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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蛟王脱困归来

    元冲想得到蛟王的力量,又不想被他所控制,所以他不敢轻易用冰魄血玉将蛟王的困境解了。冥思苦想之后,他找到了苍破晓。

    苍破晓在自认为失去安若素之后就性情大变,像极了他父亲苍狼。在得知元冲想要用蛟王的力量去对付北柏真的时候,他血液中的邪佞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元冲只告诉他封住蛟王的意识即可。苍破晓明白元冲对他有所保留,他也不想知道太多,对于他而言,元冲也曾伤害过安若素,若不是还需要借助蛟国的力量,他早就对王冲下手了。现在他有一个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机会,便牢牢抓住。在他心中,北柏真死了,安若素就是他的;元冲死了,就没有人可以随时威胁他!

    素素,你等着!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苍夫人得知自己的儿子练邪术导致性情大变后也曾试图劝说,但苍破晓置若罔闻,根本听不进去,苍夫人心灰意冷,索性就闭了庵堂,不再见他。

    元冲蒙了他眼睛带他来到缚蛟台,待他见到传说中的蛟王之后也是吃惊不小。那蛟王被烈焰炙烤着,神情异常痛苦,毫无传说中的威风。元冲将冰魄血玉拿在手上,渐渐向那蛟王靠近,蛟王得到感应之后,慢慢睁开眼睛。见到冰魄血玉后精神一震,立刻贪婪地瞪着,仿佛只要那冰魄血玉一靠近,他便要使出浑身的力气脱困,然后化蛟为龙,冲破这禁锢了他千年的牢笼。

    此刻,仓破晓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在蛟王眼前不停地晃荡,那蛟王被困千年,意识本就处在模糊边缘,如今见了加了药的符纸在眼前晃,意识又开始模糊了。见此,他口中念念有词,半个时辰后就见蛟王半闭了眼睛,似乎正在进入浅睡。

    仓破晓的力量本就是速成,没有深厚的内力,他很快便支撑不住。元冲见他咒术已经完成,便从他手中接过符纸,又将冰魄血玉置于符纸之上,在仓破晓的授意之下化掌为力,引他心火出窍,将符纸连同冰魄血玉一同送进蛟王的体内。那刚才还处于浅睡中的蛟王此刻彻底沉睡过去。元冲身体一抖,幻化成蛟,将沉睡的蛟王裹挟进来,然后抖一抖身子,又变成了元冲。此刻,他便拥有了蛟王的元神和力量。

    仓破晓动用咒术,自己耗费了大半心力,受伤不浅,没个十天半个月缓不过来,便回到边漠休养。于他,唯一的目的就只有安若素。

    柏真记得郁离子给了自己一颗灵芝一样的东西,当时自己还没有接住就被叫醒了。当他再次进到梦中的时候却怎么也唤不来郁离子。想来师父大概是去寻那什么海外仙山的神仙了。他便在周围寻找,感觉那东西似乎就在身边的某个地方,可找了很长时间就是找不到。正沮丧时就听见紫瞳喊道:“三哥,三哥,醒醒,醒醒……”他便又醒了过来。

    见紫瞳正端着药碗在唤他,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八个时辰了,见你睡得安稳就没有叫你。现在到了该喝药的时间了。”

    觉得自己身上轻快了许多,便试着起身,紫瞳将勺中的药递到他嘴边,尝了一口后伸手接了过来道:“我自己来吧。”

    见他能自己喝药,紫瞳更是松了一口气:“对了,刚才叶以打扫书房,在你书案上发现了一株赤血灵芝。”紫瞳说道。

    “赤血灵芝?是像蘑菇一样的东西?”

    “是像个小蘑菇。我以为这东西只在古书中出现呢,没有想到世上真有。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她似乎是想从柏真那里寻到一个答案。

    “能用吗?”

