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负她所望,第二天林亦宁就来了府上,跟她说她的礼物她有多喜欢,昨天那些夫人小姐们都称赞她的手链好看,还有慕容倾,也去了,还送给她一份大礼!林亦宁说,再贵重的礼都没有阿梧送的珍贵!阿梧问林亦宁想不想嫁给慕容英,林亦宁神情落寞的说,她娘和哥哥都告诉她,慕容英并非良人,也许有一天整个林家都会毁在他手上。林亦宁还说,现在她不想嫁人呢,特别是慕容英,她听家里人的安排!很奇怪的是,几次见面林亦宁都没有提阿梧被赐太子侧妃的事,阿梧也没主动说这事,阿梧总觉得,也许林亦宁知道的内幕比她要多吧!
转眼入了冬,这一天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阿梧在阿娘的房间外面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感叹原来北方的雪来的这么早,原来下雪这么美!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打破了这天地间的宁静,周氏在房间里生弟弟呢,随着一声声的喊叫和稳婆的催促声,还有房间内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声音,终于迎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喊声,阿梧和在旁边不知走了多少圈的爹爹对望了一眼,都长舒了一口气……周氏生了个男孩,取名周桐,寓意着梧桐。转眼间,阿梧的弟弟桐儿已经一周岁了,在这一年里,京城中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首先林相因为女儿林亦宁的婚事和夫人大吵了一架,当天夜里,林夫人砸了很多东西,房间里的茶壶水杯,桌椅板凳统统砸了个稀烂,却没一样值钱的,看来儿子经商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林夫人吧,连打架摔东西都要精打细算着,啥东西可以砸啥东西砸后会心疼肝疼!反正林府的下人们是这样认为的,也是当天夜里,林夫人一气之下,带着女儿林亦宁坐上马车回了娘家,并且把林府上上下下“搜刮”个遍,大箱子整整几十个,下人们都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所有动手的人都是夫人贴身的人,这些箱子装了三辆马车,连带着伺候夫人小姐贴身的十几人也都骑着马跟随夫人走了。也不知怎的,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林府外无一人知晓,整整过了六日,京城上上下下包括慕容焯焱才知道,大家都在疑惑,这林相夫人不是一名孤女吗?哪来的娘家?听说林相自那日后一病不起,已经好几日没有上朝了,谁都不见,只有林亦尘一人伺候着,从那日起林亦尘再没走出过林府,京中所有的生意全权交给了二皇子打理,他一心在家里伺候着林相……
英王府里,书房,一名黑衣人跪在在地上,慕容英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怒道:“本王养你们何用?林家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六日后才向本王禀告?那林家母女带走了那么多箱子竟然现在才告知本王?”慕容英在慕容白被封为太子后的几个月,被慕容焯焱封为英王爷,并赐英王府,那名黑衣人说:“秉王爷,那日夜里,林夫人带着小姐和东西走后,小的想马上过来向王爷禀告此事的,谁知她们刚走,尘少爷就在盛怒之下把剩下的所有下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还让管家一一记下了名字,然后就以担心有的下人趁火打劫偷拿东西为由,把所有的人关在了两个大房间里,男仆一间女仆一间,整整过了六日才被尘少爷放出来,一放出来,小的就来向王爷禀报了!”慕容英气的脸色铁青,他说:“林家现在如何?”黑衣人说:“回王爷,林相把下人关起来后就病了,府中只剩一位老管家,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个哑巴婆子,每日负责给关起来的下人们熬些粥饭,尘少爷每日亲自伺候着林相!”慕容英说:“你下去吧!林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马上向本王汇报!特别是那个林亦尘!”黑衣人应声而去,只剩慕容英在偌大的书房里思考,他突然张口说:“出来吧!”这时书架后面的暗门打开了,走出一位五十开外的老者,慕容英说:“你都听到了?有何高见?”那位老者说:“林公子几日前把京中所有生意都交给了王爷,王爷还担心什么?”慕容英笑的很诡异,略带嘲讽的口气说:“你以为那些店铺真的值钱吗?那不过是一个个空架子而已,没有一家店铺是林家自己的,都是林亦尘租用的,本王现在越来越佩服林亦尘了,明明每个店铺一年的收益,能买下好几个铺面,他却从不置办铺面产业,本王认为,林夫人带走的那几车才是真正的宝藏呢!”老者说:“这么看来,林亦尘从一开始就为离开大昱国做着准备?”慕容英说:“也许吧!也许林家远远是我等想不到的存在……”看着说:“现在不是他老子还在吗?既然他不想出府,那就永远都不要再出林府了,一个病怏怏的人跟一个孤零零的林亦尘,难道我们还怕他飞出这京城吗?”慕容英说:“多派人手,看牢周府!”老者说:“王爷是担心……”慕容英说:“看牢周府,本王自有打算……”
