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金蛇舞碧落,庭前玉树又临风——幕易
(古人跪坐是为了防走光,因为古代的裤子大多是开裆的,同时跪坐也会显得优雅些。骑马有专门的马裤,也就是行军打仗时穿,有裆的。)
听了杨玄对诗词的独特理解后,颜羽兄妹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并互相交换了表字。
之后,杨玄得知当前所在之地乃是晋州七郡中的襄陵郡和川县,看来几人根本就是偏离了原定路线。
颜羽对杨玄的出身充满好奇,主动自报家门道:“小弟来自柳州颜氏,襄陵县令颜宏便是家父,听杨兄说话的口音带有光州(今山东一部分)腔调,难道杨兄乃光州杨氏之人?”颜羽突然发问。
杨玄自从在幽州上谷郡境内醒来后,从未留意过这具身体的口音问题。此外,幽州、雍州、秦州等地的大部分口音他都能听懂。
他向颜羽简单叙述了自己在幽州的经历,讲述了自己如何在幽州的困境中挣扎求生。颜羽兄妹专注地倾听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如今我杨某就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不过上天也算待我不薄,身边还有这几个手足兄弟陪着我。”杨玄唏嘘道。
在这个过程中,杨玄也从颜羽的口中了解到了北魏朝廷对于雍州起义军残余势力的安置情况。
这些信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宝贵的,让他对当前的局势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他决定等杨诚兄弟伤势一好,就出发前往秦州,并且是原路返回。
从颜羽的话语中,不难看出颜羽对待义军的态度并不十分反感。杨玄这才放心的讲出雍州起义的经过,不过各种细节也都一笔带过,费尽心机加入义军也变成了被裹挟。
在得知杨玄受伤的兄弟是因为猎虎而受伤之后,颜羽不禁对杨诚兄弟二人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道:“真乃猛士也!”
杨玄所需物资在几人的交谈中,都已经预备齐全,他便起身向颜羽告辞。颜羽却是一脸不舍,挽留道:“杨兄,不如就在庄内暂留几日吧,至于留在古寺的兄弟,小弟可以派人去请。”
杨玄则是婉言谢绝,表示要先回古寺,方便照料受伤的兄弟。等兄弟的伤势稳定后,他一定会再来找颜羽把酒言欢。见杨玄去意已决,颜羽只好作罢。
然而,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却又因为那匹青骢马而陷入了一场“争执”。颜羽坚持要将马匹和物资一起送给杨玄,但杨玄却坚决不肯接受。经过几番推辞,杨玄终于成功脱身,踏上了归途。
烛悼陵赶着马车,杨玄骑着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下午时分,他们才赶回了古刹。
此时,蒋尤二人还没有回来,两只虎崽子被拴在庭院里,慵懒的晒着太阳。它们并不理会上前拨弄自己皮毛的杨玄,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杨玄的存在。
接着杨玄叫醒了还在殿内呼呼大睡的小九和小十,让他们帮忙搬运物资。
随后,他们开始清理殿内的垃圾,为接下来的生活做准备。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冬天大概率就是在这里度过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蒋严、尤靖终于回来了。杨玄看着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只见一头老黄牛拉着一辆板车;而在板车上摆着各种粮食谷物,一头五花大绑的肥猪,以及几只活蹦乱跳的鸡。此外,还有不少皮货被随意地堆放在一起。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两只大黄狗的尸体。
杨玄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明了,两人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心中暗自盘算着:“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迟早都会被连累,甚至丢掉性命!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两个祸害,以绝后患!”
此时此刻,杨玄的内心充满了杀意,他暗自握紧拳头,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对这两人动手,而满载而归的蒋严和尤靖却浑然不觉。
杨玄一脸平静地率先开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蒋严连忙解释说:“在往东方向大概十五里远的山路上,藏着好几个猎户。当时我们正好路过那里,结果他们竟然朝我们放冷箭!还好他们的弓箭的威力不大,不然我们恐怕就危险了。后来我们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马上就追了上去,把他们全都做掉了,这些东西就是从他们的住处搜到的。”
杨玄听后,语气依旧平静如死水一般,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问道:“可曾留下首尾?”
蒋严拍着胸脯,大大咧咧地回答道:“放心吧,大哥!一个活口都没留,其他的也都被我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
这时,一旁的尤靖小心翼翼地插嘴问道:“大哥,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杨玄这才稍稍收起心中涌动的杀意,安慰他们两个人说:“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也不能怪你们。他们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难道我们还要忍气吞声吗?”
