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灵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委屈神情,不可置信道:“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如此质问我?更何况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蚩榆方才在外面是清清楚楚听见了蚩灵是如何咄咄逼人,若是他晚去一步,还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行径来。
“灵,你是不是被人下蛊了?为何自从来了大南,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蚩灵边哭边指着蚩榆道:“不是我变了,是哥哥变了!是你不再维护我了,你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余曼曼身上,帮她解蛊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蚩榆强压着情绪,“灵,你冷静点。”
他指尖转动,一抹幽香在空中流淌,蚩灵闻了后烦躁不安的心绪宁静了不少。
“哥哥,你与南帝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蚩榆犹豫片刻,道:“是大南。”
“什么?”蚩灵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大南。”蚩榆又重复了一遍。
“大南?”
蚩灵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
余曼曼赤着脚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心里烦闷得很。
“余姑娘。”
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
余曼曼转头,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此时恰巧是太阳落山之际,漫天霞光,一轮血橙色的月亮悄悄爬上天边。
蚩榆的轮廓被晚霞晕染,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令余曼曼有些恍神。
“眉头怎么皱得这样紧?”
蚩榆走她身边,很自然的为她推起了秋千。
余曼曼却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嘟囔道:“你和蚩灵是亲兄妹吗?可真不像。”
蚩榆面上闪过歉意:“抱歉,我母后去世得早,我作为哥哥对她是太过纵容,所以才养成了她娇蛮的性子。”
他又补充道:“但灵性子不坏,我代她向你赔礼道歉!”
余曼曼撇撇嘴,难怪呢。
但她也不好再揪着不放,“赔礼道歉?那得先给我看看是什么礼。”
蚩榆弯唇一笑,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小枚鹅黄色的香囊,递向了余曼曼。
余曼曼一看,失望道:“就一枚香囊?”
“这可不是普通的香囊,你闻闻。”
余曼曼没有接,只小心翼翼凑过去闻了一下,一股清幽莹香顿时环绕鼻尖,沁人心脾,直觉浑身的烦躁疲惫都消散了,嘴角不自觉便上扬了。
“这是我调制出来的香料,可助人平缓心绪,叫‘微风’。”
蚩榆将香囊放入余曼曼手心,“送给你,希望你的烦心事都能随风飘散,每日都能开开心心的。”
他的琥珀色的眼眸像一颗晶莹的玻璃珠,格外明亮,嗓音温和而认真。
余曼曼抬头,刚好与他对视上,只觉心中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烫。
“谢、谢你啦。”
她又将香囊在鼻尖嗅了嗅,爱不释手。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心宁静过了,真是神奇。”
“你若喜欢,我下次再送你一个更好玩的。”
“真的吗?你是怎么做出这些东西的,真厉害!”
蚩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只是瞎研究而已。”
“在我们蚩尤族,以御蛊和研制毒药为正统,我制作的这些东西是最不值一提的。”
余曼曼反驳:“才不是!毒药是害人的,你这香囊却能帮人,明明更厉害!”
蚩榆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
她可太喜欢了!这香囊像是开了外挂似的!
忽然,余曼曼想起了一个人。
或许,南宫琛也很需要这个香囊吧。
“圣子,这样的香囊可否再给我一个?”
“抱歉,此次来大南我只随身携带了一小盒香料,全部用于制作这一个香囊了。”
余曼曼有些遗憾,“那香料还能再配吗?”
“制作香料的原材料多数只有苗疆深山里有,你若喜欢,等我回去定为你多做几个,再派人给你送过来。”
余曼曼“哦”了一声,有些失落,赶紧又闻了闻香囊。
蚩榆察觉到她的情绪,“抱歉了。”
“是我该谢谢你,有这一个香囊已经很珍贵了。”
蚩榆朝余曼曼伸出了手,“该办正事了。”
余曼曼愣了一下,什么正事?朝她伸手是什么意思?要与她牵手吗?
她试探着将手放入了蚩榆的手心,肌肤触碰的那一刻,突然触电般迅速弹开。
“等等!我记得你说过若是与谁有了肌肤接触便得娶她,既然如此,那圣子你就更得小心点了,别随随便便朝人伸手!”
这回轮到蚩榆发愣了,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拉起了余曼曼的手腕,三根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探上了她的脉搏。
余曼曼这才发觉自己理解错蚩榆的意思了,顿时尴尬得脸都红了。
什么嘛,要把脉不能直说吗?
“圣子,我有事吗?今天我体内的蛊像是突然发疯了一样,而且我感觉我好像被体内的蛊控制了……”
蚩榆眉头皱起起来,眉目严肃。
她体内的蛊,虽反反复复折腾折磨宿主,却不仅没动杀心,反而还有几分护着她的意思。
若非如此,蚩灵今日怕是就真的误杀余曼曼了。
想到这,蚩榆眉头皱得更紧了。
余曼曼看着他的神情变化,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怎、怎么了吗?是有什么事吗??”
蚩榆放下她的手腕,柔声道:“此蛊能解,但需要些时日,之后我每日会来给姑娘探查一次情况。”
余曼曼哭丧着脸,“真的吗?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我今天都吐血了,我肯定是要死了对不对?”
蚩榆看余曼曼一副要哭的模样,情急之下便像对待自家妹妹那般,轻轻抚上了她的头。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今日吐血是……是灵的原因,以后我不会再让她轻易接近你。”
余曼曼忧愁的拿着香囊又闻了闻。
蚩榆伸手放在胸前,道:“榆发誓,一定会为余曼曼解蛊,如有违背,便……”
余曼曼打断:“算了算了,不吉利的话少说,我信你。”
蚩榆看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弯唇笑了。
“你方才问我要香囊,是要给南帝吗?你……喜欢他吗?”