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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奇怪的汤药

    刘琞见王妧同意了,她站起身来,笑眯眯对两个小孩儿说道,“好了,既然王夫人同意了,那贽儿和姣姣,你们随我去长乐宫,给皇祖母磕头去吧。”

    窦太后看着面前一般高的二人,心里越发觉得满意,“既然他们心有彼此就准了。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孙儿们都要结亲了。”

    “母后,瞧你说的,等到姣姣怀孕生子后,重孙子还需你来带啊,到时候,莫要嫌弃他们吵闹就好。”

    “你呀你,那个时候,哀家得多老,动作迟缓,眼睛也不行,怎么带孩子?”

    贽儿和姣姣闻言上前,一人拉着窦太后一个袖子,“皇祖母,您最好了,最好了。”

    窦太后慈爱地笑着,“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王妧与刘琞在无人处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笑了笑。

    不多久,两人于长乐宫门口分道扬镳,王妧带着刘贽回去的路上,问他对婚事的看法。

    “表姐个性率真,身后有强大的娘家支持,是个不可多得的新妇人选,儿臣很满意。”

    “那贽儿可对郡主有好感?”

    “自是有的,母后无需担心。”

    “我担心什么?”

    “儿臣接触表姐,先前却有私心,但详细了解后,越发觉得她率真可爱,与掖庭各位娘娘不同,儿臣和她相处,无需过多思考。”

    “母妃一直未曾将你当成小孩子看待,你也实话告诉我一声,你真的想和郡主同度一生吗?”

    “母妃之前就问过儿臣这个问题,那么儿臣再回答您一遍,在能接触到的人中,表姐是最好的人选,无论助力还是性格,儿臣愿意。”

    “贽儿,真的长大了,母妃很欣慰。”

    “母妃放心,儿臣会和姨母一样保护母妃的。”

    “不,贽儿,母妃只希望你开心常乐,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希望你能护好樾儿。”

    “是,母妃。”

    王妧轻柔地牵着刘贽的手,两人并肩漫步在广阔的巷道中。阳光从高空倾泻而下,如同细碎的金色绸缎,轻轻披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光辉。随着步伐的缓缓移动,他们的影子在石板路上逐渐拉长。

    乾元九年七月的一天,刘期上完早朝后,突然晕倒了,丽姬得知消息后,连忙赶去宣室殿。

    她没有着急去看刘期,而是叫来郭太公询问陛下身体情况,然后才去了后殿。

    后殿内,刘期正斜倚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虚弱。他见到丽姬的到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唤道,“丽姬来了……咳咳……”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一般风寒而已,无须太在意,让你担心了。”

    “那妾服侍您吃药,您实在无需劳累,横竖容儿已长大了,他该为父皇分忧了。”

    刘期伸手挡住汤匙,虚弱地看着她,“容儿已经很不错了,丽姬啊,若是容儿有朝一日荣登大宝,你可要好好对待他的弟弟们啊。”

    “陛下说笑了,如今陛下身体康健……”

    “你答应朕,要好好对待他们。”

    丽姬见刘期不想再吃药了,她便放下药碗,“毕竟各自有封地,兄弟们会好好相处的,陛下无须担心。”

    刘期嘴角耷拉下来,他神色暗沉盯着丽姬,片刻后苦笑,“一句安慰朕的话,也不愿说了吗?”

    丽姬之前在郭太公口中得知,皇帝已时日无多,她实在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

    且在前不久,前朝有人上书,言,‘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今太子母无号,宜立为皇后。

    却被刘期驳回了,丽姬已是不满。

    于是,连面子工程都懒得做了。

    “妾在一旁伺候着,陛下就好好休息吧。”

    刘期苦笑摇头,他原是不信长姐所说,但现在丽姬的态度恰好证明了一切。

    “皇弟,本宫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长姐,直说便是。”

    “本宫的人有时看到,丽夫人和各位贵夫人聚会时,常常让侍从在他们背后吐口水诅咒,说什么终生无子什么的,陛下,你也要多加留意丽夫人啊……”

    他想着这里,转头又看向一旁服侍的丽姬,只见她眉眼间有喜悦之意。

    他心中难免有揣测,难道她巴不得朕生病?

    第二天,刘期浑浑噩噩地醒来,发现身旁侍奉的是严诺,丽姬已不见人影。

    在严诺的悉心照料下,他勉强支撑着身体,将一碗温热的汤药一饮而尽。然而,这药的味道却与往日大相径庭,隐约间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腥味,让他不禁眉头紧锁。

    “这药,似乎与前些日子有所不同?莫非是更换了新药材?”

    严诺闻言,神色略显慌张,言语间满是支吾,“回陛下,是,是的。”

    刘期敏锐地察觉到严诺的异样,心中暗自生疑,但碍于身体不适,头脑昏沉,他只得暂且按下心头的疑惑,重新躺下,任由困意再次侵袭而来。

    当刘期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近黄昏,室内一片昏暗。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扶朕起来,朕必须去看看太子批阅的奏章……”

    严诺连忙上前搀扶,小心翼翼地引领着刘期来到书案前。他将刘荣已经批阅过的奏章一一呈上。

    然而,当刘期翻阅着这些奏章时,他的脸色却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每一份奏章上,都清晰地记录着刘荣的决断——无论是贪赃枉法之徒,还是街头斗殴之辈,皆被他以雷霆手段一杀了之。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残忍做法,让刘期深感震惊与愤怒。

    “这……这简直是荒唐!”刘期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朕这是培养了一个暴君吗?他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严诺立在一旁,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怒了龙颜。

    刘期强忍着怒火,再次提起笔来,将那些被刘荣草率处理的奏章一一重新批阅。待一切尘埃落定,他这才放下毛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药碗再次被送了进来。刘期嗅到那股熟悉的怪味,眉头不禁再次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