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文康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转向苗友菱。“六十四名特工,一架直升机,价值数百万的高科技设备——这一切只是为了追踪一个八旬的老妇人。”邢承业和其他两名探员疑惑地抬起头。“继续努力,伙计们。”鲍文康以最符合其‘高层领导’身份的口吻说道,“你们是国家的脊梁。”
“跟我到我的办公室去。”邬鸿德冷淡地提议。
邬鸿德的办公室比普通隔间宽敞,却不如一般房间大,占据了南侧东西向移动房屋的全部空间。
“北侧的移动房屋是做什么用的?”鲍文康询问。此时,他、苗友菱以及调查局局长的特别助理正围坐在一张小桌子旁。
邬鸿德迟疑片刻。“用于拘留和审讯。”他最终回答。
“你打算审问顾乐蓉吗?”
“不,”邬鸿德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太危险了。我们计划终结她的生命。”
此刻,我们可能正在进行某项审讯。”邬鸿德含糊其辞,“但这并不属于你需要了解的信息范畴。”
鲍文康轻叹一声:“邬鸿德,那我需要了解什么呢?”
邬鸿德瞥了一眼苗友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是高度机密。鲍文康,你能暂时让苗友菱回避一下吗?”
“不可以。”鲍文康坚定地回答,“而且,如果你胆敢再次对她无礼,游阳文得考虑另寻他人加入俱乐部了。”
邬鸿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问题终将得到解决。但现在,你有另一项任务要完成。”他将一张照片推向桌面。
鲍文康仔细观察照片:这是通过偏光镜头拍摄的彩色快照,在户外光线下,一位年轻黑人女子站在街角等候红绿灯转换。她拥有一头卷曲的短发,深邃的眼神,精致的鹅蛋脸,以及饱满的唇形。尽管她穿着厚重的骆驼绒大衣,难以判断身材,但鲍文康评价道:“这女孩还算标致。虽然还没达到明星级别,但我可以给她个试镜机会,或是个小角色。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叫唐慕蕊。”邬鸿德答道。
鲍文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几周前,她的父亲卷入了竹思楠与顾乐蓉在帛弘城的纷争。”
“然后呢?”
“随后,她的父亲不幸遇难,而年轻的唐慕蕊小姐便来到了俎心城。”
“俎心城?”
确实如此。
你们认为她是来追踪顾乐蓉的?
鲍文康。我们认为,这位失去父亲的女士,抛下父亲的遗骸,放弃了她在星腾城的研究生课程,飞往俎心城,是出于对昌勋国早期历史的突然兴趣。显然,她是为了追查那位老妇人而来,你真是迟钝。
她如何得知顾乐蓉的行踪?鲍文康凝视着照片问道。
通过黑帮组织。邬鸿德回答。见鲍文康不解,他补充道:难道华晖城没有新闻媒体吗?
我正忙于一部预算是一千两百万元的电影项目。鲍文康解释道,黑帮最近有什么动态?
邬鸿德简述了圣诞节前夕的血腥事件:之后又有两人丧生,死状极为惨烈。
为何这位迷人的黑人女子会将俎心城黑帮的冲突与顾乐蓉联系起来?鲍文康问,你们又是如何追踪到她和那位老妇人的?
我们有我们的情报渠道。邬鸿德回答,我们监听了这位黑人女子与她同居的治安官的通话记录。他们在答录机里留下了一些有趣的信息。我们派了人去他家,删除了我们不希望留存的内容。
鲍文康摇了摇头:我不理解。我该做些什么?
邬鸿德拿起一把裁纸刀,在手中把玩着:游阳文先生表示,具体怎么做,由你自行决定,鲍文康。
决定什么?鲍文康将照片递回给了苗友菱。
处理掉唐慕蕊。
呵呵,鲍文康回应道,我们之前约定的目标是顾乐蓉,仅此一人。
邬鸿德挑起眉毛,怎么了,鲍文康?这女孩比坐飞机还令你害怕?电影界的巨头,你究竟在畏惧什么?
鲍文康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完成这项任务。邬鸿德吩咐道,或许你根本无需再挂念顾乐蓉。
这话是谁说的?
游阳文先生的意思。邬鸿德说道,鲍文康,你就像拿到了一张通往顶级圈子的免费通行证,却不愿意接受。我承认你是个笨蛋,但没想到你竟如此愚蠢。
鲍文康再次打了个哈欠,难道你们这些智慧低下的家伙没意识到,你们其实并不需要我来做这种肮脏的勾当?他质问道,你提到过,老太太已经被你们严密监控。只需在狙击步枪上安装瞄准镜,问题就迎刃而解。唐慕蕊这小姑娘又何足挂齿?难道她有魔法?
