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如鲠在喉,他无力地躺下,只是在反思,为什么明明这么讨厌自己,每夜每夜的折磨自己,却还要留着自己的命。
是恨自己害死了他的母亲,害死了阳子女士吗?
“只是因为厌恶我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杀掉?我不用再愧疚苟活,你也不用天天面对我这张丑恶的嘴脸。”
这种求死的话,夏目说过无数遍,的场只会冷笑着钳制住了夏目瘦削的下颌。
每当他看到夏目这张脸孔之时,心中就像钢针在穿透而过一般,痛得难挨,嘴上还会不住的讥讽夏目:
“苟且偷生吧,夏目,没准儿你还能逃出去呢~”
其实,寻死是最容易的事,夏目想过,却是舍不得。
毕竟他爱过眼前这个男人,哪怕是的场薄情地再不把自己当作妻子,甚至是爱人对待,夏目也无限眷恋着从前的场静思那温柔的目光的注视。
也许,爱之深,才会恨之切吧。
越爱,越是想要逃避相爱的现实,只能用仇恨来遮挡双眼,的场就是如此。
的场虽然嘴上说着恨夏目,可那又哪里是普通的补药,那是自己的血,还有强大妖怪的血,是救夏目命的药。
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院子里那棵巨大的樱花树再不用施妖法,也能繁花盛开。
近些日子,夏目身体变得异常地孱弱,三天两头都是昏睡的,脸庞也显得气血不足,脸色发白。
依岛先生说,夏目的身体已经太过羸弱,恐怕熬不到今年夏天。
可笑的是,夏目的名字里就有“夏天”这个词,他那样温柔善良的少年,居然活不到他最爱的夏季。
蜉蝣朝生暮死,的场没有想到,夏目这样美好的一个少年也要因为自己的无能无力,走向那个可怕的死亡,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我绝不会放手不管的!一定有办法让夏目继续活着!”
的场近乎癫狂地嘶吼着,他极其失态地从的场一门离去,义无反顾的模样,令依岛都有些失神地发愣之际。
因为在的场的身上,依岛仿佛看到了五十年前的自己的身影,在爱人身受药石无灵的诅咒时,他也是那样发疯失态地想要穷尽一切手段,只为了那个自己爱着的人能够继续活下去。
……
的场孤身一人,去到危险的荒山上捕猎了一只又一只强大的妖怪,将其杀掉放血后,和自己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亲自监督着夏目喝下,奢望着夏目的身体能够渐渐地好起来。
夏目空洞无光的眼眸在注意到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时,他麻木的接过,刚喝了一口,就是恶心反胃的一口吐了出来。
“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几乎咳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疼痛,让夏目不适的反应,不小心将的场手里的药碗也打翻了落下,洒了一地的腥臭汤汁。
夏目原本病态苍白的脸蛋却是因为过于猛烈的咳嗽显得气色红润了不少,可是的场根本不在意夏目面上泪光点点,难受咳嗽的可怜模样。
“再去煮一碗汤药来!”
的场冷声吩咐着仆从去做,等到热气腾腾的汤药再次端来,夏目无可奈何的捧着药碗,喝了一口,他又是忍受不住那奇怪恶心的味道,又是想吐。
的场却是一把抓住了夏目的手腕,一手夺过药碗,就是粗暴地往夏目的嘴里灌去。
“唔唔………”
夏目剧烈的挣扎着,他被男人粗鲁的灌着汤药,手臂被男人捏的生疼,直到半数汤药入口。
另外半数汤药在激烈反抗中洒落在了衣服上,脖颈上和地板上各处,濡湿了一大片地方。
夏目脑子里似乎是没了生的渴望,他的嘴角还残余着大片的汤药的汁水,那种恶心倒胃的滋味,令他无比的恼怒而愤恨,又是那句令的场已经听到厌烦,却又心痛无比的话语。
“的场静思!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就能给阳子女士报仇了。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我是罪有应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快要疯掉了……”
夏目身体都在颤抖,他感觉到仿若有万分的恶寒侵袭着身体,为什么?
为什么他和静思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为什么静思那样聪明的人,却要固执地将阳子女士的死归咎于自己的原因,一丝原谅自己的机会也不肯给。
夏目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与痛苦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地过着,他的身形日渐消瘦。
哪怕的场给他灌了再多滋补身体的汤药或是妖怪的鲜血,都无济于事,他知道是媚果的原因。
的场红着眼,再次亲自前往荒山捕捉强大的妖怪。
“不能死!夏目绝不能死!自己已经失去了母亲了,不能再失去夏目……”
的场几乎是要崩溃地一刀割破了一只无辜的妖怪的喉管,鲜红的血液喷薄飞溅而出,染湿了的场身上的黑色羽织。
的场抬眼之时,满是鲜血的脸上,眼眸里都充斥着猩红和暴戾,还有急切与担忧,他要为夏目寻求活下去的希望。
夜里。
自原野森林而起的狂风席卷而来,带着急骤的大雨,那棵巨大的樱花树被风雨摧折着。
直到繁花落尽,梢头只留下一些零落的花朵和淡黄的叶片,在这个生机盎然的春天里,仿佛垂垂老矣地快要枯萎死去一般。
还在昏迷中的夏目,依旧要被迫喝药,嘴里尽是苦涩的药汁味道,夏目是被苦涩唤醒的。
的场刚才在夏目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毫不顾忌地撬开了他的chun,she头如同毒蛇般流窜进了夏目柔软的嘴里,将温热苦涩的药汁送进去了夏目的嘴里。
的场品尝着夏目口里苦涩的药味,夏目体力不支地任由着男人将一口口的汤药渡进自己的嘴里。
吞进去一部分之余,又会有一大部分汤汁会被不良反应恶心得吐出来。
夏目在的场一个个缠绵急切的wen中,脸色越来越苍白无力,在的场一声又一声焦急的呼唤声里,夏目困倦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