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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勋摇头失笑,轻拍了拍她,好似哄小孩儿似的哄道:“我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想和你说,你若是想做些什么尽管去做,只是李让和宫里那个不是好对付的,切记行事小心,你在我身边倒不要紧,但你家人还在京城......”

    说罢,仍旧不放心,贴着她的耳朵蹭了蹭,道:“成戴这次没有保护好你,按例该当死罪,既然你为他求情救了他一命,以后他就跟着你了,有什么事尽可以吩咐他去,比起你那些家仆,他总要得力一些。”

    “好。”闷闷的声音传来,说了这么多,怀里人儿终于重新揽上了他的脖子。

    真是个记仇的小姑娘,李勋心底好笑。

    “还生我气吗?”

    “妾身不敢。”女人暗中偷笑,想到什么又问道:“殿下不怪妾身擅作主张吗?”

    “你说呢?”男人一掌拍在她臀上,状似惩罚,却让宋竹枝悄悄红了脸,只因这语气太过宠溺。

    许久,就在宋竹枝都趴饿了想起身提醒暮冬传膳时,只听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悠悠响起:“宫里那位若是知道我因你而去对付李让,只怕会对你出手,所以,你想报仇只能自己去报了。”

    原来刚刚李勋说的宫里那位不是指皇贵妃,而是皇上?

    皇上偏心李让,居然已经到了连身为太子的李勋也要退避三舍的地步了?

    宋竹枝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心疼,这下她终于从男人脖颈间抬起头来,满眼心疼地看着李勋,控诉对皇帝的不满:“皇上怎能这样对你,你也是他的儿子,还是太子,他怎能这样偏心!”

    李勋没想到会得到小姑娘这样直白的关心偏袒,心中顿时感动得如一汪泉水,头一低就亲上了那喋喋不休的粉唇。

    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一点一点又一点,宋竹枝僵直着脊背承受,眼睛瞪得铜铃一样,震惊的小模样终于逗笑了对面男人,头埋在她颈间就闷声笑了起来。

    “枝枝,你怎么这么可爱。”

    明明之前那么大胆地勾引他,现在只是一个亲吻脸就红得熟透了般,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待到他两人平复心情,李勋终于解释了宋竹枝的控诉。

    “他,父皇明令过不喜兄弟相争,所以不止我不能对他动手,他也不能,所以......”

    李勋将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温和笑道:“我也没那么委屈,你不用心疼。”

    ******

    两人又一次敞开心扉聊了这一次后,李勋再次出现书房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比起早上一副要杀人泄愤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卢万美早上跟着李勋一起回来的,一到余姚,就紧赶慢赶的去驿站安排住宿,差人去城门口蹲守,以防万一还拉着自己的师爷们盘了治下的案件,以防这钦差热血上头突然要查他。

    这会儿过来汇报工作,见太子全然没有了之前那骇人模样,反而春风拂面的好似吃了十全大补丸,简直要惊掉下巴。

    他斟酌一番,还是先问了宋竹枝的伤势。

    “殿下,宋娘子还好吧?”

    没想话落李勋淡淡朝他瞥来一眼,眯眼满是怀疑地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吓得卢万美连连摆手,笑话,就太子现在这护犊子劲儿,要是误会了什么,他怕自己明天就被调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当差了。

    “殿下,下官的意思是宋娘子若是精神好了,可以让我家夫人来给她解解闷儿,宋娘子一人在此,也没个朋友,殿下您忙的时候她有人陪着说话说不定好得更快。”

    卢万美解释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容易李勋终于收回了眼神,偏头思索片刻后点头同意了。

    “让她明日来一趟吧。”

    “诶,诶,下官回去就同她说,明天保准来。”

    说完了杂事,终于开始处理正事,“张鹏什么时候到?”

    自从一起吃了个午饭后,宋竹枝一直到第二天才再次见到李勋。

    张鹏到了鄞县后几乎没有停留,马不停蹄地又来了余姚,终于在傍晚太阳落山前赶到。

    李勋亲自去城门口迎的人,将人带到酒楼吃了顿饭后,才踏着月色回来。

    他先过来了宋竹枝屋里坐了一会儿,见她已经睡熟才回了自己屋里。

    第二天一早,张鹏起早到了余姚县衙等候太子到来,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来这里办的第一件案子,并不是如今朝廷上热议的私开金矿案,而是二皇子李譲派人刺杀太子侍妾的案子。

    人证物证口供皆俱全,李勋只说了句一切交由张大人秉公处置,就彻底没再提过这个话题。

    张鹏拿着供词和计伏交给他的四个已经不具人形的刺客,只觉得这趟来根本就是被皇帝坑了一把,一个烫手山芋还不够,这又来一个。

    况且二皇子刺杀太子侍妾的事,按理该是皇家内事,他一个大理寺卿无端插手像什么话,难道是他什么时候得罪了太子不成?这才故意给他除了这个难题。

    他回去枯坐了半夜,最终还是先写了一封密折,然后派人将供词和四个刺客一并打包送回京城,嘱咐负责押送的吏员不许声张,尽量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这次负责督办金矿案,可以直接奏呈皇上,所以当皇上收到这封密折后,当场就摔了手中的毛笔。

    “荒唐!”

    毛笔摔在密折上,晕出一大片红色污渍,伺候的宫女内侍被这场面吓到,慌忙跪了一地,齐声口呼:“皇上息怒——”

    息怒,他哪里还能息怒!

    家丑不可外扬,他的二儿子派人去杀大儿子的侍妾,这说出去叫人怎么评判!

    “去把那逆子叫来!”

    这逆子说的是谁,宫女内侍们自然一下就猜出来了,除了二皇子外没有第二个,可......二皇子如今还在开元寺关禁闭,哪里能叫呢?

    近身的一个小内侍哆哆嗦嗦地问道:“回皇上,二皇子如今还在开元寺,叫,叫......叫过来还需要费些时候。”

    皇帝气结,又拍着桌子道:“那就把皇贵妃给朕叫来!”

    小内侍声音更颤了,埋着头恨不能钻到地底去,“皇贵妃,皇贵妃去四公主府了......”

    ......

    屡次碰壁,皇帝直接一脚踢到了小内侍脸上,“滚!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