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后,去往各朝各国去谈参选姑娘的人都依次回来了,莫偃国这边的情况早就传遍了各个国都,每位姑娘的东家都在想,第二轮都没过去,真丢人啊!现在人家紫依阁专门派人来谈参选姑娘的价格,这……有几个姑娘的东家还算通情达理,每位姑娘要了一万两银子就把姑娘们的卖身契都拿出来了,剩下几个难缠的,无论说什么就是不谈价钱,硬拖着。后来还是紫府的人老炼,按照出发前的第二个备用方案行事,跟各位东家直接说:“唉,并不是你家姑娘不想回来,而是她回不来了!她呀,不小心把当选花魁的紫玉手镯打碎了,那可是价值万两都不止的上古紫玉啊!没办法,你家姑娘只能卖了自身,一个二轮就淘汰的姑娘,紫依阁还真就不稀罕呢!妈妈您要是让她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就把那紫玉手镯的银子先付了吧!就按一万两算吧,您看,这是您家姑娘打的欠条!”这哪成啊?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最后也都乖乖的把姑娘们的卖身契拿了出来,紫依阁还是很讲道理的,每位姑娘说是都给一万两银子换来了卖身契,其实给原东家都是拿了一万五千两的,说是也别让东家白忙活了,这五千两是紫依阁额外赏的!这下子到最后竟整成个皆大欢喜了!姑娘们拿着自己的卖身契,个个都哭的什么似的,在她们要把卖身契交给凤姐时,凤姐让人搬来个火盆,从姑娘们手里拿过卖身契,一股脑儿的都扔进了火盆,然后拍拍手说:“姑娘们放心在这里待着吧,以后紫依阁就是你们的家,紫依阁里的每位姑娘都是来去自由的,如果你们以后有更好的归宿,可以随时离开!”姑娘们此时才相信,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都说这里的姑娘来去自由,但是却从来没有谁离开过,姑娘们年岁大了,紫依阁还负责给养老,姑娘们抱在了一起哭了起来,是高兴更是感动!
已经进入夏天了,大黎朝那边传信过来,荀氏和穆武在家里不避嫌的偷情,被突然上门的几位皇子撞个正着。皇子们本是来打听穆紫幽和她娘当年一些事的,谁想就赶巧不巧的撞到了这样的事,这还得了,听说两个人都被捆了起来,用了刑,两人哪受过这待遇啊,就都招了,原来穆韬大将军刚下葬不久,两人就勾搭成奸了,后来嫌穆大将军的夫人魏氏碍眼,就买通了当时的京兆尹,栽赃陷害魏氏有奸夫的事,把魏氏身无分文的扫地出门……这中间穆武的妻子周氏也出来作证,交代自己怎么被二人算计利用的,包括二人不知羞耻的早就苟合在一起的事……两人招了之后画了押,最后穆武和荀氏被逐出了京城,让他们自生自灭,如若出现在京中便是死罪。听说,二人被赶出城的那天,周氏还扔给穆武一个小布包……大黎朝的圣上甚是开明,把穆武的子女都过继到了穆韬的名下,并赏了官职继续留在穆府,这消息如同雪片似的传遍了整个苍蓝大陆。凤姐心有不甘的说:“荀氏和穆武坏事做尽,沉塘也好发配也好,就是进了牢房砍头也不为过呀,怎么就只赶出京城了呢?”穆紫幽笑道:“好了凤姨,还纠结这事儿呢?那荀氏是大黎朝荀老将军的女儿,穆武是我父亲的亲弟弟,无论如何,皇家也是要顾及一下的!以后啊,这就要看那二人长不长进了,要是一心改过,我想穆武夫人那个包袱,足以让他们后半辈子无忧了,要是还死性不改……”凤姐说:“不提他们了,省的让人堵的慌!主子,那穆武的夫人周氏成了现在穆府的当家人了,他那大儿子穆云峰被封了正五品的定远将军,咱们的人说,周氏已经派人来接主子回穆家了,来的人还在路上,这……”穆紫幽说:“周氏是个好的,只不过穆武荀氏当家她做不了主,现在穆武荀氏不在了,她成了穆家说话算数的人了,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们着想,她的孩子都过继到了我父亲的名下,自然不会无视我的存在,到了再说吧,打发回去便是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客人们却越来越多了,明明城中最偏僻的地界,现在却成了整个都城最热闹的地方。