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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入襄不见乡-身上有股怪气

    简镇是梁氏的孩子,梁氏自是觉着他哪里都好,被兰清弦抢白了一句,梁氏不怎么高兴,“七姑娘真是快人快语啊,我像你这么大时,可没有高声同长辈讲话的胆子!”

    这是说兰清弦不懂礼,对着长辈不尊重,兰清弦哪里有心思照顾梁氏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回话的意思,将简家三人送到了松晖阁的门口,就直接走了,多话都没有再说。

    关上松晖阁的大门,梁氏就对着简镇发脾气,“临走时,你你父亲同你讲了那么多,你全都记到狗肚子里面了吗?我们简家并非要仰人鼻息的,你倒好,没见过漂亮姑娘吗?

    还有你,简玉柔,见人就往后缩,我是来给你寻好亲事的,你这样哪个高门大族能看上你?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从后日起和兰家的孩子一同上学,他们认识什么人,你们也要认识什么人,我们简家早晚有一天能回了京城。”

    便是一万个不愿意,简镇和简玉柔也只能听梁氏的安排,他们着实忘不了那刺耳的责骂声。

    且说第二日学中都休息了,梁氏将简玉柔打发了出去,让她每个姑娘的院子都去一次,不熟就聊到

    熟为止。

    松晖阁一出门穿过一段长廊,再过一座小桥,正是歌芜院,简玉柔经过时,看院子大门敞着,丫鬟们来来回回进出,手里端的不是果子就是精致的小盒子。

    正巧梦鹃急匆匆往外走,看见简玉柔站在门口颇为局促,先开口问了一句,“柔姑娘这是找我家姑娘有事?”

    简玉柔绞着手里的绢子,坑坑巴巴才吐出一个字,“我……”

    一边的丫鬟杏子不留这空挡儿,先给梦鹃道了个好,“这位姐姐,我家姑娘是想拜访一下,可看七姑娘正忙,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

    梦鹃热心肠,摆摆手,“无妨,我去给姑娘通报一声。”

    梦鹃手脚麻利,不过就是说两句话的功夫,有丫鬟将简玉柔和杏子带进了歌芜院。

    正屋子门大敞着,只听见里面笑语晏晏,简玉柔一走进去,屋子里面除了兰清弦,另有两个未曾见过的姑娘。

    那两个姑娘通身的贵气,简玉柔便是不知身上装饰价值几何,也知是她买不起的。

    兰清弦起身迎着简玉柔坐下了,不朝着她,先对着那两个姑娘。

    “歆姐姐、瑄姐姐,这是我祖母娘家的姑娘,和我

    一般大闺名玉柔,你们若是不介意,也称一声柔妹妹好了。”

    简玉柔不曾见过的两位姑娘正是程如歆和尚瑄,几人一一见过礼之后,又聊起天来,不过她大多时间都只是听着,并非其他姑娘刻意为难她,而是她实在插不进话。

    尚瑄最是个贴心之人,她看出简玉柔的不安,特意说起了姑娘家都知道的事情,“咱们几个也够厌烦的了,学中就是诗书,闲聊还是诗书,太累!

    我先起个头,我最近逛街的时候,得了一副精巧的耳坠子!”

    尚瑄拿出来一看,几人皆是惊叹,这耳坠子做成了水滴状,一半是碧玉一半是翠玉,成色不是最佳但贵在一个稀少。

    程如歆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数落了尚瑄一句,“瑄妹妹,就这一副你还好意思拿出来,岂不是让我们看着,独你一人享受!”

    尚瑄一脸神秘,抖了抖荷包,里面竟然又掉出四只耳坠子来,“我不是那吃独食的人,本来那绞色玉就不大,打出这六只已是极限,我们三个一人一对,这下还挑我的麻烦吗?

    呀!柔妹妹实在不好意思,我来之前着实不知你也在,不然我另带一个花

    色,当作是见面礼了。”

    尚瑄是好心,她丝毫没有冒犯简玉柔的意思,可是简玉柔心里十二分不高兴,看着那三人手中的耳坠子,莫名就有火,“谢谢瑄姐姐,我的耳坠子也不少,倘或收了别人的礼,我母亲定然不高兴。”

    兰清弦多看了简玉柔一眼,不知为什么总觉着这姑娘身上有股怪气,只是外人在场,她不好盯着。

    几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及至黄昏客人才走,兰清弦有意留简玉柔吃一顿饭,不想松晖阁的丫鬟来催,说是简玉柔出去一天了,有些担心,故兰清弦不便再留,任简玉柔回去了。

    大约简玉柔走了有一刻钟,鸳儿把正屋收拾得七七八八,却忽的停了下来。

    “咦?”

    “怎么了?你‘咦’什么?”

    “姑娘,你是把瑄姑娘给的绞色耳坠子收起来了?”

    兰清弦被问得一头雾水,“不在原本的盒子里面吗?我的首饰一向都是你上心。”

    兰清弦没有开玩笑,鸳儿的眼神也不差,便意味着歌芜院里面丢了东西。

    鸳儿瞬间化身热锅上的蚂蚁,“姑娘,咱们院里出贼了吗?要我把院里的都聚在一起

    吗?”

    兰清弦哭笑不得,连忙摁住了鸳儿,“你此刻像个碎催!

    不过是一副耳坠子,总归是丢在了院子里,慢慢找就行,我又不是拿着火棍子在屁股后面撵你们。

    再有,你的嗓门儿小一点,有一个半夏就够我受的了。得了,你也不用多问,和梦鹃、半夏两个商量一下,私下找就是了,家中人多眼杂的,我不想有闲言碎语。”

    只是这样私下找找,并不直言歌芜院丢了东西,只因兰清弦心中大概有了猜想,说不准拿了耳坠子那个,此刻已经慌乱得不成样子了。

    翌日,姑娘们上学去了,暮霓茵请了一个多月的假,简氏便另聘了一个女先生教授琴艺。

    在先生来之前,兰清弦主动提起自己丢了一副耳坠子,“这东西非是价值千金,可毕竟是友人相赠,唉,令我实在难安。”

    六姑娘轻声细语安慰了兰清弦几句,四姑娘又是一脸的嘲讽,“你哪里是抱怨丢东西,分明是显摆自己和那两位贵女关系好!我看呀,你那耳坠子找不回来了!”

    兰清弦一点不生气,反看向不语的简玉柔,“柔儿,你觉着我的耳坠子丢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