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帐透靡音,夜半现杀机——幕易
经过一番折腾后,房间里那粗重的喘息声逐渐平息下来。
龙哥,怎么样?看起来这俩家伙似乎已经结束了。 蒙着脸的黄火轻声问道,同时将声音压得很低。
龙哥微微颔首,然后用手指了一下黄火手中紧握的刀子,并接着指向房门上方做出一个朝上的手势。黄火瞬间心领神会,知道这是示意他用刀挑起门闩。
紧接着,龙哥转过头来,目光投向一旁的青枫,沉声道:动作快点,干净利落点!先把那个护卫干掉,我进去搞定那个小白脸。
说完,龙哥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他紧紧握起拳头,准备随时冲入房内展开一场生死较量。而与此同时,黄火也毫不犹豫地握紧刀柄,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青枫默不作声,舔舔嘴唇邪笑着抽出了长剑。
黄火正小心翼翼的去挑门闩,唱了小半宿的风铃正想出门,想让楼里的护卫送自己回去。一回头,就看到门缝中透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原本一直跪坐着,双腿早已变得有些麻木不堪。突然受到这样的惊吓,整个人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刹那间,只觉得双腿一软,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径直扑倒在了桌案之上。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桌上那些盛放酒菜的器皿纷纷掉落到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声。原本紧闭双眼的常生瞬间像触电般猛地睁开眼睛,并本能地想要来个漂亮的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然而,由于怀中还横躺着春叶,再加上双腿发软无力,这一下子竟然没能如愿以偿地顺利起身。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处的那三个人也被屋内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黄火当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和青枫一同转身,看向龙哥。龙哥稍稍迟疑一瞬间,紧接着紧紧咬住牙关,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黄火,压低嗓音道:“动作快些!”
黄火听到声音后,毫不犹豫地用蛮力猛地挑起房门,并迅速侧身让到一旁。青枫如飞鸟般轻盈地跳入房间内,手中紧握着锋利无比的长剑,目标直指常生,动作迅猛如疾风骤雨。此刻的常生正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但似乎力不从心。眼看着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即将刺穿他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常生急中生智,一把抓住怀中仍处于迷蒙状态的春叶,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向青枫。接着,他的身体顺势向前滚动,顺手抓起身旁的佩刀,成功站起身来。
可怜的春叶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便已被青枫的长剑刺穿身躯。青枫冷酷无情地拔出长剑,春叶的身躯随即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大哥!!有贼人!!!快起来!常生惊恐万分,扯着嗓子高声呼喊。杨忠矩一直沉浸在睡梦中,直到听见这声尖叫,才如梦初醒般一跃而起,慌忙四处寻找自己的兵器。可惜他的武器恰好放在桌案旁边,一时之间无法拿到。无奈之下,他只得匆匆抱起里屋的桌案,隔着帘子大致估摸了一下方向,然后狠狠地扔了出去。冬至则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紧紧捂住耳朵,埋头不敢张望。
青枫身后闪出两道身影,黄火和龙哥。龙哥提着一柄宣花斧径直往里屋冲去,常生想要阻拦却被青黄两人拦住。黄火刀法大开大合,青枫长剑犹如长蛇吐信,逼得常生连连后退。
冲到帘子旁边的龙哥,却被杨忠矩扔出来的桌案狠狠地砸在了头上。因为里屋只有一盏油灯,而客室却有很多蜡烛。所以杨忠矩可以隐约看得到人影,龙哥却是什么也看不见。正好冲到帘子旁,就被杨忠矩迎头痛击,根本反应不过来。
龙哥一个后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阵头晕眼花。一丝不挂的杨忠矩晃荡着跳了出来,又是狠狠地一脚。这回,龙哥直接就是眼前一黑,满头是血的晕了过去。杨忠矩飞快的取了刀,冲着青黄两人后面攻了过去。
听到如此巨大的响动声,青枫和黄火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张望。眼前所见让他们惊恐万分、毛骨悚然,手上原本熟练的招式也变得杂乱无章起来。常生看到这一幕后却是精神大振,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怒吼着,鼓足全身力气展开反击。本来青枫与黄火联手才能勉强压制住常生,但此刻变成单打独斗之后更不是对手了。
此时的青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毫无胆量可言。只见她猛地转身挡住杨忠矩砍来的一刀,并做出一个佯装攻击的虚假动作。紧接着迅速抽身后退,使了一招懒驴打滚,然后敏捷地翻过窗户逃走了。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当杨忠矩回过神来时,青枫已然从窗口纵身跃出。杨忠矩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痰,心有不甘地转过身去,协助常生一同围攻黄火。
