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江生的嗓门这般大,便是众人有心手头事最后也被勾走了,都三个五个地凑在一起等着看接下来更大的热闹。
这等事情到底是坏了姑娘家的清白,兰家主不好直接出面,而是让山管家站到了最前面,希望赶紧把江生给打发走。
正是因着山管家手中的权力不小,故而带走兰清弦的那几个妈妈就是山管家的手笔,他不希望兰清弦成为兰家的污点。
当兰清弦和江生面对面的时候,江生顿了一下就要扑到她身边,要不是半夏眼疾手快地拦了一下,真是扑个正着。
“七姑娘你看,这只钗是你亲手给我的,那日也是你说要和我厮守终生,可是你一回到兰家就无音讯了,让我只能这般不顾脸面地来找你!”
女儿家与外男私通已是见不得人的丑事,怎知兰家招惹的竟然还是这种无赖,想来是
吃准了自己会是兰家的女婿,所以越发地想要将这桩丑事搞到人尽皆知板上钉钉。
兰清弦貌似震惊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肯说,只是躲在半夏身后清泪涟涟。
眼见这场面是要僵持下去了,一个大汉忽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照头就给了江生一巴掌,“原来你小子在这里!便是要攀亲戚也要先把赌债给还了!”
江生这一回是真的连下巴都要惊掉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会在这里看到这壮汉,“你你你……胡说什么!我是要考功名的人,我怎么会欠你的赌债!”
要说今日兰家的家丁也守了不少,江生看着空子就闪身躲在了家丁的后面。
而那壮汉哪里给江生躲的机会,就像是拎小鸡子儿一般,硬是把江生给提了出来,“江生,我家老板就知道你会赖债,早早让杂家把有你指印的契书拿来
了,我们直接去衙门里断断!”
眼下这桩事急转直下,本是兰家的丑事忽的就变成了赌债,这可不行,于是一个家丁对着看热闹的人群微微点了点头。
“书生你这是赶上了,快让兰家认了你这女婿,赌债不就有兰家帮你还了!”
仿佛给了江生新思路,他怕是将一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硬是脱离了壮汉的控制,推开了半夏,抱住了兰清弦的小腿。
而壮汉正要再度上前的时候,兰清弦貌似无意地送了一个眼神出去,壮汉翻了个白眼后退了一步。
当然该装可怜兰清弦是不会忘的,她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哭出了声,“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江生此时活脱脱像只死狗,被拖着还不忘将手中的金钗举得老高,“这是你的钗子,这是你亲手给我的,我们的山盟海誓你全都忘记了吗?”
到
底是洗过的金钗,日头照着还泛着流彩,显得十分贵重,再看那壮汉三步并做两步,一把就把金钗从江生手中夺了过来,“这东西看着值钱,先顶了你欠的利息吧!”
壮汉左右翻看状似很是满意,然而他诶呀一声面上全是诧异,“不对啊,这簪子上怎么写了‘涟漪’二字,你不是和七姑娘定了终身吗?应该是个‘七’才对啊!”
壮汉的底气也足,“涟漪”二字字正腔圆,在场无一不听了个清楚,都是在兰家周边住了多年的老邻居了,就算是不能见上真人,可是兰家三姑娘兰涟漪的名头还是挺响亮。
原是看七姑娘的热闹,现下连三姑娘也拖下了水,兰家所谓的清流怕也是沽名钓誉,百姓们眼神儿都变了。
知道事态快要失控了,山管家瞟了一眼兰清弦,终于走到了百姓中央,“诸位,
江生是好赌之徒,口中又谎话连篇,我毕竟是兰家人,断不会容他这般放肆,红口白牙地攀咬我家姑娘。
诸位散了吧,我要将江生带回府中细细询问。
哦,这位壮士,你既是认得江山也一并进府吧,好歹在我家主面前做个见证。”
众人一看没有热闹了,便次第散去,然而江生观此情形便知自己要倒霉了,倘或他进了兰家,怕是这条命就要彻底交代在无人之处。
只见江生猛然松开兰清弦,往后退了好大一步,“你们勋贵人家都是欺压百姓的,我江生怕了你们,我这亲不结了!”
江生要跑,后面自然要追,家丁手中有棍子,他也不甘示弱亮出了一柄匕首,然而不知怎么的,他手中的匕首就戳在了一个家丁的腰间。
鲜血涌出,惊人心神,旁边有还没有走远的看客大叫一声,“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