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有情忆旧日,一汪水镜又落春——幕易(有兄弟问,幕易是谁,幕易就是本人哈,开头诗是原创才会署名。小说里面的诗句也大多都是本人写的,很少引用,有也会加署名。)
杨玄以前天天做无本买卖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但如今他才意识到养马竟然需要耗费如此之多的钱财。他们身上所携带的大部分粮食几乎都用来喂养这些畜生了,好在所携带的金银数量充足,但内心仍旧感到十分心疼。
一边思索着,杨玄不禁又开始感叹起自己的好运气来。他造反了一次,居然还能够毫发无损地安全脱身。不仅如此,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激烈的战斗之后,其中有好几次甚至处于核心危险区域,而自己仅仅只受到了一些轻微的伤势。
随后,他带领着那群犹如土匪一般的手下四处抢掠,并趁机藏匿下了一笔财富。有这么一笔财富在手里,自己想做什么不可以。
而且现在他已经能够确信杨诚兄弟二人对自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自己再也不必时刻惦记着独自逃跑了。只期望他们能够顺利挺过难关,这样自己也能多出两个值得信赖之人。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给大地带来一丝温暖。经过数日的连续奔波后,众人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休息机会,多睡了一会儿。
当他们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大家从寺庙里的那口古老水井中打上水来洗漱,并开始准备餐食。待到用完饭后,杨玄留下了小九和小十看守行李,然后与其他三人一同下山。他们分成两组,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离去。
杨玄与烛悼陵并肩而行,沐浴在和煦的微风中,心情格外舒畅。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穿越山林,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仿佛置身于一片绿色的海洋之中。
大约骑行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人沿着道路在两座丘陵之间,见到了一座外表朴实,规模不大的农庄,农庄外散落着四五座精致的木屋。
这些木屋被茂密的绿色植被环绕着,屋前屋后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仔细一看,原来木屋周围种植着大片的葡萄藤,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挂满枝头,十分诱人。
此时,有不少人正忙碌地穿梭在葡萄园中,采摘着已经成熟的葡萄。
葡萄园四周环绕着一圈用竹条精心编织而成的篱笆,其目的显然是为了阻止那些嘴馋的小动物前来偷吃美味的葡萄。
当两人凑到门口四处张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忙碌不停的男女老少。其中男性数量稀少,绝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半大小子。
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小木屋,屋前摆放着一张七足坐榻,其上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喝茶说话。女子后方有两个侍女跪坐在不远处,随时等待着女子的召唤。
只见那男子头上戴着一顶宝蓝色的诸葛巾,身上穿着一件天青色的宽衣大袖两裆衫,腰部系着一条洁白如雪的丝绸束带,脚下踩着一双精致的无齿木屐,举手投足间整个人显得俊朗非凡。
而那名女子则将头发梳成了一个漂亮的十字髻,并在上面搭配了一支紫色的流苏步摇作为点缀。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衫裙,腰间同样缠着一根墨色丝绸束带,给人一种清新脱俗之感。
七足坐榻下方,站着两名身着黑色劲装袍服、腰间悬挂短直刀的仆从。他们神情严肃,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此时,那名青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杨玄的注视,他转头看向杨玄所在的方向,对上了杨玄的目光。接着,他对榻下的仆从们说了些什么。其中一名仆从随即走出队列,向着杨玄迎了上来。
这名仆从走到杨玄和烛悼陵面前后,恭敬地打开栅门,并拱手说道:两位客人,请跟我来,我家少主人有请。
杨玄并未犹豫或矫情,他将手中的缰绳递给烛悼陵,然后对着仆从礼貌地回应道:有劳了。
当他们来到七足坐榻前时,杨玄不禁暗自赞叹道:好一对俊美的男女!这对男女容貌清丽,身段纤长,气质不俗。
只见榻上又添加了一张崭新的桌案,桌案后是一个用来跪坐的小凳子。桌案上面放置着一个茶壶两个杯子、一碟点心以及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这些精美的布置让整个桌面显得格外雅致。
那对男女的桌案从对坐,变成了并排而坐,两人也没有起身迎接。女子对着杨玄微微点头,男子只是作了个虚揖。
尽管如此,举手投足间的贵族气质也让人感到非常舒服。
“叨扰了。”杨玄不卑不亢的行礼。
然后杨玄叫住想要到一旁休息的烛悼陵,把马匹拴在一边,拉着他一同上榻,与他并肩而坐于同一张桌案前。
杨玄看到对面那名男子的脸色有些不悦,便正了正自己的衣装,开口向其解释道:“这位是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并不是我的仆从。”
那男子听闻此言,脸上的神色稍有缓和,随即歉然一笑,说道:“哦?原来如此,倒是在下刚才以貌取人了,实在惭愧!来人啊,快去再搬一张三足几过来。”说罢,他转头吩咐手下的人又抬来了一张新的桌案。
待新的桌案摆放妥当后,那男子自我介绍道:“鄙人颜羽,这是舍妹颜雪。”
杨玄亦端正地坐下,把刀解下放到一边,然后回应道:“在下杨玄,这位是我兄弟烛悼陵。”
烛悼陵坐下之后就静静的喝茶吃点心,也不搭话,腰间的刀也没有解下。
颜羽打量了一番杨玄和烛悼陵,接着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然后饶有兴致地问道:“观二位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从南边来的吧?”
