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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想要杀了她

    祁雁知闻言,扯着嘴角,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讽刺的笑。

    当真是被迫害妄想症,狗太监!

    封湛自然也是听到那声极轻的笑,心揪了一下,变换了一个蹲的姿势,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继续道:“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有些....眼盲心..瞎....”

    四个字被他艰难且停顿着说出口,这得多难以启齿?

    祁雁知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叫做“有些”?瞎到了太平洋去了好吗?!

    “我知你心中现在肯定还是有怨气的,怨我以德报怨,恩将仇报,怨我认不出你.....”

    祁雁知默默道....还当真是没有....恨有,怨就算了....太轻了,狗男人不值得!

    “.....就算如此,我还是想请你多给我几个补偿的机会,你约莫是不肯的,那我便多说些道歉的话,望你听了后,心里能舒坦一些。”

    祁雁知无语:......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离我远点,不要跟我说话,我的心里会更舒坦?

    封湛的话语停顿了几秒,黑眸里倒映出祁雁知趴着的模样,渐渐变得深情款款,嗓音也是愈发温柔。

    “你幼时常在我被关禁闭之时,偷偷跑到门外与我聊天,我未曾见过你的模样,孩童时的嗓音变化极快,没有及时认出你,实在是愧疚。”

    “但那时若没有你,我定不能很快的走出来。”

    话落,封湛的眼神变得有些失落,惋惜般的叹了口气。

    继而又沉重道:“你一生下来就得封郡主,养在皇后膝下,倍受宠爱,比之公主的身份还要尊重。”

    “你第一次凑到我面前,主动想与我玩耍之时,我除了内心极度抗拒厌恶外,还觉得十分意外。”

    “意外像你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还会想着跟我这种人来往。”

    祁雁知听着耳边温柔蜷缩,低沉磁性的嗓音,竟意外听得内心极度平静,眼皮也愈发沉重,一眨一眨的。

    虽说那些话听着让人十分恼火,但祁雁知却觉得无所谓了。

    贺音已死,他的话再没能轻易的激起自己的怒火,过往的一切是原主与他的,不是

    自己的,听了也没意思。

    不等他多说两句,祁雁知就当真睡了过去,沉沉的闭上双眼,耳边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的响着。

    这个狗太监是准备写一篇作文吗?

    他是觉得勾起过往回忆,就能引已经死去的原主再生情愫吗?

    呵!多多少少有点愚蠢!

    “....若是再来一次,我怕是也很难认出你,但一定会尽力克制自己,不再伤....”

    话到一半,封湛蓦然间听到细细小小的鸣声,他凑到祁雁知的臂弯处,小心谨慎的听着。

    半响,弯唇浅笑,看着祁雁知入眠的黑眸,温柔得都快能掐出水了。

    “祁雁知,好好睡吧。”

    封湛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把掌心放在祁雁知的头发上,试探性的轻抚了一下。

    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

    五更天的闽南王府,灯火通明。

    府中的下人聚在大堂门口,各自规矩的站在左右两旁,战战兢兢的听着堂里祁禾灵的声音。

    “父亲,女儿应该是中了一股迷烟才昏睡了过去,醒来便看到祁奚拿刀欲行刺我!还望父亲给女儿做主啊!”

    祁禾灵着一身月白色的如意月裙,外披着同色系的大氅披风,看向祁奚的眼神中带着怨怼。

    只见祁奚还是那一身墨绿色的兔绒大氅披风,被人绑着双手双脚,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

    闻言,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苍白的双颊隐隐约约可见两个巴掌印,很是夺目。

    祁隆昌懒散的抬眸,冷冰冰的看了祁奚一眼,蓦然间冷笑一声,继而沉声斥责:“你现在倒是越来越让为父吃惊了,先是与你长姐一起离开王府,再是制造舆论逼得你祖母入庙,现在还敢胆大到给你二姐下迷烟,想对她痛下杀手?”

    “怎么,你是准备将整个王府的人都害死吗?”

    祁禾灵也微抬起下巴,一双冷眼,直直的射向她。

    祁奚闻之,双目无神,好似整个人已经不在了一般,失魂般答道:“女儿不敢。”

    一句了事,其余话,一概不答。

    祁隆昌等了大半响也等不来她一句话,一双老眸顿时半眯着,重新审

    视自己最小的女儿,“去了趟战神府回来后,你连最基本的规矩礼仪都忘了吗?”

    “怎么?皇后替你请了道圣旨,就觉得皇后会永远护着你,开始目中无人了?”

    祁奚还是那句话:“女儿不敢。”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祁禾灵顿时就来气了,上前两步,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道:“祁奚,父亲与我在同你讲话,你是不是应该抬起头来看着我们!”

    “二姐。”祁奚轻轻的喊了一声,仍旧没抬头,只是语气淡淡道:“恕祁奚旧伤未愈,实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祁禾灵蓦然间半眯着眼,凌厉的看着她,两根手指往下,恶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颚,抬了起来,阴森森道:“是吗?”

    “我怎么瞧着,你顶嘴的力气倒是有!”

