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患?真睡了?”
阳玖九嘀咕完,扭头望向床上,发现背对自己的宁无患气息平稳,似是真的睡去,便不再说话,也慢慢闭上了双眼。
她蹬了蹬双腿,又翻了几个身,选了个最舒服的睡姿后,很快进入梦乡。
宁渣男渣是渣,但打的地铺还真不错!
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明日便能精神奕奕地去收拾那帮恶妇!
待阳玖九彻底入睡后,一直微虚着眸子的宁无患悄然翻了个身,凝视着被窗外月光洒在脸上的阳玖九,陷入了沉思……
“你身上的其他毒,我都为你解了,可这绝情绝爱蛊,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因为说它是蛊毒,但你看似又无中蛊的迹象,即便使用祝由术,恐怕也难以将其消除。”
十年前,在给宁无患解完毒后,宁无忧把着他的脉搏,无奈而语。
宁无患凝眉问:“只能找到给我种下蛊毒的人才能解除?”
“恐怕是。”
宁无忧点头,然后问:“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宁无患不确定地说:“我
只记得是个女人,一个看不出年纪,但很漂亮的女人,好像阳丞相唤她…阿玖。”
阿玖?
旋即,宁无患收回心绪,在黑暗中的眼睛澄亮无比……
唰唰——
虽明月高悬,“兰苑”内依旧灯火通明,而在二夫人的房中还时有传出翻阅书籍的声音。
“夫人,这都戌时了,快去就寝吧!”
伺候在侧的侍婢呵欠频频,忍不住小声催促。
但二夫人还是忙个不停,头也不抬地说:“家主已经醒了,我得赶在早膳前把账册整理好,否则……”
她戛然而止,目光深邃。
一张阴沉的脸在烛火摇曳下,忽明忽暗。
“姐,你说究竟是何人想置我于死地?”
亭榭内,阳洋把早上遇袭的事告诉了自己的亲姐姐阳春,并道出了自己的猜测:“之前是在府外,现下又在府内,我怀疑…是三娘或四娘干的。尤其是四娘,尚在花信年华,还有机会与爹诞下男子,倘若我一死,那她生下的儿子就是府里唯一的男子,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爹的
爵位。”
阳春抚上他的手,安慰道:“阿弟,你莫要多想,现在爹醒了,便能为你做主,查出背后的真凶。”
“咦?姐,你的手背怎么受伤了?”
瞥到阳春手背上的伤痕,阳洋拿起对着月光一照,发现是刮擦伤,但又不像普通刮擦痕迹,伤口很深,且触目惊心。
“哦,不小心被钉子划到的。”
阳春淡定地收回自己的手,对他说:“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给爹请安呢!”
随后,姐弟二人走下亭榭,各回各屋。
但阳洋的脑中却始终挥不去阳春手背上的伤痕,总感觉不像是钉子划伤的,反而更像…荆棘!
他腾地睁眼,回想起了早上遇袭时,旁边草丛里晃动的荆棘……
“疼…娘,我好疼呀!”
“竹苑”内,双手已被架上板子固定的阳雪,躺在床上不停哀嚎。
三夫人见状,又向门外焦急问了一句:“大夫怎么还没来?”
“来啦来啦!”
其话音刚落,侍婢便带着一名大夫走进。
三夫人赶紧拉着大
夫问:“我女儿一直喊疼,可是骨头没接好?”
大夫拱手垂首:“请容老夫先瞧瞧。”
而后,他走到阳雪的床前,给她查看了伤势,再拿出银针盒准备为她扎针。
“这是作甚?她不是骨头断了吗?你为何扎针?”三夫人不解。
大夫解释说:“三姑娘的骨头已经接好了,眼下老夫为她扎几针,方能帮她缓解疼痛。”
“那快扎!多扎几针。”阳雪求之不得。
“是!”
大夫拱手颔首,随即从针盒里面拿出一枚闪亮的银针,在阳雪的手腕周围下针。
“嗯?怎有些沁凉?”阳雪蹙眉。
大夫说:“这新的银针刚在药酒里泡过,还未干透。”
阳雪不疑有他,很快感觉,手腕似乎没那么痛了……
“你再去瞧瞧,为何还没到?”
“菊苑”后门,四夫人在后院等待已久,却始终不见祁川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和担心。
原本,她不想冒着被宁无患的暗卫察觉的风险,与祁川在今日私会,但耐不住祁川的露骨情书,
心猿意马下,竟大着胆子同意了见面。
按理说,祁川应该早已从“兰苑”的后院小路抵达“菊苑”后门,与她缠绵床榻,可等了两个时辰,还是没等来祁川,这让四夫人坐立难安,不停踱步,频频朝门外打望。
殊不知,此刻的祁川与她只有两院之隔,被囚禁在“千金阁”的柴房里,诚惶诚恐地望着周遭,惊吓出了尿……
咯咯咯——
鸡鸣五更闹,阳玖九打着呵欠醒来,动了动胳膊,发现全身活动自如,没有在睡着时被宁无患整蛊,可以随意地抠抠眼屎,再挠挠屁股。
“哈呼……”
舒舒坦坦地伸了个懒腰后,阳玖九随即坐起,朝床上一看,发现宁无患还没醒来,遂坏坏一笑,悄咪咪走到床前,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也裹成一个蚕茧。
咻——
谁料,她才摸到宁无患的被角,忽觉寒光一闪,宁无患的利剑又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为何要叫阳玖九?”
下一刻,宁无患睁开了双眼,用明锐的眸子审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