她没有。邬鸿德回答,唐慕蕊毕业于项禹学院,获得学士学位,并已攻读硕士学位两年,再过一年即可取得教师资格证。她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丝毫没有暴力倾向。
那为何非得我出手?
会费。邬鸿德解释,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付出代价。
鲍文康从苗友菱手中重新接过照片,你的意图是什么?要我拘捕审问她?
没必要。邬鸿德说,我们已经从其他渠道获取了所有她能提供的信息。我们只是希望她不再成为阻碍。
永久性的消失?
邬鸿德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呢,鲍文康先生?
我打算带她去腾骏山度假。鲍文康说道,他的眼皮沉重,几乎要合上,他迅速地舔了舔嘴唇。
邬鸿德再次笑了起来,悉听尊便。他说,然而,最终你必须彻底处理掉这个问题——正如你所说,彻底解决这块诱人的巧克力。在这之前,你可以随意处置她,鲍文康。只要不惹麻烦就好。
不会有问题的。鲍文康答道,他瞥了一眼苗友菱,然后目光回到照片上,你知道她目前的位置吗?
知道。邬鸿德说,他拿起文件夹,查看了电脑打印的资料,她还在熠彤酒店,距离这里大约十二个街区。殷鸿文可以立即开车送你过去。
那不错。鲍文康说,但是首先,我们需要预订酒店房间——每人一间,最好是豪华套间。然后我们要睡上七八个小时。
可是游阳文先生。
去他的游阳文。鲍文康微笑道,如果他不满意,就让他亲自来处理这个女孩吧。现在,让殷鸿文带我们去一家高档酒店。
唐慕蕊呢?
鲍文康站在门口,我猜,你们也一直在监视这个女子?
当然。
那么告诉你的手下,继续监视她八九个小时,邬鸿德。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目光直视着邬鸿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既然你们几天前就已经控制住了顾乐蓉,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为何不解决掉她然后离开这里?
邬鸿德拿起裁纸刀,因为我们正在观察,看看顾乐蓉是否与你的前雇主苏俊贤先生有所牵连。我们正等着苏俊贤露出破绽,暴露出他的真实面目。
倘若他真的露出马脚呢?
邬鸿德嘴角上扬,用裁纸刀的钝面轻轻划过自己的喉结,如果他暴露了,那么你的朋友苏俊贤将会遭遇悲惨的命运。他会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与郑丰茂一同在爆炸中丧生。
鲍文康和苗友菱入住了熠彤酒店,那是一家位于德容大道七公里外的高档汽车旅馆。它远离了贫民窟和繁华市区,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林荫道和宁静的商务区。邬鸿德也选择在此下榻。那位下巴有瘀伤的侦探留下了一辆轿车,以及一名金发的联邦调查局特工。鲍文康睡了六个小时,醒来时却感觉比刚抵达俎心城时更加迷茫和疲惫。苗友菱为他倒了一杯混有白葡萄酒的橙汁,坐在床边看着他饮下。
你打算如何处理那个女孩?她问道。
鲍文康放下酒杯,揉了揉脸,这关你什么事?
确实无关紧要。
那你就无需知晓。
你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吗?
鲍文康思考片刻,独自行动总令他感到不安,但这次似乎并不需要同伴。他越想越确定这一点。不必了,他说,你留在这儿。我会很快回来的。
苗友菱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房间。
鲍文康洗了个澡,换上了高领丝绸睡衣,昂贵的羊毛拖鞋,以及内衬羊毛的黑色紧身短外套,随后拨通了邬鸿德提供的电话号码。
唐慕蕊还在吗?鲍文康询问道。
她之前在贫民区闲逛,现在回到旅馆用餐了。邬鸿德说道,她和那个人数锐减的黑帮关系密切。
就是那个遭遇严重人员流失的黑帮?
邬鸿德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可笑的?鲍文康不解地问。
注意你的用词,邬鸿德笑着回答,人数锐减。没错,就是这样。他们中的两个成员被残忍杀害,连生殖器官都被割去了。
天哪。鲍文康感叹,你认为这是顾乐蓉做的?
我们不确定,邬鸿德回应,当凶杀案发生时,我们没有发现那个一直跟随她的孩子离开赛星公寓。但她可能指挥了别人行动。
你们对赛星公寓的监视有多严密?
并非无懈可击,邬鸿德解释,我们不可能在每个小巷都布置电话公司的监听车。那样会让人起疑,连老妇人都会察觉。但是,我们在公寓内外都安装了摄像头,并且在整片区域分散了探员,只要那个老女人一露面,我们立刻就能察觉。
你们做得不错,鲍文康评价道,听着,如果我今晚把那个黑帮女子处理掉,我希望明天早上就可以离开这里。
这得由游阳文决定。
见鬼,鲍文康抱怨,我不会在这里等待苏俊贤出现,那可能要等很久。苏俊贤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们不需要等太久了,邬鸿德说,我们已经得到了许可,可以除掉那个老妇人。
就在今天?
