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呀!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吗?”阳玖九立即骂道。
闻言,宁无患收回了剑,跟着坐起。
“本王有起床气,下回在本王尚未醒来时,别靠近。”
他顶着仍旧稀松的睡眼,下床穿衣。
“你何止有起床气?你是一身怪脾气!”
阳玖九嗔骂一句后,好奇问:“你怎么突然对我的名字感兴趣了?”
宁无患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奇怪吗?不是玖玖,也不是九九,却是玖九。”
“哈?”阳玖九一脸懵逼。
不过,她自然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
身为巫阳族未来的族长,她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取的。
玖是指像玉一样的精美黑石,九则代表她有九次逆天改命的机会,也就是九条命。
不过,她不知道原主这个“阳玖九”又取自什么含义。
“这你得问我爹去呀!名字又不是我自己取的。”她随即又道。
“唔。”
宁无患不露声色,整衣敛容后,问她:“今日,需要本王给你画眉吗?”
“要的要的!”
阳玖九忙点头,“把我画得美美的,亮瞎那群恶妇的眼,尤其是我四娘,一定要比她更美,才能在质问她时,比她更有气场。”
宁无患哑然失笑,又问道:“你都准备好了?”
“自然!”
阳玖九自信点头,扬唇说道:“在抓住祁川后,所有的来龙去脉我都搞清楚了。”
“甚至,连那个暗中袭击阳洋的人,我也已经大概知
晓其身份。”
宁无患画眉的动作一停,“是谁?”
“不告诉你!”
阳玖九对着铜镜冲他做了个鬼脸。
唰——
宁无患手一划拨,又给她画了一个一字眉。
“宁无患!”
阳玖九怒拍桌子。
宁无患挑眉道:“本王这好奇心呀,若是无法及时满足,恐怕就控制不了这双手。”
说罢,又故意颤抖着右手拿眉笔怼了过来,打算给阳玖九的脸上画个大王八。
“好好好!我告诉你。”
阳玖九吓得妥协,只好把那人的名字小声告诉了宁无患。
“为何是她?”
宁无患讶然。
阳玖九也想不明白,但证据不会说谎,她已从自己捡到的手链和小拾探听到的一些事情指向了那人……
“爹!”
“家主!”
辰时,一众家眷便齐齐出现在正堂,先是向坐在主位上的阳丞相问安行礼,而后便由二夫人搀扶着阳丞相起身,向最后走进的宁王夫妇行大礼。
“王爷!王妃!”
宁无患颔了颔首,扫过在场家眷,发现除了阳雪和阳白外,全都到齐。
阳雪是因为手伤,而阳白可能是形貌欠妥,所以从不出现在人前。
最后,他将视线定格在阳丞相那张仍旧泛着病态,但已有人色的脸上,“岳丈!”
“王爷,九儿,快坐。”
阳丞相笑呵呵地邀夫妻二人入座上位,自己则在宁无患的左手边入座,其他家眷则根据分位和性别依次坐下。
一顿早膳吃得规矩又
拘谨。
七分饱后,阳玖九望着满桌佳肴,扯着嘴角哂笑。
“据闻,府邸已是入不敷出,想必这顿饭吃完,东厨的余粮恐怕不足。”
众人立即顿住,二夫人偷瞄了一眼阳丞相,见他没有吭声,便扬起笑脸,对阳玖九说:“王妃真会开玩笑,虽然家主病了些时日,花去了不少开销,但总归不至于吃不上饭吧?”
“我爹治病花了不少银钱?”阳玖九顺势问道。
“确实…确实花了不少。”二夫人嗫嚅点头。
“哦?”
阳玖九挑眉,旋即向一旁正忙着布菜的阳管家摊开了右手,“劳烦阳管家把账册给我瞧瞧。”
“是!”
阳管家颔首领命,转身去了账房。
二夫人与三夫人见状,慌忙站起,又在瞄到阳丞相投来的深邃凝视,以及阳玖九的似笑非笑后,赶紧坐下。
“王妃你这是……”
三夫人低头不语,但二夫人不能任由事态恶化,她坐下后又站起,向阳玖九委屈问道:“王妃这是以为我们在中饱私囊?”
“你们?”
阳玖九再次抓住她的字眼,笑得别有深意。
“确实是你们!”
“王妃,我……”
二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见薛四突然走进,向四夫人呈上一个精致的木盒,不由疑惑好奇,扭头望去。
“这是何物?”四夫人也是一头雾水。
薛四颔首道:“这是四夫人您掉落的珠花,小的已经为您找到。”
“呃?”
四夫人一愣,还未做出反
应,就见薛四已经打开了盖子,那只千足虫豁然出现。
“呀…虫子!”
四夫人佯装害怕,躲到了阳丞相身后,“家主,他拿虫子来吓唬我。”
阳丞相却淡淡问:“这不是你一直在那棵树上找的‘珠花’吗?”
闻言,四夫人一怔,当即退后,又不停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
“不好啦!三姑娘中毒了。”
就在这时,“竹苑”一名侍婢冲了进来,大声哭喊。
“什么?”
三夫人腾地站起,衣袖不小心扫过桌上的碗筷,只听得“哐当”一声,筷子掉落的同时,瓷碗也摔成了碎片,好似现下这个四分五裂的家。
“中毒?”
阳玖九看向宁无患,用口语问:你干的?
宁无患不置可否,率先起身,“去‘竹苑’。”
一声令下,众人一并赶往“竹苑”阳雪的闺房,就见她不停呕吐,又疯狂抽搐。
蓖麻毒!
阳玖九已然明白宁无患的计划,遂顺势而为,对三夫人说:“三妹这是中了蓖麻毒啊!”
三夫人一惊,看看阳雪的惨状,又瞥瞥堵在门口的众人,一番天人交战后,最终调头跑回屋,拿着蓖麻毒的解药来到阳雪床前,喂她服下。
“三娘怎会有蓖麻毒的解药呢?”阳玖九趁机问道。
“我……”
三夫人张口语塞。
“好个三妹、四妹,你们居然一个拿千足虫毒伤家主,一个又拿蓖麻毒祸害家主,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蓦地,二夫人
跳出来发难,把脏水全泼给了已然露馅儿的三夫人和四夫人。
“三妹,我知你长期监守自盗,打着为家主买药的名义雁过拔毛,给你那院子添了不少好物,可你…可你竟然为了掩藏真相,毒害家主。”
愤怒地指责完三夫人,她又将矛头指向躲在人后,正准备开溜的四夫人。
“四妹你站住!”
四夫人脚下一滞,只好停下,但不敢转身。
二夫人挤开人群,来到她身后谩骂:“好你个狐狸精,成天勾搭戏子,给家主戴绿帽,眼见着家主身体羸弱,你就想毒杀他,才好光明正大跟奸夫私奔,是不是?”
四夫人依旧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见她百口莫辩,二夫人乘胜追击,伸出手指狠戳她的脊梁骨,把平日里的恶气趁此机会,全部发泄。
“你个不要脸的淫妇!我要把你浸猪笼……”
“二娘!”
阳玖九骤然打断,二夫人意犹未尽地转头望着她。
“王妃,我会以主母的身份好好惩治这个淫妇,替家主出这口恶气。”
阳玖九笑了,“是替我爹出恶气,还是替你自己出心头怨气啊?”
“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微蹙娥眉,理直气壮地问道:“妾室给家主抹黑,难道身为主母的我连惩治她的权力都没有?”
“主母?好个主母!”
阳玖九似笑非笑,随即拍了拍手,薛八便架着怛然失色的祁川走来,引起一片哗然,更让原本气壮理直的二夫人立马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