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礼点头笑笑,“去吧去吧,我要睡了。”
看着那副百寿图,她画起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
实际上那副百寿图还是耗尽了她的心神的。
只有一支狼毫湖笔,要在纸面上或重或浅,或粗或细的写出那些寿字,又要将其组成一副山河图。
并且不允许出现任何错误,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她精神早就疲惫的不行……
刚躺下没多久,一阵睡意袭来,季颜礼就睡了过去。
然而就在她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她感受到一道凛然的视线正在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她倏然惊醒,这么大半夜不睡觉,悄无声息的进她屋子里的只有那一个男人!
江临北?
这男人是又怎么了?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了……”
男人冰冷到了极致的声音从屋内响起,季颜礼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她拥着被褥坐了起来,挡住胸前柔软,对上江临北的目光。
男人赤裸裸的侵略视线,像是要将她扒光一样!
她偏过头去,声音带着些许害怕的颤抖。
“江小将军这是走错了房间?”
声音娇软柔弱,光是一听就知道她的身体该是多么的柔软。
江临北却是半个字也不说,只是盯着季颜礼的目光越发深沉,呼吸却是与之相反的灼热。
就在季颜礼以为江临北是梦游到她屋子里,此时对方怕是又睡熟了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秦朗是你的青梅竹马?”
“秦朗哥哥?”
季颜礼脑子疯狂转动,几息之间就想到了江临北来的目的,对方这怕是已经查清楚了秦朗的底细。
并且对自己的隐瞒生气了吧?
她本来就是打算利用江临北去调查秦朗的死亡真相,就是不知道对方查到了多少?
“对,哥哥!”
“呵呵,情哥哥对不对!”
江临北的声音陡然变大,忽然炸响在季颜礼耳边,将她吓的心脏都禁不住打了个颤。
“江小将军这火气来的也着实莫名其妙!”
季颜礼捂着自己被吓的砰砰直跳的心脏,“莫非是吃醋?”
她从床上站起,任由被子从身上滑下去,然后下床,赤脚走到江临北的身边。
那双足洁白无瑕,即使在一片夜色中也能瞧出来几分乖巧可爱。
她纤纤玉指抚上男人胸膛,精准无误的摸到心脏位置,吐气如兰的在男人耳边道。
“江临北,你好好摸摸你这颗心,它此时跳的这般剧烈到底是什么原因?”
像是妖精媚语,又像是佛祖禅鸣。
一时之间,江临北只觉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幻境一般,分不清自己的心顺着欲望之海飘向了何处。
但是他的手却是实实在在的按在了季颜礼的纤腰上。
“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是真的?”
“还是只是秦朗的一个替代品?”
是的……
在他从那信封中看到秦朗的一副简单画像时,就觉得熟悉无比。
再一想,就知道这一分熟悉到底出自何处了!
想明白的那一刻,他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般,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情,只想来质问面前这个狠心的女人。
自己难道真的是那男人的替身?
她对自己明晃晃,赤裸裸,不惜献身的爱意,全都是假的?
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成为别人的替身!
尤其是这个女人把自己的爱情包裹的好像全天下最甜蜜的蜜糖时!
替代品?
季颜礼眉心一蹙,眼睛落到江临北的脸上才想明白男人何出此言。
她脑海中秦朗的样子逐渐清晰,她曾经觉得自己已经忘了秦朗的样子,没想到只是将对方藏到了脑海深处罢了。
她抬起手指,描摹这江临北的脸,秦朗的脸逐渐与面前这张脸重合,又猛的跳脱开来。
是的,是有一些像……
但是也只有一分相似,只有眼形和眼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和那颗泪痣像极了秦朗。
其他地方没有一丝是一样的!
秦朗的气质的温和的,整个人就像是温泉一般,能够顷刻间让人卸下防备。
江临北却是塞北最凛冽的雪,能够将任何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给冻死。
“不,你不是秦朗。”
“而且我和秦朗也不是那个关系!”
“我只把秦朗当做哥哥,并没有男女之情。”
季颜礼失去了挑逗眼前男人的兴致,向后退去,神色间露出些许厌恶。
厌恶江临北和秦朗的这一分相似!
她想到了柳春许,柳春许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一分相似,才将秦朗哥哥抓起来的?
而颜礼姐姐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江临北却不允许季颜礼的后退,他死死扣住季颜礼的腰,力气大到要生生将季颜礼的腰肢掐断一样。
“你说的话只能骗骗你自己,我已经打听到了,你要和秦朗定亲的是不是?”
季颜礼眉心蹙的更紧,头痛欲裂:“那你就没有查到秦朗已经死了?早就死了!死的时候连个尸体都没有?”
一声暴喝,将江临北都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季颜礼这个样子。
就算他在床上将季颜礼折腾的不成样子,对方也没有这般生气过。
季颜礼压抑着怒火与心头往上翻涌的酸涩,想着自己透露秦朗信息的真正目的。
又软了态度:“那时我还小,不过就是和同龄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你怎么还斤斤计较呢?”
带着些许撒娇意味。
不管江临北吃不吃这套,这都是季颜礼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想起来秦朗的事,让她身体像是坏了宕机了一般,难以维持。
“而且秦朗都已经死了,你难道就没有查到他是怎么死的?”
这才是季颜礼的目的。
利用江临北的人,调查清楚当年真相,并且让柳春许付出惨痛代价。
而且逍遥山庄的事,想必也有要用到江临北的地方。
她只能软化自己的态度。
“没有查到……”
江临北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
女人身上的温度让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就算眼前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喜欢秦朗又怎么样呢?
把自己当成对方的替代品又怎么样呢?
现在能够陪在这个女人身边,上这个女人的床,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肆意妄为的人——
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