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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生得丑陋

    “六哥,真的吗?你给他下的新药这么厉害?”

    “哼,那是自然!苗疆你们听过吗,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从赶尸人手里买来的蛊呢,有了它,谁敢不听我的?我想控制谁就控制谁哈哈哈哈哈!”

    “鼓?什么鼓还能控制人?”

    ……

    余曼曼愣住了,回头看了阿尘一眼。

    竟是蛊?

    事情这下可就麻烦多了。

    阿尘被她看得不明所以,“怎么了?”

    余曼曼没说话,提剑如提刀一般,缓缓从巷口走出。

    夜风拂过,衣摆飞舞,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散发着寂静凛冽的气息。

    一名大汉指着前方道:“咦,是我眼花了,前面是不是有个姑娘?”

    所有的目光顿时定到了余曼曼身上。

    “嘿嘿,还真是个姑娘,就是看不清脸,不过身材还不错……”

    “这大晚上的,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在这巷子里?说不定又是窑子里揽客的手段,得先问问要多少银子啊,可别被坑了!”

    “你这满脑子淫秽之物的家伙,才从青楼里出来,又看上了窑子里的,不怕被吸干了精气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汉们淫笑着步步逼近余曼曼。

    阿尘挡在了余曼曼身前,“你们找死!”

    余曼曼心头莫名浮现了“直觉”二字。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戾气,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无缘故的涌现,说不清道不明,却能够称之为“直觉”。

    大汉们怒骂道:“妈的,谁敢挡老子的路?”

    有一名大汉认出了面前的人,大笑道:“六哥,你不是说这小子再见到你肯定会跪在地上求饶吗?人家现在可威风得很呢!”

    被称作六哥的大汉顿时脸涨得通红,指着阿尘骂道:“又是你这个贱种,怎么还敢来拦老子的路,你还有几个娘够老子杀的啊……”

    他的话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你话太多了。”

    余曼曼挥剑,像削泥巴似的砍掉了他指着阿尘的手。

    短暂的麻木过后是剧烈的疼痛,大汉尖叫着回过神来,酒瞬间醒了,“老子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秦云的剑,比她想象中还要锋利啊。

    余曼曼又一剑,直直插入了大汉长大的嘴巴中,毫不费力的搅动便割断了他血淋淋的舌头。

    “嘴巴是用来说话的,不是用来喷粪的,它跟着你实在是太多余了。”

    惊悚的场面让其他人都吓丢了魂,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转头就跑。

    “救命啊!杀人啦!!”

    可惜巷子太狭窄,他们肥硕的身体争先恐后反而被挤得难以动弹。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救命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

    ……

    余曼曼手中执剑,自己都没有发觉嘴角何时勾起了冷笑。

    是何时对死亡开始麻木的?

    好像是从南宫琛逼她亲手杀了周时序开始。

    那种在极度愤怒时冒出的不切实际的念头,因他而成为真实存在的感觉。

    那些在叫嚣着的,令人厌恶的,因她的剑而变得安静,而失去生机,他们凝固的面容看起来竟顺眼了不少……

    “曼曼,停手吧,他们已经死了。”

    当余曼曼回过神来时,巷子里已是血流成河。

    她浑身是血,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破碎的躯体,手中剑陡然落地。

    余曼曼往后退了一步,“我……”

    当戾气散去,她再也找不到当初的自己了。

    阿尘捡起剑,拉住了她颤抖的手,“别怕,我带你走。”

    这一夜,极为漫长。

    余曼曼有些失魂落魄,在去报仇的路上,她甚至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能下手杀人,可她很快便沉浸于血色的疯狂与快感当中。

    她变得不再像她了。

    余曼曼担心自己哪怕是完成了任务,也没有办法再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阿尘将妇人安葬在院内,立了一块简单的墓碑,又点上了香,沉声道:“娘,我们为你报仇了。余姑娘她……是个好人。”

    余曼曼苦笑了一下,也为妇人上了三根香。

    阿尘发觉了她的异常,犹豫片刻,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月色凉如水,余曼曼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怕我吗?”

    “怕什么?”

    “我是朝廷通缉的罪犯,我还杀人不眨眼,我不仅杀人,我还变态的虐尸……我……”

    余曼曼有些语无伦次。

    血液灌溉了心底一颗名叫杀戮的种子,让她变得疯狂。

    “那是他们该死。”阿尘坚定道:“你善良、真诚、冷静,你身上的美好品质数不胜数,至少你从未杀过无辜之人。”

    “你今日所杀的不是人,是毒瘤,他们的存在只会祸害更多无辜的生命,你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你应该是英雄,又怎么会是变态呢。”

    余曼曼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情稍微舒缓了一点,她低下头,道:“我不想再杀人了。”

    阿尘握起地上的剑,“你不想做的事情便不做,你想杀的人,让我来替你杀。”

    余曼曼拿过他手里的剑,“你还自身难保呢。”

    剑,还是握在自己的手里更安心。

    阿尘笑笑,“我曾在画本子里听说过蛊,这东西极为诡异,我怕是没救了。”

    余曼曼道:“那群流氓买到的蛊应该是最为普通的蛊虫,解你的蛊不是难事。”

    真是太巧了。

    她在巷子里遇害,他及时救了她。

    他因她而被贼人报复,恰好便是被种了蛊。

    一幅极为抽象的画像,他偏偏能凭借所谓的直觉认出是她。

    ……

    比起天命,余曼曼更相信事在人为。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一动不动看着阿尘,道:“把面具摘下来。”

    阿尘明显愣了一下,道:“我……我生得丑陋,所以从小戴着面具,摘下来怕吓到你。”

    余曼曼微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她叹了口气,又道:“你所说的直觉,我也想信一次呢。”

    阿尘低着头,纠结许久,才将手覆上那粗糙拙劣的铁面具。

    “我怕我摘了面具,你会厌恶。”

    余曼曼斩钉截铁道:“不会。”

    他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将面具取下,再不敢去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