    “我仔细看过了,是赤血灵芝,是补气血的神药,能立竿见影,东西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拿去用吧,兴许是神仙帮忙也说不定呢。”

    紫瞳见他也不似知道,神情却是十分笃定的样子,也就不便多问,只拿了那赤血灵芝去炮制药材了。

    叶以前来禀报完公务,他问道:“这些日子怎不见余波?”

    “余波告假了,说是伤风,怕传染给爷,所以回避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向来很结实吗?怎么就病了?派个御医过去瞧瞧,回来禀于我。”

    叶以照办。晌午时候,那派去办差的老御医回来了。

    “如实说!”

    “回殿下,余护卫身有旧伤,又伤风久不愈,再加上劳累成疾这才病倒。”

    “身有旧伤?劳累成疾?”

    “应是南疆一役所留。当时见是小伤,让军医处理了,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竟留了隐患,如此耗费神气。”叶以解释道。

    柏真吩咐御医用最好的药,那慢吞吞的御医又道:“余护卫这回的伤恐怕要养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即使好了之后也不能再留在殿下身边了。”

    “好,我知道了,你只管做就是了。”

    “臣记下了。”

    每日戌时,若无国事处理便是柏真读书的时间,往常这个时候都是余波在旁侍候。此时不见了他的影子,倒觉得缺了点什么。柏真一时也没了读书的心境,便想起去余波住处瞧瞧。

    见一小侍在房中,想必是侍卫营派来照顾的,他便问了情况。

    那小侍说道:“余护卫病了有半月余了,起初还能走动,练练功,后来就躺着不愿动了,多半是睡着。御医说他病重了,刚给喝了药,也不见有何起色。”那小侍倒是担了心。

    柏真来到床前,见余波昏睡着就捉起他手腕摸了脉,果然就像御医所说的那样脉搏沉缓,似有久不愈的内伤。

    他命那小侍扶了余波起身,然后去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让进来。安排好之后便打坐在余波对面,催动内元,将元气慢慢提上来汇于掌心,然后灌余波百汇,缓缓注入。约一柱香功夫,但见他汗水湿了头发,适才收了掌。

    他唤那小待过来:“你好好照顾他。”

    那小待允诺,便过来将余波放平躺好,盖了被子,然后又过来搀扶他。

    柏真走至门口又对那小待道:“别跟他说我来过。”余波重情义,他不想用此事困他一生。

    小侍出门送柏真,屋中的余波眼角有泪痕划过。有那柏真输入的元气打前阵,先前吃的药便所向披靡,药效发挥到了极致。

    许是余波身体底子好,本应月余才见效,只半月就似好了大半。他心中知道此次病情严重,若要重新回到太子身边当差就必须重新通过侍卫营的考核。所以自能起身之后便每日早晨勤奋练习呼吸吐纳,内力倒是精进了不少。自觉能练功后更是刻苦求进。

    三月余,柏真正在书房研读《术道》,就听见外面有人道:“殿下,殿前护卫余波前来销假报到。”

    听他声音洪亮,柏真悦然。叶以开了门,余波进来时果然就是精神十足。

    “看来是全好了?”柏真问道。

    “谢爷的关照,已经全好了,并且重新通过了侍卫营的考核,继续来为爷效力。”

    “嗯。”他头也没抬继续道,“我要沐浴,去准备吧。”

    “是,爷稍候!”余波风一样走了。

    叶以心中有些纳闷,那老御医明明说是病好之后便不能留用,如今他能够通过侍卫营的考核重新回来,这倒还真是个奇迹。

    王后生辰日。今年不同以往般简朴,王上为了显示国力,特命礼司准备了一番。王后的母族也来了好些亲戚,一时之间,王宫上下好不热闹。

    王后有一妹妹,嫁给了戍边将军,本以为是一场圆满的婚姻,不料世事难测,将军突然暴病而亡,只留下一个女儿。王后的这个妹妹因着将军威名,也未再嫁,只守着女儿过日子。王后见妹妹孤苦,也是尽力扶持。如今这唯一的外甥女也已长大成人,本想着在燕城从满朝文武中给她挑个好夫婿,不料这姑娘许是因为自小接触到边境来来往往的异国人,受他们的影响,主意大得很,竟然想着自己给自己觅一如意郎君。王后便在自己的生辰日将她接了过来,想着给她创造一个选婿的机会。

