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了助摄政王一臂之力,又入了这江湖啊?都是儿子,您倒是私心重呢!”帝森华显得毫无疲态,坚毅得很!“若知黄雀是你,予便当定这螳螂!”
东宜王搓着串珠,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老脸,刺心得很!
“真是个老顽固呢!”“予亦不曾想,世珍,世珍!你竟全然不珍世!”帝世珍将串珠碾成碎末,被风扬了起来,“老儿,只怪你执念于前朝公主!”
他瞥见角落里静坐的太后,冰冷的像没有血液,“二位既有心派暗卫阻挠本王一统天下,也不惜死于本王刀下了!”
安静瑶扶着兴儿的手站了起来,跨过门槛,松开了他,“一个人。”兴儿没有反驳,但看着安瑾瑶稍显蹒跚的背影,他顺着门框跪了下去……
是!拿皇后为押,确实够分量!也打乱了东宜王的谋划,毕竟帝世珍不认为摄政王会把皇后搬出来做筹码,安瑾瑶也是帝世珍的最后一步大棋。
但……娘娘似乎要彻底反了帝氏了!前有皇上背叛,后有王爷不顾娘娘死活,娘娘也不是无路可退了,何须再忍!
我沿小道,扶着石壁,入了敌方阵营,主帐就是你的地方吧帝世珍,我已经没什么可惦念的了,我非前朝遗民,流着大煜的血,我不会让你的谋反得逞,也不会是国母了……从帝溱珣垂头不语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明了了,你无路可退,我便可以首当其冲?究竟是你大义,还是为了给自己喘口气儿!
独坐幽篁里,静听北风吹雁雪纷纷,心如止水。
东宜王掀开营帐,看着主座上的人,还是愣了两秒,烛光映射在安瑾瑶的眼底。帝赫烨,这么多年,她在你心里分量到底有多少呢?已经轻到为筹码了吗?
速度如此之快,后方再次沦陷!东宜王当然将这笔账记在了摄政王头上。纵使如此,他也不会动安瑾瑶一分一毫,帝赫烨虽在漠北,他就是机关算尽,也不能说不惧,安瑾瑶,必须是最后一步!是挟制皇帝的最后一步!
仅仅不到两天,我便毫发无损地被送回了皇城,谨凤殿,好久不见了,我却已没了那份情了。
睡饱了,歇够了,该会会你了,帝溱珣!
“摄政王安好啊?”“皇后说便是了。”“你退位,我执政。”沉默震耳欲聋,苏志直接溜下来,企图把我扛走,“皇后不得不让本王有危机感了。”
“皇后娘娘若是想将脚下这方地块儿,纳为王土,老臣恐怕,娘娘打错了算盘!”这段时间胎动频繁,我有些不舒服,席地而坐。
“帝溱珣,我把话撂这儿,我固然不会容忍谋逆之子称帝,但我会趁火打劫!我只是下不了手我放不下!你七弟对不对得起我,他比我清楚!我就是心里有恨!”血红色的晨曦盘被推下桌案,碎的像人心,不堪一击!“烨的为人,本王更清楚,纵使他满心都是你安瑾瑶,但你不够了解他,若他真是始乱终弃,本王就当母妃白养白教!”
“够了!”哪怕身怀六甲,木桌却因为劲儿过大,断成两块,“摄政王是要拿千妃压本宫吗!眼见为实,还要多清楚!单且论你,今日敢推我为筹码换你一条退路,明日就敢陷百姓与死地换你一世王权!”
帝溱珣将奏折扔给苏志,“自拟!查!查查皇帝在漠北都做了什么,能查多少查多少!”苏志脑门带汗,忙传下去了。
“安丫头,你何必伤人至此,王爷也算你的亲人了,且不说你怀着龙嗣,他就敢用你换下一众妇女命,又怎会有心王权?这跟用帝王之家换百姓一命有何区别!一国之母,哪能没有牺牲!”齐辰御没了轻浮的姿态,扇骨折裂昭示了他的度日不易。我颇在气头上,处处被压制!
“帝溱珣,若没有这般摄政的权力,你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退位,是在为大煜的百姓请命,我没有错!”帝溱珣唤上一众宫女,“将皇后带下去。”我挣脱又挣扎,“你们,你们都是一边儿的!”“安瑾瑶,你终归是小我们几岁,本王说不醒你的,也不会让你困于乱世,这也是做哥哥的,为他尽的一份心!”
林府。
传信的暗卫未及落地,便倒在了血泊中,喷染了錾刻的银漆,林双将染血的鹿鼎宝盖香炉重重砸在了桌案上,“九王妃,别自身难保!”林双缓了缓心神,瞥见那衣角,八王的人!
只能不再打探山庄之上了,如果真的自身难保,损失更大!安瑾瑶……太上皇和太后,真的危了!东宜王动手了!弑父灭亲!
一直在偏殿观望的林瑞霆摇了摇头,信条根本不可能送出去!
一片萧瑟的山庄内,太后猛地敲断了斑铜的雀之翎,指着帝世珍的眉心,“我老太婆就是被你磨成灰,也不会服前朝!”
车流水,血带香!巷子中,谁策马错过,优柔寡断,呜咽清唱着千古恨意!
“予以为,世间一切浮华,不过是一盏诗酒茶。东宜王的血刃,予不曾惧怕!”
消息传不出去的林双给自己徒增焦虑,只希望皇后与摄政王能有所察觉!
这时候的安瑾瑶,却在荆王府。
“皇后娘娘,难得一见。”“荆王殿下,难得悠闲。”推杯换盏之间,谁的心思都一目了然。“本王以为,娘娘会因东宜王而忧心,不曾想却来见本王。”“本宫也以为,荆王会为东宜王操劳,不曾想却动机不明。”
北风呼啸,听得风声长鸣,却无一人开口,是恨太晚了,还是没有这份勇气。
“来人,呈上来。”我抬眼瞧了他一眼,你会知难而退吗?你会跟本宫在一个阵营吗?我说了,我为皇帝做最后一件事,言出必行!
那小厮一副我懂得的神情,“想是哥儿如今房中的事情多了,要滋助的药,可是不是?”荆王将茶盏拂下了桌面,“该死,打嘴!”响亮的巴掌声持续了一阵,我抬起了手,那小厮知局地停下了,与荆王对了个眼,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