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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曼曼看着他,“你说。”

    蚩榆目光有些复杂,“你与周时序,是什么关系?”

    余曼曼没有犹豫,轻吐出两个字:“仇人。”

    见蚩榆欲言又止的模样,余曼曼反问道:“你不愿意得罪他,是吗?”

    蚩榆笑了一下,“已经得罪了。”

    余曼曼道:“我想你应该不愿与周国为敌,抱歉,我不该乱种情蛊。”

    蚩榆闻言,顿了一下,自嘲般笑了笑,“或许吧。”

    余曼曼不知如何接话,蚩榆也没再开口,气氛陷入了尴尬当中。

    许久,余曼曼道:“圣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蚩榆说完,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余曼曼觉得他今天当真是有些奇怪。

    “圣子,你还有事吗?”

    “倒……倒还有一个问题。”

    余曼曼蹙眉:“你问就是了,不用顾虑太多,要是不方便回答的我不会说的。”

    “余姑娘,你与南宫琛是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你信任他吗?”

    余曼曼愣了一下,眸光变得凛冽。

    “圣子,在回答你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挡住了蚩榆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

    “我们之前见过的,对吧?”

    蚩榆道:“我们之前已经见过很多面了,我记得第一次是在晚宴上,那时我的妹妹冒犯了你,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是在说什么?”

    余曼曼冷笑:“你可真是个忙人,白天当圣子,晚上当贼,不累吗?”

    蚩榆神色一变,“你说话一直都这么气人吗?”

    “不,是你太玻璃心了。”

    “玻璃心?”蚩榆皱眉,“玻璃做的心?我可没那么脆弱。”

    余曼曼微笑:“这是承认了?不装了?”

    蚩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抱歉了,南帝开出的合作报酬丰厚到有些虚假,而传言终究只是传言,我总得搞清楚其中的原委。”

    “所以你就夜半三更爬窗?”

    “抱歉……”

    余曼曼瞪着他:“道歉可没用!”

    蚩榆心虚道:“那你需要我怎么补偿你?”

    “不需要,我们扯平了,只是翻墙爬窗可不是个好习惯,你得改改。”

    余曼曼又补充道:“何况是戴那么恐怖的面具,跟扮鬼似的。”

    蚩榆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怎么会像鬼呢……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余曼曼道:“我从没见过谁打探消息是半夜跑到当事人面前直接问。”

    蚩榆叹了口气,“只是想求实罢了,没想到我的迷香对你无效,其实只需一只蛊虫你便能乖乖说真话……”

    见余曼曼一下子蹙起眉来,蚩榆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和南帝之间的关系。”

    余曼曼沉默了几秒,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拜托!清醒一点,不要被你体内的情蛊给迷惑了!”

    “……”蚩榆有些无奈,“只是好奇,不行吗?”

    余曼曼往后退了几步:“我体内的蛊要解,你体内的蛊也耽搁不得啊!”

    “你,爱他吗?”蚩榆忽然认真起来。

    余曼曼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却难以开口。

    爱他吗?

    爱南宫琛吗?

    余曼曼在心里问自己,空空的,没有得到答案。

    “你觉得呢。”余曼曼笑了笑,“我与他要成婚了。”

    蚩榆神情一滞:“你信任他吗?”

    “圣子,你问得太多了,是因为体内的蛊虫,让你对我的私事格外感兴趣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拉开些距离。”

    余曼曼没有正面回答。

    她不知道,也不想深究这个问题的答案。

    糊涂着吧,无所谓了,只要能快些完成任务就好了。

    至于爱不爱的,与他之间的纠葛,本就是上辈子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蚩榆点点头,又道:“明天给你解完蛊,我便要回蚩尤了,不出意外的话,此生不会再见了。”

    他的语气中隐隐有些伤感,余曼曼却大大咧咧道:“不见也好,方便你早些解情蛊。”

    蚩榆气笑了,“你说得有道理。”

    丢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步子迈得很大,袍裾飞舞,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他这是怎么了?生气了?”

    余曼曼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他了。

    蚩榆刚走不久,南宫琛便派了步辇来接余曼曼。

    太监们站了一排,个个低眉顺目。

    余曼曼问:“陛下可有说找我何事?”

    太监摇头不语。

    余曼曼被扶上了步辇,稳稳坐下,太监们整齐的发力抬起,走得不快也不慢。

    一路上,不论余曼曼问什么,他们都只礼貌的微笑或摇头,并不正面回答她的话。

    太监们卖力稳稳托着步辇,极为谨慎。

    上一批给这位贵人抬轿子的太监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全部被处理掉了,他们可不敢有任何异常的表现。

    “我们这是去哪?”

    余曼曼掀开薄帘,发觉有些不对劲。

    她隐约记得养心殿的方位,怎么这步辇抬着她越走越荒僻了。

    一大片冰冷的宫殿建筑,散发着肃杀冷血的气息,稀疏几个宫人在活动,无一不低着头,步履匆忙。

    很不对劲。

    “回贵人,咱这是去宫中的地牢呢。”

    “地牢?”余曼曼刚开口,恰好不远处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同时响起,吓了她一个激灵,顿时心惊胆战。

    “贵人别怕,只是囚犯在受刑罢了。”

    为首的太监似是习以为常了,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去地牢……干什么?”

    “奴才不知。”

    忽然,步辇顿了一下,余曼曼身子一晃。

    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到有些尖锐的叮铃声,随即是马低沉的嘶吼声。

    “怎么了?”余曼曼神经紧绷,一点风吹草动都令她感到不安。

    “贵人放心,只是与对向车队冲撞了,等他们靠边让我们便好。”

    余曼曼掀开帘子往外探头望去,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张宛如厉鬼般的脸。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手中帘子松落,心脏狂跳,颤声道:“那……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