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只好又搬了把椅子过来,面上倒是有一丝欣喜,想我了吧老头儿!
“报!”“传。”“王爷,太上皇派出了暗卫军,只留了少量心腹在身侧,现已待命于王爷。”“准备硝石、石炭、硫磺,放进箭筒,箭羽挂火,合为一射出,必伤敌千万。”
帝溱珣思索了片刻,还是皱着眉头,“先按皇后说的做,把暗卫分开,分散在皇城各处高地,打散的,减少百姓伤亡。”
……原来是为了百姓啊,那三样儿,爆炸力巨大,不说炸个血肉横飞,扩散的那什么磁波……还是啥,也能让人五脏六腑溢出血来。
“是!”侍卫退了出去。
“一直没用火药是怕伤及无辜吧。”“是。”我接过苏志递来的披风披上,“摄政王,必须有些牺牲了,他和辛王挺像的,用兵毒……不能为了百姓连输赢都不顾了。”“本王知道。”
帝溱珣叫人热了碗燕麦牛奶递给我,“许久未见了。七弟征战,对你亏欠不少,勿要太介怀。”我缓缓吃完,放下碗,不冷不淡地说道:“不会。”
正所谓高屋建瓴,出奇制胜。东宜王再被摄政王将了一军。居高位者易统筹全局,知何为避其锐奇,击其惰归;莅位卑者易察其细微,亦知何为避实而就虚,因敌而制胜。
这叫尚未摸透东宜王的安瑾瑶压力倍增。若是不反,必是个难以匹敌的大将!年纪轻轻,且不说性子狠、手段毒,单是这份野心和孤注一掷的狂傲,真是大有几分前朝移民的倔强!
看着难分高下的局势,安瑾瑶决定暂时以不变应万变。
“娘娘!老臣恳请娘娘随御医赴民间!有人贼心释放了鼠疫和炭疽毒源,百姓已是生不如死啊!”我磕掉了毛笔,捡起来放进了墨砚,墨汁浸润了笔刷,过于饱和……
“娘娘!娘娘!有……有人染了天花和单纯疱疹!”兴儿气还没有喘匀,抬头便见安瑾瑶收拾好了,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同样的药丸,穿过来时就用到了……如今却是悲戚的处境!
“本宫就是再累赘了一身,也不会让帝世珍把皇帝逼退的!做人,堂堂正正,岂能容小人猖狂!”我一把挡住了云义,“你留在这儿,宫墙之内有人染上了,你能及时控制。”“娘娘!”我把他按在座位上,“本宫说了,不成问题!”
“苏志!宫墙外……”“摄政王已派兵把守,不许有任何来往。”
我回头看看兴儿,他却把泪汪汪的眼睛避过去了……帝世珍!你会后悔低估我的!我就是弥留之际,也不会扎错了穴位!
正所谓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要入宫啊八弟!“皇后,这是要亲自出手了。”“虎狼之争,看的是虎群的凶狠残暴,还是狼群的众志成城,王爷可想好了。”帝世珍满脸皆是决绝的轻蔑,“就算他是狼王,本王也会削了他的爪,拔了他的牙!皇后,终有一日会成为本王的囊中之物!”
我顺着宫墙走了几步,停下了,“为报一己私仇,何敢胜英雄!八弟,前朝的孽子!”对上那双夹杂血丝的琥珀色瞳孔,何为怕?本宫,从未怕过!
头也不回的安瑾瑶,带着疲乏的身体,踏进了病灾区。
潜入宫的帝世珍,剑入体三分,半只脚踏进鬼门!却终见摄政王收了手,因为除了他东宜王,不到最后一步谁又真的忍心弑亲!
丞璞之战与诡翎之战,战火纷飞,其中不乏来分一杯羹的,毕竟大国大乱,他国窃喜。两王之争,难分高下,帝溱珣也从未如此希望帝赫烨这个弟弟能在身边。八弟一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硬是将他逼至死局。但东宜王也因步兵、骑兵、炮兵、工兵的四路包抄,死伤惨重。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水波如烟,半入江风半入云。
“王爷,东宜王押百姓以质,借以退兵之策!可其中皆是妇女与女童!”“放肆!真个厚颜无耻,胆大妄为!”这可给稍作休整过来献计的安瑾瑶吓了一跳,什么谁又放肆了……
沉寂了一瞬,“人都在哪儿?”我瞅着门口,两人并排,长长一队,全是女人……嗯?送来给摄政王的?灰头土脸不像啊?而且还有小女孩,多禽兽啊?……呸呸呸!咱们帝溱珣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救救我们吧!殿下!求求殿下施恩于草民,哪怕失守一座城,我一女儿家,也绝不想死得不干不净!”原来是人质啊,吵的我头都大了,“都闭嘴!吵吵嚷嚷就行了?”这才只剩下哭声,啜泣的令人心碎。
摄政王转向了我,“皇后,本王已不可再退……”我有些困倦,反应力迟钝,但大脑仍在飞速运转,我支起眼皮子,瞧着后排的安晴,平民啊?
“有些人死了不是更好,给谁哭一场。”帝溱珣放下了我的手腕,失去支撑的脑袋点了一下,“皇后不该公报私仇。”我瞧着他,正要开口,他倒是先接过去了,“也不能将某人拖出去斩了,这是人质!”啧,真烦!读心术是吧!
“本宫知道,换是最好的方式,拿什么换?”帝溱珣不说话了,半垂着脑袋,眉头紧蹙,我吃荔枝的嘴停了一瞬,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吧唧吧唧嚼了起来,明明不厚的皮,却把手指剥出了血丝,或许血溢的感觉,才能让人清醒几分。
帝溱珣犹豫了半晌,却说不出那句歉意,对他来说似乎太沉重了……欠不起……但在安瑾瑶眼里,等了半晌等不来一句抱歉,也绝不相信摄政王有多身不由己了!拿我换吗?你跟皇帝真不愧是一家人!
那座枯草枯木的山庄上,太上皇和太后还是沧桑的他们,光景却大变了!东宜王斩断了林双大部分的羽翼,也叫整个山庄失去了最后的保护!
深知实力有悬殊的林双,没想到会有这么悬殊!背后到底是谁在指点,才让他翅膀硬得这么快!终究是为了这个儿子宽容忍让才酿成今日局面吗!好个前朝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