楚曦同志的美德,苏烟才差点破防,气得夸张地笑了两声。
“你怎么了?”
旁边负责看守的人移到苏烟面前,有女人半根胳膊粗的警棍距离苏烟的脑袋不过二十公分,“你有什么需求?”
苏烟害怕被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打完报告后停顿几秒,在对方的眼神威压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之前和楚曦同志关系要好,由衷的觉得感动与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