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等人见三个妹妹安顿好后,便准备辞行。
搞得大梁群臣倒是有些摸不清楚突厥的意思,一连等了几天,都不见大皇子献上公主,寻求和亲。
众人眼睁睁看着大皇子带着“鸢璞公主”一同坐上马车,缓缓离开京城。
而战夜烬与温宛卿立于城墙上,目送大皇子走远后,温宛卿才忍不住叹息道:“大皇子此举,怕是再难回皇城了。”
战夜烬扯了扯唇,“想必离开之前,便已做好准备。”
“如今三位公主借住在宫里,你既不想暴露身份,不如将她们安置在京城东面的宅子里,离女子学堂不远。”
温宛卿垂着头思索一番,才点头道:“也好,免得在宫里躲躲藏藏,不舒服。”
随后,她便跟鸢璞等人商议着,连夜搬去了东面宅院里,宅院里早已按照战夜烬的吩咐,清扫干净。
屋子里的陈设也一应俱全,还替她们安排了不少奴仆,只管在京城内舒舒服服的度日。
女子学堂也逐渐步入正轨,温宛卿不再需要整日出现在学堂内,只偶尔派白雪与赛雅去观望一番。
天气渐暖,不少人慢慢脱下沉重的外袍,换
上轻巧的长裙。
期间,温宛卿也从战夜烬口中得知不少阿赛克与三皇子交战的事情。
三皇子连续攻打阿赛克的驻地,几次未果,反倒教他损失了不少兵马。
随后趁着三皇子军营疲乏之时,阿赛克率领大军重拳出击,一举夺占山下的领地,将三皇子等人驱赶到更南的地带。
原先被三皇子占领的驻地,也逐渐回到阿赛克手中。
在几次战役中,不少人得知阿赛克军营里出了位骁勇善战的黄袍小将。
三皇子忌惮阿赛克的实力,转而决定西上,向皇城进攻。
直到这时,可汗才终于停止隔山看虎斗的心思,察觉出不对劲,几次派人去问护送大皇子的人何时回来,却总了无音讯。
等他想从永越口中探听消息时,这才发现后宫里,自己三个女儿全都消失不见。
何时逃跑,可想而知。
可汗颓废地跌坐在龙椅上,精明一生,谋算一生,到最后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结果。
而此时,三皇子已经率人兵临城下,逐渐靠近皇城,同时为了弥补攻打阿赛克导致的人员亏损,他又让人不断在大梁寻找那枚遗失的令牌。
阿赛克也从未停下脚步,顺势占领了整个西南,将三皇子的版图进一步缩小。
倒是少数幕僚有些着急,追问道:“若是三皇子抢先一步杀了可汗,夺下玉玺,坐住皇位,我们是不是落得下风?”
阿赛克冷笑道:“这种亲人相残的滋味,先让他们父子好生享受。本王帮皇弟除了谋反的子孙,他应当感激我才是。”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原本总是含着慈祥笑容的脸,如今也染上些许冷霜,瞧着阴沉恐怖。
萨利郎又忍不住道:“只是大皇子如今还在麾下,待事成之后,他的处境又相当尴尬。”
“大皇子前来投奔本王时曾说,事成之后,在朝堂给他一席之地便可。本王瞧着他是个可用之才,做事出色,杀伐果决。”
阿赛克微仰着头,似乎在回想自己仍在大梁的几个孩子,“罢了,这些事情,还是等本王同几个儿子见面后再议。”
说话间,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报,又从皇城截下一封诏书!”
萨利郎打开门,接下信件后,便交给阿赛克。
阿赛克拆开,低头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嗤笑道:“他倒是执着,
知道这封信传不到大梁,也要放出来恶心人。”
“又是让百姓讨伐永安公主的?”
阿赛克将信纸放在烛火上,微微颔首,“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
大梁内,自从得知萧濯手中还有一枚能号令突厥士兵的令牌,战夜烬便不断派人出去寻找。
又终于从刺杀温宛卿的几个黑衣人口中撬出了他们的来历,知晓他们是可汗派来的人。
隐约猜到可汗也许是冲着狼牙吊坠而来,温宛卿便减少了离开皇宫的次数,大多数时间在皇宫内待着,不时命赛雅将鸢璞几人带进宫小住几天。
原本一切都隐藏得很深,温宛卿也按部就班地生活,直到临近夏至时,她得到阿赛克的消息,说温英英被三皇子带走了。
不等温宛卿反应,温英英重新出现在突厥的消息渐渐传到了京城内。
不多时,又有人传出了温英英不守妇道,竟与突厥的前大皇子阿赛克混在一起的消息。
顿时,大梁不少百姓纷纷唾弃这位女将军,顺带看温宛卿的神情也大变。
连带着并肩王府,都被牵连,堆积着不少百姓朝大门上扔的青菜和
鸡蛋。
就连温盛裕也为了避风头,几日没出现在国子监内。
事情愈演愈烈,有人顺势发现,那位常常戴着面具示人的永安公主,正是如今的摄政王妃,温宛卿。
大梁谁人不知,当初察汉城一战中,突厥的可汗正是命永安公主与永越公主守城。
直到现在,大梁与突厥仍处于小规模交战中,又或者说大梁本就可以趁着突厥内乱时,去分一杯羹,坐享渔翁之利。
但战夜烬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个中缘由,如今也可见一斑。
事发后,温宛卿怕波及到鸢璞几人,惹来杀身之祸,索性将她们接进宫里。
相较于永安公主与温英英的身份暴露,她更担心如今温英英的处境。
三皇子为人狠毒,又刚被阿赛克占领了不少领地,正是气愤之时,不知道会对温英英做出什么事来。
从前几次见面,温宛卿便发现,这十几年来,温英英身体虚弱,看起来完全不像能领兵作战的模样,不知这其中是发生过什么变故,让她的身体日渐颓靡。
正心焦时,战夜烬忽然快步闯了进来,面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娘亲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