有当今圣上对紫依阁的另眼相看,那些想打紫依阁主意的,想打紫依阁花魁南幽主意的人,都乖乖的收起了心思。唯有一人,还是初心不改的坚守着自己的心思,那就是屡次对付穆紫幽都失败告终的封倾。从那次宫宴后,她又密谋了好几次对付穆紫幽的事,可没有一件事能成功,她曾派人偷偷的在穆紫幽的茶水饭菜里下毒,可是都没成功,害的她损失了两名高手;她试着让人把穆紫幽掠走,可想动手的人没一个能打的过穆紫幽的,最后又损失了两名高手;最后,她自己反思了一下,给自己下了个结论:有勇无谋,那穆紫幽明着来是肯定不行的,那就只有暗着来吧,于是,她选择了暂时偃旗息鼓,好好的谋划谋划。
周氏派过来的人到莫偃国了,派来了两辆马车,一辆拉着一车的金银,一辆布置豪华的马车是接穆紫幽回去的,凤姐看了掩住嘴角的笑意,从鼻孔里挤出几个字来:“看来,这是下了血本了!”穆紫幽看了来人转交给她的信,对来人倍加客气,让这些人在客栈里好吃好喝的休息了几日,然后每人赏了二百两银子,让人回了大黎朝,怎样来的还怎样回的,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马车的回礼和一封穆紫幽写给周氏的信。另外,凤姐怕周氏送过来的一马车金银和穆紫幽让人准备的一马车回礼,会在路上出意外,遂派了紫府的几人一直护送回了穆家。周氏一看穆紫幽的回信就彻底死了心了,穆紫幽信上说,穆家和她早已没有瓜葛,紫依阁就是她的家,她不会回穆家了。信上还说,请周氏珍惜今日的一切,好自为之!周氏看到原车返回的金银,还有穆紫幽额外送给她的一马车回礼,心里五味杂陈!
宁白初自从那次宫宴后,再没踏进过紫依阁,紫依阁的花魁南幽和他宁家有着千丝万缕、一言难尽的瓜葛,这种瓜葛更多的是恨,宁白初无论如何再来紫依阁都是不妥的。即便在别人看来,他宁白初大度不计前嫌,那一个尚未成亲的少年为了女色而来更为不妥,所以,紫依阁以后是不能再踏入的了。他的这一做法,倒把穆紫幽整的不会了:现如今知道了算计杀害自己母亲的人便是谭柏,宁白初又是能找到谭柏下落的唯一线索,他这来都不来了,竟不知如何下手了!宁白初虽然不来了,但另一人却对穆紫幽升起了强烈的兴趣,这人便是东方念尘。东方念尘几乎三天两头就来趟紫依阁,美其名曰自己的父皇嘱咐自己对穆紫幽多加照拂,其实穆紫幽心里清楚的很:谁家老子支持自己儿子天天逛窑子不成,况且那还是当今圣上?穆紫幽也装傻充愣不愿拆穿。东方念尘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一壶茶水一支曲,便离开,多余的话不说一字,这就让穆紫幽摸不着头脑了,这人?什么意思?想干什么?比起东方念尘来,封招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大黎朝的皇位上,现在封凌晨还没有立太子,那么封澜封昊要是从世上消失了,他就会和所有的皇子一样有机会争取那个位置,他每天都在谋划部署。
夏末秋初的一天,深夜,紫依阁里来了一群人,外面停着三辆马车,十几匹马,这时的街头巷尾都已经空无一人了,紫依阁一向不留宿客人,这个点儿客人们也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凤姐很客气的对那些人说:“诸位明日再来吧!紫依阁只卖艺从不留宿客人,马上就要打烊了!”其中一个大汉大声骂道:“他娘的,我就没听说过,哪家青楼妓院有不留宿的!把你家那名满天下的花魁给老子找来,让老子乐呵乐呵!”