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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未提前与我说一声,突然就带了朋友回来,家里乱糟糟的,怕是要让你朋友看笑话了。”

    元青黛的兄长说话声音极有磁性,时砚昭自他出来后,视线就一直落在其身上。

    东楚到底是女尊国,男子一般都比较羸弱。

    哪怕就像卫者华那般,像个女子一样的男子,身底子终归也是不太好的。

    但是元青黛兄长给人的感觉,比起女子虽有些瘦,但看起来却是很健康的。

    元青黛的兄长直直走到时砚昭面前,脸上的微笑发自内心,看起来是个很单纯的人。

    “姑娘生的真好看,你是我们家青黛的好友吗?以前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中午我给你们炒几个小菜,你们再喝上几杯好好聊聊。”

    元青黛的兄长不知时砚昭的身份,自然这份热情也是装不出来的。

    时砚昭倒觉得元青黛兄长这样的人还挺难得,谁知道元青黛听了这话,直接冲上前来。

    “乖乖,我的亲阿兄。”

    元青黛听着自己兄长这般说,立马走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元青黛兄长突然手上一松,簸箕和里面的草药掉的满地都是。

    元青黛兄长瞪着一双眼,满是不解。

    “贵人您里面请。”

    元青黛开口请着时砚昭进去,而她也捂着自己长兄的嘴,跟在时砚昭身后,进了屋内。

    虽说元青黛家住的偏,但是这处山脚下也是个小庄子。

    元家住在一个把头,右手边却还有其他的人家。

    时砚昭为着不暴露身份,来的时候在马车上,想着江尧一直叫自己贵人,所以嘱咐元青黛,也叫自己贵人,万不能唤自己殿下。

    元家的条件,着实算不上好,虽然有住的地方,但也只是处勉强能够遮风挡雨。

    时砚昭注意到,元家的房顶上,还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洞。

    现在未到雨季还好,这若是到了雨季,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人住在这样的屋子里,肯定不会太舒服的。

    “贵人您请坐。”

    元青黛请着时砚昭坐下,这才放开了自己的兄长。

    元青黛伸手扯了扯元商陆的衣角,小声道:

    “阿兄,贵人身份尊贵,你这披头散发成什么样子?快些去盘了发髻,日后你在贵人面前可不敢多言。贵人要在咱们家中住上十来日,你也要小心照顾着。”

    自元母与元父死的早,一早就只剩下元商陆与元青黛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元家世代都是替人瞧病的,传女不传男,元商陆比元青黛大了整整五岁,为着将她养活大,元商陆一直都替别人做针线活,这才勉强将元青黛带大。

    好在元青黛最后出息,进宫当了太医。

    元青黛从来没有任何人带回家中,元商陆做为未出阁的男子,除了左邻右舍外,根本没见过旁人。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外人,元商陆本是挺开心的,未曾想元青黛却是现在这般。

    元商陆只觉得元青黛是觉得他给她丢人了,所以才会如此。

    撇了撇嘴,元商陆一天学也未上过,再加上自小要强硬着养活他自己与元青黛,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来了家里都是客人,我自然会好好对待,这还用得着你说啊?再说,都是女人,有胳膊有腿的,能用旁人照顾什么?”

    元商陆是有些生元青黛的气,所以说话才这般不留情面,也让时砚昭跟着一起被说句。

    话落,元商陆转身就跑了出去。

    “你这……”

    元青黛没有想到元商陆会这般,内心慌的不行。

    转眼看向时砚昭,立马拱手赔罪:

    “贵人怪罪,这是我阿兄元商陆,阿兄他自小没见过什么人,也没出过庄子,不懂什么规矩。贵人千万别怪阿兄,要怪便怪我吧。”

    “我是来治病的,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你兄长这样的性子,也是难得的真实,我倒还挺喜欢。”

    “啊?”

    时砚昭的话,倒是吓到了元青黛。

    看着元青黛瞪着大眼,一脸惶恐的样子,时砚昭也觉得有些奇怪。

    好在季冬一直在旁,看着发生的一切,立马开了口:

    “主子从小便未见过元公子这般坦率的人,主子定是觉得元公子性子好,所以心生喜欢,并不是元姑娘以为的那种喜欢。元姑娘看看现下需要什么,主子的病,万不能再拖下去一点了。”

    季冬一番解释,这才让元青黛松了口气。

    虽说能得时砚昭喜欢,那都不知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元青黛知道自己家中什么出身,她的阿兄大字都不识一个,同东楚的皇太女……

    身份过于悬殊,到底是没有半点可配的地方。

    *

    到了元家,一转眼的功夫,便已经住了整整五日。

    元青黛的医术当真是厉害,时砚昭自中毒以后,总会觉得身子疲乏无力,但是随着这几日用药后,明显感觉到了好转。

    来元家虽是为着解毒,但时砚昭还是惦记着栾清漪的身子。

    趁着元青黛有时间,还会让她去太女府,亲自替栾清漪诊了脉后回来报平安,这样心中才踏实。

    楚帝一直说会派人保护里时砚昭,可眼下已经过去这么些天,除了季冬季夏外,时砚昭也没再看到任何保护她的人出现。

    天擦黑,时砚昭服用完了今日最后一碗汤药。

    这解药不知为何,时砚昭总觉得比毒药还难喝几百倍,但为着能好起来,时砚昭都忍耐下来。

    嘴里一直苦到胃里,时砚昭紧紧闭着眼,当真体会到了什么叫‘苦不堪言’。

    “用了药嘴里发苦,贵人姑娘再吃些这个吧。”

    正在时砚昭苦的不成样子的时候,元商陆拿了几块被帕子包好的杏干,递到了时砚昭面前。

    这杏干,是元商陆自己上山摘下,自己做的。

    酸酸甜甜,正好能解药的苦。

    不过元家条件不好,元青黛也是刚入太医院,还未领到月俸。

    时砚昭喝药的第一日,元商陆便给她吃了这杏干,直到第三天时砚昭才从元青黛的嘴里得知,这杏干是元商陆最喜欢,也是唯一的小食。

    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对时砚昭也是难得的大方了。

    “你自己留着吃,今日的药还好,好似没有昨日的那么苦了。”

    时砚昭不忍夺他人喜好之物,更何况还是元家现在这么个条件,虽说时砚昭好以后定不会亏待元家,但是眼下,时砚昭还是婉拒了元商陆。

    “今日的药比昨日还要苦上三分,贵人姑娘还想骗我?青黛说你最怕苦了,快吃吧。”

    话落,元商陆趁时砚昭不备,拿起了一块杏干,直接塞到了时砚昭的嘴里。

    生怕时砚昭会吐出来,顺势捂住了时砚昭的嘴。

    元商陆看着瞪大眼的时砚昭,满面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