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藏新骨,颜色正从容。——幕易
“她们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这可不是我不想放过她们。”看着常生还没反应过来,杨忠矩解释道。常生听完反手就抓过风铃,准备像杨忠矩一样勒死她。
“啧啧啧,真是浪费啊,也不问问我就动手了。”杨忠矩吐槽道。
“别杀我,我有用,我愿意跟你们走。”风铃虽然浑身哆嗦,不过说话还是直指核心。常生闻言,停下手看向杨忠矩。
“哦?你有什么用?说来听听。”杨忠矩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的问道。
“天亮城门才开,但是天亮之前楼里的打手就会来接我们回去。他们看不到人,你们是出不去客栈的。”风铃说道。
“这里死了你们楼里的两个人,后果是什么?”杨忠矩摸着下巴问道。
“冬至的身价是三十两黄金,春叶是十五两黄金。只要你们给的起钱,什么事也不会有。”风铃回答道。
“既然给钱就没事,那我留你有什么用?”杨忠矩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身价五十两黄金…”风铃解释道。
“妈的,我可以不赔钱直接把你杀了跑路?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杨忠矩有些恼羞成怒。
“你不赔钱,出不了居庸城,齐人阁背后是横冲都尉府。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风铃梗着脖子说道。
“草,你早说只要赔钱不就好了?我刚才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杨忠矩回头看了一眼冬至的尸体,然后对着风铃咬牙切齿的问道。
风铃则是弱弱的的说道“你也没问我呀。”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想离开这里的。没准我拿这个消息去朝廷领赏呢?”杨忠矩开始有些忌惮眼前的女人了。
“你想离开,那就不是想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朝廷。你要杀我们灭口,那就是不想这个消息流出去。”风铃咽着口水回答道。
“接着说。”杨忠矩直接走到她面前蹲下,诧异的盯着她的眼睛。
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就这么蹲在一个女人面前。这场景虽然怪异,不过风铃却没空想这些。毕竟只要眼前这个变态男人一个不满意,她分分钟就会和那几个人一起埋进后院。她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个变态。
“你不想消息流出去,只有一个原因。你想去雍州,找他所说的那个人。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骗你的?”风铃反问道。
“呵呵,你是不是以为,我还要再问问那个大胡子。我没有兴趣回答你的问题,现在是你回答我的问题。继续,我去找那个人做什么。”杨忠矩戏谑的问道。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如同烈焰般的野心。你想以那个人为晋身之资,实现你的野心,至于怎么你想实现我就不知道了。”风铃回答道。
“你告诉我只要赔钱就好,不怕我为了不让消息走漏,还是会杀了你?”杨忠矩惊叹此女的眼光,随后问道。
“五十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刚才看着冬至,是不是已经后悔杀她了。”风铃死死地盯着杨忠矩,语气有些嘲讽。
杨忠矩嗤笑着说道“对啊,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啊。你说你这么聪明,什么都知道。我在你面前好没有隐私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说说我该怎么做呢?”
像是意识到自己急于表现价值,说的太多了,多到该死的那一步。风铃急忙想开口解释,杨忠矩却一把捂住她的嘴“可以动手了子同。”
“是,大哥。”常生勒紧风铃的咽喉应道。
杨忠矩轻柔地摩挲着风铃那因缺氧而涨得通红的脸颊,嘴里喃喃自语:“实在太遗憾了啊……”
待一切结束后,杨忠矩伸手抓起武龙的宣花斧,颠了几下感受其重量,只觉得沉重。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黄火的那柄长刀之上,将它握于手中仔细端详起来。他发现这把刀远胜自己所使用的那把制式刀,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用自己原有的兵器来挖掘土坑。
这座小楼四周仅有一圈低矮的篱笆围墙,而后院则是一片繁花似锦、草木葱茏的景象。杨忠矩手持长刀,清理出一块空旷之地,便开始奋力挖土掘坑。或许是觉得所需挖出的坑洞过大,费工费力,在挖到自认为足够深之后,他便停下手中动作返回屋内。
“大哥,竟然如此迅速?是否现在就要将尸体拖拽过去呢?”常生对杨忠矩的高效率深感讶异。
“嗯,差不离了,让我稍稍歇息片刻。距离天亮尚有数个时辰呢,不必着急。”杨忠矩悠然自得地给自己斟满一杯水,缓缓饮下后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大哥你考虑一下,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常生冷不丁的说道。
“子同,收拾行李,咱们又该跑路了。唉?为什么要说又?”杨忠矩自问自答,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
怀疑自己大哥已经疯了的常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杨忠矩“好的大哥,我知道了。大哥,你现在的状态好瘆人啊。”
“子同,说啥呢你。瘆人?我又不是精神病,有什么瘆人的。”杨忠矩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不过再这样下去,也是早晚的事了。”
杨忠矩迅速穿戴整齐衣物后,便立刻对黄火展开搜索。很快,他就在其身上找到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满怀期待地将其打开一瞧,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袋子里装的无非就是些铜板和碎银子罢了。
杨忠矩一脸嫌弃地随意将这只钱袋塞进自己衣兜内,紧接着又移步至武龙跟前,并以同样手法对其上下其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有斩获:一只绣着红线的丝绸质地钱袋映入眼帘!待到将其打开之后更是让人喜出望外,只见里头满满当当几乎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子不说,甚至其中还有好几枚金光闪闪的金币!除此之外,居然还顺道摸出了一张面额高达五十两黄金的钱庄汇票!
