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者华抹着眼泪,看着不省人事的时砚昭,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对于时砚昭,自嫁给她以后,卫者华也没对她抱有多大的期望。
男子对于女子来说,就是能够生女育儿的工具罢了。
若是正室夫郎还好些,像卫者华这种侧室,什么都是不敢多想的。
时砚昭其实也还好,性格好,也不愿意乱发脾气,在府里面,也没有太多所谓皇太女的架子。
对于此,卫者华还是很为庆幸。
看着时砚昭每日都与栾清漪相伴出入,卫者华虽是羡慕,但却没有嫉妒。
见着时砚昭对栾清漪的宠爱,卫者华也从来没有奢求,自己会有一天能够同栾清漪一样。
时砚昭平日对卫者华也算相敬如宾,但是卫者华怎么也想不到,时砚昭会跑到他前面,替他挡了针,而且时砚昭明明还知道,那银针是有毒的。
她是在用命救他啊。
前段日子卫老将军的事,卫者华对时砚昭是感激的,但是现在,卫者华是欠了时砚昭一条命啊。
从小到大,卫者华就未遇到过像时砚昭这般对他的人,卫者华的心,终是被捂化了。
别过头,卫者华无意间看到了屋内供了尊佛像,卫者华连忙擦干了眼睛,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跪到了佛像前。
他本不是信奉神佛之人,但是现在……
“佛祖在上,请保佑信男家主此次能够逢凶化吉,信男愿用三十年寿命用来交换。”
一个人有几个三十年,若是活的长些,也就是九十岁,卫者华是真的一门心思,想让时砚昭好起来。
卫者华守在时砚昭身边,时不时会喂她一些水。
直至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一直没有消息的季冬与季夏,终于赶了过来。
看到时砚昭中毒不醒,季冬与季夏也是担心的不行。
卫者华大概询问了跟着她们此次南下来的那些侍卫,那些人多数都受了伤,更不方便带到这里来,所以季冬与季夏安排她们去了一处医馆治伤去了。
“卫侧夫,家主现在这个样子,当真不用请了郎中过来瞧瞧吗?若是有必要,咱们也可八百里加急,告诉家里派人过来的。”
卫者华早已经想过这个事了,但若是将时砚昭中毒的消息传回京,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这是他们都无法承担的。
而且,江阁主说是能够调配出解药,卫者华不知为何,十分的相信他。
还未等卫者华回话,门吱吖一声从外被推开,只见江阁主换了初见他那日穿的衣服,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
“奴家可不是想要故意偷听你们主仆间的谈话,就你们家家主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等不了你们家里人过来医治,怕是就直接归天了。”
江阁主边说,边走到床边。
将汤放到了床头的小柜子上,坐在床边诊了诊时砚昭的脉,随后又将时砚昭翻过来,看了看她背上泛着黑青色的两个小针眼。
“江阁主,我家家主……如何了?”
卫者华担心,也不等江阁主将时砚昭放躺回去,便开口问着。
将时砚昭放好后,江阁主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卫者华,又看了看季冬季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咱们江南城虽是江南这边最大的城,但就算是江南总督那样的身份,也不至于让敌方找这么多不要命的来刺杀啊。
奴家不知道那银针是什么毒,但是那毒却十分致命,奴家研究了这么久,也调配出了暂时压制毒发的药。
奴家虽不是专门学的解毒之术,但是配的这碗药,最少也能挺两个月。想来这些时间,足够你们在江南办了事,再折返回家了。”
卫者华听了后,连连向江阁主致了谢,将药吹凉了些,立马喂给了时砚昭喝。
季冬与季夏守在了门外,卫者华挽留了江阁主,二人便留在房内,一同守着时砚昭。
喝了药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一直昏迷不醒的时砚昭,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睡的时砚昭浑身发疼,而且做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梦。
不过如若说是梦,时砚昭觉得也不全算。‘梦’中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时砚昭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时不时能听到卫者华的哭声,还有他在佛前起的誓言……
“家主!”
卫者华一直紧盯着时砚昭,生怕自己一个未注意,时砚昭便醒过来了。
随着卫者华的一声呼喊,时砚昭彻底清醒过来。
后背被银针扎到的地方,钻心的疼痛,时砚昭着实忍不住,吃痛了一声。
“嘶……”
时砚昭想要起身,卫者华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将其扶住,时砚昭靠坐在了床头。
“你没事吧?”
时砚昭已经记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
看了看眼下乌青极重的卫者华,时砚昭看了看他,开口关心了句。
“没事没事,家主你可算是醒了,我,我都快……”
卫者华一句话快被她吓死了的话没说出来,想着这话说着不合适,所以及时闭了嘴。
时砚昭还是第一次看到卫者华这般样子,轻扯嘴角微微笑了笑,这才注意到了在一旁看戏的江阁主。
时砚昭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江阁主当真是个能人,若是那日遇刺时他未过来接应,时砚昭根本不敢想,事情会糟糕到什么田地。
“季冬季夏可回来了?她们可受了伤?”
时砚昭收回视线,想起了季冬季夏,连忙问了句。
“她们二人无事,但是跟着咱们一起的伙计们都受了伤,季冬与季夏已经寻了医馆,暂且安置了她们。”
听到这,时砚昭也算是安心下来。
“阿华,你且先下去好好休息下吧,我……有些事想同江阁主单独聊聊。”
时砚昭一直都称呼卫者华为卫侧夫,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亲昵的称呼卫者华。
卫者华听到后,微微怔了下,点了头,有些木讷的离开了房内。
目送着卫者华出去后,时砚昭转眼,看向了江阁主。
“这次劳江阁主搭救,大恩大德,当真是让在下不知该如何报答。”
江阁主一听这话,突然笑出了声:
“贵人曾经搭救过奴家一次,奴家是知恩图报之人,自是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贵人是尊贵的皇太女殿下,救了您,也算是救了整个皇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