杨玄心中暗叹一声,心想此人倒是有些眼力,于是索性大方承认道:“不错,颜公子真是好眼力。”既然对方已经有所猜测,此刻若是再故意隐瞒,反倒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想到此处,杨玄也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手中瓷杯形状细长,质地略显粗糙,色泽也不够鲜亮。杨玄只顾着端详杯子,完全没有留意到杯中那黑乎乎的茶水,想也不想便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杨玄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引得颜雪有些好奇:“杨公子,莫非这茶汤有什么问题么?”
杨玄顿了一下,逐渐适应了口中的酸辣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不曾,此茶味道调剂得甚为不错。”他心里暗自嘀咕,这茶的味道真是独特,又酸又辣,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承认它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茶叶可是一种奢侈品,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能品尝得到。而且煮茶要用到香料,香料更是流通的硬通货。
这时,颜羽倚靠在桌案上,拈了颗葡萄放入嘴中,似笑非笑地看着杨玄说:“兄台隔墙观望,欲言又止,总不会是惦记我家的葡萄吧。”
杨玄连忙摆手,解释道:“自然不是,若是可以的话,在下是想在贵庄采买些食物被褥,还有马车。贵庄盛产葡萄,想必葡萄酒也是极好的,酒水也想买一些。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他看着颜羽,等待着他的回应。
没想到颜羽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当然可以了!”他的语气十分轻松。
杨玄不禁暗自揣测起来,颜羽答应得如此之快,肯定是看中了自己身上的某件东西?刀?还是马?或者……难不成是他本人?杨玄心里清楚,如今有些权贵人物确实有着特殊癖好,男女通吃也并非罕见之事。
正当杨玄陷入沉思之际,颜羽再次开口说道:“不过嘛,杨兄需要用一匹青骢马来交换。放心,我一定会让杨兄觉得物超所值的!”
听到这里,杨玄的思绪被猛地拉回到现实。马?原来是这样啊……
一匹青骢马对于他来说并算不得什么稀世珍宝,杨玄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杨玄并不知晓,自己手中所持有的这匹青骢马,并非常马所能比拟。然而对于他而言,这马不过是抢夺而来之物,即便失去亦无所顾忌。
一切都按照颜公子所言行事吧。杨玄颔首应诺。
好极了!杨兄果然爽快,快取纸笔过来。颜羽面露喜色,随即说道,杨兄有何需求,尽可写入纸中。
杨玄提笔写道:马车一辆、盐五斤、被褥六套、粟米五百斤、葡萄酒五十斤。
此时,颜羽与颜雪继续探讨着诗词歌赋,相谈甚欢。直至看到杨玄所写清单后,颜羽不禁赞叹:杨兄这字迹,倒真有些王右军的神韵呢。
颜公子谬赞了,小弟实难担当此等赞誉。杨玄谦逊地回应道。
“杨兄字是如此,想来一定也会作诗,取之一二,我等聊以自乐,如何?”颜羽问道。
“在下都是乱写一气,说出来恐污了公子小姐的耳。”杨玄婉拒道。
“杨兄何必如此自谦,岂不扫兴。”颜羽催促道。
“如此,杨某就献丑了。”说罢,杨玄想了想,随即挥毫写道:
粉娥轻施挂紫苏,
明眸如星内含秋。
盏中茗香不知味,
流裳似水解凡忧。——杨玄
颜羽默读了一遍,就明白杨玄写了什么,随即颇为喜爱的笑着说道“这写的是舍妹吧,真是一首好诗,流裳似水,明眸含秋,妙极妙极。”
颜雪将纸张抢了去,笑着说道“既是写奴,哥哥怎么就收了去。”
“哈哈哈,偏你会卖乖。杨兄见笑了,我兄妹二人对诗词一道十分喜爱。”
颜羽遂命人着手筹备杨玄所需,接着又与杨玄畅聊起来。就连刚才极少说话的颜雪,也因杨玄作的诗而被吸引,也加入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