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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把门关好,问阿梧:“说吧,出什么事了?”阿梧就把林家的事大体和周氏说了,又把她和林亦尘的约定也说了,还把林亦尘挖通了地道一早把太公太婆和吴兴爷爷都接走了的事也说了,这件事无疑对于周氏和水生来说是晴天霹雳,想不到女儿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陪送了整个周家,周氏想发火,又觉得木已成舟发火有什么用,她问阿梧:“你这样会不会连累你舅公家,让整个卢家也跟着万劫不复?”阿梧说:“吴兴传话说,爹爹阿娘只管走便是,其他的事,林少爷自然都会办妥当!不会连累任何人,爹爹阿娘,是阿梧害了你们,要不然你们不要走了,阿梧一人以死谢罪吧!”周氏说:“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以为覆巢之下还能有完卵吗?自从许贵妃和许家的事发生起,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每日里惶惶不安。还有二皇子的事,冥冥中我们早已得罪了皇家的人,即便现在看似无事,孰不知哪日就会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看似周家还算体面,实际上能护住咱们的人几乎没有啊!走了也好,我马上去收拾些贵重的东西,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阿梧说:“阿娘莫急,林公子说阿娘什么都不需要带,日后,他定会十倍奉上!”水生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他早已厌倦了朝中的尔虞我诈,虚假嘴脸,富贵了,却也疲惫了,再大的富贵每日里不过一日三餐,他每天疲于应付各种官员,却感觉不到那些人的真心以待,好似都是抱着某种目的而与他接近,走就走吧,大不了还回竹海村过平淡如水的小日子,儿女双全,恬淡快乐倒也不错,他对周氏说:“就听林公子的吧!何时走?都带谁?”阿梧说:“就带上梅姨和我们走吧,下人里有很多他们的眼线,走的越少越好!我现在就去找吴兴,把事情跟他说说!看来林亦尘一年前就做好了准备啊!太公太婆还有吴爷爷几人的饭菜伙食平日里都自己在小厨房解决,那几个下人早已是他的人了,我现在就过去找吴兴!”说着出了周氏的房间。而周氏还是偷偷的把家里最值钱的珠宝收在了一个小布包里,有几副贵重的手镯,每一副都不下千两,还有那两颗阿梧交给她的夜明珠,还有一些宝石,金子银子和银票都没带,那些头面首饰更是没带。小库房在湖心亭的假山旁,四周都是水,原来周府建造它时就是怕哪日走水或者有人偷盗时,会失去家底儿,去湖心亭需要坐着小船抵达,可见,想当年周家还是很不一般的。

    阿梧去了后院,敲开吴兴的小院门,他进了房间,看到屋内有有一个黑衣人,这人她认识,这不是林亦尘的贴身侍卫墨言吗?还没等她说话,墨言率先开口:“阿梧姑娘,老爷夫人怎么说?”阿梧说:“爹爹和阿娘都同意一起走,只带着梅姨,要什么时候走?”墨言说:“两日后我给你消息,今日几位老人家已经送出城了,走的太快怕老人家路上颠簸,虽是日夜兼程,估计要等两日这边再行动,那时车子已经几百里开外,这边再追也无济于事了!”墨言看看吴兴:“这两日阿兴和阿梧姑娘多多去街上逛逛,吃的玩的尽量怎么开心怎么来,转移转移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放松下警惕!”然后掩入进了暗门中。

    夜里,宫中,慕容倾的房间里有人打斗,素云、素月正在和一个黑衣人缠打在一起,黑衣人武功奇高,几个回合就把二人震开了,他掸了掸衣袖,冰冷的声音像来自地狱:“你等也太不自量力了,盛虎堂的人也不认识了吗?”素月这才发现,这人正是曾经接她单的那个客栈掌柜,她说:“不知阁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我记得和你盛虎堂早已两清了,哦,不,按理说,你盛虎堂没有完成我们的任务,既欠了我们的银子又欠了我们一个交代!”男人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慕容倾,说:“所以,这次盛虎堂登门拜访,就是要还公主一个交代的!”慕容倾说:“哦?此话怎讲?”男人说:“林家公子今日让手下找到盛虎堂,给出十万两黄金,要盛虎堂带走周府一家四口还有林相爷,顺利送往边关,盛虎堂曾经接过公主的单子,并在林公子的威胁下终止了任务,盛虎堂欠公主一个交代!为此,盛虎堂甚至自己毁了自己的招牌,整整一年多都没有再接过一个任务,这次奉上这个消息,也算是盛虎堂和公主两清了!告辞!”“你给我站住!”慕容倾站起身,走向前,厉声道:“放着十万两黄金你们不要,跑过来跟本公主告密,你们到底什么意思?”男人说:“十万两黄金算什么,我盛虎堂曾经因为没有完成任务退出江湖,再没接过一个任务,这就足以证明我盛虎堂是堂堂正正,不以金钱为准的!”说着就又想转身离去,慕容倾叫住他说:“你且等等,若让本公主和你盛虎堂两清也行,你们要帮本公主做一件事,从此,和你盛虎堂再无瓜葛!”男人缓缓的转过身,嘴角那丝一闪而过的笑意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他依旧冰冷的说:“公主请讲!”慕容倾说:“你帮本公主一把火解决掉几个人!从此我慕容倾与盛虎堂两清!”男人说:“谁?”慕容倾说:“周府一家四口。”男人眼睛略眯,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二日,阿梧和吴兴大街小巷,大馆子小馆子吃了个遍,晚上吴兴托着肚子回的周府,周府下人也都习惯了,每次吴兴少爷一回周府,小姐就会带着他在外面吃喝玩乐一天。隔日,阿梧依旧带着吴兴胡吃海喝去了,不过吴兴告诉她,今晚就走了,害的阿梧心里紧张恍恍惚惚的,刚到下午就带着吴兴回了周府,回来后,阿梧告诉周氏,今晚就走,让听安排,周氏和水生这半天也是心不在焉的,心里慌张又紧张。入夜,二十多条身影同时出现在周府各个院内,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竹管,往每个房间里吹着东西,然后,进到房间里,把所有的人都扛到了后院的湖心亭里,捆住手脚,嘴巴堵上,而所有的人,都还在沉睡中。原来那些人刚才往各个房间里吹得是迷药,与此同时,水生抱着熟睡的桐儿,周氏抱着一个包裹,后面跟着春梅,早已在墨言的带领下出了地道,随后出地道的是阿梧和吴兴,几人随后躺在两辆马车上,身上盖满了稻草,马车快速的去往城门的方向。到了城门口,有人盘问马车来处去处,赶车的人拿出一块手牌,说是城外军营要的粮草,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送过去,也许真像是他所说的那样,每晚这时候都会送粮草吧,只是简单的问了下就开了城门,马车飞快的向远方驶去……

