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温宛卿一把夺过战夜烬手中的信件,阅读起来。
温英英已被阿赛克救回,只是不知三皇子做了什么手脚,温英英一直高烧不退,身边的大夫也束手无策。
信的结尾,甚至能看出阿赛克写信时的焦虑,连字迹都有些变形。
【宛宛,若是方便,盼你回来帮忙。】
温宛卿深吸一口气,手紧紧攥着信封,没有抬头看战夜烬的表情,沉声道:“我得去一趟。”
见战夜烬嘴唇微动,她立刻制止道:“你不能同我一起去。”
她强壮镇定地分析道:“如今大梁局势并不稳定,加之百姓原本便对我的身份有怨言,若你再同我出现在突厥,那前段时间叛乱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萧濯的私党虽已被清理得七七八八,但至少还有个萧澜在,若众臣不顾脸面,执意推翻新皇,你也无法以一敌万。”
战夜烬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突厥如今战役频发,三皇子又十分忌惮你的存在,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
温宛卿仰头看着他,抿着唇解释道:“你先听我说,如今三皇子的实力衰弱,人都
差点被我爹爹杀了,正是我爹爹争权夺利的好时机。”
“加之可汗原本也没什么机会,不过苟延残喘。若是爹爹能成功,事成之后,我与兄长弟弟也怕是要回突厥,接受册封。”
“随后,我便再以永安公主的身份嫁给你,如何?”
这是温宛卿目前能想到的,一下子解决所有问题的最好办法。
可战夜烬仍满脸阴鸷,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又想同我分开多久?”
“战夜烬,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娘亲病倒,而不闻不问。”
温宛卿眼中含泪,嘴唇发抖,身体也微微颤动,“我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爹娘,我不能因为担心未来发生的事情,连试一试都不敢。”
战夜烬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不是不准你回去。这一路凶险,我陪在你身边,才能放心。”
“那这朝中,就让小萧泓一人守着?”
温宛卿瓮声瓮气地说,扯着他心口的朝服,“战夜烬,今朝不同往昔,如今你身上肩负的,是整个大梁。”
战夜烬没再开口,只收拢手臂,抱紧怀里的人,
仿佛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一般。
沉默良久,他才退步道:“让冷锋同你去突厥,必须寸步不离跟着你。”
“总之现在所有人都知晓,永安公主是我的人,冷锋出现在你身边也不突兀。”
温宛卿轻轻“嗯”了声,“你在大梁,好好等着我回来重新嫁给你。”
战夜烬微眯着眼,没急着回答她,直到她不依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他才微不可见应了声。
不过他心里清楚,对于温宛卿,自己向来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等萧泓从学堂回来时,便瞧见温宛卿房间里堆着几个包裹,不远处的白雪与香椿还在悄悄抹泪。
萧泓不明所以,快步走到温宛卿身边,拽了拽她的衣摆,“宛宛姨,这是要搬到其他殿里住吗?”
闻言,温宛卿暂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抬手让婢女先离开,才蹲在他面前,郑重地握着他的手,“我得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就像以往那样,跟在战夜烬身后学习便是,说不定很快我便回来了。”
话音刚落,萧泓急得拉紧她的手,“你要走?”
“是我做错
了什么吗,宛宛姨,你为什么也要离开?”
温宛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试图用简单的话形容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不是你想得那样,你知道我是大夫,现在我的娘亲生了重病,我必须得过去帮忙。”
“等事成之后,我便会回来。”
萧泓嘴唇微张,劝说的话只停留在唇间,便又被他吞了进去。
他只乖巧地点点头,隐藏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好。”
说完,他缓慢松开自己的手,抿着唇后撤两步,乖顺地说:“我等宛宛姨回来。”
温宛卿又情不自禁捏了捏他的小脸,莞尔道:“这段时间,白雪和香椿便负责照顾你的起居。若有人敢冲撞你,只管告诉战夜烬,别藏在心里委屈自己。”
萧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到这段时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小手在身侧握紧,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
当晚,温宛卿便收拾好行囊,坐上战夜烬准备好的马车,带着赛雅西行。
战夜烬早已打点好一路的行程,又派了不少暗卫跟在温宛卿的身后,确保她的安全。
同时,他也给阿赛克写了封信
,好让阿赛克在突厥做好接应。
待温宛卿离开后,没过几日,京城便将几个乱传摄政王妃谣言的说书人抓进牢中。
本以为是战夜烬替自己的夫人出头,没想到有人在皇宫里一打听,竟是皇上亲自在朝堂上下的命令。
不少人虽然心里犯着嘀咕,却也不敢在公开场合乱说摄政王妃的身世。
温宛卿临走前,只来得及给温晟骁留了封信,等战夜烬派人将信送去永安侯府时,温宛卿早已离开了京城。
为了避免温晟骁心急,跟着去突厥,温宛卿刻意让战夜烬延迟送出信件。
等温晟骁得知温英英生病的消息后,果然心急如焚,当即便要收拾东西。
战夜烬拉住了他,按照温宛卿嘱咐的那样,安抚道:“宛宛专门让我告诉你,如今大嫂才出月子不久,侯府又没有长辈,若你离开京城,便只有大嫂一人,不光要照顾幼子,还要提携幼弟。”
几番劝说后,温晟骁才终于断了心思,只说让温宛卿随时保持联络,让他也能及时知晓温英英的情况。
战夜烬很快答应下来,又从宫里安排了些人,帮衬着侯府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