这下可把杨忠矩给乐坏了,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并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汇票紧贴着身子收好。
而后抬起手准备给武龙一巴掌,但不知为何却并未落下,好像是怕会把自己的手给打疼……最后,他索性顺手抄起一只盘子,毫不留情地朝武龙脑袋上狠狠砸去,嘴里还不忘叫嚣道:“天都亮了,起床了蠢狗,哈哈哈。”
武龙就像雕塑一般毫无反应,杨忠矩的笑声突然间戛然而止,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他只得干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无奈之下,杨忠矩只得再次用力甩了武龙几记响亮的耳光。这次终于有了些效果,只见武龙先是咳嗽了几声,紧接着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后,才缓缓睁开双眼苏醒过来。
你可还记得此处何地?需不需要本大爷帮你好好回想一番啊?杨忠矩略带戏谑地开口问道。
他妈的!呸!真没料到老子竟然会在如此不起眼的小地方栽跟头。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想怎样处置随你便是,反正老子若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武龙一边晃着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一边满脸怨气、极度不爽地朝着杨忠矩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并破口大骂道。
嗯嗯,是条汉子。我问你两个问题哈,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杨忠矩一边擦拭着脸上的口水,一边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话,武龙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杨忠矩,怒吼道:你脑子坏掉了吗?我现在横竖都是一死,凭什么还要回答你的问题?
杨忠矩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他怒喝一声:少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这杂种都落到这般田地了,竟然还敢跟我嚣张?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说罢,杨忠矩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刀,紧紧握住刀柄,作势就要朝武龙的下半身招呼。
面对如此下流的威胁,武龙并没有丝毫畏惧。……
然而,杨忠矩心中究竟作何打算,旁人无从知晓。只见他先是往武龙口中塞入一团布条,随后将其乱发梳理整齐,接着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说道:“老武啊,何必如此呢?咱们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必整日寻死觅活吧。你且看看那边,可瞧见那小子不曾?便是那人。你可知他与我说了些甚话?”
武龙眉头紧皱,勉力撑开双眼,朝着黄火所在方向瞄了一眼,旋即目光落回杨忠矩身上。
只听杨忠矩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此人方才告知于我,说他无意间偷听得了你与他人密谋。听闻你的结拜兄长盖吴将于八月余间,在雍州杏城起事。”言罢,杨忠矩面容诚挚无比,“不仅如此,他甚至妄图唆使我一同前去,向鲜卑人通风报信以求赏赐。哼,你也看到了,对于这种卖主求荣之徒,我自是不会轻饶,当下便将他处置了。”
“杀得好,不过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武龙很是不解。
“在下杨玄,字忠矩,这是我兄弟常生,常子同。我想和武兄一起去,投奔盖吴,额,盖大将军。只要武兄答应带兄弟一同前往,兄弟这就给武兄松绑。”杨忠矩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哦,我明白了,我说我怎么没看到青枫的尸首。就算我信你是真心投奔,可是你不担心我到了雍州翻脸不认人?”武龙说道。
“哈哈,武大哥这样不惧生死的豪杰。岂会做出那种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勾当。再说了,武大哥你觉得我不把你交给鲜卑人,你对我来说还有别的价值吗?”杨忠矩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交给鲜卑狗成全你的富贵呢?”武龙嘴硬道。
杨忠矩反问道“我把你卖了,能卖几个钱?再说了,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好,能活着谁想死?你说得对,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武龙大大方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