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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吵架

    两人在无声中对峙着。

    江尘兰好似觉得才在她眼前清晰了不少的轮廓再次变得模糊,而萧定安则因为江尘兰赤裸的质问和怀疑情绪降到冰点。

    恰逢此时小全子有要事禀报。

    还没跨过门槛就问道一股火药味。

    “殿......殿下......”他停在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定安眉宇冷峻,呵出的气仿若能凝结冰霜,他冷冷道:“出去。”

    小全子喏喏退下。

    冷心肠的人并非不会感受,萧定安原本刀枪不入的心被江尘兰的目光刺得伤痕累累。

    他吸了一口气,说道:“是,我利用了她。可你呢,你说你能理解我,你又是真的理解我吗?如果今日萧定全让你看清了本王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现在就可以选择离开本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利用她吗?难道在你心里本王会毫不犹豫的送何人去死吗?”

    江尘兰抬步,和他鼻尖相对,说道:“那我呢?在殿下可以利用的千千万万人里,我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

    江尘兰这个问题让萧定安犯难。

    在一开始,他的确是想过利用江尘兰的,但江尘兰的出现让他心里积累已久的什么东西好像慢慢融化了。

    江尘兰气势凌厉,继续说道:“殿下不用觉得被我质疑就

    很委屈似的。谁不是棋子,您自己不也是吗?费尽心思活下去还被利用的人很多,我也没空心疼他们每一个,我只是想问问殿下到底为什么要瞒我?”

    萧定安答不上来。

    或许是他自己也认为自己的手段有些肮脏了。

    江尘兰向后退,说道:“殿下,你我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至于李大人,你若想让他在江府守着就让他守着吧,臣女也不想家人被无辜牵连。”

    说罢,江尘兰离开东宫。

    车轮碾着落叶,辘辘和窸窣声交替而行,江尘兰托着自己的下巴,脑海中闪过从萧定安拥抱她到两人吵架时的画面,渐渐随碾压过的青石路冷静下来。

    她回想了一番,甚至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动这么大的气。

    究竟是在意他行事太不择手段,还是因为喑贵人对他投去的恐惧委屈的目光,亦或是他想法设法的在自己面前隐藏自己。

    她都不知,自己只是怕成为下一个喑贵人。下一个次曲,一心一意为了他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她们自以为与萧定安是合作,可结果呢,人家压根儿不承你的情。

    不该对他这样的人动心的。

    整整有两日,她没再见过萧定安,但李彦带来一个消息,喑贵人死了,永安帝危在旦夕。

    李彦被卡

    在江尘兰和萧定安两人中间,就像一颗墙头草被两面镜子包围。

    里外不是人,倒向哪边都不是。

    之前都是他缠着萧定安喝酒,一醉方休,萧定安总是淡淡的,抿两口就做罢,然后看自己耍酒疯笑话。

    他也不指望内敛如定安的人能说出些什么宽慰的话语,只是想趁着耍酒疯撒气。

    但就在昨夜,两人却像身份互换了一样。

    李彦道:“江小姐都对你说那么重的话了,你还是要把喑贵人杀了?”

    萧定安道:“她不是说能理解本王吗?喑贵人手上握着本王能被万民唾弃的证据,非死不可。”

    萧定安说的气恼。

    那日那女子说的话实在太过绝情,他现在想起来都心口犯疼。

    “在她心里,本王本就薄情寡义,穷凶极恶,也不差这桩罪了。”

    他说完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索性连酒杯都省了,直接抱着酒壶开喝。

    李彦心想,这不是你自己作的。

    他不客气的嘲讽道:“看看在你身旁的女子结局,我要是江小姐,也怕。”

    萧定安没完全听进去,继续喝酒。

    李彦想劝又劝不住,这万一萧定安喝醉后的酒品和自己一样,他一个人可搞不定。

    他弱弱道:“您和江小姐都闹成这样了,还派我在江府守着?”

    萧定安道:“吵归吵,紧要关头,本王也不想她出事。她这几日想必心情不是很好,你躲着她点儿便是,要是她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尽力满足她。”

    李彦点头应是。

    一壶酒见底,萧定安不尽兴的抖了一下酒壶,直到一滴都滴不出来了才放下。

    李彦问:“要不再叫一壶?”

    萧定安道:“不必了,真当本王是叫你出来买醉的?正事儿还没做完,本王还得再进宫一趟。”

    “了结喑贵人?”

    萧定安轻声道:“嗯。”

    他有些不胜酒力,撑着桌子站起,轻微以呈蛇形状的走姿出门。

    萧定安靠着门框,扶着头,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李彦说:“记得告诉她。”

    李彦疑惑:“告诉她什么?”

    “本王今晚要做的事,免得她又记恨本王。”

    他想起了江尘兰指责自己什么都瞒着她的样子,长了个记性。

    李彦无言。

    俩死要面子的人,分明登门解释说清楚就行,偏偏要搞当哑巴这一套。

    如今叫自己来当传话人,心里又是在乎的。

    他回道:“知道了。”

    皇宫里,值守的禁军几乎全部成了萧定安的人。

    如今唯一一道兵令就在萧定全那儿了,在他之后,或许真为他的子孙开下太平的皇位。

    喑贵人半疯不疯的在宫里坐着,对着镜子施胭脂。

    萧定安推门而出,喑贵人从铜镜瞥了一眼斜后方,手朝凳下探去,摸出一把匕首。

    萧定安纵横沙场多年,警觉性极高,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

    他无所谓的朝喑贵人走去,摸出一瓶药。

    江尘兰给他的,连毒哑喑贵人的药也是江尘兰给他的。

    “想杀本王?”萧定安淡淡道。

    喑贵人的手停住,又把匕首往里推了推。

    “何必掩饰呢?本王知道你恨我。”他把药瓶放在喑贵人镜前,“解药,动手之前给你机会把你想说的都说了吧。”

    喑贵人眼珠陡然放大,以为萧定安拿药给她是想放过她了,看着那张薄情的脸流出泪。

    大约半刻钟后,喑贵人才从吱吱呀呀中冒出完整的字。

    “你为什么要骗我?”喑贵人质问道。

    萧定安绕了一圈,在他的另一边坐下,手朝凳下的匕首探去。

    他将匕首放在喑贵人眼前转了转,匕首边缘被烛光渡得锋利无比。

    “本王何时骗过你?”萧定安淡然的把匕首揣进自己的衣袖里。

    喑贵人道:“你当初怎么对我说的?现在却要置我于死地?”

    “本王倒是也很好奇当初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本王如今的行事是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