    话落,两根手指随之猛地用劲,暗自掐紧她的下颚。

    祁奚疼得脸色煞白,却一声不吭,眼神冷冰冰的看着祁禾灵,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暗自咬牙,强忍痛意。

    “灵儿。”以祁隆昌的角度看不到什么,但他还是轻声说了一句,“听你妹妹解释。”

    祁禾灵的喉间不轻不重的发出一声冷笑,愤愤的将其甩开。

    继而往侧边站,垂眸瞪着她。

    祁奚原本白嫩的下颚此刻一片通红,不难想象刚刚发生过什么。

    祁隆昌对此也是视而不见,只是冷淡的质问道:“奚儿,我们是一家人,为父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说清楚为什么要对你二姐放迷烟,还意图谋害她,为父可以对你从宽处置!”

    一旁的祁禾灵听到这句话,眉宇间渐渐染上了一丝恨,不动声色的攥紧五指,深深的插入手心。

    然而等了大半响,祁奚仍是一句话都不吭,跪在地上,连一寸地方都没有挪动。

    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往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如一滩死水,平淡无波。

    祁禾灵见状,轻佻眉毛,下一秒直接捏着帕子,细细的抹泪,低声抽泣道:“四妹为何要这般做?再天大的仇恨,我也是你亲姐姐啊!你怎么舍得对我痛下杀手?”

    祁隆昌也渐渐的有些生气。

    愤愤

    的拍了下桌案,半眯着眼,阴声质问道:“为何不说话?!”

    他想不通往日里胆小乖巧的女儿,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祁奚的眼睛眨了一下,悄无声息的勾了下嘴角。

    不过一瞬,又恢复那副平淡且毫无波澜的模样。

    她要说什么?

    说得好听是家人,可她在府里,过得比下人还差,还时不时的要被拿来出气。

    他们所谓冠冕堂皇的话,此时此刻,一字一句都入不了她的耳。

    祁奚对这俩人,厌恶恨透到了极点。

    那晚血一般的场景深刻的印在她的脑中,山河宝藏图中所谓的守护者“鬼面”,出自于这两个人之手,那些人围剿自己的爱人,害得自己一次次的痛失所爱。

    祁奚心中早就没了所谓的亲情,此刻唯余恨、只有恨!

    她甚至连抬头看面前这两个人一眼都觉得脏,都觉得恶心想吐。

    大堂内一片安静,下人们知道,这位弱小的四小姐又要倒大霉了。

    祁隆昌彻底没了耐心,桌上的杯盏被他打翻,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砰!”

    他怒而起身,横眉冷对,手指着她,“简直放肆!”

    祁禾灵见状,心中得意得很,勾着嘴角,柔声装模作样的安抚道:“父亲莫气。”

    “大半夜的,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依灵儿看,四妹这是去了长姐那里待了几天,受了长姐什么挑唆,开始与我们生分了,这才想谋害我的吧?”

    原本还没有什么反应的祁奚,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眉,缓慢的抬头,定定的看着祁禾灵那张讨人厌的脸,凉凉道:“二姐,你想多了。”

    “长姐说不出像你这般刻薄的话。”

    祁禾灵蓦然间错愕的瞪大双眼,险些失控咒骂出声,“你!”

    祁隆昌也在一瞬间直勾勾的望着她,冷眼一笑:“呵!还当真觉得你长姐是拯救了你吗?”

    “怎么?是准备怪罪闽南王府这十几年来苛待你吗?!”

    祁隆昌勃然大怒:“你母亲就是个下贱胚子,未曾想生出的女儿,也同她一样,是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祁禾灵沉沉的吐着气,冷眼瞪着

    她,帮腔道:“父亲,跟下等人生出的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此时就快被气炸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当着府中所有下人的面说她刻薄.....!

    她长久以来在所有人面前的形象就是宽容大度,温柔善良!

    “父亲。”祁奚忍不住蠕动嘴唇,咬着牙,艰难痛苦道:“我母亲虽是爱贪图小利,爱攀附权贵,但此生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她对你始终忠贞不二,你不应该那么说她!”

    话落,满大堂的人都震惊了。

    这还是那个只会受气的四小姐吗?

    先是暗讽二小姐刻薄,再是同祁隆昌顶嘴......

    祁隆昌的怒火被她激到了顶峰,蓦然间上前,恶狠狠的掌捆了她。

    “啪!”极其响亮的一巴掌,听得所有人心尖一颤。

    祁奚被打得倒向一旁,赤白的小脸上印出一个血痕的巴掌,嘴角缓缓的滴落一行血。

    她头昏脑胀,那偷来的半月快乐的时光蓦然间在她脑中回放。

    隐约间好像看到一个人向她伸手,笑得温柔宠溺。

    祁奚原本觉得自己坚不可摧,无人再能伤到自己,却在那一瞬间,想到某个人,绝望到伤心落泪。

    祁禾灵听到那巴掌声,嘴角愈发得意的扬起,毫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

    她阴鸷狠戾的眼神落在那抹墨绿色的身影上,勾唇,凉凉道:“父亲,把四妹交给我管教吧!”

    “大半夜扰您清静,还让您动怒,四妹已是不孝,现在就由女儿来好好教教她规矩!”

    祁隆昌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甩袖离开,临末还阴声告诫她,“莫要忘了,生你养你的是谁!”

    待人离开,祁禾灵顿时弯腰将其拖了起来,半蹲在她面前,佯装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直叹道:“瞧这可怜的小脸,都被打出血痕了,也不知道...战神府的小将军看到了...会不会心疼啊?”

    祁奚闻言,含泪的双眸猛地望向她。

    “哦我忘了。”祁禾灵做作的捂着红唇,眉眼含笑,挑衅十足,刻薄道:“战神府的小将军都已经被大卸八块,流干血,变成一堆骷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