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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夫人欣慰道:“你的才气,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我相信啊,明日这骠骑大将军府的门就会被媒人给踏破喽!”

    “哪有祖母说的那么夸张。”

    季颜礼不好意思的笑笑,依偎在江老夫人的怀里撒着娇。

    江老夫人拍着季颜礼的后背,说道:“呵呵,祖母可没有说假话。”

    她现在想到那副百寿图,都还会心间儿发颤呢。

    她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但还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别出心裁的生辰礼物!

    江老夫人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今天可有遇到钟意的儿郎?”

    将季颜礼的小脸直接问红了。

    不红也不行啊,她全程都在吃吃喝喝,也没认真看别人啊……

    “颜礼没有……”

    “没事,有喜欢的直接和祖母说,祖母给你保这个媒。”

    忽然间,江老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上喜色一闪而过。

    刚才宴席上,柳家状元郎可几次三番故意过去找自家这小孙女说话呢。

    要说没有些旖旎心思,她可不信!

    “你对你卓华哥哥怎么个看法?”

    柳卓华?

    祖母这是真的想要撮合她二人啊……

    “卓华哥哥自然是极好的。”

    季颜礼羞赧的抬不起头,手上快要把那方手帕给揉搓出花来了。

    江老夫人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郎有情妾有意啊这是……

    只是丞相府的门庭到底还是有些高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是夜,整个骠骑大将军府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明日是不是要下雨的原因,天空阴沉沉一片,瞧不见一颗星子。

    江临北坐在书房,看着闪烁着的一叶烛豆,陷入沉思。

    他脑海中杂乱的很,一会是季颜礼痴迷着喜欢他的样子,一会是季颜礼哭诉着要收回自己的心,乖乖做他表妹,一会又是刚才听到自家祖母要给她相看人家时的羞涩模样……

    这个女人,前不久还一副非他不可的样子,如今却转瞬就投向其他男人怀抱了?

    玄祁在一边静悄悄的看着,一会看看自家主子越来越黑的面色,一会又瞧瞧快被自家主子捏碎的三粒荔枝。

    这荔枝主子一粒都没吃,盘了一晚上都要盘碎了,这是在干什么?

    自家主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而且自家主子平日里最喜爱的那串佛珠,自打崩断之后,主子好像一直都没有修的打算。

    每日闲来无事都要盘上一盘,说是要压压自己的煞气。

    如今这是不打算压煞气了?

    忽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敲门声极有规律,每一声和每一声之间所间隔的声音必须是一息,不多不少。

    这一听就知道是谁……

    是信羽那家伙回来了吧!

    江临北低沉的声音响起。

    “进。”

    来人这才将门推开,迈着长短一致的步子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像是一个死人。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跪在了两块青石地面的中间,两个青石板相连的那条线能直接将他本人给一分为二。

    “主子,秦朗的消息调查到了。”

    说着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信封,两只手准确无误的捏着信封的两个小角,举了起来。

    玄祁立即上前结果呈到了江临北的面前。

    “信羽,你先下去吧。”

    听见江临北的声音,信羽立刻如临大赦一般,擦掉额头的汗水转身离开。

    玄祁都为信羽这小子捏把汗,这小子的怪癖怎么瞧着越来越严重了。

    东西必须对称,凡是计数必须是偶数,若是走路走出个奇数来,能把他憋死。

    偏生这小子是个武术奇才,也就比主子差上一筹,有些事还必须叫他去……

    就像这次调查秦朗的事一样。

    江临北将那信封撕开,一目十行的看起了心里的内容,呼吸渐渐重了,手上的力气也忽然间大了起来,像是要将这封信撕了一般!

    “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嗤笑,夹杂着无尽虚妄和复杂的笑声传来,听的玄祁都愣了。

    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中邪了?

    笑声也又刹那间戛然而止——

    浓浓的煞气从男人身上逸散开来,玄祁吓的不敢动弹,拼命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他感觉一个沉睡的杀神正在苏醒,杀神的背后似乎有数不尽的枯骨和流将成一条大江的汹涌血液。

    他上次见到自家主子这副德行,还是在得知边关失守,满城百姓被屠戮殆尽的那次。

    那次主子在敌人堆里杀了个三天三夜,饿了就嚼敌人肉,渴了就喝敌人血。

    等他们将主子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时候,主子已经浑然没个人样了。

    像是一具还会呼吸的尸体。

    回来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些活人样,怎么感觉又要回去了?

    好好好啊!

    季颜礼真是个好样的!

    明明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的,竟然还张口就说喜欢他?

    而且还喜欢了那么多年?

    秦朗!

    这两个字被他在嘴里咀嚼来咀嚼去,一股子血腥气弥漫开来。

    这种情感猛烈的向上不断翻涌,但是却也陌生的可怕。

    难怪,难怪她要在梦里那样缠绵悱恻的哭喊着那人的名字!

    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死人呢?

    “吱啦……”

    太师椅在地面上摩擦发出一阵让人牙疼的锐鸣。

    玄祁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却见自家主子已经不见了人影,唯有门在力量的作用下,向着两边砸去。

    这边,季颜礼将包在手帕中,保管的极为完整的两个荔枝拿了出来。

    柳卓华和十皇子送她的,她都已经吃掉了。

    毕竟是别人送的,再拿来给别人吃不是很好。

    但这两个是她自己从嘴里省下来的。

    “寒烟来,这两个荔枝是你家小姐给你攒来的,你快吃。”

    说着她便不容拒绝的拿出一个荔枝小心翼翼的剥开,直接塞进了寒烟嘴中。

    寒烟哪里吃过这东西,此时鼓着小嘴品尝着嘴里的甘甜美味,笑的眼睛都瞧不见了。

    另一个荔枝被季颜礼塞到了寒烟手中。

    寒烟全程都来不及说一个不字。

    “寒烟,今天你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去吧,我这不需要人看着。”

    她本来也就没有要人伺候着过夜的习惯。

    寒烟点点头:“那小姐也早点休息,寒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