不久,你得耐心等待。
具体是何时呢?
当你需要得知时,自会有消息传来。
和你交谈真是愉快,浑球。 鲍文康说完这句,便挂断了通话。
一位年轻、金发的探员驾车护送鲍文康入城,沿途为他指明了熠彤旅馆的位置,并在距离旅馆半条街的地方找到了停车位。
这家旅馆历史悠久,尽管周遭环境略显萧条,它仍竭力保持着昔日的辉煌。虽然大厅显得有些破旧,但酒吧兼餐厅的内部装饰以深色调为主,显得舒适且近期经过了翻修。鲍文康观察到,光顾此处享用午餐的多是附近仅存的商家。那位黑人女子十分醒目——她独自坐在角落,一边品尝沙拉,一边阅读平装书籍。她的美貌比照片中更为动人,鲍文康注意到她那古铜色衬衫下的丰盈曲线。他在酒吧稍作停留,搜寻着可能的联邦调查局监视者。一名年轻男子穿着昂贵的三件套装,独自坐在吧台旁,耳朵上挂着助听器——毫无疑问,他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体态略胖的黑人正在品尝蛤蜊浓汤,鲍文康盯着他看了许久,偶尔留意着慕蕊的举动。他们竟然雇佣黑人作为探员?鲍文康心想,或许这是出于某种强制性的规定。他推测大厅里还会有其他探员,或许正在阅读报纸。他手持一杯加了白酒的汽水,径直走向唐慕蕊所在的餐桌。“打扰了,可以让我陪你坐一会儿吗?”
这位年轻女士抬头离开书本。“不可以。”她回答,“我很介意。”
“那无妨。”鲍文康说着,将外套搭在椅背上,“我并不在意。”他随即坐下。
唐慕蕊惊讶得张大了嘴。鲍文康运用了一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束缚住她,使她哑口无言。她试图起身,却中途僵在原地,双眼瞪得滚圆。
鲍文康向她露出温和的笑容,轻松地倚在椅背上。周围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他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你叫慕蕊。”他说道,“我叫鲍文康。何不让我们享受一番乐趣?”他略微放松了无形的枷锁,让她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但不至于尖叫。她低头,急促地呼吸着。
鲍文康摇了摇头。“这不是游戏的玩法,亲爱的慕蕊。我刚刚问你,想不想找点乐子?”
唐慕蕊抬头,仿佛刚完成了一场长跑,喘息间,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她清了清嗓子,意识到自己又能说话了:“去死吧……你这个恶棍……”
鲍文康坐直了身体。“哈哈,”他回应道,“这不是正确的回答。”
他注视着慕蕊因剧烈头痛而蜷缩起来。鲍文康童年时期曾深受严重偏头痛的折磨,他懂得如何感同身受。一位侍者路过,询问:“小姐,您还好吗?”
慕蕊缓缓挺直身躯,如同机械人偶。她用嘶哑的嗓音说:“没事。”她补充道,“只是生理期的不适罢了。”
服务员带着些许尴尬离开了。鲍文康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我的天,他心中暗想,我简直是个操纵人心的大师。他倾身向前,轻抚她的手。她尝试抽回,但鲍文康施加了些许力量制止了她。她的眼神透露出野兽般的挣扎,这正是鲍文康想要看到的反应。
“我们重新开始。”鲍文康低声说道,“慕蕊,今晚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要……为你……”每个字眼似乎都是从她口中艰难地挤出,但鲍文康对此毫不在意。慕蕊的棕色瞳孔中蓄满了泪光。
“还有呢?”鲍文康追问。他眉头紧锁,增强了对她的控制。这位女性比他以往接触的任何一位都要顽强。
“我想要……你……占有我。”
“很好,亲爱的。接下来的几小时我没有更好的安排。我们去你的房间吧。”
他们站起身。“记得留下小费。”鲍文康提醒道。慕蕊在桌上放置了一张十元钞票。
离开餐厅时,鲍文康向两名监视的探员投去挑逗的眼神。当他们等候电梯时,另一位身着黑西装的探员放下手中的报纸,对他们投以窥视的目光。然而,当他们乘电梯到达三楼时,无人跟随。
鲍文康从她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在他检查房间的同时,慕蕊呆立原地,目光空洞地凝视前方。房间虽小但整洁——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台置于旋转架上的黑白电视机、以及矮架上敞开的行李箱。鲍文康拿起她的内衣贴近鼻尖嗅闻,接着快速检查了浴室和窗外的防火梯、小巷以及远处低矮的屋顶。
“好了!”他兴奋地说,随手将内衣丢在一旁,从墙边拉来一把绿色的小椅子坐下,“演出即将开始,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