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昭垂在身侧的手,忽而抓住了被子,强行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过震惊。
“江阁主在说什么皇太女,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时砚昭也不傻,江阁主这样也有可能是激将法,时砚昭不会轻易上套。
“哈哈哈哈……”
听着时砚昭的回答,江阁主突然大笑出了声。
“贵人不用再装下去了,您当奴家为何会那么巧,出现在您遇害的客栈吗?”
说着话,江阁主走上前来,与时砚昭面对面,坐到了床边。
“贵人,奴家都救了您,您还怕奴家害您不成?奴家也不是那种勤快的人,可做不出费功夫的事。
不过贵人这般高贵的身份,怎么屈尊降贵跑到江南这边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想要查探,或许同奴家说说,奴家能帮的上忙。”
江阁主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轻笑着看向时砚昭。
时砚昭微微皱着眉头,内心十分挣扎。
确实如江阁主所说,若是他真的想害自己,怕是在知晓她真实身份后,便会动手,绝不会再费事将自己带回来。
时砚昭的身份确实敏感,若是被人有心之人发现,那便等同于被江南这边所有官员知晓。
那这次来江南的意义,可是没有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时砚昭看了看江阁主,准备还是信任他。
“江阁主消息灵通,确实让本殿也觉得出乎意料。此次前来江南,就是要查朝廷用人一事。”
时砚昭坦白了,江阁主一听,立马起了身,朝着时砚昭行了一礼。
“奴家江尧,见过太女殿下。”
江尧这一行礼,倒是让时砚昭很为惊讶,他好似对宫里的礼数很为熟悉的样子,看着样这个江尧,确实不简单。
“江阁主客气了。”
在家人地盘,时砚昭也没必要拿出什么皇太女的架子出来。
江尧起身坐了回去,开口道:
“贵人您这样的身份,便别再称呼奴家为阁主了,若是贵人不嫌弃,直唤奴家大名便是。”
江尧都这么说了,时砚昭便点了点头,人家尊敬她,她自也不能再过于客气,不然尽显得小家子气。
“江尧公子,其实我这次前来万紫千红阁,是听了客栈老板提起,你这处总有达官贵人前来谈事。我来江南这边,正是为着朝廷用人之事,不知江尧公子,可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事?”
“贵人所说的朝廷用人,那便是指买官卖官司一事了,您前天晚上,不都已经亲耳听到一些了么。”
江尧顾左右而言他,时砚昭会意。
“江尧公子既然已经与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怎么还绕着弯子。公子若是知晓此事,大可也说说你的条件,想来以我的身份,大部分应该还是能够达成的。”
江尧看着表情严肃的时砚昭,知晓她并不是空口说说。
“贵人别小瞧了奴家的万紫千红阁,咱们家明面上是青楼接客的地儿,但是背地里,却有着南下这边最大的情报网。
您也不用细问奴家怎么得到的情报网,您只需要知道,贵人想要知道的事,奴家还真能说出来个一二,而且还有证据。
不过奴家开门做生意,向来都是只顾自己利益。刚刚贵人爽快,也说会同等交换。奴家不不缺钱,暂且也想不出要什么,倒不如贵人先欠着,待奴家想出来后,再向贵人讨要如何?”
果然,江尧这个人当真不可小觑。
时砚昭也是个爽快人,她离京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加上回去的时间,一来一回都快将近小三个月了。
而且眼下还遇到刺客,所以在南下,着实不能再耽搁下去。
“好,我可是应允公子一件事,但我有我的原则,公子要求的事,不能够是伤天害理,也不能动摇朝政国本。其余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食言。”
时砚昭斩钉截铁的开口说着,江尧听后,便直接将江南这边买卖官员之事,同时砚昭说了清楚。
其实这边买官卖官的事最为常见,若从源头上来说,就是江南总督与江南巡抚合伙犯下的。
为着向百姓宣告自己是清官,所以无论是谈买卖,又或者是递交银两,一般都是在万紫千红阁里交易的。
有时银子数目过大,她们也会寻了江尧,将这些钱做为喝花酒的钱,从中给江尧一些利益,再由江尧转手,送还给她们府上。
如此一来二去,没有人能够知晓此事。而且,就算查出此事,也没有证据。
只可惜,那些人太过于低估江尧,只以为他是个没有半点学识的青楼老鸨。
实际上,她们每一次买官卖官,但凡江尧参与过的,都会记下。
眼下一次次买卖加起来,都已经写满一整个账本了。
“那账本就在奴家房里,若是贵人需要,奴家一会儿便给您拿过来。”
“有劳江公子了。”
时砚昭开口答谢,江尧立马起身,离开房间去取账本了。
江尧离开后,卫者华便端着一碗白粥,还有两碟小菜走了进来。
时砚昭看到他,还未等开口,卫者华便抢先一步。
“家主现在体内的毒只是暂时压制,若是想解毒,还需要回家才行。家主现在这样子都是为了我,我怎么可能还有闲心去歇息?
家主不必再赶我,直至回家之前,我一步都不会再离开家主身边的。”
卫者华是个性子倔强的,时砚昭本就知道,再加上他的话,时砚昭只是有些无奈。
“阿华,我救你是出于我的本能,你不必太将此事放在心上想不开。从现在开始,你就把这个事烂在肚子里,回家后不许同任何人提起,这是命令。”
卫者华太过于正直,若是回了京城,他将这事揽在身上,时砚昭就算能保护住他,但是惩罚也是免不了的。
所以时砚昭才会特别嘱咐。
卫者华看着一脸严肃的时砚昭,抿了抿嘴后,点头应了下去。
时砚昭长长松了口气,唤了季冬与季夏入了房中,询问了那日来杀她之人的事。
“回主子的话,看她们的武功路数,都是楚宫里的人。属下与她们打斗之时,也留了活口,他们倒也惜命,都承认是宫里派来的。”
“时思蓓……她当真是等不下去了。”
时砚昭听后,眉头越皱越紧。
“不,主子,那些刺客说,她们原是奉了皇太夫的懿旨,对您格杀勿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