    文臣武将确实来了不少,其中不乏有少年才俊,无论是样貌还是家世都很出挑。王后那外甥女名唤允佳,她知姨母用意,倒是也留意了些,只是这些才俊中以文臣居多,她中意的是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的将军,而到场的将军又多是上了些岁数的,要不就是样貌粗鄙了些,她也看不上。

    正当允佳有些失望之时,柏真到场。

    一众宾客见礼后便听见女宾席上有人小声议论开了:“原来只听我兄长说太子殿下容貌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是神仙转世。”

    “可不是嘛,只可惜我祖上位卑职微,要不然那太子妃的位子我也有机会争一争的。”

    “哎呦,你个不害臊的,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说这话也不怕传到你那醋坛子夫君耳朵里去。”

    ……

    几个女人小声笑闹着,“太子殿下你就别想了,你就是再投八回胎也轮不到。别说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你都配不上,你瞧,那个满头卷发的,是不是特别迷人呀!你就多看两眼过过瘾吧。”

    随着那女人的目光看去,允佳果然就看见柏真身边的余波,侍卫装束,英姿飒爽。再看脸上,目光有神坚毅,一头卷发简单束着,随着步伐起伏摆动,显得张扬不羁。

    好俊俏的侍卫!允佳心动不已。

    允佳时不时看向余波,越看心中越是欢喜。她的这一举动被王后看在眼中,心中一时犯了难,她怎么就偏偏看中一个侍卫?

    王后得了不少的生辰贺礼,查看礼单时发现有一束丝也在其中,便生了厌恶之心,不免同柏真诉苦道:“你看看这些人,许是不常参加这样的宴会,竟然连个贺礼也送不明白。我看礼司的人也该好好教导一番了,该收什么样的礼他们都弄不明白了吗?”

    柏真不明就里,见王后指着礼单上的“天丝”在絮叨着礼司做事不周时,他瞧了送贺礼之人是世子妃苏蓉,细细一想便豁然开朗。“丝”与“死”同音,依照常理不会有人当作贺礼送人的,何况又是王后。

    这丝是南疆的天蚕所吐,因此叫作天丝,极其珍贵。又因为天蚕的生长环境特殊,只在一个叫作香积山的地方存活,因此蚕丝又叫作香丝。这定是世子柏辰托人带给苏蓉的,本是表达“相思”之意,可不知什么原因所致,苏蓉最终也不知道这“相思”,只把它作珍贵的“天丝”送给王后当贺礼。

    柏真便同王后讲了这天丝的事情。

    王后道:“这个苏蓉也真是的,把柏辰这么用心准备的东西送我当贺礼,岂不是可惜了他一番心意?你说我这年纪要这么一把‘相思’有何用?不如给她送回去吧,也好让她知道这‘相思’不可乱送人。”王后的一番话惹来一阵笑声。

    “母后若真是送回去,那世子妃还不得羞愧死?不如就当作天丝收下。若母后实在觉得这天丝碍眼,不如就送给凌儿吧,凌儿倒是觉得有趣得很。上回去南疆就知道有天丝这种东西,只是走得匆忙,未及准备,心中一直认为是憾事,不想二哥倒是成全了我。”

    “行,你快些拿走吧,省得你二哥回来了向我讨要他的‘相思’!到时候我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一向和气的王后因着一束丝倒显得活泼了许多。

    柏真得了天丝欢喜离去。

    安若素久不闻他音讯,又因着前些时日心中总是有些发闷,似乎有疾欲发,她不免有些担心,所以在医馆时便时时留心与他相关的人和事。

    这一日,她刚从医馆回到家中,正准备将从山中挖来的花药移栽到院中时就听一旁的卯卫道:“见过太子殿下。”