阿梧听说林夫人因为林亦宁的婚事,一气之下带着林亦宁回了娘家,她整整闷闷不乐好几天了,她还听说,林相一病不起,林亦尘亲自伺候着,阿梧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和恐慌,还有不到一个月她就及笄了,而她最好的挚友却离她而去了,她还能相信林亦尘给她的承诺吗?这一日,吴兴从学院回来了,他把阿梧叫到他和吴爷爷的小院里,小院里只有一个小厮伺候着吴老爷子,这日阿梧和吴兴一进小院,却见院子里站着十多个黑衣短打的男人,吴兴担心阿梧大声说话,用手指在唇上虚了一下,低声说:“这些都是林少爷派来的,林少爷说让你一定相信他!”阿梧心里像陷入黑暗里又见到了曙光,她激动的狠狠地点着头,她问吴兴:“你……他们怎么进来的?不会被发现吗?他们今日来此做甚?”吴兴说:“我的事回头再说,他们今日来是要先接走我爷爷还有太公太婆的,他们年岁大了,要送出城很费周张,现在周府四周铜墙铁壁都被英王爷的人看守住了!”阿梧还想问什么,吴兴打断了她,直接对一旁的小厮说:“可以了!”阿梧就见那小厮打开院门,不一会儿就有四名丫鬟掺着太公太婆走进了院里,然后掩上院门,进了房间,阿梧全程都没说一句话,她感觉现在好像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站在院子里看着众人进了屋子,直到没了声音,她好奇的推开房间的门,不大的房间里却空无一人,明明刚才一下子进来二十余人,现在……吴兴把阿梧拉了出去,然后把房门扣好,又拉着阿梧走出院门,把院门扣好,然后带着阿梧去了她的院子里,打发走了院子里的人,进了房间,吴兴才松了口气:“林少爷一年前就找人把街口的那个宅子买下来了,也是从一年前就开始挖地道,我刚进学院不久,林公子就在夜里找到我,跟我说了很多你们的事,问我愿意和你们一起离开大昱国吗?相信他吗?我那时很佩服林公子对你的真心,它竟然为了你可以放弃大昱国最尊贵最富有的一切,然后我就……”吴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阿梧,阿梧以为林亦尘早已忘记了和自己的约定,没想到他竟如此大的手笔,阿梧说:“那我爹爹和阿娘弟弟该怎么办?”吴兴说:“先把爷爷他们送出城再说!这几日,后院你还照样每日都去请安,就是有一件事现在很犯难……”阿梧忙问:“何事?”吴兴说:“怎么把这事跟你爹爹和阿娘说,还要让他们配合你!”阿梧最最怕的就是这件事,可如今,九十九步都拜了,就差一步之遥就圆满了,她若不努力不坚持,将置林亦尘于何地?将至林家于何地?他想到此站起身说:“我现在就去跟爹爹阿娘去说!”吴兴说:“也好,早说早踏实,不过周府内有英王爷的眼线,你可要多加小心啊!那我先回爷爷的院子了,免得有人起疑!还有就是,林公子说,你可告知你阿娘,周府内的所有钱财统统不带走,他自有安排,到时候他定会十倍奉上!”
阿梧站在周氏房间外面,听到房间内阿娘和小弟弟说话的声音,弟弟桐儿口齿不清的喊着娘,周氏在旁边耐心的教他喊爹,阿梧犹豫了半天,还是踏进了房间。进去之后,阿梧看到阿娘在床上和弟弟厮磨着,爹爹在一旁的桌子上对着账册,一边对着一边用笔标注着什么,水生和周氏看到阿梧进来了,水生说:“阿梧啊,去和弟弟玩儿会儿,让你娘歇歇,从一早醒了到现在都没闲着!”阿梧说:“爹爹阿娘,梅姨呢?”周氏拿开捂在嘴上的小手儿,口气有些疲惫:“你梅姨去给娘炖鱼汤了,这桐儿啊,现在太能吃了!”周氏第一胎就是自己亲自喂奶水,第二胎,怎么也不舍得把宝贝儿子假手于人,还是坚持自己亲自喂。阿梧走上前抱起弟弟,弟弟很乖巧的扑到她怀里,用小手摸着阿梧的脸,还用流着口水的嘴巴往阿梧脸上亲,阿梧嘴上宠溺的哄着桐儿:“桐儿乖!去到床上玩儿好不好!一会儿姐姐带你出去玩儿!”周氏顺手接过桐儿,问阿梧:“吴兴一大早回来了?怎么没见到过来?一上午都和你在一起吗?聊了些什么?”阿梧没有回答周氏,而是转过身走到门口,把房间的门销上了,然后走到周氏和水生面前跪了下来,她这一举动,委实吓坏了周氏和水生,水生忙起身上前扶起她:“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就说,天大的事有爹爹阿娘呢!”周氏也说:“阿梧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跟爹爹和阿娘说说,再大的事有阿娘在呢!”这时外面有人推门,同时传来春梅的声音:“姐姐,这门怎么销上了,鱼汤炖好了!”阿梧起身去开门,梅姨看到阿梧在房间里,笑着说:“阿梧也在啊!梅姨看到吴兴一早过来了,都和你在一起,我就没过去,饿了吧?一会午饭就好了!”说着把鱼汤放在桌子上,周氏把桐儿交给春梅:“这孩子嗷嗷闹了好一会儿了,非要出房间,外面那么冷,要不你抱着他去别的房间转转吧!”春梅给桐儿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小棉被,抱在怀里出了房间,临走时周氏交待过半个时辰再过来,春梅看出可能几人有什么事情要谈,点点头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