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沐熙这才回过神,拼命挣脱着,如同饿了几天的疯狗,之后瘫坐在地,失声痛哭,“帝森惠,帝森惠你们狼狈为奸!奸!奸人!”帝沐熙的胸口,像是撕裂一般剧痛,她喘着粗气,“三年,三年!三年啊!我木子羽这一生有多少个三年!啊!我给你当了三年的妓子,日子我没有一天不是挨着过!度日如年......为什么不放了他,为什么!是你答应的吗?是你不是你!说话!”
蜡烛快要熄灭,青魂点了盏灯,帝沐熙的脸,分不清是血还是泪,“我赔上我的清白,让你放了他,有多难?有多难!我高低也是盛源皇帝所出,你怎么可以!”帝森惠从地上爬起来,如同看狗一般,“你爹?早就稳不住这江山了。”
“你就能稳住了吗?”微子启看不清那抹倩影,是妹妹吗?“安瑾瑶,你的江山,也快举以予人了。”我盯着帝森惠,丝毫不惧,他的眼神,像看猎物一样,让人毛骨悚然,微子启的恨意,冲出了眼眶,“帝森惠!我帮你隐了真相,你却没有按约定撤军!你怎么会是一国之君的弟弟!”帝森惠欣赏着代妃的狼狈,神情捉摸不透,“还要多谢慕容公子,将帽子扣给了亲妹妹!”
帝沐熙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子启,你竟然是慕容氏......为什么不说,不说啊你......”她爱的人,陷入了这场风波,他爱的人,惨遭了外族践踏!帝赫烨心里百感交集,盯着那神似的五官,真是好大的一个局!设局的人,恐怕也早已是局中人了!无处脱身!
我微微发抖,“撤......什么军?”高美汐抓住了我的手,“本公主,歼灭了,红色的龙图腾,没错吧帝森惠?”苟且的两人瞬间变了脸色,“本公主,绝不会让一些个鼠辈,吃了金油儿!”微子启的双眸有了精神。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指着帝森惠,“你哥哥,疯了。”帝森惠笑了,如同喝醉一般,“他不适合当皇帝!寡人,何时疯过?”中年人的病入膏肓,实在难治,“他老人家就是疯了,却仍记得有一个弟弟,他划了一个叛字,说的是你吧?”帝森惠不屑一顾,狂笑不止,又呆怔在原地,“寡人只是在盛源国培养死士!何时叛了?哼!”
我把目标转向了代铃兰,把她踹向烙铁,杀猪一般的声音响起,双目猩红,像个入了魔道的美人,我十万个心累,做人何以到这步田地!“代铃兰,千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看向了众人,出乎意料的坦然,“本宫捅了三十二刀而已,没成想是个命薄的!”帝赫烨怒不可遏,一把抓起代铃兰的领口,踹向了后腰,发钗插进了心口,鲜血喷涌,却还吊着一口气,“母妃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是哪儿让你这么恨她,朕母债子偿!”她咳出了几口血,帝宸傲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一般,“我跟着七哥好好活,你不问心有愧吗!啊?你活着,你活着不如死了!”老九大吼大叫,却始终没有对代铃兰大打出手,那最后一丝尊严,又何须儿子来给......
林双没有上前,更没有安慰,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如果自己的丈夫不是大煜的骨血,皇上怎么处置她不会干涉,就算逐出国门又怎么样,其实大煜也不差她一个武将,一走了之,父母也不必有所挂念,她爱老九,爱的不是皇室的血脉,可老九却是太上皇的亲儿子,但有一个如此不堪的母亲,这口气对他......才是一辈子都喘不上来!代妃可以死的无足轻重,他呢,哪怕一辈子不怀恨在心,也是怕了这世间的算计了!一份真情,是如此的肮脏!
我想着三王,虽然没有多痛苦,毕竟交涉很少,但遗憾,也是充斥在心间,三王跟太子还不太一样,太子是后来出事儿了才变得如入空门,而三王......从小就郁郁寡欢,太后的两个孩子,怎么都是如此命苦......“三哥残废,似乎是经代妃的毒手吧?抱着木北范的骨肉,胁迫太后,谁敢不从?”代铃兰的命,似乎撑不了多久了,“太后无能,两个孩子全都栽在了本妃手里!”我已经没有了骂人的力气,做人到这个程度,真的突破了我的下限......我这一生,还真是得小心了!我抹去代铃兰脖子上的脂粉,疤痕显现,“代铃兰,当年主动迎剑诈死,今日便让剑锋,寻你脉,送你归西吧。”满地的狼藉,盈室的悲哀,全都难以消解。
被扶起的慕容子启,却显得心事重重,我无影无踪地跟着他......东宜王府!“殿下,子羽已经败露,属下已不愿......”东宜王伸手打断了他,摸着猫毛,似乎是心情喜悦,“子羽已是败露,子启留不中用。”猫冲至慕容子启项上,抓断了大动脉,不及躲避的慕容子启,死不瞑目!舅舅......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子羽子启,相识于纷乱,顾念缠身,要挟不断,不能说你是背叛,但也是无从脱身,你二人,皆是牺牲品!
“皇后,探视本王的府邸么?”我心下一惊,好功力啊,叫你发现了!“东宜王近来可好啊?有机会小叙一番。”“臣随时恭候。”哼,你也别装,木子羽嘎了,不代表慕容子启对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琢磨着灭我呢吧!先把我唯一的亲人剁了,破心思......
刑台上,帝森惠五花大绑,跪于天地间,看那道具,应该是凌迟吧,我摆摆手叫停,“帝森惠,你给本宫一个解释,为什么那日不动手。”他此时看起来还算体面,没来得及换上囚服,行刑的人也没开始扒他的衣服,帝森惠以无尽的沉默对抗着,简直跟帝沐熙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