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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身体原因,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陛下不知节制、纵欲过度,伤了身子。”春桃直接下了结论。

    跪在一旁的木菊亦是适时补充道:“奴婢听后苑的人说,陛下明面上每晚只招幸一位,实则往往夜御数女,那几个商贾出身的往往是一起伺候陛下。”

    为了打探到这些隐私,她可费了不少心血,想着那几样精致的吃食,她就觉得肉痛。

    “这,这不是聚众淫乱么?”从小江元清就将她当做笼络人心的工具,教的便是些床上功夫,对于这些东西自然也是早有耳闻。

    “正是如此,奴婢几人才特意隐瞒下来,不想污了主子的耳朵。”木兮在一旁解释道,主要是自家主子对万岁爷看着倒是付出了几丝真情,若是让她知道了这些哪里能受得了。

    江婉君摆了摆手:“皇上坐拥天下女子,他想如何岂是我能多嘴的?只是,皇后竟也不知此事?”

    按照道理不应该啊,如果没有猜错,皇后眼线遍布后宫,连她都能打探出来的消息,没道理冯玉瑶竟会不知道。

    木菊却摇了摇头:“奴婢不清楚,凤仪宫那边,奴婢暂时还打探不到消息。”

    冯玉瑶好歹是中宫之主,凤仪宫自然不是他们想打听就能打听的。江婉君却摆了摆手:“凤仪宫那边暂且不急,若是打草惊蛇,倒是不好了。”

    毕竟冯玉瑶是妻,她是妾,若让那边知道自己在悄悄打探凤仪宫的一举一动,哪里会有她好果子吃?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了。

    “白氏那边可有什么动作?”江婉君不相信承明帝今日会无缘无故在自己面前提起白氏,白氏定是趁着自己这些时日一颗心都在两个孩子身上,在皇上面前吹了不少枕边风。

    听江婉君提起白氏,木菊双眸亮晶晶地盯着江婉君,那神情,就差将“这个我知道,问我,问我”写在脸上了,江婉君不觉有些好笑,指着木菊道:“木菊你来说。”

    木菊立马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一一道来:“那白氏虽为采女,自入宫以来,出手倒是阔绰,每次赏给下人不是金瓜子便是银裸子,甚至还有银票。”

    这一点是白氏一族一贯的作风,木兮深有同感。

    “可是主子您也知道,这采女的月例哪里够得上她这么挥霍?所以每隔几日,白采女就会派人去顺德门取家里送进来的黄白之物。”

    听到此处,江婉君却是蹙紧蛾眉,木兮也奇道:“这宫中规矩,后妃与外臣之间不可互通消息。顺德门的那些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白采女私相授受?”

    江婉君抬手将鬓角散落下来的青丝别与耳后,嗤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越是皇权至上的地方,便越有这些坐地起价的勾当,宦官贪利,商人重权。白氏作为这江陵城的首富,送女子进宫本就是为了权力,又怎么在乎那点东西?”

    不过,这每隔几日便送银子入宫,也太过反常了,那后苑又非无底洞,皇宫也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他们又怎敢如此毫不畏惧?

    “木菊,你把这白氏盯紧了,我觉得这背后定然不会如此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是小心谨慎地好。

    木菊屈膝道:“主子放心,奴婢省得。”

    “那木枝养了这么久了,也是该发挥点用处了,木兮你抽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与她。”江婉君淡淡吩咐道,冯玉瑶在她身边安排的人都快一年了,总还是要发挥点用处。

    “还有,日后春桃与木兰重心放在青雀与兕子那边,木兮你瞧着倾霁宫里有靠谱稳重的,也可往上提一提。”春桃有医术且忠心不用质疑,木兰识字日后也对两个小家伙的教导也能适时引导一二,由着她两人来照看孩子,是再适合不过了。

    春桃见江婉君将如此重托放在自己身上,心下激动,连叩首道:“奴婢定不负主子厚望。”她跟在两个孩子身边,日后不论是跟大公主或是大皇子,将来都会有出宫的机会,而不似在这宫里,除了头顶的四方天地,便再无其他盼头。

    当初入宫虽说是自己在宫外了无牵挂,实则还是放心不下江婉君,又为着报答当年恩情,若是有朝一日能有自己选择的余地,那自然是最好的。

    诸事安排妥帖后,江婉君才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自个儿歇歇。”

    方才承明帝过来的时候,身子疲乏还是半真半假,但这会儿,那是真的累了,且她也要好好想一想,这日后的路该如何走。

    以前只道承明帝多情,从昨夜一事来看,怕还是有点荒唐的底子在,这一年的相处下来,她也发现了,承明帝虽胸怀大志,却不过是口嗨罢了。

    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遇事便打退堂鼓,还能给自己找上一堆理由,也不知道当年冯太后是怎么在这么多的皇子中单单挑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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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冯太后一日既往的在抄佛经,卢香将后苑这几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说给了冯太后听。

    冯太后抄佛经的手一顿,满脸讥讽,道:“他萧家还真是家学渊源,当年萧烨死于马上风,没想到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相上下。”萧烨是先帝名讳,冯太后不满萧烨久矣,如今直呼名讳,卢香早已见怪不怪。

    又顿了顿,问道:“皇后可曾阻拦?”

    卢香姑姑小心觑了一眼冯太后,摇了摇头,冯太后直接将持于手中的狼毫扔了出来,好在卢香提前避开了,才没被那狼毫上的墨汁沾染到衣服上。

    “糊涂!哀家有时候真想将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她现在膝下无子,怎能由着皇上胡来!你去,让皇后过来,哀家要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