    听闻此声,先前的担忧顿时一扫而光,扭转头就见站在身后的柏真披了一身夕辉,正笑容灿烂地看向自己。她忙扔了手中的物什起身见礼,柏真则拉了她进屋。卯卫忙去招呼着小侍烹茶添水。叶以向来谨慎,仍然守在门口。

    “殿下近来身体可好?”这是她一向所关心的。

    “很好!”他淡淡笑着,应着,看她为自己奉茶。

    他接过,放下,然后握了她手道:“我有很多人照应着,无需为我担心。今日我去城外巡防,顺道来看看,带了点东西给你。”话说完就从身旁拿过一个盒子递给安若素,“打开看看。”

    安若素心中有所惑,知他带来的定是什么稀罕物,要不然也不会亲自送来。

    带着一份好奇安若素打开了盒子,她惊奇道:“天丝!”

    “你识得此物?”

    “天丝产自南疆,是绣织丝线中的极品。每一位善绣之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这天丝。”

    “喜欢吗?”他笑问道。

    “喜欢,特别喜欢!”安若素抚摸着天丝,眉眼间尽是欢喜。

    “这天丝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好,听说用来绣衣服的花式很是好看,你试着用一用,看看效果。若是真好看,我便着人继续采办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这绣活特别费眼睛,你只需画好了图样,请几个绣娘指点她们来做就是了。”

    “这天丝坚韧无比,在特殊的光照之下还能呈现出不同的色彩,煞是好看,用它做成的东西千年不腐,若只是用来做衣服那就可惜了。做些什么呢?还容我好好想想。”安若素道。

    “好,就依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殿下所送香丝,我怎会舍得乱用?”安若素调皮道。

    柏真手中茶盏一滞,心就跟着明媚,一时柔软得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只此眼前一人。

    余波的亲事

    允佳就只看上余波,王后也只能由着。虽说余波只是侍卫的身份,但他是太子的侍卫,也就不能同一般而论了。允佳是自己的外甥女,她若亲自出面打问,又似有不妥。于是,王后便将主意打到了王上头上。

    王上自是不愿,他道:“这些婆婆妈妈的婚嫁之事哪是我一个男人能做的来的?何况那余波只是一名侍卫,哪里用得着我亲自去过问?你若是不方便,就差个信任的人去问就是了。我看不如让紫瞳去问问?她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紫瞳是凌儿的人,又向来是个人精,自是向着凌儿。若是凌儿不愿意一口回绝了,那允佳岂不是再没了二次开口的机会。”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赐婚给余波,这样他便没了拒绝的机会!”

    “即使赐婚那也得太子同意不是?所以凌儿那里是关键,你先去探探他口风,看他是否愿意。”

    “这有什么好探的?难道让余波娶允佳还委屈了他不成?若允佳真有此心,我就下一道旨直接指婚就是了,难道同凌儿商量他还能不愿意啊?”

    “不行。对身边的人,他可宝贝着呢,容不得别人惦记。还有,上回余波不知为何冲撞了他被罚去思过室,说是不再用了,可后来不是又回去了吗?所以你不要小看了他们主仆之间的情谊,你觉得是抬举他的人,他还不一定能稀罕呢。”见王上有所犹豫,王后继续道,“你敬着别人一分,别人自然敬你一尺。虽说你是王,但总归还是别人愿意了更好的,若是强人所难,他们日后也未必幸福。”

    王上见王后对允佳的事情如此上心,于是答应先去问问柏真的意见。

    柏真听了王上的意图后蹙了蹙眉道:“殿前一等侍卫配允佳,倒也不算委屈了她。只是余波的私事我是做不得主的,得询问过余波才行。”

    王上心下暗惊,得亏听了王后的建议,这小子果然是向着自己的人的。他有些不甘心自己的失算,表面严肃问道:“虽说那余波是殿前一等侍卫,但允佳也是王后的亲外甥女,怎么就委屈了他似的?他因为是你的人我才有此一问,若是旁人,只要允佳喜欢,那就是一道旨的事,哪里还用我费这番唇舌?”