“就是,就是,我就说大哥不会生气的。唉?大哥,还有酒呢?”蒋严看着那几缸葡萄酒眼睛都直了。
“好了,先去做事,晚上吃饭再说,焖一瓦罐汤,明日带去给阿诚他们补补身子。”杨玄吩咐道。
“明白了大哥。”两人应道。
--------主角对北魏朝政的分析
北魏的局势或许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严峻,这个国家自建立伊始至最终覆亡,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平叛或对南方发动战事。
世家门阀势力在政府的各个层面根深蒂固,他们对底层人民的生死漠不关心,这使得整个国家陷入了一种无法逃脱的恶性循环之中,不断地消耗着它的生机与活力。
北魏的历任君主都曾试图扭转这种局面,采取了极端手段来打击世家门阀。并且长期的战争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国家的衰落,同时也确保了北魏军队具备强大的战斗力。
然而,战争带来的后果却是灾难性的,人口数量急剧下降,而世家大族的权势与财富却日益膨胀。若皇帝具备足够的能力,或许还能够勉强镇得住局面。可一旦皇位上坐的是个平庸之辈,那么这个国家便离覆灭不远矣。
事情其实非常明了,北魏国内的大多数官员,对于中央政权、对于皇帝,普遍缺乏应有的敬畏和忠诚之心。他们所关心的唯有家族的利益,其他一切皆可抛诸脑后。因此,边境地区的文官武将叛国投敌之事时有发生,已非罕见。
还是那句话,从司马老贼背弃誓言开始,司马家当街弑君,到八王之乱,再到五胡乱华,谁还相信所谓的誓言这东西。
--------五胡乱华
咱们再来说北方汉人的血泪史,那真的是卑微到了尘土里,被所有胡族当做血食牲畜。人口在五胡乱华的这135年间,从最初的大约1200万锐减了三分之二,还不到四百万,而胡人的人口却增加到了600多万。
直到石虎的养孙冉闵建立冉魏政权,在全国范围内发布了灭胡令,对胡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死,才开启了五胡的噩梦模式。
也正是冉闵这三年对五胡的大屠杀,让北方的汉人民众有了更大的生存空间,也使五胡对汉族产生了恐惧之感。
所以,哪怕后来冉魏政权失败了,后面的胡人政权再没有大规模的屠杀汉族,也奠定了汉族在北方的优势地位。
这也是冉闵被尊称冉天王的缘故,虽然他发布灭胡令的初衷并不单纯。
------书接上文
直到太阳慢悠悠地沉入了地平线以下,最后一丝余晖渐渐消失不见,众人才开始享用晚餐。
这顿晚餐看起来相当简单朴素,有野菜熬制的粟米粥、香气四溢的焖狗肉、外酥里嫩的烤鸡、香脆可口的麦饼,每人还有一碗醇厚的葡萄酒。而在一边,仍有一锅热气腾腾正在炖煮的鸡汤,那是准备留到明天送给杨诚两兄弟的补品。
由于没有桌椅,众人便在自己面前随意铺上一块毡布,然后席地而坐。蒋严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向大家吹嘘起今天的经历,烛悼陵自然也不甘示弱,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与杨玄今日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对颜雪的容貌更是进行了一番极具夸张色彩的夸赞。
蒋严毫无顾忌地讲着一些粗俗的笑话,看到杨玄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之情后,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叫嚣着今晚就要去将颜雪抢夺过来,让她给杨玄暖床。
杨玄本来一直都在默默地吃着饭,并没有参与到众人的讨论当中,然而当他听到这里时却突然抬起头来,淡淡的瞥了蒋严一眼。
蒋严一缩脖子,讪笑着发出了几声干笑,这才终于安静了下来吃饭。
饭后,总是闲不下来的烛悼陵,非要拉着小九和小十进行对练。烛悼陵拥有一身蛮力,使用的武器更是一种罕见的冷门兵器——八棱锤(也称八棱骨朵)。
由于之前吃过亏,所以小九和小十根本不愿搭理他,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做自己的事去了,只留下烛悼陵一个人在原地唉声叹气。
杨玄从水袋中倒出一些水来梳洗了一番,然后安排好了守夜的顺序,便倚靠在庭院里仰头望着天空开始发呆起来。
烛悼陵见状,也随即走过来坐下,但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手坐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