    与此同时,周府内,从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里都燃起了大火,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火光冲天,然后就是周围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在周府不远处指指点点,都说,火势这么大里面却无一点动静,也没有人喊走水救人……掩在人群中的探子也觉得奇怪,可是站在墙头向内望去,确实不见一人,只有漫天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大火整整烧了半宿,第二日一早,慕容白,慕容英都来了,随后赶来的还有京兆尹。大家进到府内,整个周府早已是一片灰烬,大家在后院的湖中间,发现了周家除主子之外的所有下人,他们都被捆住了手脚,嘴巴被堵上了,看来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慕容白和慕容英让京兆尹派人搜寻灰烬之中有无人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两人则坐在湖心亭里审问这些下人,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都说没有征兆,一直到夜里睡下都一切正常,有人说看看库房怎样,库房正好在湖心亭假山旁,慕容白让人砸了锁,让平时贴身伺候周氏来过这里的丫鬟婆子去里面看看,出来都说,没见少什么东西,金银珠宝大体都齐全,这就让慕容白和慕容英有点儿犯难了:难道这是场谋杀?一直过了晌午,搜寻的人才过来回话,说后院有三个小院子,有一间院子里有三具男尸,还有一间院子里有五具女尸一具男尸,另一个小院子里有两具女尸,前院有三具尸体,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很小的孩子尸体……所有下人听了都清楚的明白,这是主子一家老小都烧死了,慕容白和慕容英也是心下一紧:难道阿梧一家都葬身了火海吗?

    慕容白和慕容英回到宫中天已经黑了,有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迎面走来,见到二人时,弯腰施礼向慕容白递过一个东西:“太子殿下,这是皇上给您的东西!”慕容白接过小太监手里的一个小木盒子,小太监依旧低头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慕容白拿着东西和慕容英向御书房那边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有张字条,打开字条上面写着:周府一家老小是公主让我等杀的,我等留下周府下人,不想祸及无辜。这字条绝对不是父皇所给,待慕容白和慕容英转身时,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哪还有什么小太监啊!二人马上往御书房那边走去,进了御书房,看到慕容焯焱正在那里焦躁的来回走,看到他们,马上问:“如何了?人怎样?”慕容白摇着头说:“父皇切莫动怒,到那里时,已经晚了,经熟悉周府的下人们辨认,找出来的那几具尸体确实是周家主子们的,体型和人数也都吻合,其他下人都安然无恙,被下了药,捆绑在湖中央,金银首饰也都还在,没有少,看来是真的遇害了!”说完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慕容焯焱:“这是在宫内一个小太监打着父皇的名义交给儿臣的!”慕容焯焱打开纸条看了内容,怒道:“来人,给朕把慕容倾找来!”慕容倾很快随着小太监进了殿中,慕容焯焱怒气冲冲的把纸条扔到她面前,慕容倾看了纸条,跪在地上把林亦尘花十万两黄金找到盛虎堂,要求把周家四口和林相送到边关的事都说了,还说自己只是找盛虎堂绑了周家几个主子带到自己面前来,并没让杀了他们,自己只想拿他们来牵制林亦尘而已……她并没有说她和盛虎堂之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慕容倾表面悔恨不已,鼻涕眼泪哭诉着,心里却在暗暗的高兴,终于把那丫头送走了……慕容焯焱果然被慕容倾的话带偏了,他现在介意的是,林亦尘找盛虎堂,花十万两黄金的高价送走林相和周家四口的事,慕容英看出了他的心思,走上前说:“父皇若是担心阿尘会离开大昱国,儿臣有一办法可牵制住他,让他永远离不了大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