    柏真笑道:“父王顾及儿臣薄面,儿臣铭感在心。儿臣这就去问,若余波真有此心,那就任凭父王做主,若没有,那也不能委屈了允佳不是?”

    “问了快些给我答复,你母后还等着呢!”北添成笑道,“真是没想到我这王上当的有一天还要做这些保媒拉纤的事!”

    “一国之君,举国之心!儿臣很是心疼父王!”

    余波日夜在自己眼前晃着,他的事情也无需多问,心中甚是清楚。但既然是婚嫁大事,柏真还是要正经一问的。

    一日,他忙完手头间之事,见余波在旁边整理书册,他便问道:“依照年龄,你也该成家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余波愣了一下,见他问地认真,然后回道:“回殿下,臣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所以……没有。”

    “那若是有别的姑娘看上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臣只想着在殿下身边效力,不曾想过婚配之事。”

    “婚姻是人生大事,你在适婚年龄,若是一直形单影只,别人会说我不为自己臣下考虑。我只有你和叶以两个侍卫,他为履诺成家,已是孩子的爹了。如今,有人对你思之不忘,托我询问。你若真有心仪的姑娘,我便回了她,也好绝了她念头。若是没有,也不妨见上一见。那姑娘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长相都没得说。”

    余波在心中暗自斟酌了一番后才道:“余波自小就喜欢读话本,尤其是话本中的奇遇佳缘,更是让我心驰神往。因此,我总是做着一个白日梦,希望能够得到上天的眷顾,也让我得到这样的一段缘分。一旦存了这样的念头,心性便清冷了不少。还请爷转告,是余波福薄,怕是要辜负那姑娘的美意了。”

    听他胡扯了这么多,柏真心下暗笑:“就是不愿意呗。”

    “臣惶恐!”

    “也许那姑娘就是你的奇遇佳缘也说不定呢,你还是先见上一面再做决定吧。”

    “臣惶恐!”

    见他这样抗拒,柏真道:“我要是赐婚,你还要虐待那姑娘不成?”

    余波听后择言道:“臣不敢。臣只是不想……委屈了别人。”

    “我原想着为你择一门好亲事,岂料你却觉得委屈。也罢,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只是,若你重新考虑,一切,我都依你。”

    “谢殿下!”

    “去忙吧,我要休息!”

    “是!”

    望着余波走出去的背影,柏真长叹一口气。

    他婉转地向王上转达了余波的意思,果然意料之中,王上还是很生气,立刻就要将余波捉来,看看世上最不识抬举的人到底是有什么可骄傲的。

    柏真刚要劝解,就听王上道:“都是你惯的,无法无天了,允佳看上他那是他家祖上坟头冒青烟了。他还不乐意?看上他?我都替允佳不值!你以后莫要再随着他们心性了,看看,把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柏真心知他是失了面子所以才如此气恼,便安慰道:“父王消消气。原来我只听说那些做媒的人都是生了巧舌,能将铁树说地开了花,能将死的说活过来。在这一方面,儿臣确实差了些。”

    “他可知道那对方的姑娘是谁?”

    “不知。他未问,儿臣也未说。”

    “没有问?既然这样不在意对方的情况,那他是不是心中已有人了?”

    “他说没有。”

    “没有?”北添成瞥了柏真一眼,将信将疑。雪枫的孩子都找到门上了他不是也才知道自己的侍卫留情在外吗?

    允佳被人拒绝后很是难过了一阵子,不过她还是一个能想得开的姑娘。既然他心中没人,那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只是再请姨母帮忙是行不通了,姨母本身就不太乐意她看上一个侍卫,他对自己没什么心思正是姨母巴不得的结果。她自小生活在边疆,自然少了像燕城少女般的拘束和扭捏,自己一旦认定了目标,便会百般尝试,倒是比一般女孩子多了些耐挫力。她在宫中住的这些时日也没少听一些趣闻,自然也包括异族祝门后人紫瞳不远千里,历经艰辛终于将她那情在别处的太子表哥弄到手的故事。虽然与这个太子侧妃小表嫂仅仅见过几面,也只是寒暄了几句家常,但因着这故事,便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于是,她打算从此处下手!

