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全今日突然搞这么一出全赖着萧定安给他下了绊子。
所幸行伍里有几个人聪明,在跟着阳晖到达之后就折回了瑾王府告知萧定全阳晖所处的地点。
就在城东他购置的一处宅子里。
阳晖喜欢前朝诗人所作的一句诗——“竹林深处清风拂,山阶百台踏归途。”
当时自己恰巧出京经过此处,深觉意象相符,就买了下来。
绑阳晖的不是萧定安的人,而是自己的妻子。
沈清宸见萧定全急得发疯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戏谑的勾起了唇角。
他在世人面前向来都是洞若观火,掌一切于手心,波澜不惊,何曾这般失态过?
还真让萧定安给说对了,只要是有关阳晖的事他就会完全变一个人,柔弱不能自理,偏执失神......
原来他可以那么丰富的。
她没绑阳晖,只是给阳晖喂了一点东西让她暂时晕过去。
萧定全当真就如她自己所想一般的略过自己,跪在阳晖的面前。
沈清宸冷冷道:“萧定全,我失踪两天了,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阳晖你会来找我吗?”
她心里知道答案,还是禁不住想亲耳听到一个结果,哪怕是骗她好,也好过完全打碎自己的梦。
萧定全
探了探阳晖的鼻息,紧绷的脸才放下来。
他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沈清宸心中寒意倍增,郁结多年的结好像在慢慢打开。
她帮了一次萧定安,又以嫂嫂的名义绑了阳晖,无异于和萧定全撕破了脸。
她怒道:“那你呢?此时又在干什么?”
沈清宸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萧定全,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了你。”
随着萧定全来的人震惊。
不过是寻一个公主,怎么还听到瑾王府这样大的八卦?屋内的人尚且收敛些,屋外的人简直就是竖着耳朵在听。
萧定全起身,走近沈清宸,转头对刘副将道:“带他们走。”
刘副将面上不多说话,心里却很困惑。
四殿下和四皇妃一直相敬如宾,让旁人羡慕不已呢,怎么突然闹成这样呢?
他拱手,回道:“是。”
遣散了所有人后,萧定全才冷眼对沈清宸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了。”
沈清宸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怎么,你现在要在这里杀了我吗?你就不怕杀了我阳晖恨你一辈子?”
萧定全眼角尽是冷漠,淡淡道:“你是不是和萧定安见了一面后失心疯了?他
叫你绑阳晖你就绑?没长脑子?”
面对苛责,沈清宸很淡然。
她冷冷回道:“没有,我甚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般正常过。三年来,你对我视而不见,极其敷衍,我都忍了,我以为时间久一点,你会在心里挪出一寸属于我的位置。”
沈清宸情绪渐渐亢奋,仿佛是压抑已久的释放,“你既然不爱我,既然心里有人,当初求娶时又为什么做出非我不可的样子?!萧定全,不如你给我休书一封吧,我真不想在瑾王府继续待下去了。”
当初娶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萧定全皱了皱眉,不理解她。
他自认这几年也不算刻薄了她,何至于要闹到讨要休书的境地?
他回道:“世间恩爱白头之人能有几何?大多数不都是像我们一样平稳的度过一生,你真以为你离了我就能找到和你心意相通之人吗?有情人不能眷属才是常态。”
说完,他的余光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阳晖。
“今日之事只要你不声张,我就当没发生过。”
沈清宸抿了抿唇,说道:“我已下定决心,何况,你现在也不需要我。”
礼部尚书品级高,但于皇位之争而言用处着实不大。
“今日绑了阳晖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但算着我在瑾王府压抑的三年,你也没亏。”
当初选中她就是因为她的玲珑剔透,她如今所言句句不错。
但萧定全不知为何,不想给她休书。
他拒绝的措辞已经想好,身后却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哥哥给她吧。”
萧定全一瞬间脑袋像被钟鼎砸了一下,跨步回身蹲在阳晖身前,柔声道:“醒了,没事就好。下次不许再到处乱走了,也不要谁都相信。”
沈清宸给阳晖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毒药。
看着兄妹两人相聚,沈清宸插不上话,活像个误闯人家的闲散客。
阳晖适才在床上不能动弹之时便迷迷糊糊听到了自家哥哥和嫂嫂的一两句谈话。
她本想快点儿走人,或许她走了还能填补上那两人的缝隙。
只是如今这情形看来,她嫂嫂已将她哥哥视为生人了。
她没结过婚,不能对沈清宸感同身受,但能理解沈清宸。
“哥哥,嫂嫂想走了,放她走吧。”
萧定全顿了顿,点头答应了。
一旁的沈清宸今日完全被寒透了心。
是啊,连一封休书她都做不得主,还要阳晖来开这个口萧定全才肯给。
自己养尊处优十余年,现在竟像被施舍一般。
萧定全答应
给休书后很不痛快,只道是要回府再好好斟酌一下沈清宸日后的道路。
因为这个事,萧定全很是不爽。
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而萧定安那样工于心计的冷血之人却可以和他相爱之人白头。
凭什么?
他这才进宫强行带走喑贵人去闹东宫。
而萧定安本想趁着萧定全因为阳晖没空监视自己的空隙赶紧进宫把该办的事办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也忙活了一夜找江尘兰。
萧定全闹活的本领不小,江尘兰就站在自己对面,待萧定全走后渐渐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殿下还有什么瞒着臣女的,一并说了吧。”江尘兰冷冷道。
一会儿来一场事儿,一会儿来一场儿,江尘兰真被折磨得受不住。
萧定安道:“我是利用她,但绝没有对她流露出哪怕一丝的男女之情。”
萧定安一步步逼近江尘兰,解释道:“她也是林白安排进宫的人,是南钺遗民,本就对我父皇恨之入骨。”
“殿下倒不必与我解释这些,我知道有时为了站在高位难免会心硬血冷。但,阳晖,你的妹妹,也是你绑的?”
萧定安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回道:“你真认为本王会薄情到伤害阳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