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曼朝阿尘和妇人鞠了一躬,“夫人,我与您之间的承诺绝不会食言,等我回来。”
妇人道:“没想到吴叔竟然……唉,我都没脸再面对你了,只是你一个小姑娘,以后可不要再一个人到深巷中来了,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郎中挎着药箱不耐的啧了一声,妇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尴尬道:“抱歉,我是不是太啰嗦了,姑娘,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你们快些去吧。”
余曼曼微笑道:“不啰嗦,我就爱听您嘱咐。”
妇人也笑了,笑得十分舒心。
阿尘站在一旁,他个子很高,身形虽清瘦但却隐隐看得出轮廓,显然是常年锻炼的,脊背笔直,虽穿着最为朴素的粗布衣却还是十分吸睛。
他透过面具看着余曼曼,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余曼曼离去,他都没再开口,说出心中的话。
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
郎中挎着沉重的木箱,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姑娘,你在前面带路吧,不远吧?”
余曼曼道:“不远的,辛苦先生了,到时候定好生招待,绝不会亏待先生。”
余曼曼故意放慢脚步,郎中在日头下行走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道:“姑娘能稍走快些吗?”
余曼曼道:“抱歉先生,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不如您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一直往前走就好。”
郎中大跨步,没再等她。
余曼曼跟在后面,寻找着下手的时机。
阿尘不该把这位皇城名医带过来的。
此刻皇城内一定贴满了她的画像,若是就这么放他回去,那她的行踪早晚会暴露。
余曼曼的第一反应是杀了他以绝后患,可再想想,这郎中虽然性情傲慢,但医术的确高超,他的存在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
不杀他,又要让他消失一段时间,这真是一件麻烦事……
“到了吗?”郎中彻底不耐烦了,他刚要回头,后颈猛地一阵剧痛,顿时陷入了昏迷中。
余曼曼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气。
第一次砸人,手生,但还好算是有天赋,力度掌控得不错。
恰好走到了余曼曼昨晚藏身的院子外墙,她昨日便是在这里换的衣服,想必银票也是落在了这里。
还好系统帮她找的这座荒院无人居住,平时也很少有人会过来,要是就这么丢了那沓银票,后面的日子可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余曼曼翻墙而入,又捡起块石头翻墙出去把院门上的锁砸掉,这才气喘吁吁的把晕倒在地的郎中拖入院子中。
有武力值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不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拖行一位成年男子竟毫不费力。
余曼曼赶紧跑到草棚处搜寻了好一阵,有惊无险的找到了那沓银票。
她激动得亲了一口,“啊!还好找到了,money money 我不能离开你!”
看着院子里躺着的那个大麻烦,她愉悦的心情瞬间又凝固了。
烦!烦得很!
等她解决完这个郎中,非杀了那几个流氓痞子不可!
余曼曼思索了一下,又换了个发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之前有些差异,整理完毕后就拿着银票去了皇城大街。
她起初小心翼翼,低着脑袋走路,可看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马车与人群,稍微安心了一点。
这人流量,简直就是小水滴汇进了池塘里,只要她小心一些不要与人打照面,应该是安全的。
余曼曼刚想找人打听,便听到一阵马儿嘶鸣声,她闻声望去,正是街头待客的民轿。
真是出奇的顺利!
余曼曼刚要走过去,忽然一人路过她身边时往她手中塞了一张纸,她抬头望去,那人正在给沿路的每一个人分发。
“朝廷重犯,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啊!”
余曼曼身体瞬间僵硬了,她拿起手中的纸,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还画着一幅画像。
额……
余曼曼看着那幅画像,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画中的女子,与她除了一样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之外,好像并无其他相似之处……
余曼曼收起画像,挺直脊背,转身走了。
还找什么轿子,只要别倒霉到在大街上当场撞到南宫琛,怕是没有人能把她认出来了。
这画师估计就是根据南宫琛的口头描述画的像,能画成这样也不算不错了。
余曼曼在街上溜达一圈,好不容易找到家钱庄,将银票换成了银子,又挑选了一个漂亮结实的钱袋子装好,塞入了怀中。
估摸着郎中快要醒了,院子门的锁又被她砸坏,他肯定会去阿尘家找麻烦,余曼曼只能赶紧往回走。
只是走着走着,她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奇怪,就是从这个方向出来的呀,怎么找不到巷子口了呢?”
余曼曼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找到了路口,却突然撞见一队手中拿着画像搜查的军队,为首的还有曾在宫里与她打过照面的宫人。
余曼曼吓了一跳,急忙转身隐入了人群中。
就这样几个来回,当她再回到巷子里时,天已经快黑了。
余曼曼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赶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阿尘家。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高亢的男声:“你你你!你给我站住!”
余曼曼转身,竟是那郎中寻来了,他气得满脸通红,一副不给说话不罢休的模样。
“我要报官!我要去告你!!”
余曼曼忙从钱袋里取出了两锭银子,双手递给了郎中。
“先生,实在是对不住,我真的去取银子了。这两锭银子多出的算是您今日的误工费!”
郎中看到银子的瞬间,态度缓和了不少,接过银子后嘴中念念有词,“再也不来这巷中了,真是倒霉!呸!”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余曼曼知道他肯定是生了疑,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皇城,尽快离开大南。
她敲了敲阿尘家的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夫人,阿尘,你们在家吗?”
已近黄昏,天光无力的透过云彩的间隙,洒下黯淡的光芒,空气沉闷而潮湿,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压抑。
余曼曼莫名有些心慌,她推开了院门,在看到院内景象后,如同雕塑般定格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