说着拿着一把大砍刀就放在凤姐的脖子上,这下,紫依阁可就乱了套了,剩下的那三五个客人一溜烟儿就跑了……客人们远远的听到紫依阁内哭喊声一片,接着就是一群大汉从紫依阁内扛出一个又一个女人,扔进了外面的马车,还有人扛出来一箱箱的东西,一群人上马,转眼间消失在了夜色里。与此同时,紫依阁内火光冲天……第二天一早,河道两边围满了人,紫依阁一夜间化为灰烬,东方念尘一早得到消息,派人过来查看,结果就是,没有找到尸体和金银珠宝,紫依阁被洗劫一空。听说太子带人快马加鞭出城寻找了,追出去几十里,一点线索没有。紫依阁城外的酒楼客栈只有几个伙计和一个管事的掌柜,似乎莫偃国从来就不曾有过一家叫紫依阁的青楼,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踪迹全无。那伙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国都大邺城内带走这么多人和金银珠宝?他们是怎么出的城?与此同时,皇宫的御书房,下面跪着的正是昨夜负责城门的校尉,他跪在殿中,浑身颤抖的说:“陛下饶命啊,昨日一整天臣和属下并未发现有那群人进过城,直到半夜,一群人手里拿着那枚御字金牌,臣和属下没敢拦截,来了城门放他们出城了,臣真的不知道发生的事啊!”东方庆眯着眼冷冷的说:“你且说明白,确定是御字金牌?”那名校尉点头像捣蒜:“确定,十分确定!那块金牌臣看过很多次,不会错的!”东方庆对下面喝道:“来人呐,去宣谭明和宁渊进宫,顺便让他们把家里的那块御字金牌各自带上!”东方庆第一怀疑的就是谭家和宁家,他在想,如果这件事真是谭家和宁家找人干的,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东方念尘看出了东方庆所担心的,对东方庆说:“父皇莫动气,您想想,若真是谭家宁家所为,有的是方法出城,何须用那块金牌?这金牌总共三块,这不是在告知天下是他谭家宁家所为吗?”东方庆听后,醍醐灌顶,若那样,岂不冤枉了谭家宁家?看来这件事远没想象的那么简单啊!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谭明和宁渊就到了,他们手托金牌跪在殿中:“臣惶恐,不知陛下叫臣进宫有何事?”东方庆看到二人每人手里皆有一块御字金牌,起身上前亲自把二人扶起来,让二人坐下,随后道:“二位不要怕,昨夜紫依阁之事你们也该听说了,看守城门的人说昨夜那群人出城时,手持御字金牌,朕就是把你们叫过来澄清一下!”谭明脾气向来火爆,听过此话刷一下子站了起来,抱拳道:“陛下圣明,就算我谭家宁家和穆家有恩怨,那也是宁家谭家损失惨重,陛下不给做主也就罢了,也不能啥屎盆子都往宁家谭家头上扣吧?”东方庆被他的话气的胡子突突直跳,指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宁渊起身把谭明按在座位上,心里也是气:父亲气性那么大如何是好,这可是御书房啊!怎么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的!唉!他又转身向东方庆抱拳:“陛下恕罪,父亲大人……小舅舅他出言不逊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宁家谭家还做不出对一个孤女赶紧杀绝的事!还请陛下明察!”东方庆压下心中的火气,觉得谭家就这么个明事理的还过继给了宁家……不由道:“朕要真想扣屎盆子就不会让你两家拿着金牌进宫了,这就怪了,你们两家金牌尚在,朕的那块金牌一直放在这里……”话间,它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里面那个放金牌的小盒子,打开一看,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