    这一日,她找个理由便去了太子偏殿。紫瞳见是允佳,也未感到意外,自是欢喜她到来。见她目光不时游离,便知她心事,于是道:“你那太子三哥每日的这个时候都会同王上一起处理国之要事,午饭时才能回来。允佳要是想念三哥便留下来一起吃午饭,我刚好新学了几个菜,正好帮我尝尝。”

    允佳满口答应,并表示愿意天天来帮她试菜。在余波的事情上,紫瞳不便多言,但她也愿意给允佳提供一个机会,至于结果,就瞧她自己的本事了。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柏真归来,见到允佳他略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便笑道:“允佳妹妹都来宫中这么久了才想起来看三哥,看来还是三哥的面子不够大呀!”

    允佳忙见礼,然后才念起了自己想好的词:“三哥是太子,忙大事呢,岂是人人能来看的?我这是事先向姨母约了好长时间她才许了的,还让我不可粘着三哥,连三哥休息的时间也不可耽误。允佳觉得见三哥一回倒比见我们那里的花神可难多了!”

    “你这张嘴呀,要不是我们小时候就相识,我还真就能被你骗过去!”

    “怎么会?三哥自小就是允佳之榜样,自允佳随父亲去了边疆后就对三哥念念不忘,日日想着能像小时候般团聚!三哥如若不信大可问姨母,我刚到宫中时首先就问三哥呢!”

    “我信了。”他若再不信,她可能就让他写信去边疆问她母亲了。

    “你刚才说的花神是谁?”紫瞳笑过之后好奇问道。

    “花神是我们边疆人信奉的神灵,每年都有祭花神的日子,这一天就会举办盛大的花神会,边疆最漂亮的姑娘充当花神坐在轿子上被人抬着走过,周围的人中只要是未婚的姑娘都会挤着去看花神,以求得到花神的祝福,据说这样就能找到心中的如意郎君。”允佳兴致勃勃解释道。

    “还有这样的节日?那你有没有被花神祝福过?”紫瞳越发好奇。

    “当然有!”她自豪又不失小女儿娇羞道,“就是不知道我未来的如意郎君能不能如了我意?”说完她眼睛又不自觉向外瞥了瞥。

    紫瞳道:“能!只要你念念不忘,上天自会给你回响!”

    见紫瞳如此肯定,她心中便乐开了花,手脚也跟着欢脱地动着。余波进来请示今年新进采办是否像往常一样安置,见允佳在此,忙见礼问好。允佳回礼,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因他而来的欣喜。

    柏真将公务安排妥当,余波便要出去办差。那允佳忙迎上来问道:“余护卫平日也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我就住在旁边,也方便殿下差遣。”余波没有明白允佳为何会有此一问,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如实告之。

    “听说你会制作很好的胭脂水粉,那有空了能教我吗?”

    “让允姑娘见笑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技巧,有心人一看就会的。”

    “我可不是那些心灵手巧的有心人,怕是要让余护卫手把手地教了。”

    “蒙允姑娘不弃,那余波依了就是。”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嫌我笨拙躲了出去。”她见余波答应,便心生欢喜,拉着紫瞳要当证人。

    余波见她如此活泼,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便看了柏真,向他求助。柏真心中暗笑,觉得以后的日子越来越有趣了。

    为了日后还能多见几次这样的有趣他对允佳道:“余波有公务在身,等他忙完再教你就是了。”

    允佳才想到刚才他是来领活儿的,自己一时高兴竟然给忘了。于是她便放他离开,同紫瞳去厨房。走前还不忘回眸一望,刚好对上他目送她的眼神,心中便觉吃了蜜糖般甜。

    柏真见此情景,一时就想到了安若素,她原本也如允佳一般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