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戒备地瑟缩着身子,来自未知的害怕,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那团离他越来越近的光晕,那光晕在离夏目三步距离的时候,陡然停下来了。
夏目睁大了眸子,因为此刻,从光晕之中,赫然走出来一位容貌绝美,身着传统的宫廷华服的年轻女子。
“我叫做,玉藻前,我是神无的姐姐。”
那名叫做玉藻前的女子礼貌地向夏目行了个礼,夏目依旧很是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看似优雅美丽的女人,他害怕这会是什么妖怪的诡计。
玉藻前紫色的眸子微眯,她的脸苍白没有血色,整个人身上萦绕着幽黑色的死气,惨白的面孔却是精致地像个瓷娃娃一般,充满了诡异的感觉,令人脊背发寒。
夏目紧咬着唇瓣,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图谋,只能静观其变。
玉藻前瞧着夏目一脸戒备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女子毫无血色的面容上,似乎是因为这一抹笑,而显得多了一丝生机。
“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尽力帮助你。可惜我已经多余的妖力了,我只想劝说你,不要恨神无。”
“小无,他不过是一只的狐狸的怨灵。他的母亲是被人类猎杀死掉的,他后来也被人类剥去了皮毛。后来他的怨魂飘荡在人间,被我无意间撞见,我就把他收在我的身体里,用我的魂魄滋养他,直到他变成了一只狐妖。”
女子说到这里,她的身形都有些黯淡了,夏目仿佛看到了她因为妖力的削弱,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
“啊!你没有关系吧?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
夏目惊恐地注视着女子越来越透明的身体,玉藻前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已经半透明的身躯,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地一笑,解释道:
“没关系的,我不过是妖力在削弱,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些小无的事情。”
“从遇见小无的第一天开始,我把他当作弟弟对待,无论去到哪里,我们俩总是形影不离。可是他厌恶人类,因为他和他的母亲都死在了人类的手里,这样的执念,导致他一直不能摒弃对人类的憎恶与偏见。”
夏目听了玉藻前的一席话,他似乎隐约明白了神无对于人类的厌恶,可是他和除妖人的的场一门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他和的场一族的契约是?”
夏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玉藻前的身形已经开始扭曲模糊了,玉藻前趁着自己妖力彻底消失之前,她将脖子上的一串贝壳项链丢向了夏目所在的方向。
就在项链坠地之后,她的身形骤然变成了那洁白的光团,循着刚才来时的方向迤逦离去。
夏目拾起地上的项链,他最想要知道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夏目朝着光球飞远的地方飞奔而去,一刻不停地追逐着。
直到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光球消失的地方,那里一片荒芜,只有一块鲜血般的颜色铭刻着“杀生石”三个字的巨石,屹立于此。
忽的,那块巨石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光辉,夏目听到了方才那个叫做玉藻前的女子的声音,是从巨石里传来的。
“真的抱歉,夏目,我的妖力实在是太微弱了,不能离开石头太久。那个项链是离开黄泉路的钥匙,你以鲜血灌注在其上,它会带领你离开黄泉路。我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先休息一会了……”
于是,女子仿佛真的太过于疲惫,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几不可闻,夏目终究还是没能问到有关神无与的场一族的契约和仇恨羁绊,如果知道的话,他会想要尽力去化解。
好可惜。
经过了刚才疯狂的快速奔跑,夏目也觉得有些疲惫不堪了,他倒在杀生石旁边,就是沉睡了过去。
梦里,他的记忆追溯到了近千年前,那个繁华的京都。
梦里,那个叫做玉藻前的女子被侍从们簇拥着,繁复冗杂的华服,难以掩饰她的风华绝代。
她是鸟羽天皇最为宠爱的嫔妃,年轻英俊的天皇最喜欢拉着她来到樱花树下,男子弹奏着美妙的旋律,女子则是在落英缤纷的时候,在樱花树下翩翩起舞。
岁月如此静好,热恋的男女都沉溺在浓情蜜意之中。
可是不久后,天皇便得了怪病倒下了,大臣们因此开始怀疑玉藻前,并暗中对她进行了占卜。
结果,玉藻前的真体,九尾妖狐的身份曝光了,大臣们密谋联合起了当时京都所有的阴阳师,想要封印抹杀玉藻前。
那个单纯的女人,还沉浸在恋人重病的悲哀里,于是,玉藻前用尽自己所有的妖力,不顾弟弟神无的劝阻,只为医治好唯一的爱人。
数百位阴阳师的围捕绞杀之下,女人逃离了京都,躲避到东国地方。
与此同时,御体康复的年轻天皇,却并不感激玉藻前不惜一切的救治,而是命令强大的阴阳师,将她封印在黄泉路的杀生石里,任由岁月消磨她的妖力。
梦到此处,夏目好似看过了一场悲伤的黑白电影,忽的,他觉得身形摇摇晃晃,好似被什么外力拉扯着。
夏目猛然惊醒,因为不知何时,黄泉路上刮起了强力的风暴,苍茫的彼岸花海也在风暴之中,摇摇晃晃着似乎要折断了。
“对了!钥匙!”
夏目猛然记起玉藻前扔给他的贝壳项链,他用贝壳猛然划破了手掌心,流淌鲜血的掌心紧紧地攥着那串贝壳。
在风暴即将侵袭而来之前,夏目的身形如同蒸发一般,骤然消失在了黄泉路上。
夏目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身处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他手心里已经紧握着那一串还在闪烁着微光的贝壳项链,刚才梦里的,原来竟是都是真的。
夏目爬起身时,身上传来了阵阵灼烫的痛楚,夏目低头望着自己被天雷灼烧地一片血红一片焦黑的身躯。
他又是记起来了的场毫不犹豫的对着他召唤下那天雷的一幕,心里就已经泛起了一阵酸楚与恶寒。
“原来爱一个人的样子,也是可以演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