该死的贱人! 黄火一边艰难地抵挡着常生与杨忠矩的攻势,一边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今天我认栽,两位给条生路走可好?两位划个道,兄弟绝对没有二话。”黄火拼着挨了杨忠矩一刀,逼退了两人。
杨忠矩两人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退路。
“你们两个的命,拿什么来换?”杨忠矩的腿不受控制的颤抖。其实黄火青枫二人要是再坚持一会,杨忠矩两人根本就挡不住。即使是现在只剩下一个黄火,再打下去,鹿死谁手也是未知数。
因为杨忠矩战斗力本身就不强,两人又透支体力全凭一口气撑着。
“我这有一个消息,绝对够换我一条命。只要你们发誓我说了之后放我离开,我就告诉你们。”黄火警惕的盯着两人,生怕两人突然出手。
“说来听听,只要价值足够,我就放你离开绝不反悔。”杨忠矩答应道。
“你发誓。”黄火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天地为证,只要你说的话价值足够,我就放你离开。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杨忠矩竖起两个指头严肃的说道。
“好,记住你说的话。你刚才砸晕的汉子叫武龙,他有一个结义大哥叫盖吴,是卢水胡人。两个月后会在雍州杏城造反,你们可以拿着这个消息去朝廷领赏。我在此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黄火也竖起两个指头发誓道。
“一个小毛贼造反?这个消息值几个钱?”杨忠矩摇摇头。
“盖吴在北地羌族里很有威望,只要他振臂一呼,保准整个秦地就乱了。”黄火急忙解释道。
“这种事,武龙怎么会告诉你?”杨忠矩有些狐疑。
“武龙有一次和人密谈,我偷听到的。他从未和我们说过,只是说今年八月去雍州。”黄火回答道。
“既然都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来当强盗。”杨忠矩冷笑道。
“武龙说要多备钱财,给自己留条后路。”黄火无奈的解释道。
“是嘛,还挺有远见的哈。!”杨忠矩拖延了一会,觉得气息稍微平稳之后,欺身而上“杀了他!”
“无耻小人!你要违背你的誓言吗?!”黄火惊呼道。
两人不言不语一顿快攻,不出三招黄火就倒在了血泊中。杨忠矩又光着身子迅速取了绳子,把武龙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这才扯过垫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感觉浑身酸痛。看常生上身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杨忠矩喘着气冲着里屋喊道“冬至!没事了,出来!风铃,去里面把冬至带出来!给我按按腿,给我兄弟裹伤。”
风铃浑身颤抖,战战兢兢的绕过黄火的尸体,去里屋叫冬至去了。
屋内此时一片狼藉,吃剩的酒菜撒的满地都是,桌案也是四脚朝天。不一会,风铃带着还光溜溜的冬至出来了。杨忠矩指使风铃去给常生处理伤口,然后惬意的躺着,让冬至给他按摩。
“子同啊,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杨忠矩看着常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
“大哥,你不是答应放他离开吗?”常生说了一半看到杨忠矩脸色不对急忙低头说道“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杨忠矩摆摆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做人的确是要言而有信。不过,那是对朋友,对待敌人是不用讲这些的。再者,这个人以出卖自己人换取活路,这种行为还用和他讲什么道义。”
常生听完点头称是“大哥,我明白了。那他们怎么处理?”
“一会儿把他两个拖到后面花坛里埋了。”杨忠矩说完抬眼看了看两个女人,若有所思。
正给杨忠矩按摩的冬至听到这里,原本因为害怕颤抖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站起身,哆哆嗦嗦的往门口跑。
嘴里还喊着胡子救命,想来应该是那两个打手吧。
杨忠矩笑道“呵呵,都这么聪明吗。”
说着起身一个箭步抓住冬至,薅着她的头发往回拖。冬至尖叫着,双手在地上胡乱的抓着。拖到桌案边,杨忠矩从后面抱住她,勒住她的脖子,贴在她的耳边说道“其实吧,我还挺喜欢你的,呵呵呵。”
常生和风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愣在了原地。就这么看着杨忠矩,在桌案边慢慢的勒死了冬至。冬至的嘴大大的张着,迫切的想再呼吸一口空气。双手徒劳的击打着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直到最后无力的低垂。接着他像是得到了极大满足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
直到冬至没了气息,杨忠矩才像丢垃圾一般把她丢到一边。然后转头指着风铃对常生说道“子同啊,她还是个雏儿呢。就这么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不然你先乐呵乐呵?”
杨忠矩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骇得风铃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也许,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他的心里就藏了一个恶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