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内心是害怕的,可是他更想先活下去,因为作为人类的他,一定是斗不过妖怪的。
而且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看来,那只妖怪对自己暂时并无恶意,反而是救了自己,当然不排除是为了不让自己死掉,以方便继续作为筹码威胁的场。
夏目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很没劲,他在冷池边上也呆了好几日了,那只妖怪依旧没有现身,所以抓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夏目解开了衣带,就是准备退掉身上的衣服,神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少年人露出了上半身洁白无瑕的躯体,他的脸“唰”得一下就红了。
神无猛然背转过身,他才不屑于做偷窥人沐浴这种下作的事,显然作为妖怪的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原则。
只是许久,神无却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再转过身的时候,那个法阵里,又哪里还有夏目的身影。
糟糕!那个少年居然逃走了!
神无心中大骇,不能让好不容易到手的玩具就这样轻易逃掉,更何况,那个少年有着散发着魅惑香味的身体,那是所有的雄性都无法抗拒的气味。
夏目手握着那散发着微光的项链竭力奔跑在黑暗的环境里,他不想坐以待毙,他要闯出去试试,哪怕可能再被神无抓回去。
夏目气喘吁吁地奔跑着,殊不知,潜伏在黑暗里几只强大的妖怪,早已经盯上了他。
“喂,那个少年,是个人类吗?”
一只人形的面具妖怪问着,另外一只长相如同鲶鱼一般的妖怪则是已经垂涎三尺,猥琐地在擦着口水了。
“他的身上好香啊~我觉得我好想和他交配……”
鲶鱼妖怪话音一出,一只更为强大的虎形妖怪已经猛然跳出,拦住了夏目的去路。
虎形妖怪化作了人类的模样,是一个皮肤黝黑,却相貌英俊,高大威猛的健硕的男人。
夏目见来路被堵,猛然记起自己身上有着媚果的气息,那是会令所有雄性妖怪都血脉贲张的存在,自己的处境就太坏了。
“少年,跟俺回去,做俺的妻子吧!”
虎形妖怪化作的青年男子笑得一脸春风得意,看着夏目的神情就像看着自己的盘中餐一样,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夏目有些慌乱了,转身就跑,可是跑不多远几步,他就陡然间撞进去了一个坚硬强壮的怀抱里。
夏目惊恐地抬起头,那只虎妖化成的男人不知道何时,又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嘿嘿一笑,也不管夏目如何用力挣扎,低着头就凑到夏目的脖颈上和胸口上一个劲儿地猛嗅着,好像一个痴狂的瘾君子一般,肆意地闻嗅着那娇艳的罂粟花。
夏目被男人强势的扑倒在地,他此刻除了惊恐,还有一丝的懊悔,自己或许不应该逃出来,至少不逃走,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男人高挺的鼻梁一路从夏目起伏的胸膛嗅到了夏目小腹上,男人掀起来了夏目单薄的浴衣。
“真是美丽啊~”
男人惊叹之余,夏目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涨红的小脸蛋上满是羞耻与愤怒,他抬腿就想把男人一脚踹开。
可是男人的力气奇大无比,大手一把握住了夏目蹬过来的小腿儿,脸上尽是发现宝藏一般的兴奋与欢喜。
男人终于是松开了夏目,就是起身准备脱掉身上的衣服,夏目强忍着泪,猛然推开男人,膝行爬动着就想再次逃跑。
危急关头,夏目几乎是心如死灰地想要认命的时候,一道紫光飞速掠至,神无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夏目觉得后背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洒了下来,夏目扭头去看时,那个虎形妖怪化作的男人已经被神无一折扇切断了喉咙,瞬间倒地毙命了。
夏目的身体也在男人松手的那一刻摔落下去,神无一把将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夏目拦腰抱起。
等再次回到冷池的时候,夏目惊吓过度,那惨白的小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血色。
委屈,羞辱,愤怒,无助……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夏目始终咬着唇瓣,终于是松开了,他再也克制不住地,扑在了神无坚实而温暖的怀抱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副躯体,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捉去,当作交配的对象。我是个什么?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艺妓吗?”
夏目泪眼汪汪地盯着面前的神无,神无错愕地望进去了美少年那悲伤之下,隐藏的憎恶,是憎恶自己的躯体吗?
神无的心好像被夏目触动了,一次又一次,因为这个少年,他亘古不变的磐石心,终究是心软了。
男人鬼使神差地就是伸出手指,去替少年擦拭眼角的泪痕。
“不过是一颗媚果生成的古老诅咒罢了,那是一些妖怪,为了谄媚神明,种下了这种罪恶的果实。如果,你不想要这样的躯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浮春之乡,寻找能解除诅咒的神明。”
神无的话语,很轻,很柔和,那声音很干净,很动听,并没有平日里的那种阴柔狡诈,和尖酸刻薄的模样,反而多了几丝历经沧桑的成熟。
没有娘娘腔的声音,或许,这才是他本来说话的腔调。
夏目不知道自己发泄似的话语居然能被回应,面前这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妖怪,竟然又一次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谢谢你……谢谢你,神无……”
夏目怀揣着一丝希望,喜极而泣,他猛然拥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神无在惊异中愣了许久,就那样呆呆地把夏目搂进了怀里。
他无处安放的双手也终于是落在了少年哭的颤抖的身体上,手心抚摸着少年单薄的后背。
神无,第一次有些心疼在乎起来了这个陌生的少年。
神无看过夏目完整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他其实对这个少年的身世,人品还是性格,都了解得十分透彻,甚至,他隐隐约约地对这个少年早早地就产生了许多莫名的好感。
那时的神无只是在想,一个人类而已,总是要消逝的,哪怕是再有趣,再美丽,总是留不住的。
可是,当真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